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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修真小說 - 僵尸的喂養(yǎng)方法在線閱讀 - 第14節(jié)

第14節(jié)

    追風(fēng)將葉定榕緊緊護在懷里,另一只手企圖在滾動的地面上抓住什么,然而,這只是徒勞的,他們滾動的速度太快,而他們身下是散亂的沙石,根本就沒有任何能牢牢抓住的東西。

    不知過了多久,葉定榕和追風(fēng)漸漸失去了掙扎力氣,一人一尸被劇烈的滾動轉(zhuǎn)暈了。葉定榕的頭埋在追風(fēng)的胸口,而追風(fēng)一手護在她的腰間,一手護住她的頸間,是個保護的姿勢。

    不知過了多久,二人重重一摔,“咚咚”一聲落在一處地方,竟然停了下來。

    或許是僵尸的抗震能力較好一些,追風(fēng)甩了甩昏沉的頭,睜開眼撐起上半身,將懷中一聲不吭的葉定榕抱起來,有些焦急道:“榕榕榕榕你醒醒!”

    葉定榕聽到追風(fēng)的聲音猛然一顫,原本急促的呼吸放緩。

    “咳咳....我沒事?!比~定榕在不斷滾動中吸入了不少灰塵,忍不住咳了咳。

    葉定榕有些呼吸不暢,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還在追風(fēng)的懷中,剛想動手推開他,便聽上方“吱呀”一聲,似乎是什么正在打開,伴隨著一堆吵吵嚷嚷的聲音。

    葉定榕下意識抬頭睜開眼看,還未看清什么,便有光線照入眼中的酸澀刺痛滋味,她猛然緊閉雙眼,眼角不由自主地滲出*的感覺。

    上方瞬間靜了一靜,而追風(fēng)則是瞬間尸相全顯,將葉定榕護于懷中,一雙紅湛湛的眼緊緊盯著上方的一群人,目光里全然是兇悍而殘酷的寒意,喉嚨里發(fā)出威脅的低吼聲,仿佛有人敢上前,他便能立刻將那人擊斃。

    葉定榕安撫地按住追風(fēng)緊繃住的手臂,仰面質(zhì)問道:“你們是誰?為何將我們帶到此處!”

    上方有人倒吸一口涼氣,失聲驚道:“榕師姐!怎么是你?!”

    葉定榕一愣,聽出了這人的聲音,“其言?”

    ***

    這里便是到了流云宗的所屬的區(qū)域,流云宗并不為人所知,現(xiàn)任是第十任宗主,名為何乾直,而流云宗又有六個院,每一任都會有不同的名字,而葉定榕的師傅便是六院之一的懷玉主。

    葉定榕自八歲成為流云宗慕懷玉的徒弟,便從一個無主的孤兒變成了個有主的孤兒,原因在于慕懷玉這個不稱職的師傅,在葉定榕拜了師后仍是沒有身為一名人師的自覺,常常悄無聲息地撂下葉定榕出了流云宗。

    幸而葉定榕這棵野草既抗餓又耐寒,還有住在另外一座山上的顧漓師叔常常照拂于她,她才在艱苦的歲月里沒有被餓死凍死。

    其言燒了一鍋熱水,讓葉定榕和追風(fēng)將一身的灰塵洗凈,又換下一身滾得破爛看不清本色的衣衫,他才有時間詢問。

    “榕師姐,你怎么會這副模樣?”其言看著面前緊閉雙眼的師姐,心里難過極了。

    明明出門前還是好好的,現(xiàn)在回來竟灰頭土臉,眼睛竟還受了傷,今天早上見到葉定榕的那一刻,他幾乎以為自己認錯人了,若不是熟悉的聲音和熟悉的面容,他根本就不會相信這個狼狽的人就是自己的榕師姐。

    “你是在問眼睛的事還是問我落入地道的事?”

