第12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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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燕國乃是邊陲小國,并不擅舟船建造,怎能跨海東征?”絕塵說道。 “絕塵大師所言極是,貧道亦感疑惑?!碧茨咀映鲅愿胶汀?/br> 二人言罷,太子兄妹三人并未立刻答話,而是搖頭苦笑,莫問于心不忍便出言解釋,“絕塵大師和檀木真人有所不知,那高句麗乃是位于燕國東北的一處國家,并非跨海的高麗人?!?/br> 絕塵和檀木聞言大感尷尬,剛來到此處就顯示出了對地理的陌生和對環(huán)境的不熟。 “二位輔國皆為中原人士,到此東北邊陲不明地理也在情理之中,日后行事可多請計于莫真人。”太子趁機強調莫問的統帥地位。 “福生無量天尊,阿彌陀佛,遵太子旨意?!碧茨咀雍徒^塵同聲答應。 莫問待得二人落座,便鋪開三郡地圖與眾人推度戰(zhàn)事,當初趙國設立郡府州縣的時候可能考慮到了北方的外族入侵,三郡的郡府和州府呈箭頭形狀探向東北,呈彼此馳援的犄角之勢,這樣的布局適合進行北方防御。此時三郡已然陷落,要反攻奪回,就需要反其道而行之,說的直白一些就是一開始要攻克的城池很多,越往北打,城池越少。 這種情況猛然一看,好似最難打的仗在前期,實則不然,前期燕軍需要防守的城池關隘很多,故此兵力和異獸會相對分散,越往北打,燕軍需要防守的城池就越少,且有自前方撤回的殘兵協助守城,要攻克城池收復州郡就相對困難。 在此之前莫問早已看過地圖,知道是此等情況,此時拿出地圖示于眾人只是出于禮數,此外還有一個目的是要讓太子和冀公主知道戰(zhàn)事會越打越艱難,讓他們做好長久保障的準備。與此同時也為日后早做鋪墊,免得收復失地的進度越來越慢,朝廷會誤會是他在有意拖延。 隨后就是分兵的問題,這也是冀公主此番非要跟來的原因,她自然希望己方所舉薦的二人能夠多帶兵馬,莫問知曉其意,不待其開口便提出二人各自統帶兩萬兵馬,絕塵走西北黃郡,檀木子走東南白郡,他自領兵一萬走中路。 這樣的安排自然不會有人反對,連石真也沒有反對,因為她坐鎮(zhèn)黑郡掌控糧草,只要掌控住了糧草就是握住了軍隊的命脈。檀木子和絕塵沒想到莫問會如此器重他們,有些惶恐,莫問沖二人微笑點頭,以定其心。 隨后就是南北兩路兵馬的帶兵將領人選,在這一問題上莫問與太子產生了分歧,太子是想將圖魯再度派來效力的,莫問堅決不要,建議由馬平川的副將與絕塵搭配攻黃郡,常言道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太子最終拗不過莫問,只能讓步。 諸事議定,眾人告退各自回房,莫問到得東院推門進屋,石真在后跟入。 “你不該當眾駁他顏面?!笔嬲f道。 “不怕疾風驟雨,就怕禍起蕭墻,圖魯對我心存成見,此人用不得?!蹦獑栕匀恢朗婵谥械乃傅氖翘印?/br> “你就不怕開罪了他,他會記恨在心?”石真問道。 “他能奈我何?”莫問翻看著太子帶來的諸多賞賜,自其中挑出兩支成形山參,喚來婢女,命其送與絕塵。 “多此一舉,你即便不送禮物與他,他也會替你抓那耗子?!笔鏇]好氣的說道。 “我先前對他多有羞辱,此乃修好之舉。時候不早了,早點回房歇著吧?!蹦獑柍鲅赞Z攆。 “明日你就要統兵北上,便沒話與我說?”石真落座開口。 “趙國青年才俊多如牛毛,你為何偏偏為難于我?你是胡人,我父母親人皆因胡人而死,我不可能娶胡女為妻。”莫問隨手翻看那些賞賜,并不回頭。 “便沒有一絲希望?”石真情緒瞬時低落。 