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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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嫁給公子?!瘪R車內(nèi),華珠看著廖子承,含情脈脈道,“王家不會退親的?!?/br> 廖子承閉目養(yǎng)神,不理她。 華珠伸出五指,在他眼前晃了晃,見他沒反應(yīng),又問:“瑯琊第一美人的深情告白,偉大的廖公子是不是被感動得說不出話來了?” 廖子承捉住她作亂的小手,睜開眸子問:“為什么要潑王恒?” 生氣咯!一生氣就潑了,潑完立馬后悔了。她當時是中邪了還是怎么?居然那么沖動,王恒罵的又不是她! 華珠以為廖子承是在責怪她闖了禍,訕訕一笑后,面不改色心不跳地道:“我其實只想端碗湯給他喝的,但是呢,腳底打滑,手里的湯就潑了出去。我發(fā)誓,我真不是故意的?!?/br> 認錯態(tài)度非常良好! 廖子承的目光微微一動,握緊了她柔軟的小手,“我不在你身邊的時候,不要這么沖動?!?/br> 另一輛馬車內(nèi),王歆用干凈帕子為王恒擦著臉,一邊擦,一邊為難地問:“大哥,你真的貪污了公款,又養(yǎng)了私家軍嗎?” 王恒的臉色一變,矢口否認,“誰告訴你的?”廖子承講話的聲音那么小,不應(yīng)該被小七聽見啊。 王歆抽回手,定定地看著他,“我懂唇語,大哥你不用瞞我了。” 王恒漲紅了臉,尷尬地皺眉道:“小七啊,看在大哥這么疼你的份兒上,你別告訴父親!” “好。”王歆一口應(yīng)下,王恒松了口氣,卻又聽得王歆說道,“補回款項,解散私家軍,我就當作什么也沒發(fā)生過。我給你一個月的時間,一個月后,你若還沒處理……我只有把你交給父親了?!?/br> “小七,你……” “我不能讓王家毀在你的手上?!?/br> * 馬車停在了顏府,赫連城早在門口徘徊來了許久,見華珠下車,立刻上前扶了她一把。對于后面的廖子承,他只給了一個幽怨的眼神。 華珠推開他的手站好,問:“你追蹤到那個人了嗎?” 說的是下午董娘子招呼過的某位神秘客人。 赫連城俊臉一沉,雙手插抱胸前道:“別提了!那家伙真狡猾,帶著我七彎八繞,把整座城都跑遍了,我到現(xiàn)在,晚飯都沒吃呢!”出生以來,這是頭一回餓肚子! 看樣子是沒追到了。華珠嘆了口氣,說道:“世子趕緊叫人備膳吧?!?/br> “我氣都氣飽了!”赫連城刻意無視廖子承,問向華珠,“你們那邊的情況怎么樣?” 華珠把詢問董娘子與仆婦的過程詳細敘述了一遍,省去了盒子與佛龕的事,有些東西,越少人知道越好,“不知道她今天招待的人是誰,和本案有沒有關(guān)系?又多了一條需要留意的線索?!?/br> 赫連城冷冷一哼,說道:“甭管董娘子招待的人是誰,她都一定是殺害柳昭昭的兇手!這是一起非常典型的情殺!她嫉妒柳昭昭,也怕柳昭昭真的把她賣入青樓,所以先害柳昭昭滑胎,再毒殺柳昭昭,并模仿其字跡寫下遺書。好狠毒的女人!焚尸也是她干的!她肯定有同伙!就不知她抓走王三爺是不是想從王三爺那兒得到什么寶貝?對了,你們派人盯著她沒?她說明天再給你們地圖,八成是想連夜?jié)撎?。?/br> 話音剛落,不遠處傳來急速的馬蹄聲,正是顏博麾下的巡防侍衛(wèi)之一,名喚楊千。 駿馬行至門前,楊千勒緊了韁繩,爾后翻身下地,朝眾人行了一禮,“世子爺,廖公子,年小姐,董娘子……自盡了!” * 夜風蕭瑟,小別院內(nèi)燈火通明,顏博派來盯梢柳昭昭的侍衛(wèi)在楊千的指揮下封鎖了現(xiàn)場。 赫連城入府尋顏博,廖子承與華珠一道返回了小別院。 楊千推開房門,苦著臉道:“我們得了四爺?shù)牧顏磉@邊盯梢,盯了約莫小半個時辰吧,發(fā)現(xiàn)里邊兒一點動靜都沒有!我覺得蹊蹺,怕她是逃了還是怎么,便翻墻入內(nèi)想一探究竟。