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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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無聲的冷笑。 來自在座的每一個蛟龍軍成員。 這樣的臺詞,在每一任提督召開的第一次干部會議上都會上演,措辭有所差別,但意思一樣,就是希望他們中間出來一個或幾個叛徒。呵,這怎么可能?他們寧愿集體受罰,也絕不背叛彼此! 果然,廖子承又問了一遍,甚至連用刑的工具都搬上來了,這些鐵錚錚的漢子卻連看也沒看一眼。 盧高暗暗抹汗,自打顏三爺死后,蛟龍軍就成了一盤散沙。但這盤散沙每每在面對朝廷派來的新提督時又會自發(fā)地、緊密地擁抱成團,他們之間是絕不可能出現(xiàn)叛徒的。廖大人縱然斷案如神,可對付這些雖非窮奢極惡之徒卻勝似窮奢極惡之徒的軍士,只怕也沒什么辦法。 “唔,有意思。”廖子承淺笑,“看來,我想要長長久久地做好這一任提督,是斷不能與你們來硬的了。流風(fēng)?!?/br> 流風(fēng)扛著一個鋪了棉花的大簍子和一個大木箱子入內(nèi),當(dāng)著眾人的面打開了蓋子。 金燦燦的光澤,像一束最明媚的陽光,刺得所有人本能地眨了眨眼。 天啦,那是什么?滿滿一箱……金幣?! 往年也有提督曾想過賄賂他們,但沒這么大方。嗯,很好,東西他們是一定會收下的,但提督大人的命令,他們是絕對不會聽從的。 廖子承給每人發(fā)放了10枚足金金幣,外加一個小荷包:“這是你們的了。” 眾人面面相看,都露出了一抹喜色,隨即很坦然地將金幣塞入了懷中。 廖子承輕輕一笑,又看了看箱子里尚有剩余的金幣,指向?qū)γ娴墓褡诱f道:“待會兒你們一個一個走進柜子,關(guān)上門,將相應(yīng)數(shù)量的金幣裝入荷包,再拿出來放在流風(fēng)的簍子里。如果金幣的總數(shù)加起來超過或等于250枚,我將退還每人10枚。如果不超過,交上來的金幣就統(tǒng)統(tǒng)沒收。你們有43個人,每個人肯拿出6枚的話,就是258。當(dāng)然,這個有點兒懸。因為只要出現(xiàn)兩個想不勞而獲的叛徒,你們就全軍覆沒了。7枚,是比較保險的數(shù)字。游戲規(guī)則是,事后不得對任何一個人進行搜身。怎么樣,敢跟我賭一把嗎?” 眾人你看我、我看你,又看了看箱子里誘人的金幣,最終達成一致,賭! 鄭忠跳出來,神色肅然道:“先說好,每個人都必須交足7枚金幣!可以多投,但絕不能少投!誰敢給老子少交一枚,一定遭天打雷劈!老子第一個交!” 說完,走進柜子,關(guān)上門。須臾拿出一個荷包,放入了流風(fēng)的簍子里,“老子以性命起誓,老子投的是7枚!第二個,乾修!” 乾修入內(nèi)、出來、放荷包。 然后是伍三恩,再然后是其他軍士。 每個人出來都沖大家握拳捶肩,自信滿滿:“7枚!” 盧高看得心里發(fā)慌,這么下去,提督大人輸定了啊。那么多金子,給了這些根本不會乖乖聽話的人,有什么用呢?白白浪費??! 當(dāng)最后一個人從柜子里走出來后,流風(fēng)將簍子送到了廖子承跟前。 