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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侯門春色之千金嫡妃在線閱讀 - 第71節(jié)

第71節(jié)

    華珠微微一愣,邁步走到她跟前,蹲下身來問她:“這話什么意思?”

    吳氏垂下眸子道:“奴婢……奴婢不想在府里干了,工錢我不要了,只求表小姐給奴婢個恩典,放奴婢出府吧。”

    華珠蹙了蹙眉:“你出了顏府,又要去哪里做事?”

    吳氏訕訕一笑:“奴婢……有手藝,到酒樓做廚子想必也是可以的?!?/br>
    華珠挑了挑眉,說道:“酒樓比顏府辛苦多了,月錢也少?!蹦杲{珠雖然摳門兒,但顏府的薪水待遇是封氏定的,在全瑯琊來講,都算數一數二的了。而且小廚房的事兒不多,做起來也輕松。

    見吳氏沒搭腔,華珠心知她是真的去意已決,又補問了一句:“今兒都二十三號了,好歹做到月底?”

    吳氏的眼底呈現出了一瞬的糾結,須臾,又搖頭:“如果可以的話,奴婢今兒就想走。表小姐你很好,奴婢很愿意伺候你,但……但奴婢這種村婦,總愛沖撞人,奴婢實在不想給你們惹麻煩。上回奴婢沒把菜做干凈,差點兒把四爺的孩子害沒了。下次……下次還不知奴婢又要惹出什么貨來?!?/br>
    晴兒的事又怎么能怪你呢?換做任何一個廚娘,都不會比你做得更好。

    女人多的地方是非多,顏府的確太復雜了些。華珠暗暗一嘆,想了想,又道:“不如這樣吧,我介紹你到提督府去,還是在小廚房?!?/br>
    吳氏黯淡的眼底忽而光彩重聚,舉眸看向了華珠:“這……這……這真的可以嗎?”

    華珠笑著點頭:“提督大人很喜歡吃你做的菜,他白天不怎么在家,晚上……應該也有不少應酬,你只需準備早餐與宵夜就好。算起來,比在顏府還輕松呢。”

    吳氏就要跪下給華珠磕頭。

    華珠一把扶住她:“去收拾吧,我跟四奶奶說一聲。”

    “提督府?”年絳珠給顏旭之換了一塊兒尿布,叫乳娘把顏旭之抱走,又接過剛剛吃飽的顏敏之,一邊逗弄一邊問華珠,“你該不會……是想找個借口見廖子承吧?好多天沒上門找你了,嗯?”

    華珠的臉色微微一變,氣呼呼地道:“你怎么還在講他?都說了我跟他沒關系!”

    年絳珠嫵媚地笑了笑:“哎喲,沒關系怎么一有問題就想到他了?我名下多的是酒樓、鋪子和田莊,哪一處養(yǎng)不起一個mama?看吧,還沒嫁人呢,胳膊肘都朝外拐了?!?/br>
    華珠漲紅了臉,轉過身坐在冒椅上:“那你就把吳mama愛調哪兒調哪兒吧。”

    “喲,生氣啦?”年絳珠忍俊不禁,嗔了她一眼,“行了,逗逗你,你也較真兒!快去快回!”

    華珠如釋重負,年絳珠太妖孽了!她現在好怕跟她在一塊兒!

    走了幾步,身后又傳來年絳珠的叮囑:“你給我記住啊,別讓你碰你!一根手指頭都不行!他要是想碰你,叫他先上門提親!也不必跑福建那么麻煩,長姊如母,我做得了你的主!”

    華珠的長睫狠狠一顫,眨著眼道:“哪有這樣兒的?我又不是嫁不出去!”語畢,逃一般地走掉了。

    下午,華珠帶著收拾好行李的吳氏去往提督府。路過綢緞莊時,華珠特地給吳氏買了兩套成衣。吳氏伸出粗糙的手,想握住華珠的,卻又忽覺自卑,抽了回來:“表小姐,奴婢……奴婢不知道該怎么報答您了。您……您比奴婢的兒媳還親。”

    說完,臉色一白,打了打自己的嘴兒,“奴婢說錯話了!表小姐勿怪!表小姐是千金之軀,奴婢不該高攀的。”

