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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飯吃到一半,倪三爺那邊卻出了點狀況,有下人急匆匆地過來在他耳邊說了句什么,倪三爺臉色微變,悄悄打量了一眼國公爺?shù)纳裆?,似乎想起身,又懼怕國公爺發(fā)火,欲言又止,坐立不安。 劉氏實在看不下去了,不悅地問:“大過年的,老三你這是干什么呢?” 倪三爺訕訕地回道:“謝氏肚子痛得厲害,我怕她有什么不好。” 屋里眾人臉上頓時有些不大好看,不說鎮(zhèn)國公,就連倪大爺?shù)拿嫔弦不\上了一層青霜,王氏和二房的太太李氏低著頭只作沒聽到,素彩猛地抬頭一臉急切地看著倪三爺。 劉氏愈發(fā)地不高興,抱怨道:“她可真會挑時間。” 素彩臉色愈發(fā)難看。倪三爺也不知該不該走,坐在原地左右為難。 素彩咬咬牙,起身道:“還是孫女過去看看吧?!彼桓掖_定這是謝氏故意為之,還是真的身體不適,但無論如何,這個時候倪三爺可不能走。 劉氏臉色稍緩,點頭道:“也好,那就快去吧?!?/br> 既然素彩走了,素欣自然也不好繼續(xù)坐著,起身朝長輩們行過禮,也緊緊跟在了素彩身后。 一直到這頓飯結(jié)束,素彩姐妹都沒再回來,只吩咐下人回來稟報,說是并無大礙,請長輩不必掛心。鎮(zhèn)國公與劉氏聞言,臉色卻愈發(fā)難看。 王氏忍不住悄悄打量素姍的神色,猜測此事究竟是不是她的手筆。自從王氏發(fā)現(xiàn)她這個侄女的心思非比尋常后,她就有些疑神疑鬼,不管府里頭發(fā)生什么事都覺得像是素姍在幕后cao縱,有時候都覺得自己魔怔了。 到了正月初一,謝氏院子里的動靜就傳到了王氏耳朵里。 “謝氏知道白茶花的事了,也不知是誰傳過去的,氣得她夠嗆,呼天搶地地說大娘子故意陷害她,又埋怨夫人偏心,不該責(zé)罰二娘子。四娘子氣得要命,甩手就回去了,那謝氏便又開始罵她不孝,活活折騰到半夜呢,三爺都給氣回去了……”海棠一臉輕蔑地搖頭,“我看她這回要是再生不出兒子來,恐怕連三爺也懶得搭理她了?!?/br> “生兒子?”王氏譏諷地冷笑起來,有素珊在,謝氏的性命保不保得住還不一定呢,還想生兒子,真是做夢。不過話又說回來,素珊到底做了什么手腳,那謝氏怎么到現(xiàn)在還有力氣折騰。換了是她,一劑打胎藥一了百了。 “以后碧云軒那邊都給仔細點,東西都揀好的送,我們府里頭就這么一個嫡出的娘子,自然要尊貴些?!蓖跏戏愿赖溃骸叭羰悄沁呌腥艘鋈?,也不必管得太嚴。大娘子手底下產(chǎn)業(yè)多,要管的事也多,我們也是與人方便自方便。” 海棠心里頭雖然覺得王氏待素珊有點太好,但嘴里卻不敢問,還笑笑地道:“太太真是善解人意?!?/br> 王氏:“呵呵” ☆、第十八章 十八 王氏本以為謝氏過年那晚發(fā)作一回就完了,沒想到剛過完年,她居然又開始作死。 大年初二,謝氏嚷嚷著胸口悶,肚子痛,渾身上下都難過。倪三爺無奈,只得讓人去請?zhí)t(yī)。太醫(yī)診來診去,卻沒發(fā)現(xiàn)什么異樣,便開了劑安胎藥,讓她平心靜氣、好生靜養(yǎng)。 送走太醫(yī)后,倪三爺?shù)哪樕悴辉趺春每?,連安慰的話也沒和謝氏說,便徑直回了正院。 這還沒完,接下來幾日,謝氏每天都喊著身體不舒坦,吃了藥也不頂用,甚至還在院子里抱怨說是素姍在搞鬼。 到了初五,謝家太太居然親自登了門。她先去看了謝氏,也不知母女倆到底說了些什么,等謝夫人見了劉氏后,居然拐彎抹角地說府里有人與謝氏府中的胎兒沖撞了,雖然沒有指名道姓,但劉氏又不是傻子,焉能聽不出她是沖著素珊去的。 