廖子承拆開荷包,沒動任何手腳,照實把金幣數(shù)了一遍,249枚! 43個人,如果人人都真的投了7枚,加起來應(yīng)該是301枚才對。 所有人都怔住了。 三名副將面面相覷,跑到那邊,又重新數(shù)了一遍,沒錯,是249金幣! 鄭忠暴跳而起,面向他們呵斥道:“誰?誰他娘的給老子少投了?” “少投?”廖子承云淡風(fēng)輕地笑了笑,“有人根本沒投呢?!?/br> 鄭忠瞪大眸子,額角的青筋幾乎要爆裂開來:“奶奶的!奶奶的!天打雷劈??!誰他娘的沒投?啊?早知道……早知道這樣,老子就把10枚金幣全投了!只要多一些全投的人,哪怕出了幾個叛徒,我們……我們也不會輸?shù)模 痹趺茨茏屘岫酱笕粟A了呢?太丟臉了?。?/br> 廖子承平淡無奇的眸光掃過站得筆挺的一眾將士,每個人的臉上都是義憤填膺的表情,一部分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一部分是偽裝出來的。廖子承輕笑:“問題是每個人都會預(yù)期別人拿出他們所應(yīng)該奉獻的部分,他覺得自己沒必要比別人多出,多出的也是浪費。所以,沒有人會投8枚、9枚或10枚。” 鄭忠漲紅了臉,張大嘴,啞口無言。 乾修上前幾步,轉(zhuǎn)身看向他們,眼底的怒火,一觸即發(fā):“誰?你們誰做了叛徒?給我老實交代!” 所有軍士搖頭如撥浪鼓! 廖子承雙指夾起一塊金幣,眉梢一挑,說道:“少付的人在想,按照每人投足7枚的約定,總數(shù)會是301,遠遠大于我要求的250。所以,他一個人少付一點沒多大影響;壓根兒沒付金幣的人在想,他不勞而獲也不打緊,反正每人都付7枚,他一個人不付錢,也不會輸?shù)?。如果大家沒能湊夠250,最壞的境況是他雖賺不到額外的,卻也沒損失已經(jīng)擁有的。” 廖子承不疾不徐地分析完,會議廳內(nèi)出現(xiàn)了一瞬間的死寂,仿佛連時間的流速也凍住。 這樣的結(jié)果、這樣的剖析,像一把帶刺的尖刀緩緩插進他們血淋淋的心臟,但他們感受到的不是疼痛,而是恥辱,一種最丑陋的一面終于被暴露在陽光下的恥辱。 廖子承又叫流風(fēng)將裝著金幣的簍子放入柜子,含了一絲嘲諷,似笑非笑道:“啊,現(xiàn)在你們每個人手中的金幣數(shù)量一定非常不均勻,待會兒只要一搜身就能知道誰是叛徒。雖然游戲規(guī)則是事后不得對任何人進行搜身,但通過你們剛剛的表現(xiàn)來看,說一套做一套簡直就是你們的強項?!?/br> 所有人咬牙,漲紅了臉。 廖子承笑容一收,不怒而威的目光像一塊沉鐵落在眾人頭頂:“當(dāng)然,也不必這么麻煩,我這個柜子能夠測試叛徒,你們一個一個進去,關(guān)上門,如果柜子突然抖動起來,那個人就一定是叛徒。啊,不敢進去的,也一定是叛徒?!?/br> 鄭忠看了一眼柜子里滿是金幣的簍子,又一馬當(dāng)先地跳出來:“老子先來!老子絕對不是叛徒!” 走進去,關(guān)上門。柜子并未抖動,須臾,鄭忠出來,拍著胸脯道:“怎么樣?老子是清白的!” 第二個是乾修,第三個依舊是伍三恩……43名軍士都又進了一遍柜子。自始至終,柜子都沒有出現(xiàn)抖動。 