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磕巴嘴’可能是想問雨馨，看到站我旁邊的晨星，急忙乖覺的閉了口，“這，這個(gè)是？”

    “她…我女朋友。”

    ‘磕巴嘴’一臉疑惑，撓撓頭，艷羨的伸伸舌頭，沖晨星‘嘿嘿’一笑，“嫂，嫂子好，真漂，漂亮啊…”

    晨星臉色一紅，沖他笑了笑。

    我朝四周望了望，沖‘磕巴嘴’道，“過來，問你點(diǎn)事?！?/br>
    來到迎門墻底下，‘磕巴嘴’緊張的問，“啥，啥事兒？”

    “放心，不揍你。我問你，死的這孫奎是你什么人？”

    “哥，哥們兒啊。以前在市，市里的時(shí)候，挺要好，咋，咋了？”

    “沒什么?！蔽蚁肓讼耄⒅陌妥臁?，“我再問你，孫奎兩口子是怎么死的？”

    我心說，如果邪煞真的是有人派的，那么，孫奎兩口子出事以后，害他們那人可能會(huì)派人過來打探。這‘磕巴嘴’不是什么好人，不知道是不是被派過來的人…

    ‘磕巴嘴’被我盯的渾身不自在，“掉，掉掉掉河里死的啊…”

    “是么？”

    “不，不然呢？”

    我重重的‘哼’了一聲，“是不是害孫奎兩口子的那人派你過來的？老實(shí)說！”

    ‘磕巴嘴’一愣，“害，害孫奎那人？”

    看他神色，不像作偽，我擺了擺手，“算了?！?/br>
    我旁敲側(cè)擊，跟這‘磕巴嘴’聊了一會(huì)兒，什么也沒問出來，看來他確實(shí)什么也不知道。交談過程中，他把自己名字告訴了我，叫‘朱賓’，我心說，這名兒起的好，猛一聽跟‘出殯’似的。

    “那啞巴老爺子呢？”

    “啞，啞巴？”

    “孫奎他爹。”

    “哦哦。”朱賓抹了抹腦門兒上的汗，“在偏，偏屋里呢。”

    “走，帶我去看看?！?/br>
    來到偏屋，只見那老頭兒斜倚在床上，一副癡癡呆呆的表情。

    “大爺，還認(rèn)識(shí)我不？”

    “啊啊…”

    我心里暗暗疑惑，如果孫奎兩口子之所以翻進(jìn)河溝里，是邪煞給害的，可這老頭兒為什么沒事？難道說，邪煞放過了他？…我不知道這老頭兒的生辰八字，沒法斷他有沒有沖煞，心說，如果我有向風(fēng)那種通過氣色斷人沖煞的本領(lǐng)就好了…

    想到這里，我眼前忽然一亮，孫奎兩口子可能不是昨晚沖煞的，估計(jì)之前就沖煞了，只不過劫數(shù)的‘應(yīng)期’是今天早上。如果是向風(fēng)的話，昨天和這兩口子照面的時(shí)候，說不定能看出來…這啞巴老頭兒之所以逃過一劫，是因?yàn)樗亲蛱靹偙晃宜突貋淼?，孫奎兩口子當(dāng)初沖煞的時(shí)候，他不在家…照這么說，邪煞并不是兩個(gè)，而是只有一個(gè)？先是跑過來害了孫奎兩口子，之后又跑過去害那孫學(xué)安老頭兒？…

    “阿冷，你在想什么？”晨星問。

    “嗯？沒什么?！蔽覜_那朱賓道，“派人好好照看老爺子。”

    “必，必須的…”

    我拉著晨星來到外面，在院子里四處走動(dòng)查看。心說，好容易有了線索，孫奎兩口子卻死了。指使王會(huì)計(jì)在磚窯廠里‘避難’，借走他陽壽那人，到底是誰呢？…

    就這么轉(zhuǎn)悠了一圈，沒發(fā)現(xiàn)什么異常的東西，也沒見昨天和孫奎喝酒的那兩個(gè)人。

    我看了看表，沖朱賓道，“走，跟我去孫奎兩口子出事的那地方去看看。”

    “讓老，老六跟你們?nèi)グ伞！?/br>
    “老六？”

    “就，就是他?！敝熨e指了指遠(yuǎn)處那瘦子，“他最，最先知道孫奎出事的。然后通，通知的我。我才趕，趕趕，趕過來的…老六，你跟冷哥跑，跑一趟?！?/br>
    在那‘老六’的帶領(lǐng)下，我們出了村子，來到村前那條小河。

    老六指著石橋上欄桿缺損的地方說，“就從這里掉下去的。”

    我走到近前，蹲在橋邊，朝橋底下望去。只見落差挺高，河里凍的堅(jiān)硬的冰雪層上一片狼藉，殘留著斑斑血跡，一只鞋躺在那里，看樣子應(yīng)該是孫奎的。

    “農(nóng)用車呢？”我問。

    “用吊車吊走了啊。”

    “這么快，早上出的事，就吊走了？”

    “這村上有輛吊車?！崩狭f，“因?yàn)橄卵e在家里的…”

    這時(shí)候，離石橋不遠(yuǎn)的河岸邊，支在水泥稈子上的那大喇叭‘嗡’的一下子響了起來。

    “親愛的，你慢慢飛…”

