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是這樣，他也不放開她。她就是把他的心都碾碎了，他也不放開，一秒鐘都不行！

    最后，千言萬語竟然只化作了一句話：“這些年，我對你什么樣，你也是知道的……”他訥訥地說。

    “我嫁給你這么多年了，當(dāng)你的妻子，履行著我應(yīng)盡的責(zé)任與義務(wù)，從未與他見過一面。現(xiàn)在他快死了，我不能不管他?！?/br>
    “我不準(zhǔn)！”施榮又開始咆哮起來，他覺得自己已經(jīng)不會說話了，除了一遍又一遍地表明自己的立場?！澳恪⒛恪蹦氵B養(yǎng)了這么多年的狗都那么深的愛著，為什么惟獨(dú)對我，沒有絲毫留戀與情意？

    孟檸用著奇怪地眼神望著他：“真的還要繼續(xù)說下去嗎？我不想跟你吵架?！?/br>
    不想吵架……不想吵架……他覺得自己瀕臨瘋狂，但在她眼中，不過是件了了小事而已。

    最后，千言萬語化作兇狠的咆哮：“總之我不許你離開家！從今天開始，你哪里都不許去！”說完，他將她松開，轉(zhuǎn)身就要走。孟檸卻在他身后說：“你要再把我關(guān)起來嗎？像以前那樣？”

    像以前那樣，只為了占有她，不顧她的意愿和悲傷，把她關(guān)在只有他能進(jìn)入的地方，從她身上一遍又一遍的索取。

    施榮站定，回過頭，通紅的眼睛竟似要吃人般恐怖：“我永遠(yuǎn)都不會傷害你，你明明知道！”

    “可你所做的每一件事，打著愛的名義，卻都教我不開心不快樂，都在狠狠傷害著我！”

    她曾經(jīng)美好的愛情，她的夢想，她的希望……都在他手里毀成了碎片，這個男人，卻能在多年后的今天，對她喊一句他永遠(yuǎn)都不會傷害她？！

    說不出是為什么如此憤怒，孟檸沖到施榮跟前，把自己纖細(xì)潔白的雙手伸給他看：“很漂亮是不是？很好看是不是？可里面的每一根骨頭都不再是原來的了！我再也彈不出一首連貫的曲子，我甚至連一些靈活的手部動作都做不了！最開始的時候，你知道我要花多少時間來穿衣服嗎？每次看到鋼琴的時候，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嗎？我在想——要是你從來都沒有出現(xiàn)過就好了！”

    要是你從來都沒有出現(xiàn)過就好了！

    要是，你從來都沒有出現(xiàn)過，就好了……

    “我不想恨你，我不想惹你生氣，我一直都在努力想要留在你身邊，陪伴著你，做你的妻子，和你好好過日子，可是……可是……”說到最后，孟檸跪倒在地，泣不成聲。

    那是夢想啊，是她從小到大唯一堅(jiān)持的夢想，結(jié)果卻在最美麗的年紀(jì)夭折。那個黑暗的開始，就注定了這輩子她都無法去愛施榮。

    這些年她把一切都強(qiáng)迫忘掉，以為這樣自己就能快樂一點(diǎn)，就能欺騙自己說，啊，我有一個完美的，很愛我的丈夫，我有一個快樂的家，我有……我有……我什么都有，可又一無所有。

    她的這輩子，除了為施榮而活，可曾有過半點(diǎn)價值？她拋棄自己的夢想去讀了中文，她從一個十指不沾陽春水，連煎蛋都不會的女孩變成廚藝精湛的女人，就連她自己都忘了，其實(shí)她是個非常非常愛撒嬌也非常非常愛哭的人。

    是誰把她變成今天這個可悲的樣子的？

    是面前的這個男人?？蛇@個男人卻覺得她在狠狠地傷害他！“你以為你是誰？你是神嗎？你阻撓我的一切，可你能左右我的心嗎？不可能……不可能！”

