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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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子承顯然也發(fā)現(xiàn)這一區(qū)別,蹲下身摸了摸周邊土壤,問顏寬:“最近才種的?” 顏寬就道:“是啊,上次冷柔掉進入井后,為了區(qū)分它們,我在這里種了一些花草。華珠把它們叫做一井和二井。這個是一井。”怕廖子承不懂這里的乾坤,又補充道,“它們是此地的卦眼,怕毀了風水,我就讓人把血跡清理了?!?/br> 廖子承拍了拍翡翠邊緣:“一井是冷柔消失的地方?” 顏寬搖搖頭,指向?qū)γ妫骸胺N了丁香花的二井才是?!?/br> 華珠習慣性地拿出小冊子,開始畫圖做筆記。 廖子承在她身側(cè)停住,肩膀挨著她的,很自然也很習慣,并指向她畫的圖說道:“這個地方記錯了。” “嗯?”華珠歪了歪腦袋,繞一井走了一圈,眉梢一挑,“是四株蘆薈啊?!彼嬃宋逯?。 這時,赫連笙靠了過來,也想看看她畫的東西。 她卻眉頭一皺,朝旁邊挪了挪步子。 后面顏博也過來看,她眉頭微皺,卻沒挪步。 赫連笙看著自己是最被嫌棄的一個,心里很不舒服。 廖子承檢查完二井,走向華珠,面無表情道:“把那天的情況,指著地點再說一遍。” “那天是顏旭之與顏敏之滿月,舅舅、舅母、大爺、大奶奶、二奶奶、姝jiejie、婳jiejie、顏恒之、顏慧、三奶奶、我jiejie、姐夫和我,進入正殿用膳,正殿外搭了臺子唱戲。晚飯畢,舅母與大爺回了院子,我jiejie去了府門口檢查戲班子。其余人來了紫竹林。煙花擺了一圈,由六名仆婦負責燃放,另外兩名仆婦舉著鞭炮。我們幾人站在場地中央,就是現(xiàn)在這個位置?!?/br> 華珠又指向種了蘆薈的一井,“顏恒之突然朝一井跑去,舅舅逮住他,他又朝二井跑,后面舅舅自己守住了一井,并叫三表嫂守住二井。” “為什么讓她守?”廖子承問。 “當時她離那兒比較近,我就交代了一句?!鳖亴捬a充道,“她素來不喜與人接近,干什么都站得遠遠的?!?/br> 這話不假,冷柔的性子的確太孤僻了。 華珠就想起第一次見冷柔,正是冷柔落水,看來她這人,真有點兒倒霉。 “顏恒之問什么對兩口井這么感興趣?”廖子承又拋出了第二個問題。 顏寬嘆了口氣:“這個我事后問過他了,他就是好奇,哪兒都想看。這孩子,皮得很?!?/br> 廖子承看向華珠:“繼續(xù)?!?/br> “后面,顏恒之催著舅舅放煙花。舅舅下令,仆婦們點燃導火索,我們就看天上,等放煙花。這時,顏恒之趁我們不背,偷偷奔向了二井。三奶奶發(fā)現(xiàn)了他,叫紅菱把他抱回二奶奶身邊。據(jù)紅菱交代,她抱著顏恒之走了一半,嗯……” 華珠朝二井邁了些步子,在離二井約莫五米處停住,低頭看了一眼,“是這里沒錯,我事后拔了一塊兒小草做了記錄的。她在這里回頭看了一眼,就見三奶奶體力不支,她嚇得腿一軟,抱著顏恒之摔了下去。我聽到她的叫聲,看向了她,她把顏恒之護在身下。順著她望去的方向,我又看到三奶奶面朝上、背朝下,掉入了井底。這時,剛好煙花又炸響了,像雷和閃電一樣,我們都抬起了頭,又都捂住了耳朵,確切地說,其實是抱住了頭。