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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侯門春色之千金嫡妃在線閱讀 - 第18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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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8節(jié)

    除夕的夜,森冷無比,寒風(fēng)刮過墳頭,變成一股股的陰風(fēng)。這陰風(fēng),吹得二人衣袍鼓動。

    廖子承壓下被風(fēng)揚起的袖口,又問:“滿月案,落花洞女的詛咒,甚至封蓮在寺廟抽到的簽文,都是你動的手腳?”

    顏寬曾對華珠說過,他從沒想過太子會來瑯琊,也沒想過能用他的雙手替顏澈報仇。甚至太子來了,顏寬一直在想怎么擊垮太子,可始終沒找到合適的方法與時機。直到那天封氏告訴顏寬,她抽了下下簽,府中有煞星作祟,顏府有可能毀于一旦。顏寬沒往心里去,封氏又說,冷柔在路上碰到了落花洞女,被詛咒會有血光之災(zāi)。而顏澈在出征前,也被落花洞女詛咒過,顏澈不信,毅然去了,結(jié)果出事了。顏寬本來也不大信,可是見封氏嚇成這樣,便腦海中靈光一閃,既然大家都相信詛咒,為什么他不干脆利用詛咒?這樣,他就能替顏澈報仇,也不用擔(dān)心會被官府抓住。畢竟,靈異案件,官府是承認(rèn)的。

    這一切,看起來,似乎真的只是巧合,可隨著事態(tài)的發(fā)展,埋葬在深處的真相浮出水面,才驚覺,不管是顏寬的復(fù)仇也好,燕王的篡位也罷,都是被一雙看不見的手在暗中推波助瀾。

    這雙手,賦予了他們打垮太子的機會,也賦予了他們毀滅太子的靈感。

    這雙手,來自冷柔。

    “顏澈為了你出征,我知道他會很危險,我不擔(dān)心他殺不光海盜,我只怕有人在他背后放冷箭。所以,我讓落花洞女詛咒他,希望借這個詛咒令他萌生退意。可是……他那樣的義無反顧!”講到這里,冷柔的笑容終于被痛苦的神色取代,“我求他!我跪下來求他別走!廖子承你明白嗎?我才是他妻子!但他為了一個男人豁出生死!你叫我如何不恨你?”

    廖子承沉默。

    冷柔抹了眼淚,拿出一張有了許多念頭的小像,苦澀一笑:“你瞧,他畫的多好,跟你九分神似了?!?/br>
    廖子承的眸光動了一下。

    冷柔捂住嘴,淚水再次掉了下來:“他死在海上,死之前把柳昭昭的梅莊地圖寄給王三爺了,還有一份信,信上寫明了誰是兇手。我想,我不能讓兇手好過。我要讓吳旭平、楊忠、陳漢、劉長隆付出十倍、百倍的代價!我讓人剖開他們的胸膛,讓他們眼睜睜看著自己被取出內(nèi)臟,我告訴他們,這是你們謀害我丈夫的代價。他們哭著求我,說再也不敢了??墒俏覇査麄?,我丈夫被你們活活燒死時有沒有請你們放過他?他們?nèi)疾徽f話了。

    當(dāng)然,我的目的并不在于詛咒明德太后,所以五行陣沒必要真的應(yīng)驗。第五名受害者,我選了顏博。這樣,就能讓顏家成為受害者,從而沒人懷疑到顏家的頭上,我,自然也不在官府的懷疑范圍內(nèi)了?!?/br>
    “為什么要給顏博紋身?”廖子承打斷她,問。

    冷柔眼神一閃,說道:“紋身罷了,又沒有傷害他。不紋身,這種效果就不逼真了,不是嗎?”

