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節(jié)
“二妹我趕時間呢!回頭我再跟你聊三嫂??!”顏博拍了拍華珠的肩膀,“好生陪你jiejie?!?/br> 華珠不許他走,死死地揪?。骸澳慊卮鹞?!三奶奶跟你的談話內容,一字不落地告訴我!三嫂出門不正常!” 顏博一驚,已經跨出去的腳又收了回來,看向華珠,詫異地問:“你懷疑三嫂?” 華珠嘆了口氣:“我只是覺得三奶奶出門有蹊蹺,你快告訴我你們到底說了什么?!?/br> 顏博想了想,答道:“其實真的沒什么,我問她干什么去,她說買東西。我又問她有沒有看見碧水,她說沒有。然后我告訴她碧水把旭之敏之抱走了,她就說,‘那你趕緊出府去找,他們應該還沒走遠?!?/br> “姐夫?。∧恪恪比A珠急得快要說不出話來了,“你兒子就在三奶奶的車里!她被人劫持了!” “???”顏博目瞪口呆! 華珠揉著胸口喘氣道:“冷柔先說沒見過碧水,后面又讓趕緊出府去找。這不是相悖嗎?顏府這么大,她怎么會一口咬定碧水已經把孩子抱出府了?她是在暗示你跟上她的馬車!” 顏博一屁股癱在了地上! 年絳珠瘋了似的撲過去,對準他腦袋一頓猛掐:“顏博!你是豬??!我們兒子就在你眼皮子底下被人擄走了!我恨你!我恨你顏博!你要是不把孩子找回來,我告訴你,我就死給你看!” 華珠氣悶:“姐夫,子承呢?我跟他去找?!?/br> 顏博睜了睜眼:“呃……他,走了?!?/br> “走了?去哪兒?”華珠暗覺不妙。 顏博指了指門外,被年絳珠掐得形象全無,都不敢拿正眼瞧華珠了:“藥房的伙計送藥給他,他說藥拿錯了,自己再親自去一趟藥房。我問什么藥,他說給敏之定做的特效風寒散。這家伙,緊要關頭還拿什么藥?真是!” 華珠炸毛了:“姐——夫——廖子承昨天半夜才來的顏府!一整晚在跟你喝酒!他哪兒來的功夫去藥房定制什么特效藥?他也被劫持了!他在暗示你跟上??!你又沒跟上!” 華珠的肝都氣疼了,惡狠狠地瞪了顏博一眼,跺腳,氣呼呼地離開了房間。 年絳珠又是一爪子撓了過去:“你是不是故意的?你是不是厭惡我們母子了?你是不是就想逼死我?好跟晴兒那個賤人雙宿雙飛?你跟你爹一樣!都看不見正妻為這個家cao勞了多少!一心只有那故作狐媚溫柔的妾!” 顏博慌忙抓住,吞了吞口水道:“我錯了,我錯了絳珠!但我心里真的只有你一個!我現在去把咱們兒子救回來!你要打我,等我回來再打!我跪搓衣板兒成不?先讓我去救人!二妹都走老遠了!你總不希望二妹也出事吧?” 年絳珠松手了。 顏博追上華珠,扣住她手腕,難為情地道:“二妹你別生氣了,帶我一塊兒去找吧!我保證不犯糊涂了!” 華珠氣歸氣,但還沒有喪失理智,有顏博跟著,到底安全一些,就不咸不淡地道:“那好,準備兩匹馬,我們出發(fā)?!?/br> “去哪兒?”顏博問完,扯過一名灑掃丫鬟,“快!叫管事的牽兩匹最好的馬到大門口!” 丫鬟急沖沖地去了。 華珠邁步朝大門口的方向走去,面色冰冷道:“去找落花洞女。” 顏博小跑著跟上,狐疑地問:“找她干嘛?” 華珠不看顏博,只直勾勾地盯著前方,恨不得有一雙翅膀,能讓自己飛起來:“她不是能找人嗎?” “不是啊,二妹!她找的都是死人!你……你不是認為旭之敏之……出……出人命了吧?”顏博被這一猜測嚇得雙腿發(fā)軟,險些栽倒了地上! 華珠睨了他一眼,面色依舊冰冷,腳底的步子邁得更大、更快,幾乎要跑起來:“這世上哪兒來的法術?她能找死人!也一定能找活人!” 