莫問聞言沒有立刻回答,因為他發(fā)現與石真相處的久了似乎有些習慣了她的存在,雖然這種習慣并非感情,但時日一長會轉變成什么他不敢斷言,因為人心境的變化并不受理智控制。 “我們只可以做友人,做不得別的?!背烈髁季弥?,莫問搖頭開口。 “哼。”石真冷哼一聲離座站起向外走去,到得門口再度回頭,又是一聲“哼”,這才出門去了。 石真走后,莫問皺眉站立久久未語,石真雖然看似生氣,但臨走時臉上是帶著笑的,這表明她對于他的回答感到滿意,仔細想過之后莫問感覺先前的回答大有問題,看似決絕卻并不決絕,較之二人初見之時已然緩和了許多。石真想必是察覺到了這一點,此女雖然任性卻非常聰明,發(fā)現了他的弱點之后定然會用繩鋸木斷,水滴石穿的手段來緩慢靠近。 若是石真真的做到了數年如一日,他自忖無法做到鐵石心腸,早晚會被其感動,而應對之法只有一個,那就是敬而遠之,好在此番出戰(zhàn)石真不得跟隨,日后見面的機會不會很多。 回神過來,莫問找到先前畫寫隱陽符剩下的那些黃紙捆扎之后貼身放好,日后使用符咒定然頻繁,紫色符紙數量有限,且耗損靈氣較重,若無必要當以黃紙畫符。 做完這些,莫問起身意欲關門,恰逢絕塵前來拜訪,莫問迎之入內,侍女送上茶水,二人對坐敘話,當日在正陽宮外,絕塵幾乎被莫問以符咒幻化的青狼憋死于地下,但最后關頭莫問收回法術饒了他一命,絕塵是見過莫問狠辣手段的,故此對他抬手饒命很是感恩,加之莫問差人送他禮物,故此收到禮物之后立刻過來道謝。 由于日后要統兵協同作戰(zhàn),加之有可能還要仰仗此人去抓那耗子,故此莫問與絕塵說話較多,閑話過后說起當日孔雀明王所說大乘教法和小乘教法一事,絕塵年紀當在三十歲上下,年輕僧人不似老和尚那般固執(zhí),得知此事頗感興趣,并不認為那孔雀明王為假,言之此時僧人所習教法確有不足之處,待得此間事了,當去涼國尋之,聽其教法。 絕塵有此態(tài)度,莫問深感欣慰,不管是個人還是教派都不可能十全十美,信徒盲信盲只能害己,但當局的僧人和道士如果不能正視自身不足則可能禍及萬民,道人都能正視是無良道人胡亂煉丹毒死了漢武帝,為何僧人就不能正視自身教義之缺陷而加以改正。 待得三更時分,絕塵告辭,莫問躺臥休息。 次日,需要分兵三路,馬平川與檀木子為南路,他們路途最遠,故此先行開拔,兩萬大軍與火頭糧草浩蕩出城。 由于兵馬眾多,待得南路開拔完成已然是中午時分,隨后是絕塵和李文所領北路,李文本是馬平川副將,官階不高,太子眼見拗不過莫問,便改為籠絡人心,恰好蒲雄升遷之后虎威將軍空缺,太子又掌管太尉府,便在開拔之前命李文補缺,四品擢升二品。 待得南北兩路盡數出城已經是傍晚時分,按照石真的意思中路等到明日開拔,但莫問唯恐夜長夢多,加之此時已經有月光照亮,便命令中路開拔,他所統帶的軍隊雖然人數最少,兵種卻雜,三千騎兵,兩千弓兵,五千步卒和一干火頭。 “糧草會每月送達,當多加小心,頻傳書信。”石真送別。 “你也要多加小心,郡府房舍眾多,到了夜間你可勤換住處?!蹦獑桙c頭說道,先前隨馬平川回撤的有幾名道人和僧人,這些人他沒有再行調度,而是留在郡府負責保護石真。 石真點頭答應,莫問沖不遠處的太子和冀公主抬了抬手,轉而掠下城墻,率軍東進…… 第一百九十五章 賜名 雖然蒲雄早已為他備下戰(zhàn)馬,莫問卻并未騎乘,道門戒律只是其一,主要原因是他擔心戰(zhàn)馬陪他時間久了萬一有朝一日戰(zhàn)死沙場會傷心難過。 莫問步行,蒲雄便下馬與他同行,相較于北路和南路,中路離燕軍地界最近,三路兵馬開拔之前已然議定并駕推進,故此中路并不急于趕路。 河上已然架起了木橋,過橋之后便進入了先前戰(zhàn)場所在,此時尸體已被掩埋,但尸血和掩埋時疏漏的殘肢斷臂招引了成群的蠅蟲,受到驚動之后大量的蠅蟲嗡然飛起,猶如起地烏云。 