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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當(dāng)你決定不愛我在線閱讀 - 第26節(jié)

第26節(jié)

    她的目光炙熱,蘇哲翊突然感應(yīng)到似的,轉(zhuǎn)眸覷她,她微覺慌亂,立刻移開視線,因?yàn)閮?nèi)心惶惶,指間的高腳杯傾斜,紅酒溢出來,灑在手背肌膚上。

    吳斐然立刻拿出手帕替她擦拭,孟毓說:“別把手帕弄臟了?!?/br>
    他不甚在意,“臟了洗洗不就行了?!?/br>
    孟毓想,曾幾何時(shí),她被蘇柏耀的mama潑了一杯酒,蘇哲翊面無表情的遞給她一張手帕,說,臟了,扔了便好。其實(shí)認(rèn)真回想起來,那段日子,糾結(jié)、糾纏,算不得多美好的記憶。

    方靜瞧見兩人“親昵”的模樣,抿著唇笑,不經(jīng)意間留意到身旁蘇總,執(zhí)高腳杯的修長手指,指間泛白,指骨突起。

    方靜眼皮跳了跳,偷偷地、小心地用眼角余光打量蘇哲翊,依舊是帥的沒邊沒沿,輪廓清晰,棱角分明,然而,下顎的弧度卻繃得緊緊的,唇角的那絲淺笑仿佛隨時(shí)都會變成冷笑似的。方靜仿佛是發(fā)現(xiàn)了新大陸,內(nèi)心一陣驚喜,要知道,她這個(gè)老板素來以不動聲色泰人崩于前不改色著稱,此刻,竟如此輕易的便流露出別樣的情緒。

    席間,孟毓喝了些酒,回去的路上,臉頰緋熱,不停地用手扇風(fēng)。吳斐然一邊搖下車窗一邊關(guān)切道:“需不需要我打開冷氣?”

    孟毓擺了擺手:“不用?!?/br>
    吳斐然見她十分難受的模樣,未深思,便伸手,去探她的額頭,事實(shí)上他不過是無意識的舉動,而孟毓也在無意識間流露出極大的反感一般,倏地抬手拂開他的手?!拔覜]事”

    他能瞧出,從宴會廳開始,她就有些心不在焉的,仿佛是神游太虛。這會兒,被她拒絕,雖有兩分尷尬,但更多的是關(guān)心她的狀況。“孟毓,如果因?yàn)榻裢淼难鐣屇阌X得局促,我感到抱歉。但請你明白,我沒有惡意,只是希望你看到我對你的真誠和重視。若你當(dāng)真不喜歡這種場合,以后,我會遵從你的意愿,不會帶你來了?!?/br>
    他溫聲致歉,孟毓更覺得過意不去,心知吳斐然是好心好意,她也不懂自己方才怎么會有那么大反應(yīng),可是那一秒,她敢肯定,她內(nèi)心深處是排斥他觸碰的。

    這種感覺奇異而微妙,熟悉又陌生。

    正如幾年前,她與卲荀在一起,只除了卲荀之外,再無第二個(gè)男人,可近她的身。

    那么方才是為何?

    因?yàn)槌龊跻饬犀F(xiàn)身的某人?

    因?yàn)樗粍勇暽秮淼臎鰶?、黯淡的眼神?/br>
    孟毓覺得不好意思,解釋道:“然哥,我大概是這兩天工作太忙,所以精神恍惚。你邀請我來壽宴,我很開心?!?/br>
    吳斐然看出她笑容后的負(fù)擔(dān),然而她顯然不愿多言,他也知趣的轉(zhuǎn)移話題。

    待她公寓客廳的燈光亮起來,他在樓下車中點(diǎn)燃一支煙,慢慢抽著,早已過了激情燃燒的年月,如今更貪戀真實(shí)的平淡、細(xì)水長流的溫暖。孟毓于他,說起來,不過是認(rèn)識短短四月,若說是情深似海,怕是根本無人會相信,就連他自己都會覺得虛偽。感情,更多的浮現(xiàn)在喜歡的層面,喜歡她燦然如日光的笑意,喜歡她的鬼靈精小聰明,喜歡她偶爾的小馬虎,喜歡她吃他做的菜夸贊他廚藝好時(shí)亮晶晶的眸子……

    然而愛情,不正是從喜歡開始?