廖子承走過去,從柜子里拿出明顯重了很多的簍子,輕笑:“啊,現(xiàn)在簍子里是真的有301枚金幣了?!?/br> 什么測試謊言?根本是給叛徒一個機會,將多余的金幣丟回簍子里。如此,誰是叛徒將永遠石沉大海了。 廖子承走了,臨走時,輕笑又輕蔑地看了他們一眼。 會議廳炸開鍋了。 “誰是叛徒?” “不知道?。 ?/br> “是不是你?” “不是我!一定是劉達!他老婆剛生了孩子,他缺錢!” “報告副將,我沒有背叛你們!我老婆生孩子都是一年前的事了!啊,一定是王七!他小子以前就有偷偷摸摸的毛??!” “怎么會是我?我什么時候偷偷摸摸了?” “上個月啊,李火長的煙袋不是你偷的?” “那個是張三啊!狗娘養(yǎng)的張三,自己偷了東西被我抓個正著,哭著求我替他保密!轉(zhuǎn)頭卻污蔑我是小偷!” …… 每個人都信誓旦旦地聲稱自己不是叛徒,并有理有據(jù)地指出另一個人是叛徒。這就是曾經(jīng)一致對外、永不背叛彼此的蛟龍軍啊,居然在一個時辰內(nèi)出了那么多叛徒,又因這些叛徒而生出那么大的齟齬。若非親眼所見,不,即便是親眼所見,盧高也有種難以置信的感覺。提督大人的手段,實在是高明。 “提督大人今晚給卑職上了一堂好課哇!”并排走在空蕩蕩的沙場上,盧高感慨萬千。 “哦?你都學(xué)到什么了?”廖子承淡淡地問。 盧高摸了摸山羊胡,滿眼敬畏地說道:“卑職在來瑯琊之前翻閱過六年中每一任提督的上任記錄,得知他們都被將士們整得很慘。但將士們又全都口徑一致,弄得提督們想狠罰一、兩個以儆效尤,也找不到狠罰的對象。也有提督殺過人的,差點兒沒引起兵變,后面圣上下令不得濫用私刑。這是一支捍衛(wèi)北齊海域最強大的軍隊,也是朝廷最頭疼的存在……” “說重點?!绷巫映忻鏌o表情地打斷了他。 盧高一愣,想拍下馬屁也不行啊,正了正神色,說道:“之前他們不出賣隊友,是因為誰做了叛徒,誰就會遭到慘絕人寰的集體報復(fù)。但今時今日我方才明白,這世上沒有永恒的不想背叛,只有不值得背叛與不敢背叛。只是卑職尚有一事不明,不知可否請?zhí)岫酱笕耸鞠??!?/br> “說?!?/br> “他們四十三人都是蛟龍軍的精英和領(lǐng)導(dǎo),現(xiàn)在鬧得不可開交,卑職恐……恐他們會四分五裂!”雖然做領(lǐng)導(dǎo)的不希望底下的人太鐵板一塊,但這種史無前例的內(nèi)杠,容易導(dǎo)致軍心渙散,實非上上之策。 廖子承望向遙遠的星空,似含了一分嘆息,卻眸光堅定:“現(xiàn)在的蛟龍軍,是顏澈的蛟龍軍,不是我廖子承的。” “恕卑職愚昧?!北R高沒聽懂。 廖子承反手一轉(zhuǎn),掌心多了幾枚金幣:“把這些小金幣變成一個金元寶,首先必須做什么?” 溶掉它們!盧高恍然大悟。 走了幾步,廖子承又想起另外一件事:“對了,我上次讓你查的盧有志與盧永富的資料,晚上拿到我房間里來。” 盧高的眼神一閃,垂下眸子道:“卑職查了六年前所以編制內(nèi)軍士的資料,沒有他們的,他們或許是雇傭軍吧!” * 回到提督府,已是月上半空。 廖子承去往流音閣,那里,華珠等候多時。 盧高則回了自己院子,一整天的折騰,身心疲憊。 路過湖邊時,蕓丫和吳氏正各自抱著一筐橙子從盧高的院子走來。