    最后一句，孟檸已喊的撕心裂肺。

    愛是什么？

    她不知道。施榮口口聲聲說愛她，可她從來都沒有因?yàn)樗膼鄹械叫腋：涂鞓?。幸福是什么？所有人都羨慕她是施家的夫人，有個出色的兒子，自己又是德高望重的教授，可她為什么一點(diǎn)都不開心？

    她的心早就一點(diǎn)一點(diǎn)被摧毀了。

    聞言，施榮蹬蹬蹬倒退了幾步，似是無力支撐般扶住了柜子。他高大的身軀似乎在一瞬間傾頹。

    “你以為我都忘了嗎？你以為……像是養(yǎng)寵物一般慣著我，我就會忘記了嗎？”孟檸嘲諷地笑起來，襯得她臉上的淚痕越發(fā)的詭異?！笆钦l在韓遇之面前強(qiáng)迫我跪下來，是誰說要做給他看才能讓他死心，是誰在我例假期間仍然要jian｜yin我，是誰讓我這樣屈辱，是誰讓我曾經(jīng)杯弓蛇影，連晚上睡覺時窗外的風(fēng)聲都要害怕！”

    那段不堪回首的日子，只要是想起，孟檸就覺得渾身顫抖。

    那時她不過是個十幾歲的孩子，背負(fù)著這樣大的秘密，卻沒有傾訴的對象。也不是沒想過魚死網(wǎng)破，可那要搭上自己的父親，她能怎么選？

    施榮從來就沒有給過她選擇的權(quán)利！

    從來都沒有。

    施榮似是魂都沒了，他邁動沉重的腳步，喃喃地道：“不對，不對，事情不該是這樣的……”他不過是提前下班回來，想帶她出去吃飯，因?yàn)閾?jù)說他們家附近又開了一家味道非常好的川菜，他想帶她去嘗嘗。

    他們應(yīng)該互相親吻，然后換個衣服，他牽著她，開車帶她出去。不應(yīng)該是這樣的……他們不應(yīng)該吵架，不應(yīng)該提到以前，不應(yīng)該！

    胸口爆裂般的疼痛讓施榮不知道自己該怎么辦，他在這一刻突然變成了孩子，亟欲逃離這個讓他傷心的不能自已的地方，也逃開這個美麗的女人。

    他要找個地方，哪里都好，只是不能再看見她，因?yàn)椋隆s盯著自己劇烈哆嗦的手，他真的怕自己會不受控制地掐死孟檸。

    在他失控之前，他決不能在她面前出現(xiàn)！

    ☆、第81章

    施榮走后，孟檸像是xiele氣的皮球，整個人都頹唐下來。她慢慢地靠著書柜坐下，閉上眼睛。

    不該是這樣的，她原本……沒有想要跟他吵架的?？墒撬貋淼牟辉绮煌?，偏偏這么巧，趕在她受到了最大沖擊的時候。她……沒能控制好自己的情緒，這是她的不好。

    這幾十年的婚姻生活不是都過來了嗎，怎么就在今天徹底失控了呢？她跟施榮之間的關(guān)系看似堅(jiān)不可摧，其實(shí)危如累卵，他們之間一切的美好和幸福，都是兩人不約而同地去遺忘從前得到的。粉飾太平的時候，就令人覺得美滿，可一旦撕開這假象的外皮，就會看到里頭已經(jīng)腐爛的陳年舊事。都是些陳芝麻爛谷子的東西，說來也奇怪，這些東西，那么深地刻在了心里，怎么也洗不掉。

    有時候孟檸也覺得，世界上要是有什么失憶藥就好了，讓她徹底把以前忘掉，干干凈凈，一點(diǎn)都不留。那樣的話，也許她就能愛上施榮了。

    為什么非要愛呢？不愛，他們不也是過了這么多年？這種時候，說到這個字，她……是一點(diǎn)都不會感到快樂或者是榮幸啊。

    她就這樣倚在書柜上，也不知過了多久，竟沉沉睡去。朦朧間感覺果果叫了自己幾聲，但她太累了，所以沒來得及回答，果果把她抱了起來，送回了臥室，再之后的事情，孟檸就不知道了。