    其言忽然心虛了,“當(dāng)...當(dāng)然是眼睛的事了?!?/br>
    “不小心碰上了個變態(tài)想挖我的眼睛,然后我便逃了?!?/br>
    其言驚訝地嘴巴都合不上了,語氣雖平淡,但他分明能感受到榕師姐是怎樣九死一生地逃回來的。

    “師姐,那人是誰?!竟然如此對你,若是碰上他,我會為你報仇的!”其言是個才十五歲的少年,說這話時一張略帶稚氣的臉上表情十分嚴(yán)肅。

    “我也不知這人是誰,但是只要看到他,我就絕不會認錯!”葉定榕抿唇,語氣里帶著幾分肅殺。

    葉定榕說完話風(fēng)一轉(zhuǎn),忽然微笑道:“其言,你過來。”

    其言一呆,愣愣的湊過去,疑惑道:“師姐,怎么了?”

    卻聽“彭”的一聲,葉定榕抬手重重敲在了其言的頭上。

    其言哭喪著臉捂住頭,委屈道:“師姐,你為什么打我....”

    “我打的就是你!山上的困龍陣是不是你設(shè)的?”

    “這...困龍陣是我設(shè)的,可是地道不是我挖的??!”其言試圖為自己辯解。

    “地道本來便有,只是那地道里的傳送陣難道不是你畫的?”葉定榕冷笑,“你倒是聰明,將困龍陣和傳送陣用在一處,若是不會解困龍陣的人便只能被困在原地,能解陣的人則會掉入陷阱,又利用傳送陣的距離限制將掉落陷阱里的人送來這里,是個好法子?!?/br>
    其言聽葉定榕竟出言夸獎自己聰明,不由笑瞇了眼。

    “師傅不在流云宗吧?”葉定榕忽然想起自家那個常常不在家的師傅,暗自希望他還沒有回來。

    “...師傅他老人家在呢。”其言欲言又止,“但是...,師傅現(xiàn)在還出不了門?!?/br>
    ☆、第25章 懷玉院

    葉定榕摸到纏在她師傅慕懷玉身上的紗布時,還有些不太相信,那個平日里自詡跑路技術(shù)一流的師傅會被人揍成這副凄慘模樣。

    她聽到一聲悶哼,嚇得將手抬起,尷尬地停在了半空,甚至有些怕自己一個指頭便不小心將“性命垂危”的師傅給弄死了。

    “師傅,你怎么樣了?”葉定榕問道。

    “咳咳,暫時還死不了?!贝采蠝喩砝p滿白紗布的人懨懨道,心里對自己這副不甚光彩的樣子出現(xiàn)在大徒弟面前,覺得有些難看。

    “師傅你這傷是怎么來的?”不是跑路技術(shù)好嗎?怎么還落到這個下場。這話葉定榕只敢在心里想想罷了,若是說了出來,恐怕這位自尊心極強的師傅又得炸毛了。

    “榕榕,你坐過來些。”慕懷玉甕聲甕氣道,一張臉被重重紗布掩蓋。

    師傅的聲音帶著重傷過后的虛弱,葉定榕從未講過自家?guī)煾涤眠@樣的語氣喊自己的名字,不由心中一酸,凳子朝著慕懷玉的方向挪了挪。

    “這個...說起來是個很長的故事,你還是先告訴我,你的眼是如何被人傷了的吧!”這個甕聲甕氣的聲音驀然變得銳利起來,雖然聽其言事先說過此事,但當(dāng)他親眼見到葉定榕時,還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怒火。

    葉定榕聽師傅的語氣里似乎有幾分不虞,也不敢隱瞞,干脆利落地招了,“前些日子路經(jīng)池雨城,碰上僵尸襲城,便留了一日,誰知碰上了一個變態(tài),險些被他挖了眼?!闭f到這里,葉定榕便想起到現(xiàn)在還下落不明的阿鐵,又沉沉道:“幸虧阿鐵和追風(fēng)趁機將我從那人手中救出,否則....”否則她現(xiàn)在還能不能全須全尾地回來還是個未知數(shù)呢。

    慕懷玉身上幾乎不能動彈,只抬起眼看著他的大徒弟,見她一張略帶蒼白的面上覆了跟黑色布條,心中怒意翻騰,他慕懷玉的弟子才出門便被傷了眼睛,若是讓他知道是誰人做的,絕不會輕饒了這人!

