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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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淵沒有解釋太多,他覺得楚寧應(yīng)該知道了,否則當(dāng)年救他的時候怎么可能安然無恙呢?他后退了一步,將手?jǐn)傞_在楚寧的面前,那只鮮血淋漓的手此刻完好無損,若不是那刺目的血還粘在他的手上,手背還有渾圓將落未落的血滴,怕是沒人能相信就在幾息之前,這只手上被它的主人利落地割了一個巨大的口子。 楚寧有些難以置信,這傷竟真的這般神速痊愈了,可是段淵的身體…… 看著段淵眼中“看吧就是這樣不用擔(dān)心”的意思,他最終還是閉上了嘴巴,只留下一聲嘆息。 段淵仔細(xì)打量了他好幾眼,沒有再看出什么異常,便一步三回頭地走到水邊將手洗了干凈,他蹲在水邊,看著血色慢慢被稀釋,一時間出了神,他披散著頭發(fā),黑發(fā)襯得他的皮膚有些慘白,他想起自己好像有過滿頭白發(fā)的時候,卻怎么也想不起來那是何時,他抓起一把頭發(fā),細(xì)細(xì)翻找藏在青絲中的白發(fā),這一世他似乎沒有生出白發(fā),找了許久,他都沒有找到一根。 “段淵,你洗好手了嗎?”楚寧在后面見段淵一直蹲在水邊,不知在做什么,想要起身去看看的時候,段淵卻立刻應(yīng)了一聲,跑回來了,他臉上帶著歡喜的笑,說道:“我在看頭發(fā)?!?/br> “頭發(fā)怎么了?”楚寧盯著段淵的頭發(fā)看了一會,然后撩起一縷,心中莫名地蕩開一絲異樣的情緒,他忍不住捻了捻,有些舍不得放下。 段淵便順勢坐在了他的身旁,說道:“沒有白頭發(fā)?!?/br> 楚寧聞言笑了笑,道:“怎么會有白頭發(fā)呢?你放眼看整個修仙界,除卻那些大壽將至的修士,有幾個是異發(fā)的?” “姜林是紅頭發(fā)?!倍螠Y隨口說道:“像日落時的晚霞?!?/br> “凡人也會有紅發(fā),少許個凡人的頭發(fā)在日光之下,也能看出紅色的,你看看你自己……”楚寧說著將段淵的頭發(fā)抬起對象太陽,然后話語便卡住了,段淵的頭發(fā)黑的像墨一般,起先還沒有意識到,此刻他才發(fā)現(xiàn),日光越是所照射,這顏色便越濃郁。 “你的頭發(fā)也很特別?!背幐袊@著放下手,說道:“若是有了白發(fā)便不美了?!?/br> “沒有?!倍螠Y美滋滋地說,他經(jīng)過兩世自然能發(fā)現(xiàn)楚寧很喜歡他的頭發(fā),他輕輕捋順胸`前的頭發(fā),說道:“我以前有過白發(fā),可能掉了吧?!?/br> “……”修士哪有那么容易落發(fā),楚寧目色沉沉,什么情況下,一個修士會生出白發(fā)? “楚寧,你此行去何家村是想祭拜自己的父母嗎?” “不是?!背幙聪蜻h(yuǎn)方,他沒有覺察到風(fēng),但是前方水面卻波光粼粼,折射著日光,刺眼得很,他說:“我只是察覺我的父母死因或許并非我?guī)煾刚f告知的那樣,想去看一看?!?/br> 段淵沉默了一下,說道:“可是已經(jīng)過去了幾十年了,你師父告訴你的關(guān)于他們的死有問題,你現(xiàn)在也看不出什么了?!?/br> “是啊。”楚寧低下頭,攤開了雙手,指腹有薄薄的劍,是他長年累月練劍形成的,他心中的仇人是魔教,哪個魔教他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的父母是為魔教所殺,自己的師父是被父母托孤,他這才有幸在仙門長大,可若是事實(shí)并非如此呢? 魔教要?dú)?,卻不能是為報仇所殺,不能不知道真正的兇手,況且……他快速地掃了一眼自己身邊的人,段淵是魔教的人,他雖不會愛屋及烏,但也絕不能再履行自己見魔必殺的誓言。 更不用說他現(xiàn)在也入了魔,他苦笑一聲,入魔真是無知無覺啊…… “父母于我有生之恩,我不在他們身邊長大,無法回報這恩情,但這并非我們之中任何人的錯,他們不欠我的,我卻欠他們的,他們早逝,我不能償還這因果,便只能讓兇手償命為他們報仇了,可若我一直找錯了人呢?我這仇尋錯了,便永遠(yuǎn)欠著這因果,當(dāng)年何家村滅村時,除我之外也有活口,我去碰碰運(yùn)氣。” 段淵眸子微閃,自他殺了自己的娘親后,他便徹底不顧這所謂的因果了,殺凡人殺修士,他都無所謂,弒母于因果律而言是大因果,他一輩子都欠著,不說自己如今已經(jīng)不能修行,就算他現(xiàn)在還是個正常的修士,也不可能得到成仙,思及過往,他都忘了自己當(dāng)年為何能入道了。 段淵心情有些低落,他想了很久,不知道自己如今除了留在楚寧身邊還能做什么,好一會,他問:“無論你能不能找到當(dāng)年的真相,去過何家村之后呢?你還要做什么?” “……”楚寧 “不去蓬萊!”段淵不知道楚寧要這些做什么,但莫名的,他不希望楚寧去蓬萊,即使他都不知道蓬萊到底是什么,在哪里,有什么,但心里深深抵觸這個地方。 楚寧詫異地看了他一眼,下意識便想詢問為什么,但看段淵的表情嚴(yán)肅,眼底還有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惶恐,于是他沉默了一下,說道:“那你呢?你想做什么?” “我……”段淵一愣,沒想到楚寧會問自己,他還以為楚寧至少會解釋一下自己的目的呢,他的腦袋一片空白,自己從泛葉宮跑出來就是為了楚寧啊,除了楚寧,他還有什么目標(biāo)? 他想搖頭表示沒有,但他一抬頭,猛地想起了一個人,上一世殺了他的那個老匹夫! 段淵臉色沉了下來,那個老東西上一世是沖著楚寧的爐鼎之體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