陳嬌知道華珠喜歡吃烤橙子,特地托人從集市上買了兩筐新鮮的,剛到貨,蕓丫便與吳氏去門口取了。這會子,就要送到流音閣。 蕓丫身子嬌,抱著框子走了一段便累得氣喘吁吁,將框子放在地上后,喘道:“吳mama你先走吧,我實在累得不行了,歇會兒?!?/br> 吳氏將自己的框子圈在左臂中,再用右手抱起她的,笑道:“我來拿!” “哎喲這怎么好意思?”蕓丫雖挺不待見七寶的,可也不喜仗勢欺人,對方的身份比不得她,但年紀擺在那兒,搬這么重的東西萬一扭到腰了怎么辦? 吳mama憨厚老實地笑道:“我拿得動!” “太沉了!還是我來吧!”蕓丫探出手,揪出框子的邊緣。 吳mama側(cè)身一避:“說了我拿!我在家里做粗活兒的時候,別說兩筐橙子,兩筐石頭我也是搬過的!” “不行不行,吳mama你給我。”蕓丫隨手擦了汗,將框子奪過來。 一拉一扯間,框子突然掉落,橙子滾了一地。 一個滾到盧高腳邊,盧高腦子里竟在想軍營的事兒,一不留神踩上去。 “啊——” 噗通! 一聲慘叫,盧高摔進了冰冷徹骨的湖里。 ------題外話------ 留個小爪印吧,最近好像跟膏藥杠上了,脖子和手臂都貼滿了。 ☆、【第七十一章】華珠上門,提督的手段(薦) 銀杏奉上一杯茶:“那個叫翠屏的真可伶?!?/br> 年絳珠噗嗤笑了,哪兒有什么翠屏?不過是她隨口一編,用來試探華珠的幌子。自打除夕從提督府回來后,華珠就魂不守舍的,她是過來人,哪兒看不出端倪?要說廖子承如果能跟華珠重修舊好也的確是一件大喜事兒,原先年家退掉廖子承的親,轉(zhuǎn)而定了李公子,無非是嫌貧愛富。眼下廖子承大有作為了,李公子也陰差陽錯死了,年家巴不得把華珠洗干凈了給廖子承送去。 “希望他們倆能有戲吧?!?/br> “四奶奶,您說什么?”聲音太小,銀杏沒聽清。 年絳珠端起小瓷碗,舀了一勺子紅豆薏米粥:“沒什么,就說希望四爺?shù)暮⒆記]事?!鳖D了頓,冷聲道,“上次是孔雀金釵,這次是吳mama,為了扳倒我,她當(dāng)真什么幺蛾子都耍得出來!不過她也就那點兒能耐!有本事真把孩子給打了,再嫁禍到頭上,興許四爺會與鬧一鬧,連舍棄孩子的勇氣都沒有,憑什么跟我斗?” 提起晴兒,銀杏不由自主地想到了在林子里發(fā)現(xiàn)羅mama與劉管事的一幕,惡寒得想作嘔。誰能想到,本來是搜吳mama的,居然搜到這么一樁大jian情?還順藤摸瓜地將羅mama多年的貪污史曝了出來。不僅如此,由老太太做主的一番大掃蕩,幾乎是將封氏的勢力砍了一半。偏偏,封氏這會子不在府里,鞭長莫及,等回來時一切都將已成定局。 要說今兒的事是巧合,銀杏覺得太巧了;可要說不是巧合,晴兒還能幫著四奶奶謀害羅mama?不,羅mama是晴兒的堅實靠山,晴兒沒這么傻。那么,到底是怎么回事兒呢? 這事兒,得從華珠肚兜兒被盜的那天說起。 肚兜被盜,巧兒懷疑秀云、香荷是竊賊,秀云卻說晴兒是竊賊,因為她發(fā)現(xiàn)晴兒穿一件灰色斗篷鬼鬼祟祟地在清荷院與知輝院附近徘徊。華珠暗覺奇怪,便叫巧兒追上去一瞧究竟。誰知,巧兒沒追到晴兒,反倒在小林子里窺視了羅mama與劉管事的jian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