    “那人姓甚名誰?待為師為你報仇!”慕懷玉放出狂言,語氣甚為囂張。

    “師傅,您老人家還是先好好養(yǎng)傷吧,生怒傷口恢復(fù)的慢....”

    慕懷玉默默將挪到了床沿的腿收了回來:他忘記了自己還有傷在身呢。

    “阿鐵真是好樣兒,怪不得昨日它回來時似乎受了重傷,一回流云宗倒頭便睡了過去?!?/br>
    “什么?!阿鐵回來了?”葉定榕驚道。

    “是被一只尋蹤蝶給叼回來的?!蹦綉延裾仗稍诖采?,雖然出不了門,但每天從各個弟子口中了解外面的小消息還是不費吹灰之力的,“把你漓師叔可急死了,現(xiàn)在在為阿鐵療傷呢。”

    葉定榕心中的巨石終于放下來了,蒼白的臉色也慢慢有了血色,心里打算找個時間去看看阿鐵。

    “追風(fēng)是誰?”慕懷玉平靜下來,皺著眉看向門口的一只探頭探腦的僵尸,木然道:“莫非門口那只鬼鬼祟祟的僵尸便是你說的追風(fēng)?”

    葉定榕看不見這里是什么狀況,不知道追風(fēng)是怎么鬼鬼祟祟的,但還是點了頭。

    “也就是說,你的師門任務(wù)沒有完成,反而帶回來只來歷不明的僵尸?”

    葉定榕莫名心虛了。

    ***

    流云宗的藥廬內(nèi),葉定榕眼上的黑色布條被一人取下,而她微閉著眼,纖長睫毛輕顫,似乎在猶豫著什么。

    “王師叔,我真的可以睜開了嗎?”葉定榕的語氣里分明帶著猶疑與不確定。

    聽聞此話,這個背對著葉定榕的人立刻轉(zhuǎn)過身,道:“我說榕丫頭,你對我的醫(yī)術(shù)還有什么懷疑嗎?!”

    轉(zhuǎn)過來的人面上溝壑縱橫,一雙吊三角眼中射出來的目光似乎很有幾分冷硬,是一副能驚哭幼童的長相,這人便是葉定榕的師叔、慕懷玉的大師兄王軼,向來便醉心于醫(yī)術(shù),對奇珍異草更是稀罕的不行,每日與藥廬為伴,手下倒是收了不少徒弟,好為他打理藥廬,采集藥材,照顧傷員。

    葉定榕的這位師叔最不能容忍的便是有人質(zhì)疑他的醫(yī)術(shù),因此葉定榕干脆利落道:“自然絲毫不會懷疑師叔您的醫(yī)術(shù),只是…這光線有些刺眼,師叔您是不是沒將簾子拉上?”

    轉(zhuǎn)移注意永遠是個應(yīng)付師叔的最佳方案。

    “哼,小圓你去將簾子拉上,別把你師姐的眼睛又給弄壞了!”王軼吩咐侍立在一旁的小徒弟,又陰陽怪氣道,“若是出了什么事,又得用上我研制了數(shù)年的渾元丹,咱們藥廬可沒剩幾顆了。”

    葉定榕沒理會這小氣的師叔在一旁的絮絮叨叨,只專心地將眼睛緩慢睜開,微微的刺痛與酸澀讓她不由自主的濕潤了眼。

    終能看到面前的一切。

    葉定榕眨著雙睫,眼里濕潤,甚至有幾滴淚珠順著細白的臉頰流下,看上去似乎是喜極而泣的模樣。

    王軼看著自家?guī)熤哆@幅樣子,說話聲不由低了下去,自己莫非說的太過了,傷了師侄那顆脆弱的心?想到這里,他背著手咳了咳,道:“師叔其實不是很在意這些的,榕丫頭,你的眼傷還未完全恢復(fù),我這里還有些藥丸,你拿些去吧?!庇謨叭怀闪艘桓苯^佳好師叔的模樣,

