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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典雅別致的廂房內(nèi),李婉褪去太子妃宮裝,換了身較為輕便的阮煙羅紗裙,連帶著氣質(zhì)也平易近人了許多。 月娥奉上一盤糯米糕、一碟元寶酥、一份香芋金絲卷和幾枚草莓大福,李婉招呼華珠與王歆坐下,爾后親自夾了一枚草莓大福給華珠,“這是一位東瀛廚師做的糕點,你嘗嘗看,喜不喜歡?” 華珠欠了欠了身,淺笑著道:“多謝太子妃?!?/br> 李婉微微一笑,又夾了一塊元寶酥給王歆,“我記得歆兒喜歡吃辣,其實我也喜歡,可惜自從病了之后就一直吃藥,辛辣之物都不能沾了。” 講這話時,她的眼底流露出不難察覺的傷感。 王歆就順著她的話道:“我聽哥哥們說,您原先是瑯琊出了名的辣妹子,連朝天椒都敢吃呢!” “那都是小時候的事了,虧他們記得?!崩钔竦哪樕细‖F(xiàn)起回憶的微笑,“我如今別說吃辣椒,連喝口辣湯都不敢。” 華珠放下筷子,輕聲問:“太子妃得的是什么???為何太醫(yī)束手無策?” 剛一問完,王歆便悄悄地扯了扯她袖子,用一種近乎警告的眼神示意她閉嘴。 李婉的喉頭滑動了一下,語氣如常道:“也沒什么大病,只怪我自己不爭氣,始終沒有起色,太醫(yī)讓我忌憂思,興許能再挨個一、兩年。但殿下身邊始終沒個妥帖的人,我不cao心又有誰來為他cao心?” 說著,含笑的目光投向了華珠。 華珠裝作沒聽懂,只埋頭吃盤子里的東西,爾后余光一掃,發(fā)現(xiàn)王歆也恨不得將頭扎進褲襠里,華珠心中納悶,難道她也不想入宮? 李婉碰了一鼻子灰,輕輕一嘆,“王三爺?shù)乃牢液茈y過,但我聽說他出事前曾經(jīng)舉薦過一位先生進顏府,是嗎?” 王三爺?shù)氖滤麄儙讉€并未外傳,李婉不知道似乎不足為奇。華珠就用帕子擦了嘴,乖巧地答道:“回太子妃的話,舉薦的是建陽前任推官廖大人的兒子,廖子承?!?/br> 李婉的眸光微微一滯,“是廖大人的公子啊,難怪了。廖大人斷案如神,許多地方節(jié)度使碰到解決不了的案件都會請他前去幫忙,瑯琊,他也是來過幾次的。聽你這么一提,我好像有點兒印象了,小時候,我們幾個還在一起放過鞭炮呢!” “放鞭炮?誰和誰呀?”王歆好奇地問。 李婉溫聲道:“就是你大哥、我二哥、顏三爺、顏四爺,還有太子殿下,我是女眷,不能亂跑,可耐不住孩童天性,就拉著表妹換了小太監(jiān)的衣裳,跟著太子殿下溜出去了。” “哎呀!這么好玩的事兒怎么沒有我的份?”王歆拍著腦袋,一臉委屈。 李婉就笑了,“都十年了,十年前你才四歲。” 冷柔和顏三爺那么小便見過面,不是一見鐘情?華珠就又想起那張邊角已經(jīng)泛黃的小像,十年相思,冷柔心里裝著的……似乎從來不是顏三爺。 思緒飄飛間,又聽得李婉道:“說起來,年小姐與廖公子是同鄉(xiāng),年大人又與廖大人是同僚,你們應(yīng)該之前就認識吧?” 這是……在試探她?華珠的瞳仁動了動,面色如常道:“廖大人在世時,兩家有點場面上的來往,廖公子與臣女的大哥下過幾盤棋,我們幾姐妹也都認識他了?!?/br> 李婉的笑意深了一分,三人又天南地北聊了一陣,直到青琉臺那邊傳來天籟般的好歌聲,王歆才打斷了這種八卦的氣氛,“你們聽,那人在唱《陽關(guān)三疊》,‘歷苦辛,歷苦辛,歷歷苦辛宜自珍,宜自珍,渭城朝雨邑輕塵……’真好聽!” 李婉柔聲道:“這也叫好聽嗎?