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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侯門春色之千金嫡妃在線閱讀 - 第2節(jié)

第2節(jié)

    老仵作吞了吞口水:“那一定是她殺完人之后逃跑,剛轉(zhuǎn)過身,便被李公子砸到了?!?/br>
    廖子承不接話,站起身行至死者身邊,一邊檢驗一邊說:“兇手的習(xí)慣手為右手,傷口呈倒三角形狀,乃刀刃朝下、刀背朝上,刺中胸口所致,死亡時間為半個時辰,死亡原因,心臟驟停?!?/br>
    “心……心臟驟停?不對!這個刀口與心臟的位置相差整整一寸!他是失血過多而亡!”老仵作高聲反駁。

    “誰說兇手是垂直下刀的?這是一個斜刺傷口。”廖子承拿出一個草編的匕首,順著傷口的方向輕輕地推入死者皮膚,就見那刀柄果然是斜著的,且朝向頭部,“死者瞬間斃命,不可能再襲擊年小姐,當(dāng)時還有第三個人?!?/br>
    毋庸置疑,這個人才是殺了李公子,又打暈華珠,偽造犯罪現(xiàn)場的罪魁禍首。

    李府臺深深地看了華珠一眼,沉著臉問:“如果年小姐不是兇手,那兇手會是誰?”

    眾人齊刷刷地看向了廖子承,廖子承卻淡淡地道:“我只負責(zé)驗尸,并不負責(zé)查案?!?/br>
    華珠眨了眨眸子,撇開兇手與死者——

    第一個進入案發(fā)地點的人是她,之后兇手偽裝了現(xiàn)場。

    第二個進入現(xiàn)場的人是家丁。

    第三個是死者父親——李府臺。

    然后是老仵作、張縣丞,以及她父親。

    最后一個被請入現(xiàn)場的是……

    華珠猛然看向了廖子承:“兇手就在這個房間,他身上一定還攜帶著與死者有關(guān)的東西?!?/br>
    廖子承的長睫一顫!

    華珠正色道:“我知道兇手是誰了?!?/br>
    ☆、【第二章】升官

    話音剛落,有人癱在了地上!

    這人,居然是之氣振振有詞為李公子抱不平的家??!

    張縣丞一個箭步邁過去,將他按住,并從他袖子里搜出了一塊價值連城的祖?zhèn)饔衽澹澘讨湔涞摹袄睢弊帧?/br>
    張縣丞眸色一厲,一腳踹向了家丁的腹部:“好你個膽大包天的奴才!居然盜了李公子的寶貝!說!是不是你在偷東西時,被李公子發(fā)現(xiàn),你自知難逃一死,便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將李公子殺了?但誰知,你殺完,打算毀尸滅跡時,年小姐又來了,于是你打暈了年小姐,偽裝成年小姐謀殺未婚夫的假相!”

    家丁嚇得渾身顫抖:“不是!不是這樣的!我……我進門的時候公子就已經(jīng)死了!年小姐也已經(jīng)暈了!我只是……只是一時財迷心竅,偷了公子的寶貝!就當(dāng)是兇手偷的……我發(fā)誓,我真的沒有殺人?。 ?/br>
    華珠搖了搖頭,說道:“我指的與死者有關(guān)的東西,不是這塊玉佩?!?/br>
    家丁一愣:“什……什么?不是玉佩?”

    眾人朝華珠投去了詫異不解的視線,唯獨廖子承神色淡淡,仿佛在刻意掩飾內(nèi)心的意外。

    華珠看了看屋子里的血跡,緩緩說道:“染血的帕子,兇手拔刀的時候,為防止血跡濺到自己身上,所以用帕子擋了擋。”

    廖子承查過傷口,屬于快刺快拔的類型,現(xiàn)場卻沒有任何噴濺狀血跡,這本身就是一個極大的疑點,但他沒說。

    當(dāng)然,這個節(jié)骨眼兒上,大家只顧著找尋兇手,除了華珠,誰也沒覺得廖子承是故意的。

    李府臺站起身:“本官親自來搜!”

