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爺，您是不是知道偷尸體的是誰了？”

    “不知道。”老頭兒說，“我把你們叫來，是想給你們講一個故事…”

    張所長‘呼’了一聲，“老爺子，俺們是來辦案嘞，不是來聽故事嘞…”

    我擺手打斷了他，“讓老爺爺講?！?/br>
    白小姐盯著那老頭兒，臉上是一種祈盼的神色，女孩子好奇心都比較重。

    “你們是不是奇怪，我們這個村子里為什么會有這么古怪的喪葬習(xí)俗，人死了以后要停尸七天才能下葬？”

    這老頭兒除了說話聲音不怎么清楚以外，言辭神態(tài)怎么看都是一個見過世面的人。

    “嗯?！比送瑫r應(yīng)了一聲。

    “唉…”老頭兒嘆了口氣，“因為多年以前，我和一些其他長輩做過一件損陰德的事情…”說著，老頭兒指了指自己的腰，“看到?jīng)]，這就是報應(yīng)，我們當(dāng)年害過一個民兵，把他的腰弄折塞進了一口鐘里，是我親自動手的，現(xiàn)在我的腰就變這樣了…”

    我心中一動，這老頭兒果然便是小晴家族里的一個長輩。看樣子，當(dāng)年參與養(yǎng)邪煞的那些人，除了瘋瘋癲癲的楊念生以外，還有健在的。

    “你姓楊，對不對？”我問道。

    那老頭兒渾身一震，“你，你怎么知道？”

    我‘哼’了一聲，冷冷的說，“我還知道，你們干過一件更傷天害理的事，你們擔(dān)心事情敗露，活生生埋掉了一個你們家族里輩分最大的人?！?/br>
    老頭兒直勾勾看著我，原本渾濁的眼睛也變得明亮起來。

    “那人，那人是我三叔啊，你是怎么知道的？！…當(dāng)年，當(dāng)年埋我三叔就是我指使的…”

    這老頭兒就是楊書軍所說的，當(dāng)年主持埋他三姥爺，也就是小晴太爺爺?shù)哪莻€長輩。

    隨著老頭兒的講述，我的目光仿佛穿越時間，穿越空間，回到了那個動亂的年代…

    當(dāng)年的縣城，到處都是標語，到處都涌動著瘋狂的人群。天空似乎每天都被一種陰云籠罩著，每天都有人被批斗，每天都有人家里被抄。作為以看風(fēng)水謀生的‘牛鬼蛇神’家族，楊姓家族差不多成了整個縣城人的公敵。幾乎每一個成年人都遭受過批斗，最慘的當(dāng)屬小晴的太爺爺，因為他輩分最大，在那間倉庫，也就是王老板后面買下的那處宅院里，一關(guān)就關(guān)到了1974年。

    ☆、第八十五章 回憶（2）

    不知道哪一天，老爺子從倉庫里被收繳來的‘四舊’物品里發(fā)現(xiàn)了一只木八卦。那八卦正中刻著一個‘庚’字，外圍是一種誰也看不懂的符號。那老爺子本來就懂易學(xué)，被關(guān)在倉庫里飽受rou體和精神的折磨后，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爺故意想讓他報仇雪恨，令他通過那只八卦參悟出了一種養(yǎng)邪煞的方法。

    被放回家以后，老爺子召集起家族里所有管事的人，把養(yǎng)邪煞報仇的事告訴了他們。但是，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具體養(yǎng)邪煞的方法，那老爺子只傳給了自己的親生兒子，也就是小晴的爺爺。那老爺子的侄子，也就是眼前跟我們說話的這個老頭兒，一點也不知道，他只是整個計劃的實施者和指揮者。

    被養(yǎng)成邪煞的那個民兵是一個很貪婪的人，表面上忠于政府忠于人民，與一切牛鬼蛇神以及封建迷信勢不兩立，但暗地里卻對風(fēng)水深信不疑，一心想選一處風(fēng)水佳xue，把先祖的遺骨埋進去，保佑自己家里出貴人。所以，在看守小晴太爺爺?shù)钠陂g，他軟硬兼施，想讓那老爺子幫助他。老爺子正是抓住了他的這一弱點，告訴他說，倉庫所在地是他夢寐以求的風(fēng)水佳xue，只要把河水引到宅眼里來，把他先祖的遺骨盛殮進壇子里，埋入宅眼，他家里必然大富大貴，但具體怎么cao作要等他回家以后，安排人過來。那人深信不疑，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令那老爺子得以回到家中。