顏博不懂,華珠這會子生他的氣,實在一個字也不愿跟他多講,抵達門口時,兩匹駿馬已經等著了。 華珠踩著馬鐙,翻身而上,從管事手中接過馬鞭,目光一凜:“駕!” “喂喂喂!二妹你走那么快干嘛?你知道落花洞女住哪兒嗎?”顏博也翻身上馬,狠狠地揮動馬鞭追了上去。不多時,超越了華珠,在前頭為華珠帶路。 馬蹄聲響,塵土飛揚,二人足足顛簸了半個時辰才到達落花洞女的院子。 一下馬,華珠再也忍不住,扶著一旁的樹干吐了起來。 剛吃的東西都還沒怎么消化,怎經得起這一頓顛簸? 顏博行至她身邊,嚇到了:“二妹,你沒事吧?” 華珠擺手,蒼白著臉道:“沒事,你快去看看落花洞女在不在?!?/br> “哦,好!”顏博拿著馬鞭走進了臟亂不堪的院子,跟上次一樣,凳子倒著,湯汁灑著,都在地上結了冰,而那張鋪了杏色褥子的床,一如既往地干凈。 “落花洞女!”顏博喚了一聲。 無人應答。 顏博開始在屋子里尋找,可是屋子就這么大,他連床板都掀了,卻……沒找到! 華珠忍住虛弱,踉蹌地奔進房內,四下一看,問:“沒人?” 顏博怔在原地:“沒人,現在要怎么辦?” “找。”華珠躬身,開始在房間內,仔仔細細地尋找。 “我找過了,沒有人!”顏博強調。 “不論一個人做了什么事,或者消失得多么干凈,他呆過的地方都一定有對抗他的證據。”華珠一邊找,一邊在大腦里拼命回想廖子承教給她的東西,眸光,掃過柜子、凳子、床、踏板、鞋子…… 鞋子? 華珠跪在床邊,俯身朝床底下一看,果然有好幾雙鞋。 華珠用馬鞭撈出一雙,也不管臟不臟了,就翻過鞋底,用金釵刮下鞋底的泥土:“可惜我分辨不出土壤?!?/br> 說著,用金釵挑了一點放到鼻尖聞了聞,有火藥的味道。 再看中間枯掉的草屑,這是……狗尾巴草。 最后,又把其余三雙鞋的鞋底徹底檢查了一遍,終于在一塊已經干涸的泥土中發(fā)現了線索! 顏博一看:“這白色的東西是什么?” 華珠瞇了瞇眼:“是紙錢,再加上火藥的話,她應該去過墳場,燒了紙錢,也放了煙花或者鞭炮之類的東西。今天是除夕,在民間,很多老百姓都會在這一日去墳場祭奠他們的親人。我猜,她應該是去了墳場。” 話落,華珠又來到飯桌前,摸了摸飯桌,又俯身一聞:“這里放過香燭,沒錯,她一定是去墳場了?!?/br> 顏博撓頭:“墳場的話有很多個,我們要去哪一個找?” 華珠望向漸漸暗沉的天色,眸光一點一點變得深遠:“十里坡!” “?。繛槭裁词悄睦??”顏博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華珠把鞋子擺好,又舀了一瓢水把金釵洗好,插回發(fā)髻中。做完這些,她深吸一口氣,撣了撣湖藍色的裙裾,眸光深幽道:“姐夫,還記得滿月案的第五處拋尸地點嗎?” 滿月案的第五處拋尸地點,不正是他被擄去的地方?顏博眉頭一皺:“十里坡墳場!” 華珠攏了攏寬袖:“殺五行生肖,取五行內臟,紋五行神獸,選五行方位,拋五行之地的滿月案,今晚,才總算要真正地結案了!” ------題外話------ 公布一下獲獎名單,柒茉雪,南宮茉,木木!恭喜這三名幸運讀者,也非常感謝大家的熱情參與!群抱抱! 然后,向大家推薦一篇現代好文,姐是爺兒的《鐵骨英姿之小妻要逆襲》,看封面就把我給迷暈了,哈哈!軍旅文,叔叔和小侄女兒的愛情,喜歡現代文的朋友不要錯過喲! ☆、【第十四章】原來是你(二更) 十里坡墳場,一望無垠。 大大小小的墓碑立在墳墓上,被月輝照出幽冷的光。 一座打理得非常干凈的墳墓前,跪有一名身著黑色斗篷的女子。