    但當(dāng)她醒來的時候，兒子是在床頭等待的。他趴在她的枕頭邊打瞌睡，俊臉上帶著淡淡的愁容。孟檸見了，心里不由得感到了痛楚。這是她懷胎十月，辛辛苦苦生下來的孩子，他的眉宇間有她的影子，可更多的還是像施榮。這是她和施榮共同孕育出來的孩子，因?yàn)樗砩嫌兄s的血，孟檸曾經(jīng)有一度無法接受這個坎兒，可這畢竟是從自己身上掉下來的rou，她又如何能夠不愛？

    他的眉毛像施榮，眼睛鼻子嘴巴都像施榮，惟獨(dú)眉宇間才有些若隱若現(xiàn)的像她。果果的出現(xiàn)，是施榮徹底占有了她的證明，也是讓她徹底死心，甘愿留在他身邊的原因。

    孟檸伸出手，輕輕撫摸著施勛的臉龐，青年皺了下眉，立刻睜開了眼睛，見孟檸醒了，面露喜色：“mama，你醒了？！”

    孟檸勉強(qiáng)對他笑了笑，嗯了一聲，問道：“你爸爸呢？”

    “不知道，我回家的時候就沒看見他?！笔﹦讚u搖頭?！癿ama，發(fā)生什么事了？你怎么在書房的地上睡著了？你還哭了？！”他心疼的要命。見母親的眼角還有未干的淚痕，施勛頓覺一陣心痛，他咬牙切齒問道：“是不是爸又惹你生氣了？我去幫你教訓(xùn)他！”

    見這孩子這樣沖動，孟檸趕緊一把拉住他，說：“沒有，他沒有惹我生氣。”事實(shí)上，恰恰相反，是她先激怒了他。那男人此刻想必是找了個地方藏起來吧？她時間不多，還是早點(diǎn)起來收拾下行李吧?！肮?，這幾天我有事要去x省一趟，家里的事情就麻煩你了，記得一定要按時遛狗啊?！?/br>
    接下來她的一連串叮囑施勛都沒聽進(jìn)去，他抓住的重點(diǎn)是：幾十年不曾離開他的母親竟然要出遠(yuǎn)門？！“去x省做什么？！”

    “……看望一個老朋友?！泵蠙幷f?！暗綍r候如果你爸還沒回來，你就跟他說一聲，好不好？”

    施勛自然點(diǎn)頭應(yīng)好：“還是我陪你去吧mama?！?/br>
    孟檸拒絕道：“不用了，我很快就會回來，你爸要是知道了肯定會生氣，你到時多讓著他些。”

    母子倆又說了些話，孟檸便讓施勛回房，自己則拖出了一個小行李箱準(zhǔn)備收拾衣服。等到她將一切都收拾好厚，已經(jīng)是快十二點(diǎn)了。她看了看手表，接近午夜，施榮卻還沒有回來。幾十年來他從來沒有過夜不歸宿的記錄，孟檸拿著手機(jī)猶豫了一會兒，終究還是撥了出去。施榮用她的手機(jī)把自己的號碼設(shè)置成了快捷鍵1，但孟檸很少給他打電話。

    電話通是通了，可是沒人接。

    不會還是在生她的氣，所以不接她的電話吧？孟檸覺得這不大可能，施榮可不是這么小心眼的人，他要是生誰的氣，絕對沒有忍著這兩字，必須得把對方揍得滿地找牙不可。

    那邊施勛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也很想找個人問一問，思來想去都只有老爸最合適，可電話打過去，通是通了，可就是沒人接。他攤手嘆了口氣，心想，大概老爸也想找個安靜的地方一個人待一會兒吧。

    外人都覺得mama被老爸吃的死死的，但只有施勛才知道，其實(shí)他們兩人之間的關(guān)系是完全反過來的——老爸才是真正那個被mama墊在腳下的人，因?yàn)樗珢鬯?，愛能使人?qiáng)大，也能叫人軟弱。如今老爸這么晚都沒回來……在他記憶中這可是頭一回，該不會真出什么大事兒了吧？