但那也只是非常非常短的一瞬間,等我們?nèi)蓟剡^神,并趕過去看時,井底已經(jīng)只剩一灘血水和碎顱骨了?!?/br> 廖子承站在華珠所站的,也就是紅菱第一次摔倒的位置,凝眸道:“這里與兩口井,剛好是一個等腰三角形。” “這說明什么呢?” “暫時不能說明什么?!绷巫映絮饬藥撞剑謫?,“你們既然全都抬了頭,根據(jù)人在暗夜中追蹤光源的本能反應,你們應該在四周都燃起煙花的時刻,原地轉(zhuǎn)了圈,換言之,你們所有人都失去了方向感,又怎么確定趕過去看的是正確的井?” “紅菱,她沒看煙花。還有舅舅,他站在一井旁,不可能會弄錯?!?/br> 顏寬鄭重地點頭:“當時我其實也不記得方向了,但我能肯定,冷柔沒有靠進過我站的地方?!?/br> 華珠又接過話柄:“而且,出于保險起見,我們也檢查了一井,空無一物,連井底的灰塵都沒有被觸碰過。所以我們才斷定,紅菱沒有看錯,二井才是案發(fā)現(xiàn)場。” “那些仆婦也沒什么發(fā)現(xiàn)?” “沒,她們比我們還反應遲鈍?!?/br> 廖子承凝思了片刻,濃眉星目中透出一絲冷峻來:“叫上她們,我們做一次案件重演。首先,假設兇手藏在林子里,出動掌風或暗器將冷柔打入井底,再趁你們抬頭看煙花的一瞬施展輕功將她擄入紫竹林。” 這個假設,是在懷疑紅菱的證詞?因為紅菱一直盯著二井,沒有看見可疑人出沒。 顏寬覺得這種辦案方式很奇特,笑了笑,將仆婦、余詩詩和紅菱叫來了現(xiàn)場,并把那晚沒放完的煙花也搬了過來。 廖子承從工具箱里取出一包石灰,在地上畫了三個圈:1眾人觀看煙花的位置,2紅菱與顏旭之摔倒的位置,3紅菱奔向二井,第二次摔倒的位置。 第一輪,華珠演冷柔,秀云演顏恒之,余詩詩演紅菱,顏博、赫連笙、王慶、王恒演觀看煙花的其他家眷,顏寬依舊是顏寬,站在一井旁。 至于殺手,非流風莫屬,恐怕整個北齊,也找不出幾個比他身手更敏捷的。 余詩詩知道是來做案件重演,細心地帶了一件一模一樣的紅色斗篷,要給華珠穿上時,華珠卻眉梢一挑:“不對呀,三奶奶那件很重,這件是不是太輕了?” 余詩詩為她系好絲帶,溫聲道:“你記錯了吧?這件是斗篷是我找董娘子定制的,一共兩件,送了一件給你三表嫂,它用的蠶絲,不會很重的。” 很重的話,當時也飄不起來。這么想著,華珠鼓了鼓腮幫子,在正殿時,她有可能真的看岔了。 大家各就各位,華珠來到二井旁,睜大了眸子:“防護措施呢?不是叫我真的這么掉下去吧?”會摔爛屁股的! 廖子承輕輕地勾了勾唇角,縱身一躍,跳入井底,然后在華珠詫異的注視下,仰起頭,伸出了雙手。 他大她七歲,從小到大,她一直都是被俯視的那個,而今換她俯視他,只見那黑漆漆的井底,一雙明亮的眼睛,像銀河中最閃耀的星。 華珠的心跳漏了一拍。 一旁,紅菱催促,說準備就緒。 華珠才迅速站直了身子,進入角色。 顏寬:“放煙花吧?!?/br> 仆婦點燃導火索。 “家眷們”仰頭看天。 “顏恒之”躡手躡腳地跑向二井。 輪到“冷柔”提醒紅菱抱開“顏恒之”,華珠卻瞳仁揚手:“停!停停停!” 仆婦們趕緊踩熄了火星子,汗都嚇出了。 華珠緊了緊身上的斗篷,問向余詩詩,也就是紅菱的扮演者:“奇怪,大家都在看煙花,為什么三奶奶不看?三奶奶又不是顏恒之,小孩子心性,對不許靠進的東西莫名好奇。在正殿,紅菱勸三奶奶回屋歇息,三奶奶都說好幾年沒看煙花了,想瞧瞧呢?!?