    老爺子回家以后，果然安排人來了，那民兵支走了跟他一起看守倉庫的另一個民兵，用了好幾個夜晚，白天小心掩護，終于挖掘出一條暗渠，將河水引到了宅眼。那個做著富貴夢的民兵萬萬沒有想到，河水引到宅眼以后，他會被那些族人打倒在地。那些族人封住民兵的嘴巴，抬出倉庫里的一口古鐘，將那民兵的脊柱硬生生折斷，塞進了那口古鐘里，一起被塞進去的，還有害楊姓家族的所有那些人的生辰八字。他們把那老爺子傳授自己親生兒子刻好的一根黑色石柱釘入宅眼，將那古鐘罩在上面，就這么掩埋了…大仇得報，那些害過楊家的人一個個死去。但是，楊家人也付出了代價…

    “我三叔(小晴太爺爺)瘋了以后，我們生怕他胡言亂語，把我們養(yǎng)邪煞的事說出去?！崩项^兒說，“當(dāng)時也不知道怎么了，我就像鬼迷了心竅一樣兒，感覺我三叔反正活不久了，如果他死了，可以保全一族的人。當(dāng)時就在院子里商量，我問他們誰去動手，最后我那堂弟(楊念生)說他去。然后，他就親手掐死了我三叔。可是，我三叔沒死絕，送葬的時候，棺材一震，醒了，在里面用指甲撓棺材板子，我那堂弟當(dāng)場就嚇瘋了。所有人都嚇壞了，不知道該怎么辦了。最后我狠了狠心，一咬牙說下葬，我三叔就被活埋了…”

    這老頭兒的講述和當(dāng)初楊書軍的講述如出一轍，只不過，楊書軍當(dāng)年還小，不是當(dāng)事人，他不知道那民兵被養(yǎng)成邪煞的過程。

    我和白小姐都知道這段往事，只不過所知道的沒有這老頭兒講的詳盡，因此，兩個人都沒那么吃驚。張所長越聽眼睛瞪的越大，聽老頭兒說到小晴太爺爺在他的主持下被活生生埋掉了，張所長‘啊呀’一聲，腦門兒上的筋都鼓脹了起來，一張本來就黑的臉變得更黑了。

    “你們，你們太無法無天嘞！”

    “怎么？”老頭兒斜眼看了看張所長，“警察同志是想抓我么？”

    被老頭兒這么一問，張所長不由愣住了，我估計他的想法可能跟我差不多，像這種文革時期的案子根本就沒法辦理，因為那本身就是一個是非顛倒的時代，試問，有多少打死過人的兇手，如今仍舊安然活在世上？再說，已經(jīng)過去這么多年，這老頭兒如今已經(jīng)是風(fēng)燭殘年了，連站都站不穩(wěn)，難道還要抓他不成？…

    說了這么多話，老頭兒看來累壞了，再加上他那種古怪的‘坐姿’，喘氣越來越粗。我急忙將老頭兒扶坐在床頭，墊了兩個枕頭使他斜靠在那里。這老頭兒的腰根本直不起來，蜷曲在那里，活像一只干癟的龍蝦。

    “唉…”老頭兒嘆了口氣，“我當(dāng)年的確造了孽，被抓去槍斃…槍斃十次也不多，不過，警察小同志，你聽我把這個故事講完，講完以后隨便你怎么處置都不要緊…”

    張所長擺了擺手，老頭兒用渾濁的眼睛看了看我，“對了，我還沒問你，你這娃娃是怎么知道我們家族里這段往事的？”

    我把小晴父親沖煞中風(fēng)，我們?yōu)榱俗凡樵?，救那老爺子，來到河北，找到楊書軍的事告訴了那老頭兒。

    “你，你說什么？山娃子(小晴父親)沖煞中風(fēng)了？”老頭兒一驚，似乎想要坐起來，但他忘了自己的腰根本不聽使喚。

    “嗯，怎么了老爺爺？”我疑惑道。

    “這，這…雖然我不敢斷定養(yǎng)邪煞的人是誰，但我之所以給你們講這段往事，就是想讓你們知道，當(dāng)年我三叔把養(yǎng)邪煞的具體方法只傳給了自己的親生兒子，也就是山娃子的父親(小晴爺爺)。如果山娃子的父親不在世了，那會養(yǎng)邪煞的就是山娃子了，他爹應(yīng)該把方法傳給了他?？墒?，現(xiàn)在像你說的，山娃子中風(fēng)住院，那邪煞就不可能是他養(yǎng)的…”