真正的天籟之音你怕是沒聽過呢。” 華珠和王歆不約而同地露出了好奇的神色。 月娥端來藥碗,李婉擺了擺手,月娥面露難色地退下,李婉才又說道:“今天諸多世家千金表演,最叫人稱奇的非歆兒與婳兒莫屬。你二人各有特色,若非婳兒臨時出了岔子,你倆恐怕很難一較高下。但你們可知,當(dāng)年有個人,既能跳出《驚鴻舞》的飄渺,也能舞出《西河劍器》的恢宏?” 王歆想不出來。 華珠若有所思地問,“莫非……是紅極一時的柳昭昭?” “沒想到年小姐也聽說過她?!崩钔耥尞惖乜戳巳A珠一眼,“七年前我與太子殿下大婚,恰逢太后娘娘壽辰,宮里便請了柳姑娘前來獻藝,她雖在青樓長大,卻很潔身自好,一直賣藝不賣身?!?/br> 華珠不知道柳昭昭的為人與這個話題有什么關(guān)系,李婉緣何扯到了它上面,但華珠還是很耐心地聽著,因為她突然想起那具用得起麝香的無名女尸,李婉透露的信息,或許能幫助她識別對方的身份。 “她的舞姿,遠在歆兒與婳兒之上,兩舞作罷,連明德太后都拍手稱絕。世人只知她舞姿卓越,卻不知她最擅長的其實是唱歌?!敝v到這里,李婉頓了頓,“但她不輕易唱,她說,誰聽了她的歌,誰就要娶她為妻?!?/br> 這時,王歆突然站起身,走到門口聽了聽,隨即眉頭一皺,“咦?青琉臺的大戲怎么突然不唱了?發(fā)生了什么事?” 李婉低頭攏了攏寬袖,月娥將不知熱了多少遍的藥端來,李婉接在手里,和顏悅色道:“你們?nèi)タ磻虬桑槐嘏阄伊??!?/br> “是,臣女告退?!倍讼蚶钔裥辛艘欢Y告退。 出院子后,華珠停住腳步,歪著腦袋看向王歆,“你故意的吧?”表現(xiàn)得那么無禮。 王歆先是一怔,爾后緩緩咧開了唇角,抱著華珠的胳膊道:“你也看見了,顏婳失去選秀資格,我啊,很有可能成為下一任太子妃的!” 華珠不習(xí)慣與人這么親近,尤其是前世的死對頭,便拂開了王歆的手,“你不想做太子妃?” “當(dāng)然不想啦!你看看婉jiejie都成什么樣了,我怕我入了宮會變得跟她一樣凄慘啊?!闭Z畢,又纏了上來。 這真的是前世的王皇后嗎?真……粘人!華珠扶額,話鋒一轉(zhuǎn),“我剛剛問太子妃的病,你為什么露出那樣的表情?” 王歆張嘴,欲言又止,用腳踢了踢路邊的小石子兒,“唉!一言難盡,你還是別問了!總之呢,皇宮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我真羨慕你,窮是窮了點兒,但起碼不用選秀?!?/br> 華珠有點兒緩不過勁來,“你不喜歡太子?” 王歆嫌棄地撇了撇嘴兒,“被那么多女人睡過,誰稀罕?我王歆要嫁的人,除了舉世無雙之外,還必須對我一心一意!” 華珠心道,雖然顏婳的發(fā)展與上輩子有所不同,但你成為太子妃的事卻變得更加板上釘釘。 一路上,二人沒再說話,就沿著來時的路返回。青琉臺的大戲再次唱了起來,卻不是人們熟知的名曲,而是由滿月案改編的黃梅戲。戲中,將華珠說成了一名自幼飽讀詩書又賢良淑德的天才少女,深受一方百姓愛戴。將那位解救顏博與抓獲真兇的神秘高人說成是文曲星轉(zhuǎn)世,又說他孤身前往墳地與兇手搏斗時,兇手已經(jīng)舉刀刺向了他,卻突然天降雷霆,劈得兇手頭暈眼花…… 太荒誕了!華珠的眼神一瞄,發(fā)現(xiàn)原本空著的位子不知何時迎來了它的主人,白衣如雪,迎風(fēng)鼓動,又似天際一裂,瀉下銀河之光。 華珠揉了揉眼,以為自己看錯,偏又聽到了赫連笙中氣十足的聲音,“我身邊的廖公子,便是破獲了滿月案的高人。