門鎖了,窗子沒鎖,我推開窗子,就看見她躺在床上一動不動了。” 董娘子安靜地躺在床內(nèi),面部烏紫,唇瓣紫黑,十指呈青黑色,唇邊有干涸的黑血。她一手捏著一本《梅莊五女》,頁面停在介紹柳昭昭的那一頁;一手橫出床沿,吊在半空,指尖下,是一個用過的小藥瓶。 廖子承拿起藥瓶聞了聞,“鶴頂紅?!?/br> 廖子承戴上手套,又遞了一副給華珠。 華珠從董娘子已經(jīng)僵硬的手中強行扯出書本,敞開的頁面上有淚水的痕跡,“濕了大半張紙,這得掉多少眼淚?” 書桌的右上角擺放著一個畫了蓮花的陶彩茶杯,里邊裝著半杯茶水;茶杯下方是一個墨玉硯臺,和一支毛筆。 書桌的中間放著一份遺書。 “我知道總有一天會東窗事發(fā),只是沒想到這么快。這六年來我無時無刻不活在悔恨與惶恐之中,小姐救了我的命,我卻非但不知感恩,反而纏上了小姐的人,最后還恩將仇報,害死了小姐。我是一個不可饒恕的罪人,現(xiàn)在,我要去地府向小姐賠罪了。請在我死后,將我的錢財送往江南道湘西暮家寨,那里,有小姐的最后一名親人,暮云芝?!?/br> 華珠念完遺書,疑惑地問:“暮云芝?好像在哪兒聽過?!?/br> 比對完董娘子賬目上的字跡,對正在檢查尸體的廖子承說道:“字跡很像,看樣子是畏罪自殺。她死了多久?” “從瞳孔、尸僵與尸斑的情況來看,不超過一個半時辰?!闭f完,廖子承起身走到了華珠身邊。 華珠把遺書遞給他,他輕輕抬手拒絕,犀利的眸光掃過右手邊的毛筆、硯臺和茶杯,“從茶葉和茶水的顏色來看,沖泡時間約為一個時辰左右。茶杯邊緣有淡粉色口脂,也就是說,一個時辰前,董娘子泡了一杯茶,坐在這里寫……” 講到這里,他頓住,若有所思。 華珠晃了晃手里的白紙,“寫遺書!” 廖子承的眼底泛起意味深長的波光,“你寫字的時候,會把茶水放哪邊?” “左手邊啊!右手要寫字的嘛,不方便拿茶杯。”華珠比了比右手寫字,左手握杯的動作,隨即猛地一驚,“董娘子的茶杯在右邊,也就是說,她是左撇子?” 廖子承點了點頭,清冷的眸光一凝,“她的床頭柜在左手邊,洗漱用品也在左手邊,而且她左手大拇指與食指的指腹有薄繭與凹痕,是長期使用繡花針所致。種種跡象表明,她的習慣手是左手。一個習慣手為左手的人不會把寫字工具放在右手邊。這封遺書,不是董娘子寫的?!?/br> “這么說,是謀殺了?”華珠凝了凝眸,“可你剛剛又說董娘子坐在這邊,泡了一杯茶,還寫了……東西?!?/br> 廖子承看了一眼被喝得只剩一半的茶水,“她的確寫了,但不見了?!?/br> ------題外話------ 萬惡的兇手哇! ☆、【第四十七章】那個男人 確切地說,是被兇手帶走了! 再一次檢查完房間的每個角落后,廖子承給出了以上結(jié)論。 他們剛剛才懷疑董娘子是兇手,董娘子便被人殺害了。 根據(jù)時間推斷,董娘子是在結(jié)束與他們談話的半個時辰后遇害的。 他們走的時候,仆婦也走了,仆婦一直呆在家里趕年貨,這一點通過村里人的口供可以得到證實。而楊千走訪了附近的居民,沒發(fā)現(xiàn)任何可疑之人,也沒聽到任何爭吵。 華珠拿出小冊子和筆,翻到王三爺焚尸案的那一頁,說道:“兩起案子的共同點,一,都無目擊證人;二,都未發(fā)生爭斗;三,都沒留下任何物證。熟人作案的可能性較大。兇手既認識王三爺,也認識董娘子,然后,與柳昭昭有仇?!?/br> 廖子承點了點頭,“還有一點。” “什么?”華珠抬頭,氤氳了一層霧氣的眸子望著他。 廖子承看她疲憊的模樣,眸色一深,拿起了遺書,“你問董娘子,柳昭昭是否還有親人時,她回答‘應(yīng)該沒有’。她的表情告訴我,她沒有撒謊?!?/br> “這么說,她不知道柳昭昭尚有親人健在,更不可能在遺書里寫出親人的名字和地址。兇手是誰呀?怎么比董娘子還了解柳昭昭?”活了兩輩子,還沒見過如此千頭萬緒的案子。等揪出兇手,非得找他要精神損失費不可!華珠又想咬筆。 廖子承拍了拍桌子,華珠一驚,悻悻地把筆放回了口袋。 