劉氏當(dāng)即氣得頭發(fā)暈。她從來都是個老好人,嫁進鎮(zhèn)國公府后又一直順心順意,國公爺雖然嚴肅,對她卻十分敬重,府里頭沒有什么妖妖嬌嬌的狐媚子堵心,收的媳婦又能干懂事,這大半輩子劉氏都沒跟人紅過眼,吵過架,雖然怒急,卻一時半會兒想不出什么話來反駁,急得臉都紅了。 所幸王氏還在一旁伺候著,見狀立刻幫腔,她也不喚親家太太,繃著臉道:“謝夫人說的什么話,那些走街串巷、裝神弄鬼的神棍說的話也能當(dāng)真?我們鎮(zhèn)國公府這么多孩子,男男女女加起來都七八個,誰不是順順利利地生了下來,就沒聽說有誰被沖撞過。難不成琴娘比我和她二嫂要金貴些?” 王氏這話說得很不客氣,只差沒明說謝氏一個妾室沒資格擺譜。 謝夫人被她這么一噎,自然心中不爽,沉著臉道:“我家琴娘肚子里畢竟懷著你們倪家的骨rou,到底是倪家的子嗣重要。俗話說得好,不怕一萬,只怕萬一。那徐道婆可不是什么亂七八糟的神棍,她在京城里是有名氣的,多少人家想請都請不來。這萬一要是琴娘肚子里孩子出了點什么岔子,豈不是后悔也來不及?!?/br> 王氏笑笑,“我打小就在京城里住著,竟是從未聽過這徐道婆的名號,看來還真是孤陋寡聞?!?/br> 謝夫人被她這明晃晃的嘲諷弄得十分不悅,把臉一板,沖著劉氏道:“夫人真是好脾氣,這府里的小輩們說話如此陰陽怪氣,怎生這般沒規(guī)矩?!?/br> 劉氏橫了她一眼,“我這媳婦可是連太后娘娘都稱贊過的,規(guī)矩好得好,倒不牢您cao心?!敝x家算什么東西,先前不過是個破落戶,連自家女兒都能送去做通房,在京城里能有什么體面。就算現(xiàn)在女兒成了賢妃,京城里的顯貴人家依舊瞧不上他們。 謝夫人不由得一噎,咬咬牙,恨恨地道:“要不喚三郎過來,我與他說?!?/br> “好了。”劉氏生氣地一拍桌子,“既然你非要說沖撞,那也行。” 謝夫人臉上的笑容還沒展開,就聽得劉氏繼續(xù)道:“城外的牛頭山下還有個田莊,明兒讓老三把人送過去,等生了孩子再接回來?!?/br> “什……什么!”謝夫人頓時就急了,“親家太太,您真是在開玩笑吧。琴娘肚子里可是你們家的親孫子。” 劉氏不悅地哼了一聲,“大娘子還是我們府里唯一嫡出的娘子呢,哪有她一個嫡長女給庶女讓路的。” 她可不信謝家的話,說什么生兒子,打從謝氏懷頭一胎的時候就信誓旦旦地說肚子里是個男丁,結(jié)果呢,接連生了兩個女兒。雖說劉氏也不是不喜歡女孩子,可她就是覺得那謝氏就沒有生兒子的命。 劉氏這樣的菩薩發(fā)起火來也挺嚇人,還不跟人講理,謝夫人嚇得不輕,趕緊好言好語地勸說了一陣,劉氏卻油鹽不進,還不耐煩地說自己乏了,吩咐王氏送謝夫人好走。 宣寧堂的事很快就傳了開來,素欣這次難得地沒有發(fā)飆,坐在屋里默默地嘆了口氣,搖頭道:“真是自尋死路。” 劉氏當(dāng)時說的氣話,自然不會真的把謝氏送走,畢竟倪三爺膝下空虛,這都三十好幾了,也還沒個兒子,為了三房的子嗣打算,劉氏也不可能做得太過火。 但這絕不意味著她會信了謝氏的瘋言瘋語把素姍送走,相反的,劉氏還特意喚了素姍到宣寧堂柔聲勸慰了一番,又道:“她們說的話你不要放在心上,奶奶心里頭明白得很,都是那不省心的女人鬧出來的。眼下我不方便動她,再過上半年,奶奶就讓你爹把她送去家廟關(guān)一陣子,看她還老實不老實?!?/br> 素珊聞言,臉上露出復(fù)雜神情,抬眼看了看劉氏,欲言又止。 王氏見狀,連忙識趣地問:“大娘子可是有什么顧慮?盡管說來,不管什么事,都有老太太做主?!?/br> 素珊面露不安之色,搖頭道:“我自然曉得祖母心疼我,只是這事兒……既然已經(jīng)傳出了這樣的話,孫女覺得,我還是暫時搬出去住一陣為好,多少也避避嫌?!?