    廖子承凝了凝眸:“按照五行神獸的規(guī)律來看,你應(yīng)該給顏博紋上黃龍,但你紋了一個長條。而且前四名受害者是刺青紋身,顏博是鴿子血紋身。由此可見,顏博的紋身,不是你干的?!?/br>
    冷柔垂眸,微微一笑:“信不信由你,你還想聽我把我的故事說完嗎?想聽的話不要岔開話題?!?/br>
    廖子承望向了旁處。

    冷柔又道:“我弄出滿月案,成功引來太子,也引來了燕王,只不過燕王躲在暗處,只悄悄地與父親接洽。十二月八號那天,母親帶幾個孩子去寺廟上香,我也去了。半路,我讓提前做好準(zhǔn)備的落花洞女沖出來,詛咒我有血光之災(zāi)。我希望,把大家?guī)У矫孕诺膮^(qū)域,可我明白,一個落花洞女的詛咒不足以引起大家的重視。于是,我又給簽文動了手腳。保證母親抽到‘福禍雙至、興亡旦夕’的簽文。母親迷信,兩件事加起來,她一定會深感不安,會告訴父親。然后我,主動找到父親,與他談了失蹤的把戲。一個是古井失蹤、一個是牢籠失蹤、一個是火焰失蹤。他聽后大為受用,幾乎是水到渠成,跟燕王一起敲定了謀害太子的方案。后面的事,你們就都知道了?!?/br>
    廖子承若有所思地眨了眨眼,看著她道:“太子被擄走那晚,被淑云施展了意識之術(shù)。淑云,其實是你的傀儡?”

    冷柔的睫羽輕輕一顫,涼薄地笑了:“淑云那三腳貓的功夫,一個晚上怎么足夠把赫連笙弄成那樣?”

    “所以,是你親自上陣的了,難怪你要在第一輪就消失?!绷巫映姓f道,“不是為了撇清顏家的嫌疑,而是想要躲避眾人的視線,在第三輪消失后等待赫連笙的落網(wǎng)?!?/br>
    冷柔慢悠悠地笑著。

    廖子承看著這張美得勾人心魄的臉,怪道人都說美人蛇蝎,果真不假:“苗族巫女,你藏的真深!”

    冷柔仰頭,望著星空,燦燦一笑:“七年前我給你下毒的時候,你就該有所警覺了,尊敬的提督大人?!?/br>
    “你才是真正的落花洞女,在等待天神迎娶你的途中,不小心愛上了顏澈。”廖子承說完,冷柔臉色就是一變,廖子承搖了搖頭,“制造一個又一個傀儡,你累不累?”

    冷柔紅著眼眶笑了笑:“累,讓別人代替自己過本該屬于自己的人生,這種滋味兒,其實不大好受呢。所以今晚,我們來個了斷吧。這其中一杯酒,我本來打算在年夜飯上敬給你,你提前來了也好??纯蠢咸?,到底站在誰這邊?!?/br>
    廖子承的眸光動了動,拿起右手邊的酒杯,一口灌了下去!

    冷柔拿起剩下的一杯,含淚笑了笑,送至唇邊。卻突然,被廖子承奪了酒杯。

    冷柔一怔:“你做什么?”

    “你的意識之術(shù)與毒術(shù),都是在梅莊學(xué)的嗎?”廖子承問了一個非常不合時宜的問題。

    冷柔點頭:“是?!?/br>
    廖子承的眸子里掠過一絲暗涌,看向冷柔,正色問:“你確定這兩杯真的有一杯放了毒嗎?”

    冷柔冷冷地看著他:“我確定,而且我知道是哪一杯,但我不會告訴你。選擇權(quán)在你手中,你有一半的機會活下去。”

    廖子承輕輕一笑,義無反顧地把剩下的那杯酒也喝掉了。

    冷柔的臉色變了:“你……你瘋了?真的是有毒的!沒有解藥!”

    “七年前,你毒不死我,現(xiàn)在也一樣?!钡f完,廖子承站起身,走了兩步,五臟六腑猛地一陣痙攣,他頓住,愣了幾秒,噴出一大口黑血,隨即兩眼一黑,倒在了地上。

    ------題外話------

    嚶嚶嚶,留個爪印。

    沒有票票,好憂桑,快沒碼字的動力了。嗚嗚嗚…

    一天兩更會不會太多了?