    兩個(gè)人相處,感情太過炙熱,受傷便在所難免。倒不如,溫溫和和,安安靜靜,然后相濡以沫,白首偕老。

    這是吳斐然對愛情的期待。同樣,吳斐然相信,一個(gè)女人,最終希望的無非是一個(gè)寬厚的肩膀、一個(gè)溫暖的懷抱,替她遮擋風(fēng)雨、為她阻擋艱苦,這點(diǎn),他自信,能出色完成。

    一支煙燃盡,吳斐然重新發(fā)動油門,出了小區(qū),左轉(zhuǎn),繞過一條小道,駛?cè)胫鹘值馈?/br>
    現(xiàn)代城市,夜生活方才開始,霓虹點(diǎn)點(diǎn),星光璀璨。

    在下一個(gè)路口,看見蘇哲翊的保時(shí)捷,停在路邊。吳斐然踩下剎車,下車,繞到蘇哲翊的后座門,抬手敲他的窗子,溫溫一笑:“蘇總,真巧,在這里碰到你。”

    老王將車窗搖下來。

    吳斐然聞到車內(nèi)濃郁的煙味,微微蹙了蹙眉,又隨即舒展開來,蘇哲翊勾起唇角,輕笑,“挺巧,我也是路過。”

    兩個(gè)男人倚在車前,抽煙。

    蘇哲翊深深地吸了口氣,尼古丁的味道,讓人迷惘、又貪戀。

    吳斐然其實(shí)沒什么煙癮,思考時(shí),才會習(xí)慣性的來上一根。

    蘇哲翊彈了彈煙灰,漫不經(jīng)心問了一句,說:“相處的不錯(cuò)?”

    吳斐然愣了一愣,適才反應(yīng)過來蘇哲翊所言是何,笑了笑,“嗯”一聲,答:“挺好?!?/br>
    蘇哲翊看似閑適愜意的倚著車身,唇角亦是掛著和煦的笑,只是眸底卻黑沉而清冷,仿佛是深冬季節(jié)冰雪凍結(jié)。他仿佛是隨口一問:“喜歡她哪里?”

    “性格,小精明大迷糊;心態(tài),積極又樂觀;笑容,溫暖而美好;相貌,外貌協(xié)會的男人恐怕也挑不出一絲瑕疵?!眳庆橙缓Γo予客觀評價(jià)。

    不過短短幾個(gè)月功夫,就能夠讓一個(gè)男人死心塌地。蘇哲翊瞇起眸子,唇角彎起的弧度近乎邪佞。他倏爾輕笑,微帶譏嘲,望吳斐然,道:“你這番話,著實(shí)讓我好奇,我們認(rèn)識的是同一個(gè)孟毓么?!”

    吳斐然轉(zhuǎn)眸忘了他一眼,含笑問道:“那么,你眼中的孟毓是什么樣子?”

    他指間的煙枝堆了長長一截?zé)熁?,修長的食指在煙枝上輕輕敲磕,灰色的粉末瞬時(shí)消散在風(fēng)中。腦海里浮現(xiàn)出某個(gè)時(shí)而溫柔時(shí)而兇悍、時(shí)而誠懇時(shí)而狡黠的女人面孔。他眼中的她是什么樣子?沉吟幾瞬,道:“貪財(cái)?shù)讲豢勺园?、固?zhí)到讓人頭疼,熱衷于制造各種各樣的麻煩、時(shí)常留下一堆爛攤子,明明是雕蟲小技、卻又愛自作聰明;熱心過頭,答應(yīng)別人給予幫助時(shí)從來不考慮是否是力所能及,最后一點(diǎn),愛逞強(qiáng),說白了就是——自恃過高。”

    此時(shí),在家中泡玫瑰花瓣澡的孟毓,突然連打了n個(gè)噴嚏,殊不知,某人數(shù)落的她幾乎是……一無是處。

    吳斐然聽得發(fā)怔,“蘇少……”

    蘇哲翊挑眉,見吳斐然神色微滯,心情竟然好了幾分似的,坦然自若,彎唇說:“我也不過是實(shí)話實(shí)說罷了。”

    吳斐然抬手輕輕揉了揉眉心,想了想,須臾后,笑:“蘇少,恐怕全世界也只有米苒才入得了你的眼吧?”

    蘇哲翊眸色黯了黯,指間的一點(diǎn)紅芒在黑暗里若隱若現(xiàn),他心情很微妙,略略蹙眉,將煙蒂扔在地面,抬腳捻息了。抬手隨意的整理了領(lǐng)帶,一邊佯裝漫不經(jīng)心的說:“我是出于朋友道義,鄭重提醒你,交友應(yīng)慎重,尤其是女友,總不好隨隨便便撿個(gè)女人湊合!尤其像你條件優(yōu)越、家境優(yōu)渥,有那么多可供選擇的對象,面試不還得綜合評定呢?鞋子買回家了,發(fā)現(xiàn)不合適,再退貨,豈不自找麻煩?”