    這老頭兒雖然年紀大了，但思維和邏輯都非常清晰。

    我搖了搖頭，“如果小晴父親會養(yǎng)邪煞，他就不會沖煞中風(fēng)了，他連最基本的風(fēng)水常識都不懂，埋你三叔那座墳的墳坡被人破壞了，并且有高壓線從墳頭上空穿過，導(dǎo)致墳?zāi)沟纳鷼馑赖簦伎床怀鰜??！?/br>
    “怎么可能？這么簡單的風(fēng)水問題他都看不出來？他父親當(dāng)年在我們家族里可是看風(fēng)水的高手。”老頭兒說。

    我也十分疑惑，小晴家族的長輩當(dāng)年都會看風(fēng)水，包括楊書軍，雖然本事不大，但據(jù)他說，他那時回到縣城，也看出他三姥爺那座墳的生氣死掉了。可是，小晴一家的人卻一連最皮毛的風(fēng)水常識都不懂，實在令人想不通…

    忽然間，我想到楊書軍所說的話，楊書軍當(dāng)初告訴我們，他們家族的人中了詛咒，凡是死后如果不燒掉都會變成邪煞，莫非，那大石頭的爹是自己變成邪煞的？…

    我定一定神，說道，“老爺爺，至于大石頭爹是不是被人養(yǎng)成邪煞的，養(yǎng)邪煞的那人究竟是誰，我會想辦法查清楚，您繼續(xù)說?！?/br>
    “嗯？”老頭兒一愣。

    “后來呢，你三叔被你們活埋以后，又發(fā)生了什么，究竟是什么原因?qū)е履銈兗易逅姆治辶?，各奔東西的？”

    老頭兒說，他當(dāng)時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整個人就像鬼迷了心竅一樣，愣是主持活埋了自己的三叔。楊念生被嚇瘋以后，整天胡言亂語，但這老頭兒沒有動殺楊念生的念頭，因為他和楊念生的姐夫，也就是楊書軍的父親關(guān)系非常好?？墒?，家族里的其他一些人卻紛紛找到他，說害怕楊念生瘋瘋癲癲走漏消息，想讓老頭兒主持，用同樣的方法把楊念生也給埋掉。老頭兒一邊口頭上答應(yīng)那些族人，一邊偷偷令楊書軍的父母將楊念生送進了太行山里…

    可是，老頭兒卻發(fā)現(xiàn)，楊念生發(fā)瘋對家族所造成的威脅根本就不算什么，真正的威脅來自家族內(nèi)部，那些族人由最初的互相猜忌演變?yōu)榱藸幎罚顣姷母赣H，也莫名的和他產(chǎn)生了嫌隙。聯(lián)想到自己前段時間鬼迷心竅活埋了自己的三叔，老頭兒此刻方才感覺到，似乎有一種邪惡氣場包圍著整個家族，影響著每一個人。他不知道那種氣場是從哪里來的，只心里面隱隱覺得，可能跟他們前段時間養(yǎng)邪煞那件事有關(guān)，因為，養(yǎng)邪煞本來就是損陰德的事。

    ☆、第八十六章 牙齒

    老頭兒硬起臉皮找到小晴的爺爺，向他詢問小晴太爺爺傳他養(yǎng)邪煞的方法，令他刻那黑色石碑時有沒有跟他講過有什么忌諱，現(xiàn)在整個家族的人都被一種邪惡氣場籠罩了，如果他知道破解的方法，希望他能說出來，拯救這些族人。

    小晴的爺爺沒有告訴他，當(dāng)然不會告訴他的，因為就是這老頭兒，下令活埋了自己父親。于是，家族內(nèi)部越來越亂，最終四分五裂了。

    老頭兒長嘆一聲，“就這樣，我?guī)е覂鹤?，兒媳婦，搬到了這里。”