    葉定榕也毫不推脫,接過她師叔的紅色小藥瓶,道了聲謝便要離開這里會懷玉院。

    “等等,近日可不能過度用眼,要好好養(yǎng)著,以免以后眼睛留下后遺癥?!蓖踺W囑咐道,畢竟還是對慕懷玉葉定榕這師徒倆用掉自己許多珍貴藥材rou痛,又道:“等你們身體好了,就麻利的過來給我去含隱山采藥!”

    哼,用了他的藥遲早是要還的,就算是師弟師侄也得還!

    葉定榕瞇著眼,瞳孔附近還有成片的紅色淤血,乍一看,幾乎會被人誤認成她有雙紅色的眼睛,而她用此刻這雙濕潤潤的紅眼看著王軼,有幾分無辜的意味:“師叔你說什么?”

    葉定榕走后,某位師叔氣得直跳腳,心中恨恨道:這一大一小倆吃人不吐骨頭的貨,以后別落在自己手里!

    ***

    其言見葉定榕覆在眼上的布條,能看見東西了,今天特地下山買菜,準(zhǔn)備慶祝榕師姐的眼睛痊愈。

    其言下山前見著榕師姐正在庭院看小師妹的練法,便隨口問葉定榕:“今晚想吃什么?”

    葉定榕還沒有來得及答,其言身后便有人道:“小其言,今晚我想吃糖醋魚!”

    其言頭也不回,道:“不行,魚是發(fā)物,吃了傷口很難愈合。”

    “你師傅我的傷已經(jīng)好了?!蹦綉延裨噲D狡辯。

    “可王師叔昨日還說你還未曾完全好呢,須忌口?!?/br>
    “我說好了便是好了,不孝徒弟,你師傅的話也敢反駁?!”慕懷玉咬牙,開始用身份來威壓,好為自己贏得一份晚飯的權(quán)利。

    可惜慕懷玉作為師傅的威嚴(yán)在臥病在床的這些日子消失殆盡了,因此其言只是將菜籃子換了只手,便將自家?guī)煾祾佋谝贿?,又問了一次葉定榕。

    到底還能不能尊師重道了??!慕懷玉才從紗布中掙脫出來,一張俊臉好不容易能重見天日,此刻卻陰沉地幾乎能滴血。

    “唔,便吃其言你的最拿手的什錦豆腐吧?!比~定榕倒是從不挑嘴,況且也吃慣了其言的手藝。

    “我想吃什錦豬血....”一個陰滲滲略帶嘶啞的聲音忽然響起。

    全場靜默,大家齊齊轉(zhuǎn)過頭,便見一僵尸面無表情地用自己紅色的眼珠看著他們,仿佛剛才那句話就不是他說的。

    正當(dāng)氣氛一片冷凝時,卻有一個什么東西從上方落下,飄然地撲在了其言的頭上。

    在大家的目瞪口呆中,其言掙扎著將忽然覆蓋在頭上的東西扯下來。

    這看上去似乎是件衣服,只是這衣服怎么這樣眼熟?

    其言驚訝地抬頭,便見一只身上毛發(fā)稀疏的貓頭鷹在上方盤旋,見其言看過來,露出個兇狠的表情,“哼,看什么看,我就是來復(fù)仇的!”

    復(fù)仇?復(fù)的什么仇?

    其言稍一打量手中的衣物,便幾乎淚流滿面。

    這衣服是昨日洗好被晾在了竹竿上的,可問題在于,為什么這件衣服上會有這么多破爛的洞呢?!

    ☆、第26章 懷玉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