/br> 余詩詩長期伺候病人,在這方面比較敏感,就道:“三奶奶病了,抬起頭時,會覺得頭暈,然后低頭按一按太陽xue的功夫,就能發(fā)現(xiàn)顏恒之了?!?/br> “有道理?!比A珠握了握拳,“繼續(xù)。” 顏寬:“放煙花吧。” 仆婦點燃導火索。 赫連笙、王慶與王恒們仰頭看天。 秀云躡手躡腳地跑向二井。 華珠按住太陽xue,對余詩詩淡淡吩咐道:“紅菱,大少爺朝這邊來了,快把他抱到中間去!” “是,三奶奶。”余詩詩奔走幾步,攔住秀云,鑒于秀云般顏旭之肥rou橫生,余詩詩抱不動,只得拖著她朝中間跑去。跑到2圈內(nèi),摔倒,滾了一圈。 余詩詩回頭看二井。 華珠開始“暈暈乎乎”,按住腦袋,搖搖欲墜。 余詩詩:“啊——三奶奶!” 太子、王慶和王恒朝這邊看來。 幾乎是同一時刻,煙花飛入天空,砰然炸響,比雷聲更大,綻放出了無比絢爛的火樹銀花。 華珠后退一步,腿肚靠上井壁,一個不穩(wěn)跌了下去。 她仰望著星空,看星子急速遠離。 失重的感覺,讓她難過得快要窒息。 猛地,身子一緊,已經(jīng)被一雙強健有力的臂膀抱在了懷里。 下意識地,她摟緊了他脖子。 這是一處不被月光照亮的死角。 她能看見流風的腦袋在上空晃了晃,但她知道,流風是看不見的。 看不見他這樣抱著她,也看不見她這樣摟著他。 忽而,頭頂光線一暗,僅有的一片星空霎那間化作一雙閃動著熠熠波光的明珠。 她能感覺他抱著她的胳膊越來越緊,他溫熱的呼吸越來越近…… 這一瞬,說長不長,但華珠還是聽到了很多聲音。 心若擂鼓的聲音,喉頭滑動的聲音,呼吸漸重的聲音。 一時分不清,是他的,還是自己的。 直到一根繩索丟下來,像一根細針,嘭的一聲戳破了一個夢幻的泡泡。 華珠眨眨眼,輕咳一聲,說道:“演練結(jié)束了。” “嗯。”廖子承淡淡地應了一聲,聽不出任何情緒的波動。然后他將華珠放下地,一手拽緊長繩,一手攬住她纖細的柳腰,“抱緊。” 華珠愣了愣,隨即乖乖地用雙臂圈住他精壯的腰身。 到了上面,熟悉的景色、熟悉的喧鬧、熟悉的人生,一切恢復正常,好像剛剛的一瞬旖旎只是華珠自己的錯覺。 “如何?”廖子承面無表情地問向顏博。 不等顏博回答,赫連笙冷冷地開口了:“怎么搞的?流風不是要擄走冷柔嗎?怎么就摘了一朵花?” 流風滴溜著黑寶石般迷人的眼珠,疑惑地看向了廖子承,那模樣,有些委屈。 廖子承摸了摸他腦袋,語氣柔和道:“乖,我們流風做得很好?!?/br> 流風以看白癡似的眼神看了赫連笙一眼,隨即將食指放入了嘴里。 赫連笙的嘴角抽了抽。 廖子承不疾不徐地道:“我只想問,你們剛剛在聽到‘紅菱’第二次哭喊三奶奶時,有沒有朝二井看去?又有沒有發(fā)現(xiàn)流風?” 原來余詩詩扮演紅菱時哭喊了兩次,可她只聽到落井前的那一次,落井后,她卻…… 華珠瞥向從容冷靜的廖子承,自嘲一笑,看來,自始至終不淡定的人只有自己。 顏博看了看一臉陰郁的太子,又看了看淡漠如水的廖子承,訕笑道:“看到了看到了,流風當時剛摘完花往林子那邊跑?!?/br> 流風這樣的高手,只摘了一朵小花兒,都無法逃過眾人的視線,可想而知,若是抱個人離開該是多么天方夜譚了。 然而,廖子承只遲疑了一會會兒,便說道:“再試試一井。” 華珠緊了緊斗篷,朝一井走去。 這一次,赫連笙眼神一閃,先廖子承一步跳入了一井。 華珠挑眉,不是吧,叫她對那個渣男投懷送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