    ☆、【第十五章】人體密碼

    冷風(fēng)狂嘯,馬蹄聲,聲聲入耳。

    華珠與顏博將速度提到了極致,一路朝十里坡墳場奔去。

    夜色不知何時悄然降臨,月牙兒孤零零地掛在天空,繁星閃耀,與人間煙火相映生輝。

    不知是哪家先點燃了鞭炮,炸響在寒冷的夜,激起一片歡騰的笑聲。

    人世間果然繁華,可若不是與喜歡的人在一起,繁華最終全都會變成孤寂。

    華珠騎在馬上,內(nèi)心涌上一層說不出的哀涼。

    這種哀涼,無關(guān)環(huán)境,無關(guān)風(fēng)月,就是好像兩輩子走來,一幕幕開心的不開心的,閃過腦海。

    奇怪啊,她此時不是應(yīng)該擔(dān)憂廖子承的安危嗎?為何腦子里還能分心?

    “二妹,你在想什么?”一旁的顏博瞅著華珠臉色不對,關(guān)切地問。

    華珠搖了搖頭:“沒什么,就是想著趕緊找到落花洞女,看她能不能幫忙找到子承?!?/br>
    顏博不再言辭,揮動馬鞭,讓馬匹一路狂奔,駛過喧鬧的街市,駛?cè)腱o謐的小道,最終奔進了十里坡墳場。

    墳場大而陰森,一個個墳頭佇立在夜色中,像一個個躬身抱膝的魔鬼,仿佛不知何時會突然站起來,嚇人一大跳!

    而誠如華珠所言,除夕夜會有許多人祭奠。墳頭上,一個個點好的罩燈,如一只只張開的鬼眼??諝饫?,彌漫著一股硫磺的檀香、硝石和硫磺的味道。

    顏博勒緊韁繩,翻身下馬,又牽著華珠下了馬。

    將馬摔在一旁的樹腰上后,二人一塊朝墳場深處走去。

    顏博摸了摸鼻梁,突然說道:“我應(yīng)該帶點香燭和紙錢來的?!?/br>
    華珠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你怕鬼?”

    顏博點了點頭,又趕緊搖頭:“不是啊,我……我三哥就葬在這里,要是知道會來……唉,我空手來,也不知道三哥會不會怪我?!?/br>
    大家族設(shè)有專門的祠堂,逢年過節(jié),在祠堂的牌位內(nèi)祭拜亡人,專門往墳地里跑的并不多見。也就是冷柔,總是親自到墳地里來探望顏三爺。

    華珠走了幾步,一開始沒當(dāng)回事兒,忽而又覺怪異:“你是說……你三哥也葬在十里坡墳場嗎?”

    “是啊,怎么了?”顏博下意識地問。

    “怪,一種說不出來的古怪。你還記得滿月案中包括你在內(nèi)的五名受害者嗎?”不知不覺間,華珠用起了廖子承的分析方式與口吻。

    顏博想了想,點頭道:“我記得的,這案子原先就是由我父親接手,父親因為沒能及時破案導(dǎo)致兇案一次次頻發(fā),還被關(guān)進了大牢。楊忠,吳旭平,陳漢,劉長隆。他們四個,再加上我。有什么問題?”

    “問題是,前面四個都是加害過你三哥的人,兇手要了他們的命。但你,你只是個幌子。兇手從一開始就沒打算殺掉你。我猜,兇手可能跟你認(rèn)識,而且兇手把五芒星陣的地址選在十里坡墳場,似乎……有一種祭奠你三哥的意思。兇手,跟你們關(guān)系匪淺!”華珠大膽給出了這樣的猜測。

    顏博的嘴角抽了抽,摸著腦袋道:“兇手不是早就死了嗎?那個啞巴?!?/br>
    華珠很認(rèn)真地?fù)u了搖頭:“他?只是個傀儡罷了。子承說過,兇手在跟我們玩一個很刺激的殺人游戲,你,是兇手留給我們的第一個密碼?!?/br>
    顏博聽了這話,只覺毛骨悚然,冷風(fēng)吹在臉上更是添了碎冰一般的冰銳,清了清嗓子,問道:“你、你、你、你別嚇我,什么密碼?照你所言,難不成誰認(rèn)識我們顏家,幫我們顏家報了仇,還要跟你和子承玩?zhèn)€殺人游戲?”