    “不用搜了,就在家丁的身上!”華珠隔空一指,家丁心肝兒一震,顫聲道,“不是……我……我沒有啊……我沒有殺人!我真的……”

    話未說完,李府臺已經(jīng)撕開他外袍,一塊染血的帕子掉了下來。

    家丁的整張臉都扭曲了,就像有誰用搟面杖捯飭過似的,在燭火的映射下,鬼魅般駭人。

    “我……不……這不是我的……這是公子的帕子,我認得邊角繡的字……”

    “沒錯,是李公子的,但也是你殺了李公子后,直接從李公子懷里掏出來,捂了傷口的!”

    張縣丞疾言厲色地吼完,朝李府臺行了一禮,“大人,如今證據(jù)確鑿,應(yīng)該立刻將此人押入大牢,擇日處斬!”

    華珠看向廖子承,意味深長地問:“你可有什么新的發(fā)現(xiàn)?”

    廖子承接過黏成一團的帕子,睫羽顫了顫,半響后說道:“帕子被折疊并放入身上時,血跡并未干涸,所以兇手的衣服上應(yīng)該染了血跡,家丁的袍子是干凈的,說明這塊帕子一開始不是放在他身上?!?/br>
    換言之,他不是兇手,也是被嫁禍的一方。

    可從進門到現(xiàn)在,他只與一個人有過接觸,那就是……

    “張縣丞!你還不認罪伏誅嗎?”華珠冷冷地看著錯信了一輩子的好人,毫不留情地道出了心底的答案。

    張縣丞的臉色微微一變:“年華珠你胡說八道些什么?”

    華珠定定地看著他,道:“我有沒有胡說你心里有數(shù)!現(xiàn)場并未出現(xiàn)任何打斗痕跡,連門栓都是完好無損的,說明死者對兇手完全沒有防備,屬于熟人作案。

    你先是騙李公子寫下字條,約我出來;然后算準時機,在我抵達房間的前一刻殺了李公子,并打暈我,造成‘李公子想強迫我,我抵死不從,與他自相殘殺’的假象。”

    張縣丞“嗤”了一聲:“笑話!我如果想制造自相殘殺的假象,為何你還有命活著?”

    華珠目光凜凜地盯著這個自己曾經(jīng)敬若親父的男人,一字一頓道:“因為只有我活著,才能讓府臺大人嫉恨!”

    前世這個冤案,害得父親葬送官途,而成功當(dāng)上了知縣的張縣丞則幫她入了宮,因念著這份恩情,她寵冠后宮的時候,也不忘照拂張家,如若不然,一個七品知縣,如何能在短短數(shù)年內(nèi),一路扶搖直上,躋身三品大員的行列?

    被賣了還替人數(shù)銀子,重活一次,才知自己的一生都是一個巨大的笑話!

    虧她臨死前還感悟出自己淪為了一枚棋子,卻原來,她不只是一個人手中的棋,她的棋子之路,從十三歲開始就無情地注定了。

    好,很好,就從現(xiàn)在起,她倒要看看,誰還有本事再把她變成棋子?

    李府臺刀子般的目光鎖定了張縣丞的眉眼:“到底是不是你殺了我兒子?”

    張縣丞的目光微微一顫,矢口否認:“大人,你別聽她胡說!我素來疼愛李公子,怎么會為了一己之私做出此等傷天害理之事?”

    李府臺這回也懶得聽他解釋,直接以掩耳不及迅雷之速撕開了他的外袍,果然在胸襟處發(fā)現(xiàn)了幾滴干涸的血污,但他沒有受傷,這血是從何而來便再明顯不過了。

    李府臺怒氣填胸,一腳將他踹了個四腳朝天,并掏出一紙文書,砸在了他頭上:“你這喪盡天良的禽獸!為了得到知縣之位,竟做出那么多齷齪的事!你……你知不知道……我原本就是推薦了你做下一任知縣的!你比年政遠聰明,比年政遠更能勝任這個位置,我雖與他是未來親家,但從沒想過用百姓的福祉做我兒子的聘禮!”

