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書迷正在閱讀:奇門術(shù)師、從離婚開始戀愛、七十年代學習系統(tǒng)、白月光她不奉陪了、欲界(高H)、我真的只有一個老婆、歲月間、蒼壁書、淡漠大佬飼養(yǎng)了觸手怪物后、太子的中二期觀察記錄
皇帝話音剛落,早已準備好的木禾站了起來,朝著皇帝拱手道:“陛下,臣有一言不知當講不當講。” “這是越國的大王子?!贝筇O(jiān)不動聲色提醒皇帝。 原是兄弟兩個,怎么瞧著如此不同?皇帝心下有疑惑,還是叫木禾回了話:“你作為他兄長,難道是為他辯解?” 木禾走了出來,跪在了烏涂爾的前面。他顯得十分游刃有余,語氣都不那么沉重:“自然不敢。陛下,臣這個弟弟是個不學無術(shù)之徒,臣往日磨破了嘴教育,也未能將他說服。他如今做出這等事情,還御前失儀,也是臣之過錯?!?/br> 烏涂爾有些不明白木禾為何這么做。隨即就又聽木禾道:“不過臣這個弟弟也是知曉陛下偏愛花鳥,這才為陛下尋來這一只雙蝶花鳥瓶。誰曾想這瓶身上居然不知何時沾上了血漬,實在是把萬壽節(jié)一片祥和沖散?!?/br> “還望陛下看他年紀輕不懂事,輕些責罰?!?/br> 他這話說得古怪,但烏涂爾隱隱聽懂了。原來這禮物是件花瓶,打開給皇帝看時,上面卻沾了血污。這大好的日子如何能見血煞?自然是犯了皇帝的忌諱??蛇@件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烏涂爾畢竟還是越國三王子,木禾不敢誣陷給他太過分的東西,否則……真的惹了皇帝龍顏大怒,到時候說不定整個越國都要跟著受責。 如今這件禮物卻是正合適不過,既不會牽扯別人,卻也惹了皇帝不悅。木禾再出來這么添油加醋,皇帝定然只罰烏涂爾一個了。 果然,皇帝一聽倒是有些奇了。 多少年來從屬國來的王子們,哪個會在白鹿書院散漫度日?這不僅是他個人的問題,還關(guān)乎皇家顏面。 皇帝看了一眼木禾,又瞧了一眼烏涂爾,只覺得這兩兄弟相差甚遠。本就不悅的心情更差了些:“你說他不學無術(shù)可是真的?” “自不敢欺君?!蹦竞痰溃骸扒皫兹諙|府出題小測,他的成績,陛下一看便知?!?/br> 他說的言之鑿鑿,皇帝又叫人從旁取了學子們的成績來。一看,烏涂爾果然是慘不忍睹,剛剛的策論更是一字未寫,上面甚至還有一滴墨。周遭的人也有眼尖看見了的,沒忍住笑出聲來。 皇帝斜眼看去,發(fā)現(xiàn)正是那個從海上來的紅毛洋人官員。 這洋人官員是為和大胤通商而來,兩國之間的關(guān)系沒有太多誰高誰低的區(qū)別,位置因此被安排離皇帝很近。洋人也沒規(guī)矩慣了,見此情況笑出來也是正常。更別說,這洋人還順口接了一句:“我國三歲的孩童也不至于這樣?!?/br> 皇帝的臉頓時黑了。大胤強盛,文武兼?zhèn)?,白鹿書院更是國中翹楚??蔀跬繝栐谄渲腥?,卻是樣樣差勁,當真是不堪至極。 天子面色不愉,大太監(jiān)立刻懂了。他高聲道:“越國這位三殿下,你這樣可如何對得起陛下?你一切榮華富貴都源于陛下,卻不知感恩,還在萬壽節(jié)上惹出這樣的亂子……” 大太監(jiān)故意留了話口,繼而皇帝沉聲道:“來人,責他八十大板,隨后去長青宮抄經(jīng)半年!朕不信改不過他這個毛病來!” 木禾雖然伏著身子,卻是眼角眉梢都帶著喜悅。八十大板下去,便是武將都要傷筋動骨,更別提烏涂爾這樣的羸弱少年了??峙麓蛲暌惨闪藗€廢人,這再去長青宮抄經(jīng),只需使些手段,還愁要不了他的命嗎? 木禾不由狂妄想著,若是能直接在廷杖下打死了,那可就更好…… 他正這么想著,烏涂爾也在一旁被殿內(nèi)侍衛(wèi)按住肩膀,眼看著就要被拖了下去??删驮谶@時,忽然有人開了口。 “鬧成這樣,陛下也不嫌難看么?” 這聲音一出,白虹殿內(nèi)再次安靜下來。這一次,連那個紅毛洋人也端坐好了不敢支聲,整個殿內(nèi)仿佛落根針都聽得清。 木禾微微遲疑,沒能察覺出來這是為何。 倒是烏涂爾訝異,猛地回首朝出聲的那個人看去。 旁人哪里敢這樣去看,滿殿的人,只有他烏涂爾不懂規(guī)矩,眼睛直直盯住了坐在皇帝左側(cè)的人身上。 那人穿著一身月白色鑲金邊的衣裳,素雅之中帶著華貴,額上是一頂素金冠,也沒了其他多余的裝飾。那人坐在那里就像是天神一般,尊貴、端正、同時帶著深深的威嚴。 明明這樣的人是不好叫人直視的,烏涂爾卻是看愣了。他根本看不破此人到底是男是女,更分不清此人是神是魔。他只是在隱約中感覺到了一絲,好像這個人要幫助自己的善意。 那人自然也看到了烏涂爾的眼睛,卻是不為所動。一張恍若神祇的面孔上一點表情都沒有,也只是和烏涂爾對視一眼之后便挪開了視線。 而后,這人又開了口:“萬壽節(jié)原是給陛下慶壽用的,陛下只瞧見花瓶上有血便覺得晦氣,把人杖責了卻又不嫌晦氣了?” 說罷,這人朝自己身側(cè)的內(nèi)侍微微側(cè)頭。 內(nèi)侍應當是跟了他很久的人,瞬間明白了意思,當下就從席上下來,走到了烏涂爾“敬獻”的禮物跟前。 烏涂爾這才看清這內(nèi)侍是誰,更是驚訝,沒有控制住,小聲道:“李先生!” 李先生倒不意外,還沖他微微一笑。但隨即將那禮物捧在掌心,重新回到了貴人的身邊。 李先生跪在那人面前,用手指沾了花瓶上的血跡,靠近鼻尖一聞,而后道:“回殿下,不過是蜂漿調(diào)色,并非血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