    雖然平時他也很惡心老爸，但在這種時候，施勛仍然要忍不住擔(dān)心。他想了想，起身抓起車鑰匙，下樓的時候躡手躡腳的怕吵到孟檸，然后開車去公司了。

    結(jié)果施榮并不在。

    施榮的生活圈子簡單又干凈，自從認(rèn)識孟檸后，賽車拳擊酒吧什么的，他就再也沒碰過，多年下來也就是家——公司——學(xué)校三點(diǎn)一線，除了下班時間他都在家。這么晚了，不在公司，難道是在他們家其他房子里？可是光帝都房產(chǎn)就有很多處，而且每處中間隔得距離也長，要是一棟一棟找，恐怕找上三天三夜也找不完。再加上瘋狂的堵車盛況，施勛覺得，在找到老爸前自己沒有丟就已經(jīng)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最后他萬般無奈，也只好回家了。

    孟檸把行李收拾好后就上了床，臨睡前又給施榮打了個電話，他仍然沒有接，但也沒掛。孟檸想了想，就不再打了，她心里其實(shí)有些慶幸施榮沒有接，因?yàn)樗唤拥脑?，她就不用遲疑自己要怎么說話，也不知該怎么打破兩人之間這尷尬的氣氛。

    明明下午才剛剛吵過架……孟檸就在這樣的思緒中沉沉睡去，直到被一陣刺耳的鈴聲吵醒。

    她有個賴床的惡習(xí)，從小到大一直沒改掉，一聽見手機(jī)響，她的第一反應(yīng)是關(guān)了，被子蒙住頭繼續(xù)睡?？墒謾C(jī)就像是奪命一樣不住地響，煩的孟檸起身坐了起來，憤怒地瞪著屏幕上張凰兩個字。

    “喂？”

    那頭是張凰低沉有磁性的聲音，這一次難得的沒有油嘴滑舌，也沒用騙她。孟檸聽了，電話險些都拿不穩(wěn)，連連應(yīng)了幾聲，起床迅速換了衣服拎起包包就要出門，結(jié)果卻在一樓看見了施勛。

    一看母親下樓了，施勛連忙迎過來：“mama，你要去哪兒？”

    孟檸對他使了個眼色，示意他老人家還在呢，施勛順著母親的視線看過去，就見爺爺一臉嚴(yán)肅認(rèn)真地盯著電視劇，可耳朵卻伸的老長，恨不得立刻聽到他們母子倆在聊些什么。

    于是施勛立刻放到了聲音：“哦……你要去買東西?。縿偤美现懿辉?，mama，我開車送你去好了。爺爺，你想吃什么，回來的時候我給你帶？”

    施老一聽這個，立馬興奮了，也不再聽人家的對話了，要求一大堆，這個要吃那個也要吃，搞得施勛特別后悔自己為什么要多嘴問上這么一句。可是施老年紀(jì)大了，記憶力也開始慢慢下降，有的時候前面剛說完一句話，他就忘了后面一句要說什么。但是身子骨還算硬朗，至少施勛覺得爺爺再活個十幾二十年還是很有可能的。

    直到兩人都坐進(jìn)車?yán)铮﹦滓贿叞l(fā)動車子，一邊緊張地問：“怎么會這樣呢？張叔叔沒說我爸在怎么出的車禍嗎？是什么時候的事兒？我怎么都不知道？而且昨天晚上我還去找他來著……他也不在公司啊！”

    這些問題的答案誰知道呢，見母親搖頭表示不知，施勛加快了油門，以絕對的速度趕到了醫(yī)院。

    施榮剛剛從手術(shù)室里推出來放進(jìn)了單人病房。趁著孟檸留下來陪伴施榮的時候，張凰把施勛悄悄叫到了身邊，問：“怎么了？你爸你媽是怎么回事兒??？怎么前幾天還好好的，今天就吵成這樣？你爸來找我的時候，我的眼淚險些都要掉下來了?！边€有誰能比他慘？他不過是個外科醫(yī)生而已，為什么大家一個兩個三個都認(rèn)為他會治愈人心？