    “就你們一家三口？”我眉頭一皺。

    “嗯，不過，那些人搬的并沒有離我們多遠，他們也全部進了太行山里。沒過兩年，山外傳來消息，說文革已經(jīng)鬧完了，我們這些族人在山里住久了，彼此間的嫌隙也消磨掉了，慢慢又聚在一起，組成了這么一個村子，唉，鬧來鬧去，分分合合，都成了黑戶口，憋在大山里，縣城也回不去，這就是報應(yīng)啊，你看看，那些年輕的娃娃，像那石娃子，連老婆都娶不到，除了嫁不出去的女娃才嫁到我們村兒…”老頭兒抹了抹眼睛，“不過，軍娃子(楊書軍)一家搬的最早，沒跟我們在一起。當(dāng)年把念生送到太行山里沒多久，他們一家人就搬走了。”

    “你們沒找過他們么？”我問。

    “找不找又怎么樣？”老頭兒說，“住在這鬼地方有什么好，孩子連學(xué)都上不了。你剛才不是說，你們在一個村子里找到的軍娃子家么。唉，軍娃子他爹是倒插門兒，特會來事兒，人也聰明，搬到了山外的農(nóng)村里，并且混上了戶口，不像我們，一個個都成了黑戶…”

    “老爺爺，你跟楊叔的父親當(dāng)年關(guān)系真的很好么？”

    “那是…”老頭兒說，“他們搬走以后，我還去翻過他家里的雜物呢，想留點兒什么做紀念。結(jié)果你猜怎么著？”

    “怎么著？”

    “我找到一顆很長的牙齒…”

    “牙…牙齒？”我全身一顫。

    老頭兒用渾濁的眼睛看了看我，“怎么，你這娃娃知道那顆牙齒？”

    “老爺爺，那是顆什么樣的牙齒？”我強抑住內(nèi)心的激動。

    當(dāng)年，楊書軍一家從縣城搬走以后，老頭兒非常懷念他以前和楊書軍父親的交情。這一天，老頭兒喝了點酒，暈暈乎乎來到了楊書軍一家以前住過的屋子，看著滿屋狼藉的雜物，想到以前經(jīng)常在這里喝酒，如今人去屋空，整個家族也變得烏煙瘴氣，老頭兒不禁唏噓長嘆。

    他想留一件楊書軍家的物品作為紀念，可那雜物堆里除了破茶杯就是舊鞋，翻找半天，沒有一樣?xùn)|西適合保留做紀念品。就在老頭兒準備失望而歸時，他忽然看到一個塑料袋子，里面似乎有什么東西。

    好奇之下，老頭兒拿過那只袋子，口朝下一抖，從里面掉出一顆牙齒。那牙齒又尖又長，不知道是什么動物的。老頭兒又驚又奇，不知道楊書軍家為什么會有這么個東西，以前從沒聽他父親提起過…

    “那顆牙齒呢？”我激動的問。

    “被我保存起來了?！崩项^兒說，“后面搬家時也帶了過來，其實，我們村兒古怪的喪葬習(xí)俗，跟那顆牙齒有很大關(guān)系?！?/br>
    “跟…那顆牙齒有關(guān)系？”

    “嗯?！崩项^兒點點頭，“搬到太行山兩年以后，我們這些族人不計前嫌，搬到一起組成了這個村子。原本我以為，圍繞家族的那種邪惡氣場已經(jīng)消失了，隨著我們搬來太行山以后消失了。可是，事情遠遠沒有我想象的那么簡單…

    “人總歸是要死的，無論善人，還是惡人，有錢人，還是窮人。最先死的是我的一個堂弟，由于一直不習(xí)慣太行山里的氣候和環(huán)境，搬來以后他就不停的生病，第三個年頭就死了。在他死之前大概一個星期左右吧，我想念軍娃子的父親，把那顆牙齒拿出來把玩，我忽然發(fā)現(xiàn)，那顆牙齒變了顏色！”

    “變了顏色？”我瞪大眼睛。

    “嗯，變黑了?！崩项^兒說，“那是一種不正常的黑，就好像被一種黑煙給熏的，冷不丁一看，那種黑色在牙齒上會移動，像是活的一樣。”

    我越聽越奇了。

    “當(dāng)時我嚇壞了?！崩项^兒說，“我做過風(fēng)水師，見到過不少放在家里趨吉避兇的東西，比如玉如意，玉掛件，老佛龕等等。我聽人說，一旦家里，或者族里，要發(fā)生什么大事的時候，有些老物件兒會有感應(yīng)。當(dāng)時看著那顆牙齒上的顏色，我總感覺不吉利，覺得族里要有什么事發(fā)生，果然，沒過幾天，我堂弟就死了。