    吳斐然怔忪,沉默著思考好一大會兒。蘇哲翊沉郁的心情在這靜謐的時(shí)間里,又漸漸緩和,他挑著眉仰面往黑暗夜幕上綴滿的璀璨星子,一顆顆閃亮的,仿佛是熠熠生輝的碎鉆。

    良久,吳斐然溫和一笑,玩笑般說:“蘇少,難道你是特地到這里來——特地來提醒我的?”

    蘇哲翊一怔,隨即立刻辯駁,“怎么可能,我路過?!?/br>
    吳斐然點(diǎn)點(diǎn)頭,不疑有他,想了想,又道:“孟毓不是你介紹給我的么,當(dāng)初你和方靜可是把她夸得天花亂墜的,怎么今兒又全成不好的了?”

    “明明是方靜睜著眼說瞎話,我一直堅(jiān)持己見?!?/br>
    “……”

    “我都說了,只是作為朋友,友情提醒。”

    “……那……謝謝?!眳庆橙恍θ菀廊唬安贿^,我也有自己的判斷,我跟隨自己內(nèi)心的感覺。別說孟毓在我眼中有一千一萬個(gè)優(yōu)點(diǎn),哪怕是她當(dāng)真有一千一萬個(gè)缺點(diǎn),只要我認(rèn)定她,一切都不會是問題?!?/br>
    蘇哲翊輕笑一聲,輕描淡寫說:“挺好的,那祝你們幸福。”

    除去參加宋老的九十大壽宴會外,蘇哲翊還有些酒店公務(wù)需要處理,所以在云佳市多待了兩日。

    這天下午,方靜叫孟毓來酒店,說是聊會兒天,晚上再一塊兒用餐。

    孟毓簡單想了想,便駕車過去,還是她從二手市場淘來的車子,外觀已顯破舊,性能也一般,但花了小幾萬呢,依照孟毓目前負(fù)債累累的經(jīng)濟(jì)狀況,若非是業(yè)務(wù)工作長期各種顛簸,連這小車她都不愿意供。

    方靜告訴了她房間號,她依照房間號找過去,敲門,半晌,不見人回應(yīng)。打電話給方靜,無人接聽狀態(tài)。她正猶豫,要不要先行離開,門從被人從里面打開。孟毓想都未想,便探手而出,欲戳方靜的腦門泄憤,不曾想,卻戳到了一個(gè)堅(jiān)硬胸膛。

    額……

    穿著睡衣的蘇哲翊……

    孟毓錯(cuò)愕,看著衣冠不整、睡眼朦朧的蘇哲翊,思緒簡直是千回百轉(zhuǎn),連說話舌頭都打結(jié),“你……你和方靜……你們……”

    蘇哲翊眉頭蹙得緊緊的,沒好氣:“果然是戀愛中的女人,滿腦子都是旖旎的畫面。”

    很明顯的嘲諷。

    孟毓抿了抿唇,忿忿瞪他一眼,又問,“方靜在哪里?”

    蘇哲翊皺眉依舊:“開會!就算她在酒店,你到我的房間——也絕對不可能找到她!”

    孟毓咋舌,不是1014?退后一步,仔細(xì)確認(rèn),門號,1014。

    視線又落到蘇哲翊身上,察覺他臉頰是不正常的潮紅。

    孟毓狐疑問:“你沒病吧?”

    他懶洋洋的瞥了她一眼:“你才有病,大周末的不陪男友,到這里吹冷風(fēng)?”

    他怎么一開口全是火藥味!

    孟毓抓緊包包,欲離開,只聽撲通一聲,方才大放厥詞的男人,竟然一頭栽在地毯上。

    作者有話要說:還算是肥嫩滴一章吧,哈哈~~

    ok,問題來啦——【大蘇是路過么路過么路過么?】

    【他把小魚數(shù)落的一無是處不怕小魚知道了抽他么?】

    【方靜是不是好助攻!?。。。 ?/br>
    【大蘇突然倒地,難道會是……苦rou計(jì)?】

    下章劇透來嘍,,船戲和虐戲要看哪個(gè)??啊哈哈~~~快大蘇 小魚已經(jīng)洗好了(づ ̄3 ̄)づ╭?~

    ps:2324積分已送~~~

    ☆、第26章

    part 26

    蘇哲翊高燒不退,卻堅(jiān)持不肯去醫(yī)院,孟毓又拖不動他,好言相勸,蘇哲翊只道,“又死不了人?!?/br>
    “就你這樣,還說我不會照顧自己呢?”