    這種東西他根本就不會啊！他所學(xué)的催眠術(shù)也不過是為了好玩，根本就沒想過要做什么大事。可這一個兩個出了事都找他吐苦水做什么？

    施勛搖搖頭：“我也不知道?！?/br>
    “那就只能問你媽了，剛好讓我實(shí)驗(yàn)一下這珍貴的藥水……”張凰壞笑著掏出了一個小瓶子，里面是他特制的催眠噴霧，為的就是能將敵人瞬間撂倒。

    “不行！”施勛想都沒想就拒絕了?！皬埵迨?，你是不是又想起來的時候被我爸追著揍一頓？”

    ☆、第82章

    聞言，張凰哼了一聲，嘀咕道：“就是隨便說說嘛?！?/br>
    說完他就跟在施勛后面，蹭進(jìn)了病房。

    孟檸坐在床邊，她安靜地望著病床上施榮蒼白毫無血色卻仍不失俊美的臉。這個男人在睡著的時候顯得很無害，但他的眉頭還是鎖著的，有著淡淡的戾氣，要是他醒著的時候也像睡著一樣好說話就好了。

    不過是吵個架……就這么短的時間里，他就把自己搞成這樣，有意思沒有？孟檸伸手戳了戳施榮的臉，他沒有反應(yīng)，因?yàn)槁樗幍男Ч€沒退下去。

    身后有腳步聲傳來，扭頭去看，就見施勛跟張凰一前一后的走了進(jìn)來。孟檸問張凰：“他的情況怎么樣？”

    張凰穿著雪白的大褂，鼻梁上一副銀框眼鏡，雙手插在褲兜里，端的是一副救死扶傷的白衣天使模樣。說出來的話也很嚴(yán)肅，表情更是認(rèn)真：“大腦有點(diǎn)受影響，初步估計有失憶的可能性?！?/br>
    孟檸和施勛：“……”

    見他們娘倆一副吃了蒼蠅的表情，張凰哈哈一笑：“騙你們的，開個小玩笑。”

    孟檸氣得隨手抓起桌上的蘋果丟了出去，張凰身手靈活地接過，在大褂上擦了擦，咔嚓咬了一口，說：“謝謝啊?！?/br>
    “不要鬧了，他到底怎么樣??？”孟檸實(shí)在是看不下去了，要是張凰再不說實(shí)話，她非拿水果刀丟過去不可。不過轉(zhuǎn)念一想，張凰既然有開玩笑的閑工夫，想必施榮的情況不嚴(yán)重吧？！

    “沒啥，就是有點(diǎn)輕微腦震蕩，不會失憶的，你放心。”張凰風(fēng)sao地沖她拋了個媚眼。“生活可不像偶像劇，每天都有那么多狗血?！?/br>
    “就只有腦震蕩嗎？”施勛懷疑地看向自家父親胳膊跟腿上的石膏。

    “哦，胳膊跟小腿骨折，情況挺嚴(yán)重的，但也不到廢了的地步，只要好好休養(yǎng)幾個月就差不多了?！彼青赀青昕型?，把蘋果胡丟進(jìn)了垃圾桶?！皞顒庸且话偬炻铮陨堆a(bǔ)啥，燉點(diǎn)豬蹄雞爪還有豬腦子給吃吃，補(bǔ)補(bǔ)就行?！?/br>
    “？？”母子倆頭上頓時迸出兩個問號。前兩樣豬蹄雞爪他們還能理解，可是為什么還要燉豬腦子？

    張凰翻了個白眼，說：“這不神經(jīng)病嗎？一般人誰沒事兒開著車朝人家交警站崗的臺子上撞？自己死了就算了，還阻礙交通，太沒公德心了。”

    “……你是說，他是故意撞上去的？”孟檸問。

    “可不是嗎？監(jiān)控我叫人調(diào)來看過了，這廝當(dāng)時面無表情，一看就精神得很，總不能因?yàn)槭橇璩克跃驼宜腊?？雖然說霧的確有點(diǎn)大，但也不到分不清紅綠燈的情況??！”照張凰來看，施榮這純粹是嫌好日子過到頭，所以干脆找死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