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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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嗯嗯。” 我‘哼’了一聲,“之所以出車禍,是因為有人害他。一時半時的,我跟你解釋不清楚,總之,把棺材打開吧?!?/br> “這我做,做做不了主啊?!?/br> “那誰能做主?” 朱賓告訴我說,孫奎沒有親兄弟姐妹,他爹又癡癡呆呆的,因此,孫奎兩口子的喪事由孫奎的姨表弟負責(zé)。朱賓他們這些人,不過是作為朋友在這里幫忙的。至于外面其他那些人,則是村上過來的人。 “孫奎的姨表弟?他人呢?” “出去處,處理事情了啊,應(yīng)該快,快回來了吧?!?/br> 我朝外面望了一眼,看了看表說,“不等他了,開棺吧?!?/br> “冷哥,不,不能開啊。不然我沒,沒法交待?!?/br> “那你就出去吧,我自己開,你就當(dāng)沒看見就好了。” “冷哥這,這這…” “怎么?”我眼睛一瞪。 朱賓吞了口唾沫,“那你到時候別,別說我讓你開,開的?!?/br>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蔽疫B連擺手,“跟你說話真費勁。” 朱賓咧嘴干笑了兩聲,走了出去。我把門帶上,深吸一口氣,緩緩走到盛殮孫奎的那口棺材旁。 “阿冷?!?/br> “嗯?” “死人的眼睛里,會有影像么?”晨星眉頭微皺。 “或許會有,我聽師父說過,一些屈死的人,怨念比較強烈,尸體的眼睛里會有死亡瞬間的影像,可以保留五到十個小時…” 一邊說,我一邊緩緩擼起袖子。 “晨星你站遠一點兒,這孫奎活著時就夠難看的,死了估計更難看,別把你嚇著?!?/br> 晨星嘟了嘟嘴,依言站到遠處的一個柜子旁,“那你自己也小心?!?/br> “放心吧?!蔽覜_她微微一笑,“連邪煞都不怕,我會怕一個死人么?” 嘴上這樣說,其實我心里很緊張。屋子里冷森森的,充斥在空氣中的那股死氣,吸到鼻子里,感覺極不舒服。 我定一定神,抓住棺材蓋,往上一掀,沒掀動,只得用兩只手,力沉雙臂,再一掀,隨著‘吱嘎’一聲響,一股濃重的血腥味兒從棺材里躥出來,嗆的我一陣干嘔。好容易止住,我閉住氣,一點點將棺材蓋往旁邊移,猛一松手,棺材蓋‘梆’一下扣在了地上。 往棺材里一看,我感覺頭發(fā)根‘倏’一下立了起來…棺材里,孫奎渾身都是干涸的血跡,胸口癟癟的,凹下去一大塊,表情痙攣扭曲,臉上那些疙瘩,全部呈現(xiàn)一種黑紫的顏色,右臉頰少了一塊rou,可能是被碎玻璃給切的,露出里面黑乎乎的牙齒…眼下孫奎這副樣子,比我以前見到的邪煞都要恐怖。 我扭過頭,大口大口喘了幾口氣。 “阿冷你怎么了?”晨星緊張的問。 “沒事沒事?!?/br> 我強顏一笑,再次看向棺材里的孫奎,只見他兩只眼睛閉的緊緊的。我來到棺頭,咽了口唾沫,心里面念叨著,老兄,我是要給你報仇,查找害死你的那人,你可別跳起來嚇唬我…我把手緩緩伸進棺材,觸到孫奎冰涼的死臉時,心猛的一抽。停頓了大概五六秒鐘,我的手移向他眼睛。拇指和食指按著,緩緩撐開他的眼皮…死人的眼皮,觸感就像餃子皮一樣,上下?lián)伍_的過程中,有一種黏黏滯滯的感覺。 終于撐開,我屏住呼吸,趴在棺沿上瞪大眼睛看去。光線太暗,再加上距離遠,根本什么也看不清楚。我沒膽量把腦袋探下去看,心中一動,用手扳住孫奎的肩膀,往上一掀,他便緩緩的坐了起來。這孫奎的尸體還沒僵硬,我一點點將他掀坐起來,令他的后背靠住棺材壁。晨星看清孫奎的樣子以后,‘啊’一聲驚呼,捂住了嘴。 “別怕?!?/br> 我一邊寬慰晨星,一邊再次翻開孫奎的眼皮…孫奎的黑眼珠看起來烏蒙蒙的,像蒙了一層霧。我的心在腔子里‘撲騰’‘撲騰’的跳,緩緩把臉湊到近前,瞪大眼睛仔細一看,只見孫奎的眼睛里果然隱隱約約有一個影像… 我心里一驚,左右扭擺身子,然后又將手放在孫奎臉前揮了揮,里面的影像紋絲不動… “阿冷,怎么樣?”晨星問。 “有,有的!”我揮了揮手,“晨星,快,去車里,把手電筒拿來給我!” 晨星拿來手電筒,我打開照向?qū)O奎的眼睛,終于看清了里面那影像…影像是倒著的,影像里,一個長長的桿子,立在像是河岸邊的地方,應(yīng)該就是支撐喇叭的那水泥桿子,在水泥桿子的側(cè)邊,蹲著一個人…果然不出我所料! 我緊緊盯著這不可思議的一幕…只見影像里這人往前伸展著胳膊,不知在做什么…由于太小了,根本看不清,也分辨不出他的長相… “阿冷,你有辦法把他眼睛里的影像提出來嗎?” 我想了想,關(guān)掉手電筒說,“我給師父打個電話問問…” 起身剛掏出手機,就聽朱賓的聲音從院子里傳進來。 “冷,冷哥…” 我轉(zhuǎn)過身的工夫,一個人推門走了進來。我不由一愣,因為,這人是昨天我們送啞巴老頭兒過來時,和孫奎喝酒的那兩個人的其中一個。見到我,這人也愣住了,隨后便看到了打開的棺材,以及靠坐在棺材里的孫奎,‘啊’一聲大叫,往后退了一步。 “這是…” 這時候,朱賓進來了,也大叫一聲,做出一副驚訝之極的樣子,“啊呦,冷哥你這是干,干干啥?” 先前進來的這人反應(yīng)過來以后,伸手指住我鼻子,怒道,“你這小子又跑過來,到底這是要干嘛?” “你倆,倆認識?”朱賓問。 “他難道就是…”我問朱賓。 “奎,奎奎哥的姨,姨表弟?!?/br> 我點點頭,想也沒想,脫口道,“哦,表弟你好,又見面了。” “誰他媽是你表弟?你昨天跑過來跟我奎哥打架,現(xiàn)在人他媽都死了,連死人也不放過,你到底這是要干啥?!” “你誤會了?!?/br> “誤會。”這人‘哼’了一聲,指指孫奎,“你連死人眼睛都給掰開了,這是誤會?” 孫奎的眼睛被我掰的時間久了,雖然松開了有一會兒,但還沒完全閉合。 “我正要跟你說呢…” 我把我的發(fā)現(xiàn)給他講了一遍,一邊說,我一邊緊盯著他的表情。 聽我說完以后,孫奎表弟‘嗤’的一聲冷笑,“被人害死,害他的那人影像在他眼睛里,你當(dāng)老子三歲小孩兒呢!這種謊話也編的出來,你到底想要干嘛?!” “阿冷說的都是實話。”晨星道。 孫奎表弟看了晨星一眼,將目光移向一旁,“實個屁話!” “你難道不覺得奇怪嗎?”我冷冷的說,“孫奎家里最近接連出事,先是他爹,那老爺子,一下子變啞巴失蹤了。現(xiàn)在,孫奎兩口子又莫名奇妙出了車禍,兩口子都死了…” “倒霉唄,這有什么辦法?” “不是倒霉,而是有人害的?!?/br> 孫奎表弟‘嘿’的一聲冷笑。 “你不相信?”我問。 這人臉上一副輕蔑的表情。 “把你的出生年月日時告訴我?!?/br> “你問這個干嘛?” 我冷笑道,“如果關(guān)于你的事,我說的不準,任你處置?!?/br> 這人想了想,告訴了我。 “晨星,到車里幫我把起局用的九宮格和那些木牌拿過來。” “好。” 拿過來以后,我用孫奎表弟的生辰八字起了一局,通過分析局象,他小時候生過哪些病,身上哪里有疤,哪里有痣,我說的分毫無誤。這人越聽眼睛瞪的越大。 “你到底是什么人?” “不用管我是什么人,總之,我沒有惡意。現(xiàn)在我說,孫奎是被人給害死的,你信了么?” 這人愣愣的點點頭。 “好,那我后面要想辦法把孫奎眼睛里的影像給提出來,你同意么?” 這人朝棺材里的孫奎看了一眼,再次點點頭。 我長出一口氣,朝外面望了一眼,低聲說,“留意著每一個過來幫忙的人,我懷疑,其中可能會有害孫奎的那人所派來的…” 交代完以后,我撥通師父鄰家的電話。鄰居叫來師父,我把這兩天的遭遇大體講了一遍。 “師父,用奇門法術(shù)能不能把孫奎眼睛里的影像提出來?” “能…” “真的?”我一喜,“要怎么提?” “冷兒?!?/br> “嗯?” “你先用銀針封住孫奎眼睛四周的xue位,然后在他兩邊太陽xue上各釘一道符紙。這么一來,他眼睛里的影像即便超過五個時辰,也就是十個小時,也不會消失。具體怎么提出來,等下我研究一下,讓阿風(fēng)過去助你?!?/br> “阿風(fēng)?” “對,他陪雨馨從市里過來看我,還沒走?!?/br> 我差點脫口問‘那雨馨也會過來嘍?’,最終忍住沒問,掛掉了電話。 奇門,以及陰陽五行,都和中醫(yī)有著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那時候,趙村長的兒子趙小虎得了‘絕癥’,我就用奇門給他斷的病根),因此,師父在教我們奇門的同時,也教一些醫(yī)學(xué)知識,比如認xue扎xue等等。 遵照師父的吩咐,封住孫奎尸身眼睛的xue位,在他太陽xue上釘過符紙以后。我和晨星坐在屋里,隔窗留意著外面的所有人,靜靜的等待著。 傍晚時,阿風(fēng)和雨馨還沒過來。孫奎表弟給我和晨星送進來晚飯,要出門時,被我給叫住了。 “等等。” ☆、第三十三章 怨氣化形 “怎么了?” 孫奎表弟停住腳步,愣愣的看著我。 “昨天跟你一起的那個人呢?”我問。 “一起的那個…”孫奎表弟想了想,“沒來呀,那是我一朋友,跟奎哥也認識??绲簿褪俏乙谈?,之前不是失蹤了嘛,找也找不到,老爺子那么大年紀,人又癡呆了,這些天這么冷,在外頭沒吃沒喝,奎哥認為肯定凍餓死了,所以選了個日子,打算把喪事給辦了。昨天拉棺材,籌備辦喪事的東西,奎哥叫我過來幫忙,我就把那朋友給叫過來了。誰想,棺材買好了,東西也備的也差不多了,老爺子卻回來了,奎哥倒死了,唉…咋?莫非你懷疑我那朋友害的奎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