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我本來就是大人了
照著司馬琰的意思,司馬玦押送北朝俘將忽敢回京,是暗地里的事。 事情沒有談穩(wěn)妥之前,雙方都不想聲張。 北朝想要割地議和,將忽敢這位成名已久的將軍換回去。 他們要割的那塊地,從前是北朝從西羯那兒奪來的,現(xiàn)在要讓給南邊,中間的彎彎繞繞還大的很。 稍有不慎,就會惹得叁方扯皮,哪一方都不滿意。 皇帝將此事交給司馬琰處理,看來是對他信任有加,隱隱有將國事托付的意思。 皇帝這幾年來身體每況愈下,早年間在沙場上受的傷現(xiàn)在顯出了厲害。在處理國事,與大臣朝議時常常力不從心。后宮也甚少踏足,只顧著交代各種各樣的事情給司馬琰處理。 事畢再慢慢指出他行事的不足之處。 得益于此,司馬琰論衡國是,籠絡(luò)人心的本事是越來越大。 皇帝看他,也是越看越滿意。 司馬莞算是與太子結(jié)盟,自然不會告訴皇帝,他眼中穎悟絕倫的太子是個對自家姑母起了心思的畜牲。 最近幾天司馬琰要忙著去準備議和談判相關(guān)的事宜,他倒是沒有親自來煩司馬莞。 可那桃花箋倒是一片又一片,由崔文裁帶到別院,轉(zhuǎn)交給和秀,再由和秀呈給司馬莞。 司馬莞倒是不想看。可司馬琰在那桃花箋上除了寫一些他自己的酸詩外,還常常跟她商量利用青州士子舞弊案來對付李伯禽的事宜。 每日她只能捏著鼻子讀完據(jù)說是寫滿了司馬琰思慕之情的桃花箋,才能知道他到底有沒有說正事。 夏日天長。 除了必看的桃花箋外,司馬莞就待在別院消暑乘涼,掰著指頭算司馬玦回來的時間。 午后屋子里悶熱,她命人在別院后湖的水堂上支起了美人榻。 長風渡水,水汽清涼,她懨懨地躺在榻上,準備小睡一會兒。 知趣的女官們都退了下去,和秀被她派去東宮,將她回給司馬琰的信交給他。 那信里當然沒有什么好話。 司馬莞恨不得把“少cao閑心”寫個五十遍給司馬琰。 可她還是顧忌自己的身份,端著長輩的架子好好訓導了他一番——讓他少看春宮,好好想想該怎么替皇帝辦事。 后湖周圍除了水聲鳥鳴,就只有她身旁矮案上書頁被風吹響的嘩嘩聲。 司馬莞欲睡未睡,迷迷糊糊間便聽到一陣的腳步聲。 腳步聲略帶些急切,行至榻后方停下來。 她欲睜眼,卻被人輕輕捂住了眼睛。 那雙手溫暖干燥,輕輕搭在她眼皮上,指腹的薄繭擦得她有些癢。 “阿戌?” 司馬莞以為是司馬琰看了信,又動了心思跑來找她。 她不耐伸手,想將那手扒拉下來。 可那手的主人主動將她放開了。 “什么阿戌,姑母您怎么叫起太子的小字了,難道我不在的時候,他常常來這里?” 來人竟然是她盼了幾日等了幾日的司馬玦。 少年比一年前高大結(jié)實了不少,皮膚黑了些,從白皙變成了蜜色,看著倒比以前更添了幾分桀驁野性。 那雙碧色眼眸天然含波帶水,帶著笑意不羈地瞧著她。 司馬莞恍惚著,以為面前的是夢中之人。 “彘奴······” 她反應來后便驚喜道。 “你怎么回來了?姑母還以為你還要等上幾天才能到······黑了,也瘦了,不過瞧著倒有幾分大人模樣了?!?/br> 司馬莞比劃著自己和他的身高,如今自己堪堪到他胸口。 她還想摸一摸少年的發(fā)頂,卻被他一邊抱怨一邊躲了過去。 “我本來就是大人了,姑母怎么還拿我當孩子看?!?/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