    “對哦,你這么一講好像也有道理?!比A珠不明所以地鼓了股腮幫子,顏博挑眉一笑,華珠又道,“所以有可能是兩個人!一個是制造了滿月案的兇手,另一個,是趁機在你身上紋了鴿子血紋身的人?!?/br>
    “我不明白啊!”顏博完全一頭霧水,跟不上華珠的思維。

    華珠一邊留意著周圍的動靜,一邊面色沉靜地分析:“你不要一驚一乍,接下來我要講的東西可能也比較讓你震驚?!?/br>
    顏博噤了聲。

    華珠就道:“就拿王三爺?shù)氖й櫚竵碚f。王三爺被柳昭昭派暗衛(wèi)擄走了一段時間,一直到入了京,我才發(fā)現(xiàn)王三爺?shù)谋澈笠脖患y了鴿子血紋身。這個紋身,不大可能是柳昭昭紋上去的。由此可見,那個幕后黑手一直盯著我們,逮住機會便給我們留一個人體密碼,真是變態(tài)!”

    顏博又想叫,一對上華珠冷靜的眼神,又悻悻地縮了縮脖子,小聲道:“他也被紋身了?被紋了什么?”

    “嗯……”華珠揚起手指,在空中比劃了一下,“棱角分明的阿拉伯?dāng)?shù)字2?!?/br>
    “二?我是一,他是二,這、這……”顏博的心里發(fā)毛了,“難道還要三、四?他到底要干嘛?”

    “誰知道他想干嘛?”這種被人盯著的感覺,真是又刺激又渾身不自在,華珠四下看了看,雙耳一動,“聽到什么聲音沒?”

    顏博腳步一頓,豎起了耳朵:“是……孩子的哭聲……旭之!是旭之!”

    話落,顏博身形一晃,朝著源頭的方向狂奔了過去!

    華珠緊隨其后。

    夜風(fēng),打在臉上,刺刺地發(fā)痛。

    肚子,也隱隱作痛。

    華珠捂住小腹,忍下疲憊,奮力追了上去。

    墳?zāi)骨暗目盏?,一張茶幾,茶幾兩?cè)趴著兩個人,一男一女。孩子窩在女子身下,被女子的氅衣裹緊。

    濃郁的酒香在空氣里飄蕩,似乎這二人是醉了酒才趴在茶幾上。

    顏博走近了一看:“子承?”

    再推開女子,“三嫂?”

    這兩人,搞什么鬼?大半夜的跑來他三哥的墳?zāi)骨昂染??還醉成這樣?

    “哇——哇——”顏旭之抱緊顏博的脖子,死命地哭。

    顏博這會子也顧不得搖醒廖子承和冷柔了,就哄著兒子道,“旭之不怕,沒事了,爹爹在這兒呢,啊?弟弟呢?你弟弟在哪兒?”

    顏旭之根本沒聽懂顏博說什么,就一個勁兒地哭。

    華珠趕過來,看見這一幕,眉頭先是一皺,一股酸酸的醋味兒蔓過心扉,但很快,她又發(fā)覺冷柔與廖子承不對勁。似乎……睡得太死了些!

    桌上只有兩個酒杯,地上只有一個酒壺。

    廖子承堪稱千杯不醉、萬杯不倒,區(qū)區(qū)一壺怎能把他灌得不省人事?

    華珠上前,解了氅衣給廖子承披好,隨即將廖子承抱入懷中,輕輕地喚他:“子承,子承你醒醒?!?/br>
    顏博看向華珠:“二妹,敏之沒找到!”

    華珠眸光一涼,抬手拍了拍廖子承的臉蛋:“子承,子承你快醒醒!到底發(fā)生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