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節(jié)
在大家發(fā)現(xiàn)自己的衣服都被開了洞之后,慕懷玉率先爆發(fā)了。 手一伸便將撒潑的鷹六給牢牢捉在手中,他打量著在手中掙扎撲騰個不停的鷹六,嫌棄道:“鷹六什么時候變成這副丑模樣了?跟只沒毛的雞似的。” 這句話是真的傷了鷹六的心了,它一聲痛苦的低叫,便將頭埋在了翅膀下,真的沒臉見人了,但還沒忘記打小報告,“便是其言拔了我的毛,若不是如此,我也不會干這事兒的!” 其言看著一堆破了洞的衣服,難免有些有些心虛的,最終還是被迫負起了全部責任。 看來這次他下山除了買菜,還得為大家買衣服了。 晚飯后,大家都吃的心滿意足了。當然,追風的什錦豬血經(jīng)過其言的好一通研究,終于還是做出來一份獨特的口味。 大家齊齊散去,慕懷玉忽然叫住準備離開的葉定榕。 慕懷玉倚靠在紅木椅上,有些微的笑意,道:“榕榕,我明日便要離開流云宗,懷玉院的大小事物你便要多管照些了?!?/br> “師傅,你的傷不是還未痊愈嗎?”葉定榕無奈,這位師傅從來就耐不住性子呆在這里。 “放心吧,師傅我好著呢?!蹦綉延癫[起眼道,“此番我出門便是要去報上次受傷之仇的!” 說起這個葉定榕倒是好奇了,問:“是誰人傷的師傅?”還傷的這么重。 慕懷玉的臉色很不好看,“幾個妖物罷了,此次我去找他們,必然會將他們收了!” 話剛落音便想起另一事:“榕榕,我這幾日怎么沒見你的紅色鞭子了,怎么回事?” 葉定榕的眼神飄了飄,“不小心給弄丟了?!辈铧c被挖眼就算了,連隨身帶的武器也被別人搶去,說出來顯得自己有點弱吧? 慕懷玉冷笑,“丟了?我看不是這么簡單吧?”雖是個不靠譜的師傅,還是挺關心自家徒弟的,又道:“等我回來再給你帶一根更好的鞭子,你之前用的那根攻擊力太差,與狠角色遇上,只有被揍的份!” 說著說著慕懷玉微微斜眼看向葉定榕,眼底的意思很明顯:正因為這個,所以你才被人揍得毫無還手之力??! 葉定榕:“.....” 原來葉定榕的那根鞭子是她籬師叔送給她的,而慕懷玉對此還是心有不甘:自己的徒弟用的武器按理說應該是他慕懷玉準備的,卻被那江蘺給捷足先登了! 慕懷玉表示不能忍! ** 第二日,大家理所當然地發(fā)現(xiàn)自家?guī)煾涤忠淮蝸頍o影去無蹤——不見了。 其言哭喪著臉,師傅傷還沒痊愈就離開了,難道是因為自己昨天沒有做糖醋魚,生氣了?還是因為昨天自己把師傅的衣服上破洞給補上而不滿嗎? 正當其言默默飲泣自我檢討時,忽然有一個聲音道:“其言,今天還做什錦豬血嗎?” 其言頭也不回,“不做了!”便捂著受傷的小心肝踉蹌離開了。 葉定榕好笑地看著深受打擊的其言離開,沒想到其言和師傅的感情如此之深,已經(jīng)難舍難分的地步了嗎? 卻見追風在一旁十分失落的樣子,葉定榕安慰道:“其言今天心情不好,改日再吃什錦豬血吧?!?/br> “榕榕,我不喜歡這里?!弊凤L冷不丁道,這次他沒有將眼神放在葉定榕的身上,只是目光垂下,面無表情讓人看不清他的思緒。 “為什么不喜歡?”葉定榕驚訝道,“難道就是因為其言不給你做飯么?” 葉定榕心緒起伏,她想起那天夜里,從墓地中發(fā)現(xiàn)了這只傻僵尸追風,后來又經(jīng)歷了那樣多的事,葉定榕對這他也漸漸放下心防,而將他帶到流云宗,或許并沒有經(jīng)過他的同意,但是葉定榕已經(jīng)把他當做懷玉院的人了,因此聽到追風說不喜歡這里時,她心中當真是酸澀的厲害。 追風并不知道短短片刻葉定榕的思緒便百轉(zhuǎn)千回,語氣里帶著淡淡的失落,長長的睫毛微扇:“來了這里之后你都很少同我說話了?!鳖D了頓,追風又道:“最近更是都沒有拿鞭子抽我了。” 追風忽然抬起眼,一雙黯淡的紅眼看向葉定榕:“榕榕,你是不是討厭我了?” “你覺得我...我討厭你?”葉定榕忍不住笑了起來,別看這傻僵尸一天到晚默不作聲裝深沉,原來心里想的還挺多的。 追風點點頭,看著葉定榕忍俊不禁的笑,眼神里帶著點委屈。 “放心吧,沒有討厭你的。”葉定榕忍不住伸出手摸了摸追風的頭,發(fā)質(zhì)柔順,看來最近吃得挺好的,她勾起一抹微笑,心中暗道,原來追風喜歡自己用鞭子抽???這一點完全可以滿足他嘛! 一旁偷看的小師妹杜芝看到這里都瞪圓了眼,師姐,你這樣在大家面前公然秀恩愛真的好嗎?閃瞎了眾人的眼了啊啊啊。 即使聽了葉定榕這些話,追風看上去也并沒有開心起來,只是眼神漸漸有了光彩,面上卻依舊一副懨懨的欲言又止的模樣。 夜半,正近三更。 懷玉院一片寂靜,月如銀紗,一個鬼鬼祟祟的黑影悄悄在懷玉院中游走,潛進了懷玉院女眷住的廂房。 只見這個黑影左行右拐,行動間毫不拖泥帶水,沒有停留片刻。 看這幅對此地十分了解的模樣似乎是流云宗內(nèi)部的人,然而為何行為這樣鬼祟呢? 當這鬼影正經(jīng)過一個廂房時,忽然“咯吱”一聲,有門開了,一個少女正巧從門內(nèi)出來了,黑影一個顫抖,僵立在原地,不敢再動了,幾乎是想將自己融入黑暗中。 “師兄你上哪兒去?”是一個稚嫩的嗓音,還帶著沒清醒的懵懂。 原來是葉定榕的小師妹杜芝,今晚多喝了幾碗粥,半夜內(nèi)急,正準備上茅房呢,誰知半睡半醒,迷迷瞪瞪中正巧碰見此人,昏黃月色下,杜芝迷糊中看這人的身形覺得挺熟悉,既然熟悉,那必定便是她的哪一位師兄了,沒做深想便問了出口。 黑影遲疑了一刻,便道:“我去上茅房?!闭f完便飛也似地跑了。 這個聲音很輕,杜芝瞇著惺忪的睡眼“哦”了一聲便自顧自的繼續(xù)往前走,一陣微涼的風拂過昏沉的頭,她猛然頓住了步子。 這里是女眷住的廂房,半夜怎么會有哪位師兄來這里上茅房呢?況且,這個身影似乎不是她任何一位師兄的身形,而像是.....師姐帶回來的那只僵尸? 臥房里,葉定榕睡得正沉,她的窗口半開,有微風掃動,將淺綠色窗簾微微吹動,不知何時,忽然有個黑影一動不動地立在窗前。 只見這個黑影小心翼翼地看了半天,似乎確定了里頭的具體情況,輕輕一個動作,便干凈利落從窗口翻了進去。 落地時也才發(fā)出極其輕微的聲響。 這個黑影進了葉定榕的房間卻并未做什么,看了一會兒熟睡中的葉定榕,便開始在屋子里四處翻找,找出一個巨大的放置雜物的箱子,這個黑影輕手輕腳將里面各種東西拿了出來,堆在了不易察覺的角落。 將箱子里的東西清空了之后,小心翼翼地將箱子拉動,緩慢地推在了距床沿不到一步遠的地方,隨后,這個人竟然....躺了進去! 輕輕合上蓋子,轉(zhuǎn)瞬間天色微明。 懷玉院的一個尋常的清晨,葉定榕剛從睡夢中醒來,便見自己身旁出現(xiàn)一個巨大笨拙的木箱,這個箱子她當然很眼熟,因為它分明便是自己房間里的東西,只是....她記得這箱子位置貌似不是在這里吧? 她猶豫著想要將箱子弄回原位,畢竟這么放著她也下不了床啊。 這時她還穿著白色的里衣,手剛放在箱子上,還未使勁兒,忽然蓋子便自動打開,露出里頭的一個人。 這貨還用著微微嘶啞的聲音親昵地喊了一聲“榕榕,早上好?!?/br> 葉定榕:“.....” “你給我說清楚,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我的箱子里?!”葉定榕壓抑住火氣。 “離榕榕太遠了,我睡不好?!弊凤L實話實說,他們以前離得最遠也不過是一墻之隔,而現(xiàn)在卻離得這么遠,追風覺得十分不適。 “而且床太軟了我睡不慣,不過榕榕你這只箱子睡得真的很舒服,榕榕你來試試!” 葉定榕當然不會真的躺下去試,她只能扶額嘆息,“就算這樣,你也不能半夜溜進我的房間里啊?!?/br> “榕榕,你又不喜歡我了么?”追風失落了,語氣十分沉悶。 “沒有不喜歡你,只是....”葉定榕無奈,從來沒見過感情如此豐富的僵尸。 “既然榕榕你也喜歡我,那我們倆就可以睡在一起了!”某僵尸歡喜道,心里盤算著再去找個大一點能容納兩人的箱子。 于是這天早上便有人發(fā)現(xiàn)某僵尸被懷玉院榕師姐從房間里趕了出來,呃...