東行百里,東方放亮,戰(zhàn)場遺留的臭氣減弱,莫問命令軍隊休息,一夜行軍,只走出了六十里,軍中有專門負責支撐軍帳的雜役,雜役支軍帳時火頭埋鍋造飯,兵卒吃罷早飯,進入營帳休息。 莫問獨坐大帳,懊惱犯愁,昨夜一夜未停也只走出了六十里,這還是涼爽的月夜行走在平坦地域的速度,若是遇到山路或者烈日和下雨,行軍速度會更慢,三郡失地自南向北有三千多里,即便無有燕軍阻礙,單是行軍走路也得耗費數月時間。 愁惱之下,莫問喊來了蒲雄,“依你之見,此番北上當需耗時幾許?” “有真人坐鎮(zhèn),想必不用五年?!逼研巯脒^之后出言回答。 “有得必有失?!蹦獑柧従彄u頭,當日向趙國朝廷提出交換條件時他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但目前來看先前的心理準備還不夠,至少耗費的時間比他先前預計的要長。 “行軍打仗歷來耗時,短則半年,長的十幾年都有,五年當真不算漫長?!逼研鄢鲅园参?。 莫問聞言點了點頭,既然趙國兌現了條件,他也應該履行自己的承諾,別說五年,就是十年也要打。 “真人仙體貴重,不比我等武夫,此次出征怎能少了洗衣端茶之人,末將即刻遣人回郡府接人前來?!逼研壅f道。 “蒲將軍好意貧道心領了,我是出家人,無需女子侍奉?!蹦獑枦_蒲雄擺了擺手,蒲雄雖然說的是洗衣端茶之人,實則暗指侍寢的女子。 “自古至今但凡將帥出征,都有婢女隨行侍奉,真人無需有所顧忌。”蒲雄說完轉身向帳外走去。 “真心不用。”莫問抬高了聲調。 蒲雄見莫問聲調有變,急忙止步,惶恐轉身。 “蒲將軍為貧道著想,貧道很是欣慰,”莫問手指近前座椅示意蒲雄坐下,待得蒲雄回身落座,方才再度開口,“女子隨軍,乃是朝廷擔心將帥思鄉(xiāng)心切急功冒進,蒲將軍安心,貧道不會率軍急進,當步步為營力求穩(wěn)妥?!?/br> “真人明睿?!逼研垡娔獑柌o怪罪之意,這才放下心來,他乃莫問一手提攜,一月之內自五品雜號升為一品龍驤,自然急于報答。 “我孑然一身,無有親人,在哪里都是一樣,只是連累你舍妻棄子,隨我以身涉險?!蹦獑栒f道。 “此乃末將榮耀?!逼研燮鹕砘卮?。 “你武藝超群,箭法精準,為何一直不得朝廷重用?”此時無事,莫問便與蒲雄隨口閑談。 “先父苻洪曾背離趙國,故此我與哥哥不為朝廷所喜?!逼研郦q豫片刻出言回答。 “為何令尊姓苻,而你姓蒲?”莫問點頭過后再度發(fā)問。 “蒲乃氏族姓氏,入得中土恐被漢人鄙夷,便取諧音改為苻?!逼研壅f道。 莫問聞言點了點頭,蒲雄趁機說道,“真人與我蒲家有莫大恩德,犬子年幼,只有奶稱尚無大名,敢請真人賜名。” “令郎乳名為何?”莫問笑問,他自然看出蒲雄此舉是為了與他多加親近。 “固兒?!逼研鄞鸬?。 “乳名為固,大號取個堅字可好?”莫問隨口說道。 “萬謝真人?!逼研勐勓约泵虻梗獑柸绱四贻p便得入紫,他日登仙有望,能得莫問賜名,其子日后無形之中就有了倚靠。 “無須多禮,快快起身?!蹦獑柼珠_口。 閑談幾句之后,莫問長出一口粗氣,蒲雄見狀急忙告退。 蒲雄走后,莫問開始盤膝念經,實則修行中人是不會哈欠連天的,他先前之舉只是為了讓蒲雄主動告退,以便于cao行早課。 莫問之所以一直不曾懈怠早晚功課,原因之一是念經有清心凝神之效,原因之二是他不似其他道人有門派歸屬,若是再不念經怕會忘記自己的道人身份。 中午時分,軍隊再度開拔,蒲雄照例跟在莫問身側,行走之時向莫問敘說軍中瑣事,得蒲雄講說,莫問方才知道趙國軍隊正常行軍時每日只有兩餐稀粥,只有跑步行軍和打仗時才有腌rou和三餐干糧可吃。此外作戰(zhàn)時若是低級軍官戰(zhàn)死,其所屬部下將會由上級將軍接管帶領,而不是由下級升遷替補,這樣的安排是為了讓指揮權一直處于高級將領的手中,戰(zhàn)斗中不會出現副職為了謀權而趁亂殺害主官的情況。 