王三爺不幸罹難,我深表悲慟,為了讓三爺早日入土為安,我決定將此案交由廖公子全權(quán)負責(zé)。等到真相大白之日,我會向父皇請旨,為廖公子與王小姐賜婚!” ------題外話------ 大年初一了,給大家拜個早年!祝大家在新的一年身體健康、合家歡樂!歡迎留言,領(lǐng)取新年小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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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也問了董娘子店里的仆從,她不用麝香,也沒得過任何一種需要木香、燈芯草或冰片來進行治療的疾病。如此,只有一個可能,她是買給別人用的!那人是誰?非她的主子柳昭昭莫屬!所以,死者就是柳昭昭!” 赫連城搖了搖頭食指,一本正經(jīng)道:“柳昭昭六年前就死掉了!” 顏博就道:“她有可能是假死,然后一直隱姓埋名活在某個地方,直到最近才真正地死去?!?/br> 赫連城再次搖手指,“如果柳昭昭還活著,就不會不與董娘子聯(lián)系,可據(jù)我調(diào)查的結(jié)果,董娘子這幾年一直是獨身,沒成親,也沒手帕交?!?/br> 顏博皺眉,“那你怎么解釋董娘子買的東西?她自己又不用!” 赫連城鳳眸一瞪,“她當(dāng)然不用啦!她是六年前買的,會過期的!死者雖然也湊巧用了麝香啊什么的,但絕不可能是董娘子買的那一批!死者與董娘子沒有關(guān)系!” “你們別爭了?!毖劭粗丝煲称饋恚A珠打斷了他們,爾后問向一臉淡定的廖子承,“你怎么看?” “死者與你們口中的董娘子認識,所用麝香、冰片、木香、燈芯草來自董娘子六年前購買的那一批,但死者到底是不是柳昭昭,有待查證?!泵鏌o表情地分析完,廖子承挑開簾幕望了望,又道,“下車吧,那位董娘子應(yīng)該會給我們答案。” 華珠忙湊到廖子承身邊,從簾幕的縫隙朝外看,就發(fā)現(xiàn)馬車停在了一處非常僻靜的院落門口,“呵,動作真迅速,看來某人是迫不及待想抱得美人歸了!” 冷笑著說完,沒注意自己的發(fā)絲輕輕落在了廖子承如玉精美的手指上,廖子承鬼使神差地揉了揉她輕軟的發(fā)絲,眸子里閃動起一絲淡淡的柔和,卻在聽完她的話后睫羽一顫,又只剩無盡的淡漠。 華珠打了簾子出去,跳下地,看著一臉詫異的顏博道:“怎么了姐夫?你認識這個地方?” 顏博左右一看,瞠目結(jié)舌,“麗云街,這……這是我三哥的院子!” ------題外話------ 昨天那一章,關(guān)于黃梅戲的內(nèi)容做了些調(diào)整,大家可以回看一下,就是倒數(shù)第三段。 ☆、【第四十二章】盤問 “你沒找錯地方吧?董娘子怎么會住在我三哥的小別院?”顏博像被雷劈了似的問向一旁的廖子承。 不僅顏博,就連華珠與赫連城都感覺十分意外。按照時間來推算,柳昭昭與董娘子是七年前來的瑯琊,那時,顏三爺還沒死,難道……他們幾個認識? 廖子承叩響了大門,說道:“你會見到董娘子?!?/br> 須臾,一名身材矮胖的中年婦人為他們開了門,看到一群錦衣公子與一名嬌俏少女時,驚訝地問,“你們是誰?” 華珠上前,淺笑著道:“我們是董娘子的老顧客,有事登門造訪,勞煩你代為通傳。” 仆婦摸了摸華珠腰間的飄帶,點頭道:“沒錯,是她的針腳,各位請稍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