    蘇哲翊躺在床上,一只手臂枕在腦后,一只手覆在額頭上,幽幽的翻了翻眼皮,瞟她一眼,淡聲道:“你是女人,我是男人,不能混為一談?!?/br>
    孟毓幾乎被他完全不拿自己身體當(dāng)回事的咸淡態(tài)度給氣到,“男人怎么了?男人餓了不是一樣要吃飯?生病了不是同樣要吃藥打針?痛了傷了同樣可以掉眼淚!”

    蘇哲翊涼涼的看她一眼,忽而輕笑,揶揄她:“孟毓,你形容的那叫娘娘腔。”然后閑閑的把眼皮闔上,仿佛多看她一眼都嫌累似的。

    孟毓郁結(jié),她方才摸過了,他額頭guntangguntang的,一定是發(fā)了高燒。算了,他自己都不在意,她何必狗拿耗子多管閑事,隨他去,死了都不關(guān)她的事。抓起包包,抬腳就走。

    臥室的門哐當(dāng)一聲響,蘇哲翊只覺得心臟突地一滯,緩緩地睜開眼皮,臥室內(nèi)的窗紗方才被她打開了,明晃晃的燦爛日光照進(jìn)來,屋子里每一處陰霾的角落都仿佛被點(diǎn)燃一簇火光,而他一顆心卻冰涼如墮冰窖,死寂般的冷寒。

    他下得床來,走到窗邊,瞇著眼睛將窗簾拉上,厚重的窗紗隔開了屋外的陽光,室內(nèi)重新歸于黑洞般的沉寂。

    一切都沒有改變。

    重新躺在床上,深深淺淺的呼吸,呼吸都是guntang的,他也沒有吃藥,反倒近乎自虐的享受這種頭腦昏沉的感覺,仿佛只有如此,他才能夠掌控住腦海里隨時(shí)都可能迸發(fā)的驚人想法。那種感覺在一次又一次的靠近孟毓后,更加強(qiáng)烈。沒錯(cuò),他舍不得她,他……想要她。每一次遇見她,這種感覺都更加強(qiáng)烈。這驚人的想法在他腦海、心底盤旋著揮之不去,她嬌俏的臉、歡快的笑幾乎占據(jù)了他思維的每一處角落,一遍又一遍的叫囂著,企圖吞噬他殘存不多的理智。

    如果她第一次喊他卲荀時(shí),他沒有回絕,如果她擁抱他時(shí),他沒有狠心推開,會不會一切都不一樣了?

    他一遍又遍的問自己,可以么?他可以背棄一切的道德與責(zé)任,只要留她在身邊?只要有她就好,哪怕是下地獄,也可以甘之如飴么?

    每個(gè)輾轉(zhuǎn)難眠的夜,他問了自己無數(shù)遍,都沒有得到答案。

    沒錯(cuò),他動心,他又矛盾。就仿佛是置身于大海之中,海面平靜無波、波瀾不驚,而海底深處卻暗藏著波濤洶涌、動蕩不安。他有太多的顧忌,蘇敬東、林韻慈、米苒,這些都是他不得不考慮在內(nèi)的因素。他不是吳斐然,毫無后顧之憂,只要愛了,便去愛。于蘇哲翊而言,愛情如深夜里綴在東方天際的性子,璀璨奪目,他探手而出,卻發(fā)現(xiàn)遙不可及。

    頭痛欲裂,胸腔積郁太多的情緒,仿佛隨時(shí)都可能爆炸。

    耳畔突然傳來門被推開時(shí)發(fā)出的吱呀聲,他略感錯(cuò)愕,循聲望去,只見方才摔門而出的孟毓又回來了。

    “你沒走?”他聲音幾乎沙啞,喉嚨疼痛難耐。

    孟毓三步并作兩步走到窗邊,把厚重的窗紗給拉開,臥室內(nèi)一片敞亮,孟毓拍了拍手,“你又不是小龍女,住什么古墓?”

    蘇哲翊撐著手肘從床上坐起來,懶洋洋的倚在床頭,瞟了她一眼,又問了一遍:“你沒走?剛才客廳做什么呢?”

    孟毓回身,悠悠的瞪了他一眼,一言不發(fā)的重新回到客廳,倒了杯溫水,又依次取開退燒藥、消炎藥,回到臥室,遞給他,“喏,吃藥?!?/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