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辭東不會否定眼前這人的吸引力。

    他甚至在最初察覺到可能受影響后，果斷決定終止關系。

    賀辭東的人生甚少因為情感被左右，一個在黑暗中前行太久的人，隱忍和權衡利弊幾乎成為本能。

    姚聞予的存在已經(jīng)是意外。

    那是他自己都還在幼年時，在漫長幾乎看不到盡頭的人生中，第一次體會到苦澀之外的情感。給予和維護出自這個前提。

    岑景問他是不是男女都行，但賀辭東是天生的同性戀。

    他知道自己的性取向，卻從沒有愛過人。

    生活如走馬觀花，他見過太多，卻沒有為誰停下來過。

    不是姜川那樣的浪子，也不是衛(wèi)臨舟這樣共情能力強到和人相處中能做到千人千面。

    情感淡漠到鐘叔和陳嫂他們一度為他擔心。

    但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他覺得自己似乎也能找到那么點感覺。

    就從現(xiàn)在正在沙發(fā)上悠哉逗小姑娘那個人身上。

    也就是一點而已。

    他并不確定，情緒會因為聽聞一個人陷入危機感覺到波動，會為一個人躺在病床上的畫面感到不愉，會因為一個人做了他不想做的事，想過代勞。

    這樣的感覺，算不算他在他心里已經(jīng)處在了一個特殊位置。

    如果旁邊的衛(wèi)臨舟知道他在想什么，估計要把自己給嚇死。

    畢竟老賀對這種問題產(chǎn)生質(zhì)疑，無異于姜川從良做起了家庭煮夫。

    顯然，冷鐵不易融化。

    姜川也從不了良。

    一聲獅吼響徹整個大廳，“姜川！??！”

    這聲音大得坐在沙發(fā)上的岑景都忍不住站起來。

    然后就看見于茜提著裙子上了桌，接連跨過好幾張，撲向了大廳另一邊的沙發(fā)。

    那邊人還不少，于茜上去提起包就砸。

    姜川一邊躲一邊喊：“你特么發(fā)什么瘋呢？”

    “你是人？！”于茜動作不停，長發(fā)披散著一下比一下狠：“你居然連我閨蜜都不放過！你在廁所撩sao人家的照片都有人拍下來了！我生日！你就是這么！祝我！生日快樂的？！”

    姜川嘴上罵得兇，人也只有躲的份。

    最后受不了了大聲嚷：“于茜你瘋夠了吧？我跟你什么關系啊，我又不是你男朋友又不是你老公，你管那么寬！”

    于茜突然停下動作，看著姜川。

    “你什么意思？”她問。

    姜川并沒有注意到她情緒不對，繼續(xù)大聲道：“意思就是，不論是過去，現(xiàn)在，將來，我都不會喜歡你，更不會跟你結婚！”

    “好，很好?！?/br>
    于茜五指插進頭發(fā)往后撩了一把，她聲音突然低下來，說：“記住你自己今天的話?！?/br>
    然后提上包頭也不回地走了。

    岑景剛走過去，和于茜擦肩而過。

    他原本想拉住她，想了想，還是算了。

    旁邊的周周眼看要追，岑景倒是拉了一把。

    周周想甩開，“你放手?！?/br>
    岑景：“讓她自己待著吧?！?/br>
    “可我看見她哭了?！敝苤苷f。

    岑景沒忍住摸了摸她的頭發(fā)，認真：“大人很多時候是并不想讓人看見自己哭的，因為要面子，會覺得丟臉?！?/br>
    尤其是于茜那樣的個性。

    周周突然朝著岑景的身后喊了聲：“哥。”

    然后問：“是這樣嗎？”

    賀辭東走過來，看了一眼岑景，轉向周周，很輕地笑了下。

    “是?！彼f。

    周周：“為什么？”

    賀辭東：“等你更大一些就懂了?！?/br>
    “我才不會哭，長大也不要哭?！笔畮讱q的姑娘倔強道。

    “對?！贬罢f：“剛剛那種情況，你就應該讓沙發(fā)上那個男人哭，而不是像你于茜jiejie一樣跑出去自己傷心?！?/br>
    周周往姜川那邊看了一眼，認真：“可是他只是看起來很生氣，沒有要哭的樣子?！?/br>
    岑景鼓勵地看她一眼。

    女生就捏著拳頭，豪氣：“懂了，那就打到讓他哭為止！”

    岑景想說暴力也不是唯一辦法，在體力上，女孩子天生就屬于弱勢一方。

    賀辭東就看向他：“你這屬于失敗教育?！?/br>
    岑景翻了個白眼，“那你來。”

    第24章

    生日聚會的主角都消失了，其余人沒多久就開始陸續(xù)散場。

    岑景留到了最后。

    旁邊衛(wèi)臨舟正一臉恨鐵不成鋼地樣子看著姜川，沒好氣道：“你就不去追，這么晚你讓于茜一個女孩子上哪兒去？”

    姜川竟然還在生氣，無語：“怎么一個兩個全都讓我去追，現(xiàn)在你還來？有沒有搞錯，挨打的人是我好吧，我還手了？”

    “你還想還手？”衛(wèi)臨舟瞪他：“那還不是你先對人家閨蜜下手，你明知道于茜喜歡你，你干的這叫人事兒？”

    “我都說了沒有了！”姜川暴躁：“那特么就是個誤會！”

    “你跟我解釋個什么勁兒，你跟人于茜說去啊?！?/br>
    “老子才不去！”

    姜川扔下這話，將手里的酒杯讓前一推。

    把周周送走的賀辭東剛好回來。

    出聲：“走了?！?/br>
    車鑰匙在岑景手里，岑景知道他在和自己說。

    岑景收起手機，從姜川旁邊路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