行軍的過程也是莫問熟悉軍隊的過程,數日下來對于軍中各種事宜有了大致的了解,熟識了各級將領,這些都有利于他日后指揮和調動軍隊,畢竟國與國的作戰(zhàn)不能單純依靠一人之力。 由修行中人統帶部隊有一個很大的好處,那就是不論胡人騎兵還是漢人步卒都俯首聽命,在眾人眼中修行之人是無所不能的,有修行中人坐鎮(zhèn),士兵心中有底,不再懼怕燕國妖獸鬼兵。 數日過后,軍隊到得一處縣城,這座縣城不大,城墻也不高,這樣一個縣城應該有人五到八千,但進得城中所見鄉(xiāng)人卻寥寥無幾,這座城池先前被縱火焚燒,城中一片狼藉,為數不多的幸存者木然的看著大軍路過,莫問見到此處光景,命令后軍留下些許軍糧與城中災民,他看到城中有孩子,若是城中災民再無吃食,他們極有可能會吃掉這些孩子,他早就知道人一旦餓的狠了,什么事情都做得出來。 “真人真是菩薩心腸。”蒲雄有感而發(fā)。 莫問聞言苦笑搖頭,并未責怪蒲雄比喻不當,實則此處變成了這等光景全是他一手造成的,若不是他為了全殲燕國的三萬騎兵和前鋒野獸而命令五萬援軍滯留黑郡不前往增援,燕國的騎兵就打不到此處。 十日之后,大軍進入山區(qū),東北三郡多有群山,此處的群山較之蠻荒群山更高更陡,林中樹木多松多柏,山中道路不寬,大軍前后蜿蜒十幾里,此等地形最適合敵人設伏,且此處距離最近的一處州府已然不到三百里,故此蒲雄頻頻派出探馬前去探路。 實則這些探馬無甚用處,因為軍中探馬通常探出二十里,而莫問能夠感知到百里之外,若是有異類潛伏,逃不出他的感知。 在山中行了兩日,無驚無險,進山的第三天午時,莫問察覺到前方有異類存在,異類氣息只有一道,道行不淺,當可幻化人形,且其移動迅速,不似獸類。 察覺到異類靠近,莫問并未驚動三軍,只是凝神感覺那異類是何種妖物,此物為雄性,根據其移動速度來看當是飛禽之流,卻又與他之前見過的飛禽不同,這表明此物乃是東北三郡獨有的物種,他之前從未見到過。 那道氣息到得十里外停了下來,停留片刻之后又回撤了十里,在二十里外潛伏了下來。 下午未時,軍隊途徑一處山坳,路旁有一處不大的水潭,有十步見方,此時正是一天之中最熱的時候,先前所到之處都無水源,到得此處士兵早已口渴難耐,故此見了水潭便有喝水之意,只是未得長官允許,無人敢離隊上前。 此處正是那妖物先前停留之處,莫問心中存疑,便上前看那潭水。 “能喝。”蒲雄跟隨莫問來到潭邊看那潭水。 “哦?”莫問側目看向蒲雄。 “水里有魚?!逼研厶绞种钢杏蝿拥膸孜灿佐~,這是行軍途中辨別水源是否能夠飲用的方法。 莫問收回視線,圍繞水潭走罷一圈,自南岸草多處發(fā)現了兩只淺顯的腳印,這表明先前那異類的確來過此處,探手掬水而嘗,冷意森然。 “水中有毒,且為劇毒?!蹦獑枦_蒲雄說道。 “水中魚兒為何不曾中毒?”蒲雄愕然發(fā)問。 莫問沒有回答蒲雄的問題,而是閉目凝神分辨毒性,這水中毒性不是草藥之毒,當為禽獸體內滋生之毒,由于那妖物為禽屬,故此他最先懷疑是那妖物是一只鴆鳥,潭中之毒乃是其自身翎羽之毒,但細辨之下發(fā)現這水中的毒性并不是鴆毒,如果是鴆毒的話,這潭中游魚也難得活命。 “下毒者所用的當是水中妖物的毒涎。”莫問睜眼說道。 蒲雄聞言急忙傳令三軍,告知潭水有毒,不可飲用。 短暫的停留之后,軍隊再度前行,就在此時,前方十里外的妖物再度開始移動,此時移動的速度較先前緩慢不少,其移動方向是沖著大軍迎面而來的。 莫問心中有感,卻仍未告知眾人,不多時,前方路上出現了一名探馬,雖然那妖物變成了探馬的樣子,卻隱藏不了身上濃重的妖氣。 片刻過后,那妖物幻化的探馬到得近前,翻身下馬,來到莫問身前單膝跪地,一個‘報’字未曾喊完,莫問已然探手封住了它雙肩和右膝三處氣xue,“別報了,現原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