    華珠笑了笑,沒說話。

    她是封建禮教的產物,骨子里有非常強烈的尊卑觀念,但她看吳氏,總覺得面善,似乎一早相識一般,是以,不知不覺間多了幾分看顧。

    提督府的侍衛(wèi)認得華珠,不待華珠開口便敞開大門讓馬車進去了。

    接待她們的是陳嬌,陳嬌穿一條藍色的孔雀流仙裙、一件素白鑲珍珠短襖,發(fā)髻上簪了一對鏤空蘭花金釵,三十幾的年歲,卻像個姑娘家似的花枝招展。

    與她相比,吳mama就太蒼老了些。青色布衣,灰色褲子,醬色褙子,半白的頭發(fā)挽了一個單髻,用一支鍍銀的鐵簪子固定,這是新婚之夜丈夫送的新婚禮物,她戴了二十年。嚴格算起來,她也才不到四十的年紀。只是生活太凄苦,心也苦,生生將她折磨成了五、六十的老嫗模樣。

    陳嬌瞟了吳氏一眼,盡量離這種卑賤又老土的鄉(xiāng)巴佬遠一些。吳氏識趣地避開,退到五尺之外。陳嬌很親熱地拉起華珠的手,笑盈盈地道:“我正說冬天過去了,什么時候設個小宴,把你叫過來坐坐呢?”

    “我這不是來了?”華珠笑著應和道。

    “快請屋里坐?!?/br>
    “坐的話改天吧,今兒我還要早些回。我來,是找提督大人有事,不知他在不在?!?/br>
    “那你等等,他這會子在軍營,估計晚上就能回來了?!?/br>
    *

    一望無際的營地東邊,坐落著幾幢威嚴古樸的樓閣,其中一幢樓閣前,站著一名身著紫色官服的男子翹首而立,一雙修長的手輕輕負于身后,在陽光的照射下,竟如羊脂美玉一般精致通透。

    一群鐵錚錚的漢子,望著這雙仿佛輕輕一動,就能撩撥人心的手,齊齊吞了吞口水。

    “嗯,今天是參觀這里,是嗎?”

    男子低潤的嗓音,初聞時陽光下的沙石輕輕碰撞,再一回味,又似清泉叮咚在耳旁。

    總之,很迷人。

    三個出了名的潑皮副將,鄭忠、乾修和伍三恩,斂起心底的驚艷,彼此交換了一個不懷好意的眼神。朝廷派來那么多提督都被他們整跑了,這個漂亮得不像話的男人,也支撐不了多久的!

    盧高看著他們臉上浮現的算計,心里一陣打鼓,想著,終于明白朝廷為何派個副參領來協(xié)助提督大人了,是要給提督大人找個擋箭牌吧!

    一念至此,盧高捏了把冷汗,咬咬牙,視死如歸走上前,讓暴風雨來得更猛烈些吧,我都準備好了!

    “大人,卑職先進去查看?!彪x廖子承三尺之距時,盧高突然躬下身,像只小綿羊,軟軟溫溫地說道。

    廖子承揚手,云淡風輕道:“不必了,你在外面等著,我一個人參觀就好?!?/br>
    話落,邁步,從容閑適地走向了閣樓。

    門檻內,高一尺的方向有一根細小的銀線,不細看察覺不了。

    鄭忠、乾修和伍三恩,jian笑著等待廖子承出糗。

    一步、兩步、三步……鐺鐺鐺鐺!

    令他們失望了,廖子承穩(wěn)當地跨入了房內。

    待到廖子承在里面轉悠了一圈出來,三人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待到廖子承闊步離去時,鄭忠不信邪地跑過去,就見銀線還在呀,是他沒碰到,還是機關壞了?可明明頭頂的水桶還在呀!

    他扯了扯,大門嘭的一聲關閉!

    啪啪啪啪啪……

    “啊啊啊啊啊——”

    是震耳欲聾的鞭炮聲,和驚心動魄的慘叫聲。

    鄭忠出來時,面部黑如煤炭,發(fā)髻蓬如鳥窩,他張嘴,吐出一口青煙:“奶奶的,高手哇!”

    第一回合,提督完勝。

    乾修與武三思繼續(xù)呆著廖子承參觀。

    這一站是教練場的比武擂臺。

    四四方方的、一個人高的臺子,佇立在冷風鼓鼓的場地中央,東面用架子支著一面鼓,鼓槌上的紅色飄帶迎風而舞,飛出亮麗的弧度。

    乾修在正面,比了個請的手勢。

    廖子承輕輕一笑,繞到右側,拾階而上。

    乾修冷笑,連輕功都不會,還得走臺階!哈,天助我也,摔死你丫!