    “飛，飛你奶奶啊飛！”老六朝那喇叭虛踢一腳，拍著胸口說，“嚇?biāo)览献恿?，媽逼的…?/br>
    晨星聽他越罵越粗魯，皺眉一皺，俯在我耳邊說，“你認(rèn)識(shí)的這都是些什么人吶，冷大師…”

    我‘呵呵’一笑，看向那喇叭，突然心里一動(dòng)。

    “阿冷，怎么了？”晨星問。

    我沖她擺了擺手，站在橋正中，一邊朝兩旁伸展雙臂，一邊朝支撐喇叭的那根水泥桿子看。

    “阿冷你在做什么？”晨星問。

    “嫂子，冷哥想抱你?！崩狭俸佟恍?。

    “我把你從橋上踢下去！”

    “別人開玩笑呢，干嘛這么兇?！背啃俏⑽⒁恍?。

    “還是嫂子好?！崩狭Φ?。

    我一瞪眼，他伸伸舌頭，不敢言語了。

    “晨星你看?！蔽疑焓直攘吮龋只仡^望了一眼那水泥稈子。

    “看什么？”

    “孫奎開車載著他老婆走到這里的時(shí)候，如果看向后視鏡，是不是剛好看到那水泥桿子？”

    晨星眉頭一皺，“什么意思…”

    “你想啊…”我沉思道，“當(dāng)孫奎開車走到這里的時(shí)候，感覺到車子打滑，他第一反應(yīng)是什么？”

    “第一反應(yīng)？”晨星想了想，“應(yīng)該是看后視鏡吧?！?/br>
    “沒錯(cuò)…我有種預(yù)感…”

    “什么？”

    “我覺得孫奎從后視鏡里，一定看到了什么。”

    “你是說…”晨星咬了咬嘴唇，“當(dāng)孫奎出事的時(shí)候，那水泥桿后面有東西？”

    “或許是人，知道孫奎走到這里要出事，提前躲在水泥桿后面等待的人。”

    “你的意思就是，之前驅(qū)使邪煞去害他的那人？”

    “我也只是猜測(cè)…老六?！?/br>
    “嗯？冷哥啥事兒？”

    “孫奎的尸體驗(yàn)了沒？”

    “孫奎出事以后，立馬就有人報(bào)警了。我過來的時(shí)候，尸體已經(jīng)被弄上來了，來了倆警察，帶著一個(gè)穿白大褂的，看了看就走了?！?/br>
    “他們?cè)趺凑f？”

    “說是，農(nóng)用車撞上橋欄桿以后，因?yàn)槟巧稇T性，孫奎猛往前一沖，胸口頂在方向盤上，當(dāng)場(chǎng)就頂死了。孫奎尸體剛被弄上來的時(shí)候，脖子是扭向這…這邊的…”說著，老六比劃了比劃。

    我的心‘咯噔’一下，一把抓住老六的胳膊，“你是說，他的脖子扭向左邊？”

    “嗯，咋…咋了冷哥？”

    老六被我嚇到了，為什么我這么激動(dòng)？因?yàn)椋?dāng)農(nóng)用車打滑轉(zhuǎn)向以后，河岸邊那水泥桿子，位于孫奎的正左方！

    這說明了什么？說明我先前的預(yù)感和猜測(cè)應(yīng)該是對(duì)的，孫奎先是在后視鏡中看到，水泥桿子后面有人。當(dāng)車子轉(zhuǎn)向，撞向橋欄桿的那一瞬間，他透過車窗朝那人(或者是未知的東西)看了過去…

    “跟我來！”

    我?guī)е啃呛屠狭?，下了石橋，來到那水泥桿子前。水泥桿子底部的直徑足有一個(gè)小孩兒的腰圍那么粗，摸上去十分光滑，冷冰冰的。底下是凍的硬邦邦的積雪，必須跳起來使勁跺，才能勉強(qiáng)留下印痕。我們圍著水泥桿子轉(zhuǎn)了一圈，一無所獲。

    “孫奎的尸體在哪里？”我問。

    老六說他帶人去買來個(gè)棺材，加上農(nóng)用車?yán)飳O奎原本打算去還的那口，正好兩口，孫奎兩口子尸體都暫時(shí)先弄進(jìn)棺材里了，到時(shí)候拉去火化。

    我看了看表，手一揮，“走，抓緊跟我回去！”

    回到孫奎家，迎面便碰到那‘磕巴嘴’朱賓。

    “冷，冷哥，回，回…”

    我一把抓住他領(lǐng)子，盯著他眼睛道，“你做的了主嗎？”

    “啥，啥啥啥主？”

    “跟我到屋里來?！?/br>
    來到屋里，只見屋子里并排兩口棺材，大小看起來差不多。

    “孫奎在哪口棺材里？”我問。

    “這，這口?！敝熨e指了指。

    我深吸一口氣，緩緩道，“把棺材打開?！?/br>
    朱賓嚇了一跳，“為，為為為啥？”

    “因?yàn)?。”我冷冷的說，“孫奎是被人給害死的，眼下，他死了還不到十個(gè)小時(shí)，我懷疑，他的眼睛里，保留有害他那人的影像…”

    ☆、第三十二章 死人之眼

    “害，害死的？”‘磕巴嘴’朱賓瞪大眼睛，“冷哥，孫，孫奎明，明明，明明…”

    “明明是出車禍死的，對(duì)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