她很認真地燒著紙錢,一張又一張。 廖子承在她身后兩米處站定,淡淡地道:“是你?!?/br> 女子燒完最后一張紙錢,緩緩起身,面向了廖子承:“沒錯,是我?!?/br> 廖子承的眸子里沒有多少詫異,似乎在來的路上,或者更早,便猜出了端倪:“孩子們呢?” 女子淡淡地牽了牽唇角:“我叫人送他們回顏府了?!?/br> 廖子承定定地看著她:“是你叫顏婳抱走孩子們的?” 女子輕輕一笑:“你覺得我會?” 廖子承的長睫微微一顫,似嘆非嘆道:“你不會?!?/br> “哦?為什么?” “因為你是冷柔。” 冷柔仰頭,笑得肩膀都在顫抖,笑夠了,感慨地做了個深呼吸,再次看向廖子承:“你倒是了解我。” 她的確不會傷害顏旭之和顏敏之。當顏婳拿刀架在顏旭之脖子上威脅她時,她不得不乖乖就范??砂肼?,馬車行駛到藥店附近時,她謊稱顏敏之發(fā)高熱,需要服藥,借以支走碧水。然后,她趁顏婳不備,給顏婳下了藥。又用顏婳的命威脅碧水換了紙條。 原本,顏婳要約出來的人是年華珠。 笑了笑,冷柔指向一旁早已準備好的茶幾和墊子:“坐吧,我們之間的恩怨也該做個了斷了?!?/br> 廖子承神色不變,走到那邊席地而坐。 冷柔微微一笑,在他對面坐下。 茶幾上,早擺好了一碟瓜果、一盤花生、一份鹵水牛rou,和……兩杯美酒。 “在墳地喝酒,頭一回吧。”冷柔云淡風輕地說道。論氣質,冷柔與廖子承的有七八分相似,都淡若行云、靜若幽井;論心性,二人的也差不離太多,為珍惜的人可以赴湯蹈火,對憎惡的人絕不心慈手軟。 冷柔自嘲一笑:“既生瑜,何生亮?你我,本該就只有一個人活在世上?!?/br> 廖子承從不主動打量一個女人,除非要查案、活在要驗尸,但今晚,他的眸光一直落在冷柔的臉上,沒有移開:“你的執(zhí)念太深?!?/br> 這是古代女性的悲哀,社會給予了她們太多束縛,她們永遠活在禮教的壓制下、永遠活在男人的光環(huán)下,沒有自我。抑郁后,走不出來。 冷柔卻并不覺得自己這樣有什么不對,她的確不愛與生人接觸,連熟人也不樂意多做搭理。一開始只是因為失去丈夫而傷心,慢慢的,是因為成了寡婦而自卑,到后面越來越不喜與人交往,等察覺出不妥時,自己已經完全與環(huán)境格格不入了。一顆心麻木了,支撐著她活下去的信念,除了悼念亡夫,似乎就是憎恨廖子承。 “這有兩杯酒,一杯有毒,一杯干凈。生的機會只有一個,你來選,剩下的我喝?!?/br> 廖子承看了看茶幾上的酒杯,不疾不徐地問:“我為什么要選?” 冷柔眉梢一挑,美如璞玉的容顏上泛起了一抹嬌俏:“你可以不選,但我猜,年華珠已經在來的路上了。我可是花重金買了一匹江湖殺手,不知手無縛雞之力的她挨得住幾刀?!?/br> 廖子承面色不變,手指在桌面上輕輕地彈了幾下:“你連她也算計?” 冷柔無所謂地牽了牽唇角:“其實,也不算是我算計她,是她聰明反被聰明誤。我真滴什么都沒做,可誰讓你把她調。教得如此之好,她稍微動動腦子,就能找到這兒來了?!?/br> 廖子承輕輕勾起唇角,笑意在眼底一點點地溢滿,卻又涼薄到人的心坎:“倒是我的不是了?!?/br> 冷柔指了指酒杯:“選吧?!?/br> 廖子承沒選,而是不容拒絕地問道:“我曾經以為燕王是陷害的太子的主謀,現在看來,你才是?!?/br> 冷柔并未否認,不茍言笑的她,今晚始終保持著美好的笑容:“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