跟他一起出來的還有一只大箱子? ☆、第27章 師叔威武 葉定榕吃完早飯后,便和追風去了籬師叔的觀風院,籬師叔最近忙于為阿鐵治傷,前幾天她去看他時,被告知籬師叔暫時不見外人,這讓葉定榕很是擔心阿鐵。 她的步伐很快,因此并沒有注意到身后那些來自師弟師妹們的奇異目光。 倒是敏感的追風發(fā)現(xiàn)了,轉(zhuǎn)過頭對著他們兇狠一呲牙,露出于常人迥異泛著森冷光澤的尖牙,將一眾溫室里長大的小弟子們嚇呆了… 待一人一尸走遠,余下弟子們長長出了口氣,想起平日里在師姐面前乖巧天真呆萌狀的僵尸,不由感嘆一句:師姐的僵尸果然只有師姐能駕馭啊… 來到觀云院,剛進去便被幾個眼尖的小師弟師妹看到,歡天喜地的圍了過來。 “榕師姐你是來看阿鐵的嗎?”觀云院的小師弟才十歲,還是個小豆丁的模樣,方才練功太投入,此刻臉上的有些微的漲紅,配上閃亮亮的一雙大眼睛,看上去憨得可愛。 葉定榕露出個微笑,“是啊,阿鐵怎么樣了?” “阿鐵受傷很重,我前幾天都聽到它哭了!”小豆丁癟著嘴,眼圈也紅了紅,似乎對阿鐵受的傷感同身受。 “連它最愛吃的冰糖葫蘆都吃不下了…”另外一個稍大點的小師妹插話道。 葉定榕眼神一暗,面上的微笑淡了,聲音也低沉下來,摸摸面前小豆丁的頭,讓他們繼續(xù)練功,而自己則帶著追風前去找籬師叔。 問過時常隨侍在籬師叔身邊的師弟后,葉定榕和追風去往觀云院的后山。 觀云院是漓師叔起的名,之所以叫觀云院,便與后山的風景有關,觀云院位于高山之上,后山其實稱不上是“山”,因為后山相當平坦,只是它的尾部便是一個高聳的斷崖,而自斷崖上向四周看,則能看到仿若朵朵白云四處飄蕩,映襯著淺藍的天際和青綠的山峰,真正是一處美極了的地方。 葉定榕剛從側(cè)門出來,入眼的便是滿眼的綠意,因為很少人來此,所以這里并沒有很明顯的行走痕跡,只是滿地的花草奇石。 葉定榕對這里很熟悉,因此她掃了一眼長了滿地的燈心草和巖石間冒出來青澀的報春花,便從細碎的草地上走過,倒是追風在一邊看來看去,好奇的緊。 來到斷崖邊上,這里風很大,自下而上的風將葉定榕的裙角吹起,帶著微的寒意。 懸崖邊上有一白衣人負手而立,白衣上繡了淡金色的暗紋,衣擺上下翻飛中,修長身形仿若便要乘風駕云而去,而這人便是葉定榕的漓師叔了。 她看著懸崖邊上的師叔,不想擅自出言打擾,便有意放慢步子,然而還未等她走近,漓師叔便似乎發(fā)覺有人到來。 “榕榕,你來了?”顧籬含笑的聲音被風吹散,有幾分虛無縹緲的味道。 葉定榕走近顧籬,露出個略帶輕快的笑“我就知道師叔你會在此地。” 顧籬含笑不語,心中很明白葉定榕來此是要來看阿鐵的,溫和道:“不用擔心,阿鐵這幾日經(jīng)過醫(yī)治,身體已然好了許多。” 葉定榕一頓,臉上的微笑一斂,垂眼道:“對不起,這是我的過錯,沒有照顧好阿鐵,讓他受了重傷。”阿鐵是師叔的妖寵,跟著自己卻無故受傷,葉定榕心中很是愧疚。 顧籬聞言,笑容也淡了下來,他微微皺起眉,表情有些嚴肅,“榕榕,別太自責,我讓阿鐵跟著你,本意便是去護著你的?!?/br> 話還未落音,便聽不遠處巨大的“轟隆”一聲,有什么東西撞擊的聲音,將二人的注意力吸引力過去。 葉定榕心中一跳,這時才注意到追風不見了,她開始有種不好的預感。 想到這里,葉定榕立即趕去發(fā)生聲響的地方,臉上不免露出幾分急迫。 顧籬頓住腳步,看著葉定榕疾步遠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果然。 葉定榕遠遠便看到這一場爭執(zhí),一個藥廬的粗使藥仆在嚎啕大哭,邊哭邊扯著追風的袖子:“嗚嗚嗚,尼個壞銀可莫溜了,俺家?guī)煾抵揽墒且R俺滴!” “放開?!?/br> 追風一點都沒聽懂這個黑頭黑腦的粗壯男子的話,只專心致志地將自己的袖子扯回來,心道這人可真討厭,為什么要扯我的袖子?要扯可以扯其他地方嘛,衣服要是破了榕榕會不高興的! “尼要溜?!不行,快來銀?。?!有壞銀欺負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