    張縣丞雙手捧起寫有他名字的任命文書,頹然地歪在了地上……

    “人皆養(yǎng)子望聰明,我被聰明誤一生?!薄K軾

    *

    出李府時,月牙兒已經(jīng)爬上樹梢。

    華珠舉眸望向繁星閃爍的蒼穹,抱著臂膀做了一個深呼吸,閉上眼,再次深呼吸,然后睜開眼,發(fā)現(xiàn)墨色的天依舊晦暗無邊,沒有彌漫那種令人作嘔的血霧,華珠這才真真正正地確定自己重獲了新生。

    年政遠一轉(zhuǎn)頭,瞧見女兒抱著臂膀無聲垂淚,以為她是傷心所致,忙脫了自己的氅衣披在女兒身上:“別難過了,你找到了幕后真兇,李公子泉下有知,一定會感到欣慰的。”

    華珠點了點頭,對他們來說,她只是昏迷了半個時辰,可于她而言,卻是經(jīng)歷了二十多年的血雨腥風(fēng),李公子在她心里早就沒了印記。她揪出真兇,不過是想避免重蹈前世的覆轍。

    當(dāng)然,也有意外收獲——父親成了下一任知縣!

    二人準備踏上馬車,年政遠突然問道:“對了,華珠,我怎么聽你講話覺得怪怪的?”

    華珠一愣:“怪?哪里怪?”難道是語氣太成熟了?

    年政遠緊皺著眉頭想了想:“嗯……說不上來哪里怪,就是好像聽著聽著會想起你舅舅他們?!?/br>
    華珠眉心一跳,糟糕,她在京城住了二十多年,早已是一股子北方口音,而今重生回了南方,講官話時還得注意些。

    華珠笑了笑,模仿起年政遠的腔調(diào)道:“你聽岔了吧,父親。”

    年政遠若有所思地點頭:“對哦,現(xiàn)在又和我差不多了?!?/br>
    這時,一道孤單削瘦的身影從旁路過,正是廖子承。

    廖子承的父親曾是本縣著名的推官,與李府臺有過同窗之誼,這也是為何在臨走前,李府臺會請廖子承來赴宴了,私心里,大概是希望大家日后看在他的面子上,莫要太為難廖子承。

    先前忙著破案并未打量廖子承,眼下一看,華珠瞧出不對勁兒了,他穿得好像太素凈了些!而且他懷里抱的是什么東西?藏著掖著,生怕別人發(fā)現(xiàn)似的。

    “今天是幾號?”華珠問向年政遠。

    “九月初三?!?/br>
    華珠看向廖子承離去的方向,這么晚了,他去的好像不是回家的方向,而是……

    歪了歪腦袋,華珠快步追上了上去!

    ------題外話------

    留個小爪??!

    o(n_n)o~

    哎呀,咱們的年老爹,是不是比水老爹強一點點呢?

    看過路過的親們,奴家求個收藏!

    ☆、【第三章】嘴臉

    “子承!你去哪里?”

    許多年未曾喊過這個名字,華珠自己都覺著陌生,但除了這個,又似乎找不到更合適的稱呼。

    廖大人在世時,兩家來往甚密,她與廖子承兩小無猜,一起吃過飯、摸過魚、爬過樹也調(diào)過皮。只不過廖大人去世后,廖子承被接回族里撫養(yǎng),二人便斷了聯(lián)系。

    后面雖然廖子承與老夫人搬回來,卻不知為何,兩家沒怎么來往。

    廖子承的腳步微微一頓,仿佛也覺著那一聲“子承”很是陌生,但他并未理會華珠,甚至連頭也沒回一下便舉步邁向了前方。

    華珠挑了挑眉,她好像沒得罪廖子承吧,他怎么好像很不待見她似的?

    “子承,你是不是打算給老夫人上香?”

    廖子承的脊背一僵,華珠知道自己猜對了。

    九月初三,是廖老夫人的忌日。

    難怪他穿得這般素凈,懷里抱著的,想必香燭之類的物品。

    “子承,你不介意的話,我想陪你一起,去給老夫人上柱香?!?/br>
    誰料,廖子承只是短暫地頓了頓,便加快了腳底的步伐,好像一點兒也不愿華珠跟上來。

    華珠眉頭一皺,提起裙裾小跑了起來,后腦勺本就帶了傷,哪怕不嚴重,可一顛一簸的,也著實疼痛。

    華珠在宮里嬌生慣養(yǎng)多年,何曾吃過這種苦頭?

    不過跑了幾步,便疼得倒吸涼氣,偏廖子承那個榆木疙瘩一點兒也不解風(fēng)情,直沖沖地往前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