廖子承又道:“還記得你說你從焦尸上感受到了什么嗎?” 華珠瞟了他一眼,“記得,是恨,一種想把死者挫骨揚灰的恨?!?/br> “從毒殺到焚尸,六年時間,兇手的心理發(fā)生了扭曲性的變化。所以這六年,他,或者她,過得并不快樂。當然,也可能是最近有什么事觸動了他的神經(jīng),讓他再次想起曾經(jīng)受過的傷害,這傷害,來自柳昭昭。另外,兇手擁有良好的容貌和背景,思維縝密,善于偽裝,如果你和他接觸,會覺得他很容易相處?!?/br> 語畢,他修長的手指在桌上輕輕彈了幾下,像演奏著某種樂器,優(yōu)雅而尊貴。 但一想到他講的內(nèi)容,華珠的心里毛了毛,“聽你講的,我怎么覺得我們已經(jīng)與兇手見過面了?不可能吧!” 廖子承緩緩地道:“‘排除掉所有可能,最后剩下的,即使再不可能,也一定是真相’。” 說著,他走到床榻前,拿起董娘子的鞋子看了看,“董娘子剛剛不是要寫字,而是畫地圖?!?/br> 華珠疑惑地看著他。 廖子承用鑷子刮下泥沙、草屑和一片白色的紙錢,對著燭光一照,說道:“董娘子先去祭拜了柳昭昭,然后才回到房里給我們畫地圖。雖然,地圖被帶走了,但她的鞋底依然留下了答案。” * 月上半空。 軒窗前,顏博與冷柔靜坐無言,盡管赫連城已經(jīng)在外邊叫了三次,說董娘子死了,趕緊去小別院看看,可顏博絲毫沒有離開的意思。 “三嫂,這六年來,你寡居顏府,心里一定很苦。”對這位孤單的三嫂,顏博向來敬重有嘉,但此時,他說著慰問的話,表情卻是少有的冰冷。 冷柔將顏博涼掉的茶水撤走,又滿上一杯新的,溫聲道:“我聽說你天沒黑就在這兒等我,沒吃飯吧?正好我也沒吃,我去叫下人傳膳?!?/br> “不用了,我不餓,相信三嫂此時也沒用膳的心情。”顏博定定地看著面色不大好的她,“還沒問三嫂今天提前離席,為何一直到剛剛才回府?” 冷柔的眸光暗了暗,低聲道:“我去給你三哥燒了一炷香。” “一炷香要燒這么久?” “我又在墳前坐了一會兒?!?/br> “二哥前些日子來了信,說江南湘西有苗民造反,他忙得不可開交,今年不回來過年了。”顏博頓了頓,端起茶杯,“我記得,三嫂也是苗族人,不知三嫂可認識柳昭昭?” 冷柔皺了皺眉,“你想問我是否認識一名煙花女子?” 顏博起身,自書桌上翻開那本看了一半的《梅莊五女》,淡淡笑道:“三嫂乃心性高潔之人,居然也看這種市井小說。明德太后、長樂公主、染家千金、苗族巫女、江南名妓,不知三嫂最喜歡誰的故事?” 冷柔的脾氣素來溫和,此時也不禁微微露出了不悅,“你到底想說什么?” 顏博放下書本,再次看向冷柔,眸色染了一絲復(fù)雜的斑駁,“三哥出征前,曾經(jīng)和你大吵一架,有沒有這回事?” 冷柔的睫羽顫了顫,“有?!?/br> 顏博握緊了拳頭,他多么希望是自己聽錯了,“三哥質(zhì)問你為什么要跑去小別院和她大吵大鬧,還言明她是無辜的,你卻說她破壞了你們的感情,作為妻子,你無法忍受。” 冷柔的臉上泛起一抹蒼白,“沒錯?!?/br> “所以你就給她下毒?” 冷柔臉上的血色霎那間褪去,怔忡了良久后,淚水奪眶而出,“我……我只是不希望你三哥繼續(xù)做傻事……他有大好前程,有父母妻子,不該毀在一個……不值得的人身上……我求他不要出征……我都跪下來求他了,他還是不聽……他不去……就不會出事……” * 暗夜幽幽,冷風寂寂。 馬車駛過寬闊的大街,駛?cè)肫ъo的巷口,又去往荒無人煙的墳場,最終停在一處種滿白樺的林子旁。 華珠揉著惺忪的眼眸,打了個呵欠,重生后她睡眠一直不大好,白天必須補個午覺。但今兒又是宴會,又是查案,折騰到大半夜,又得挖墳開棺,她實在是有些困了。 廖子承就問:“你留在車上睡?” 華珠挑開簾幕,望向陰森森的墳場,打了一個激靈,瞌睡醒大半,“不要?!?/br> 廖子承先下了車,爾后伸出手,扶著華珠也下了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