    “按照老家的習(xí)俗，人死了以后，停一天就可以下葬，可是，當(dāng)我見到我堂弟尸體的時候，我又有了那種感覺…”

    “什么感覺？”我忍不住插口問。

    “在縣城里時，家族內(nèi)亂時的那種感覺，我這才知道，那種邪惡氣場并沒有消失，隨著族人的死去，它又出來了。我嚇壞了，因為我不知道在那種邪惡氣場的作用下，死人會怎樣，難不成變成僵尸？我忽然想到了那顆牙齒，跑回家拿出來一看，它已經(jīng)變成了烏黑的顏色。

    “我這才知道，那顆牙齒一定是一種圣物，因為它竟然能夠感應(yīng)到家族人死后的那種邪惡氣場。只是我不知道軍娃子家怎么會有這么個東西。我急忙將那顆牙齒拿過去，放在了停放我堂弟尸體的那張床的床頭上，希望它可以鎮(zhèn)住那種邪氣?？赡苁切睦碜饔冒?，那顆牙齒拿過去以后，我就感覺不到那種邪惡氣場了。第二天我發(fā)現(xiàn)，那顆牙齒上的黑色比頭一天淡了許多。

    “按照風(fēng)俗，我堂弟本該下葬了，但被我給制止了。一天天過去，到了第七天的時候，那顆牙齒又恢復(fù)了本來的顏色，這才將我堂弟下葬…從那以后，家族里每有一個人死去，那顆牙齒都會變顏色，包括我兒子，我兒媳?！?/br>
    “他們，也都死了么？”白小姐問。

    “嗯，唉?！崩项^兒嘆了口氣，“他們都是得病死的，這些年，多虧了村里那些娃娃輪流著照顧我這老頭子…”

    “那顆牙齒呢，老爺爺，您繼續(xù)說?！蔽艺f道。

    “那顆牙齒是圣物，它不僅能夠感應(yīng)到，而且還能吸收我們家族的人死后所形成的邪惡氣場。為此，我專門組織人在村外建了一座廟，把那顆牙齒封供在了廟里。每當(dāng)有人死后，把尸體放在廟里停尸七天才下葬。”

    “照這么說，那顆牙齒此刻仍然在那座廟里嘍？”我問道。

    “嗯…”老頭兒點點頭，忽然全身一震，“哎呦，我怎么忘了這一點，娃娃，快，快扶我起來回那座廟里看看…”

    老頭兒所說的牙齒，應(yīng)該就是當(dāng)年楊念生進入石頭村那條地下通道里所得到的那顆了。楊念生給了自己的jiejie，也就是楊書軍的母親。楊書軍告訴我們，他只在老家時見過一次，搬了家以后就再沒見過了，照這么來看，當(dāng)年搬家的時候，那顆牙齒被遺漏在了雜物堆里，結(jié)果跑到了我們眼前這老頭兒的手中…

    去那座廟的途中，我心里浮想聯(lián)翩。老頭兒在我和白小姐的攙扶下，看起來魂不守舍的，一路碰到好幾個村民，都尊敬的跟他打招呼，有的叫五爺爺，有的叫太爺爺，老頭兒也不應(yīng)聲。張所長走在我旁邊，每一個村民他都死盯著看，看的那些村民連頭都不敢抬。

    ☆、第八十七章 奇門測盜

    “小冷啊?！睆埶L低聲說，“我咋感覺這些村民個個都很可疑嘞？…”

    像這種山區(qū)縣城的派出所所長根本沒經(jīng)手過什么大案子，缺少經(jīng)驗，當(dāng)初審那古水村村長都審不出子丑寅卯來。之前看起來還像模像樣，見村民都集合在廟前，想到要來村上查找那古水村長，但此刻就露相了。

    “張叔?！蔽铱嘈Φ溃澳隳菢佣⒅鴦e人，誰敢抬頭??？”

    “啥？”張所長撓了撓頭，“我咋嘞？”

    “你看人家那種表情，就像餓了好幾天的人，突然見到好吃的一樣，人家誰不害怕？”

    “是這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