    臨時搭建的擂臺,木板輕薄如紙。白底黑面的鎏金官靴踩在上面,仿佛能看到整個地板的抖動。

    然而,從南到北,從東到西,廖子承毫不費力地走了一遍,最后還拿起鼓槌,用力敲出了一段節(jié)奏。

    是他們從未聽過的拍子,響亮、干練、熱血、豪情!

    一曲作罷,幾人久久回不過神。

    廖子承卻已跳下地,又突然回頭指著架子下方道:“誰掉的銀子?足足二兩?!?/br>
    “我的!”

    “我的!”

    乾修與武三思齊齊施展輕功飛上擂臺,又齊齊落在了架子旁。

    嘭嘭!

    最后齊齊砸破地板,摔在了地上。

    第二回合,提督完勝。

    接下來,廖子承又在三名副將的帶領下,參觀了會議廳、兵械庫、禁閉室、刑房和糧倉。也不知是不是剛剛他們見識到廖子承的厲害了,這一路沒再發(fā)生意外。

    入夜時分,三名副將非常熱情地邀請廖子承共進晚餐。

    廖子承爽快地答應了。

    幾人將廖子承迎上主位,盧高坐在一旁。

    鄭忠與乾修一改先前的傲慢,笑嘻嘻地敬酒敬茶。

    伍三恩腳步一轉,拐入廚房,將廚師支了出去,然后解下褲腰帶,在一鍋專門為提督大人烹制的頂級五香牛rou里撒了一泡尿!

    香料太多,氣味兒太濃,竟一時也聞不出來。

    伍三恩得意洋洋地回屋了。

    “待會兒萬一提督大人賞我們牛rou,誰都別吃啊?!毙÷晫︵嵵遗c乾修囑咐了一句。

    鄭忠就想起去年那個御史臺調過來的老匹夫,吃了他尿過的牛rou,當晚就嚇得回京了,也不知這連輕功都不會的“美人兒”會被嚇成什么樣子。嗯,他很期待。

    香噴噴的菜肴擺了一桌,果然如他們所料,廖子承叫廚師又他們盛了一盤五香牛rou。

    誰也沒動筷子,就悶頭吃碗里的青菜面,余光卻瞟向了廖子承。見他不動米飯也不動其它菜式,只有滋有味兒將一盤牛rou吃得精光,幾個人憋住笑,憋得肚子都快爆炸了!都說人逢喜事精神爽,果然,心里樂呵,連帶著面條也覺著比平常的美味,吃了一碗,又叫廚師給添了一碗。

    晚膳畢,廖子承放下筷子,微微一笑,似霎那間的星光,綻放在宇宙盡頭:“你們怎么不吃五香牛rou?”

    幾人何時見過這么傾城絕色的人兒?全都在他淡淡的笑意里屏住了呼吸。

    廖子承又重復了一遍,幾人意識回籠,異口同聲道:“我們不吃牛rou!”

    “哦?”廖子承眉梢一挑,瀲滟的美眸里掠過一絲惑色,“你們剛剛吃得很香的樣子,我還以為你們很喜歡牛rou呢?!?/br>
    幾人一驚,他們吃牛rou,何時?

    盧高拱了拱手,慈祥地笑道:“提督大人體恤你們辛苦,就叫廚師把燉給他的頂級牛rou拿去做鍋底,給你們下青菜面了。盤子里端上來的,是流風從香滿樓買的?!?/br>
    “嘔——”

    “嘔——”

    “嘔——”

    三人吐成了狗!

    夜間,舉行干部會議。三名副將,外加旅長、隊長、火長,共計四十三名,按照官職依次落在了廖子承兩側。

    廖子承叫盧高搬來一個剛好能容納一個人的柜子,頂部鑲嵌了夜明珠,即便關上也能有不弱的光亮。

    眾人都朝這位信任的提督大人投去了疑惑不解的眼光,按照慣例,提督不是應該先像御史臺那樣一板一眼地宣讀朝廷法紀,再像禮部尚書那樣慷慨激昂地表明就任的決心嗎?怎么……啥話也不說,就搬來一個柜子?

    “今天,有人想捉弄我。只要你們供出幕后主使,我可以當做什么都沒發(fā)生,只處置他一人。不然,你們所有人都將接受懲罰?!?/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