/br> 劉氏立刻就急了,“你這傻丫頭胡說什么,就算真要走,那也不是你走。謝氏是個什么東西,怎么能跟你比,她連你一根手指頭都抵不上?!?/br> 素珊見劉氏一臉激憤,連忙柔聲勸道:“奶奶你別急,且聽孫女細說?!?/br> 王氏也跟著勸,“大娘子這么說一定有她的道理,娘先別急著生氣,且聽她說說。” 劉氏沒說話,但臉色依舊不大好看。 素珊挽住劉氏的胳膊輕輕搖了搖,嬌聲道:“奶奶是不是以為孫女賭氣了?我是那種動不動就跟人生氣的人么?” 她見劉氏面色稍緩,這才繼續(xù)解釋道:“雖說我們都不信這些鬼神之說,但外頭信這個的多了去了,萬一,我是說萬一——謝姨娘真有什么不適,外頭一傳,到時候就全都是我一個人的罪過了?!?/br> “她們敢!”劉氏把眼一瞪,嗓門也高了許多,“謝家那都是些什么人,誰要是敢在背后說我們家珊丫頭的不是,我非要沖到他們家里去說理不可。” “孫女知道奶奶您最心疼我,可這種事兒本來就是捕風(fēng)捉影,無中也能生有,更何況謝家太太來親自來府里頭提過這事兒。真到了那時候,恐怕連奶奶您都要被她們指責(zé)的。再說了——” 素珊咬咬唇,臉上露出古怪的神色,“奶奶你也知道,孫女打小就跟著師父學(xué)醫(yī),秉承治病救人的原則行事。萬一謝姨娘有什么不適求到孫女頭上來,我是去還是不去?就算真去了,救得下來還好,若謝姨娘有什么好歹,人家心里頭可不曉得要怎么猜忌呢。別人也就罷了,萬一我爹和兩個meimei也……” 王氏原本以為素珊是故意拿喬,到這會兒卻是肯定這姑娘真想搬走,遂趕緊幫著勸道:“娘,大娘子說得極有道理?!?/br> 劉氏的臉上果然露出松動的神色,但很快又搖頭道:“還是把謝氏送去牛頭山,哪有嫡出的娘子給妾室讓路的道理?!?/br> 素珊一臉無奈地看著劉氏,輕輕嘆了口氣。 王氏見狀,咬咬牙,苦口婆心地繼續(xù)道:“理是這么個理,我就怕三弟和二娘子、三娘子會有什么心結(jié)。牛頭山畢竟偏遠,謝氏最后又總有些頭疼腦熱,而且她那脾氣您也是知道的,鐵定會大鬧起來。她自個兒也就算了,可萬一傷到了胎兒,三弟會怎么想。” 劉氏想起素珊進京后這幾個月跟老三一直都淡淡的,客氣而疏離。到底從小不在身邊長大,在倪三爺?shù)男睦镱^,她恐怕還不如二娘子和三娘子親近。 一念至此,劉氏愈發(fā)地心中難過,眼圈一紅,握住素珊的手半晌說不出話來。 素珊與王氏勸了半天,劉氏終于松了口,同意讓素珊暫時出去住一陣。 “要不,我也住到牛頭山的莊子里去?”素珊故意與劉氏開玩笑道。 “真是胡鬧,那莊子又偏又遠,景致也不好,去那里作甚?!眲⑹弦豢诰头駴Q了。 “會湯山也不太平,上次馮家就是在會湯山出的事?!蓖跏系吐暤?。 素珊想了想,蹙著眉頭若有所思,“若是有個清靜些的庵堂就好了,我也好每日去給太婆婆燒香祈福?!?/br> “哎呀——”王氏猛地一拍額頭,“我想起來了,我們家在景蘭山不是有個別院。前年母親去景蘭寺燒香還在那里歇過。那別院離長靜庵不遠,走過去只需一刻鐘的時間。” 劉氏有些不樂意,“那院子有點太小了吧?!?/br> 素珊不由得笑起來,“我少帶幾個人就是?!?/br> 王氏連連搖頭,“不必不必,那別院雖然只有兩進,附近卻還有些沒人住的空房子,我們可以臨時租來安置下人。只是那地方有些清冷,離群索居的,要多帶些家丁才好?!?/br> 素珊趕緊應(yīng)下,又道:“還是大伯娘想得周到,若是沒有您幫忙出主意,侄女可真不知道怎么辦了?!?/br> 她們倆一應(yīng)一和,就把這事兒給定了下來。 劉氏猶豫了半天,終于還是什么話也沒說。 ☆、第十九章 十九 素珊說走就走,當(dāng)日回院便讓侍女們準備行李,第二日大早,就告辭劉氏去了景蘭山。 當(dāng)然,臨走前,她還沒忘記讓珍珠送了盆茶花給王氏。那茶花與碧云軒常見的白茶不同,花朵有碗口大,花瓣粉中帶白,層層疊疊,僅一朵茶花便有上百片花瓣,美不勝收,饒是王氏見多識廣也看傻了,放在屋里愛不釋手。 “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十八學(xué)士,去年花市上那盆狀元紅可遠還沒這么好看,最后賣了一千兩銀子。”韓嬤嬤咋舌,“大娘子出手真是大方?!?/br> 王氏微微笑,“這才是做大事的人。” 宣寧堂這邊的氣氛卻與王氏這邊截然相反。 眼下這才大年初六,連十五都還沒出呢,這小姑娘就一個人孤零零地搬去了景蘭山住,那地方既偏僻又清冷,哪是年輕小姑娘們住的地方。劉氏越想越覺得素珊可憐,一時忍不住,便把倪三爺叫回宣寧堂臭罵了一通。 倪三爺自覺委屈,忍不住低聲辯解道:“您罵我作甚,又不是我讓珊丫頭走的?!?/br> 劉氏大怒,指著他的鼻子罵道:“你還敢狡辯,若不是你屋里烏煙瘴氣,珊丫頭怎么會為了避嫌離開?可憐那孩子打小就一個人跟在老太太身邊長大,好不容易回了京,這做爹的指望不上也就罷了,還被逼著大年初六就離了家門。我可憐的孩子啊——” 倪三爺有些不自在,再仔細想一想,也覺得女兒實在可憐,于是他又猶豫不決地小聲問:“那要不,我把珊丫頭接回來?” “接你的頭,珊丫頭是為了什么才避出去的?還不都是因為你屋里那謝氏沒事找事把她逼出去的!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見天兒的鬧得整個府里不得消停。真以為肚子里揣著一個就能無法無天了,別說還沒生,就算真的生了個兒子又怎么樣?一個庶子還能比嫡出的大娘子嬌貴不成?等孩子一生,你趕緊把這攪事精給我送走,牛頭山別莊也好,別的莊子也好,反正我再也不想看到她?!?/br> 倪三爺頓時有些急,“娘,這不好吧。謝氏就算再有什么不妥,您好生管教著就是。不管怎么說,她也跟著孩兒生兒育女,于我們倪家也是有功的?!?/br> “什么功?”劉氏冷笑,“你是忘了素珊的娘親怎么死的了?那才是你明媒正娶的原配!謝氏算什么東西?她怎么進的門全京城有誰不知道?有她那么個娘,不說你心心念念的她肚子那個孩子,就連二娘和四娘都抬不起頭。你再這么護著那個女人,以后就怪府里頭不管你了?!?/br> 倪三爺被異常強勢的劉氏嚇了一跳,半晌后才唯唯諾諾地應(yīng)了一聲,而后又尋了個借口匆匆地逃了。 “哎——”劉氏忍不住嘆了口氣,搖頭道:“我怎么就生了這么個禍害?!?/br> 許嬤嬤道:“三爺就是心腸太軟了。” ………… 景蘭山離京城并不遠,出了城門后往西走,不到半個時辰就到了山腳。倪家的別院離山腳還稍有段距離,不過并不遠,攏共也不過四五十級臺階。 隨行的護衛(wèi)家丁將行李挑上山,下人們麻利地收拾院子,她們甚至還帶了十幾盆開得正好的白茶和臘梅,不多時,這個原本看起來稍顯陳舊老態(tài)的院子就呈現(xiàn)出了勃勃生機。 才將將收拾好,外頭的護衛(wèi)忽然來報說有客人到了。素珊不由得一愣。 “客人?是哪位?”她狐疑地問。便是聰明如素珊,也想不明白這會兒會有誰來?她們出京的消息怎么會傳得這么快? “是我們?!蓖忸^有個清朗的聲音道,緊接著,就瞧見一身華服的方五郎領(lǐng)著方六郎大步流星地進了院子。 “原本是帶了六郎去國公府致謝,到了府里頭才聽說你出京了。反正我們兄弟倆今兒閑著沒事,就也跟著過來了。”方五郎素來放蕩不羈,行事并無顧忌,素珊知道他的脾氣,便也不與他計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