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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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澗鳴立刻就急了,抬頭問道:“那女魔頭,你能把他們放出來嗎?你也是神仙啊!” 秦拂卻搖了搖頭,說:“對不住了,我不能?!?/br> 姬澗鳴眼眶里的淚水搖搖欲墜。 然而下一刻,他卻又聽見她說:“但是你能啊,傻小子?!?/br> 姬澗鳴一下子抬起了頭:“我、我能?” 秦拂點了點頭,溫聲說:“你和他們血脈相連,你才是那個能帶他們出來的人?!?/br> 那小子立刻擦干凈了眼淚,握著拳頭看著她,大聲道:“那你告訴我我該怎么做?我要把他們帶出來!” 秦拂彎下腰,雙手輕輕按住那孩子瘦弱的肩膀,輕聲說:“等你成為神仙的時候?!?/br> 姬澗鳴一下子愣住了:“我、我成為神仙?” 秦拂挑了挑眉,“對啊,神仙下的封印,自然只有和他一樣的神仙才能破除?!?/br> 姬澗鳴:“和他一樣厲害?” 秦拂點了點頭。 姬澗鳴:“比你還厲害?” 秦拂又點了點頭。 姬澗鳴的眼淚就又開始在眼眶里打轉(zhuǎn)。 秦拂卻笑了,說:“傻小子,你哭什么?我也是神仙,你在村子里的時候連神仙都敢打,現(xiàn)在一個神仙要好好教你,你還怕有生之年厲害不過我?” 姬澗鳴仿佛是繃不住了似的,一下子直接撲到了秦拂懷里,邊哭邊大聲道:“女魔頭,你教我變成神仙!” 秦拂:“想成為神仙,那是要吃很多苦的。” 姬澗鳴:“我不怕!” 他喊的超級大聲,仿佛生怕秦拂不信一樣,但喊完就又開始哭。 秦拂也不說話,彎腰抱著他,等著他哭完。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姬澗鳴的哭聲越來越小,最后他自己揪起秦拂的衣擺擦了擦自己鼻涕眼淚糊成一團的臉,擦完之后又順便用干凈的衣角擦了擦自己的手,把自己弄的干凈了,他立刻從衣服臟了的秦拂懷里站起來,堅強的說:“我一定要成為神仙!我要把他們救出來!” 秦拂卻沒聽他的豪言壯語,全程死死盯著他那擦臉擦手一氣呵成的動作。 他開始擦臉的時候,生性潔癖的秦拂下意識的就想直接把衣服拽回來,可看到他鼻涕一把淚一把的可憐模樣,她又硬生生忍了下去。 她憑借著自己的強大意志力硬生生忍住了揍這小子一頓的沖動,直到這小子又順便擦了個手,秦拂徹底破功了。 她死死盯著自己的衣擺。 那小子猶不自知,見自己的話秦拂沒有反應(yīng),又大聲問道:“我說真的!女魔頭,你告訴我我該怎么做才能成為神仙!我什么都肯做!” 秦拂深吸了一口氣,強忍著渾身的不適抬起了頭,看向了那個不自量力的小子。 溫柔的仙女立刻變成可怕的母夜叉。 姬澗鳴整個人一抖。 然后就聽見面前的女魔頭用古語一字一頓的說:“那么你第一件要做的事情就是,把女魔頭這個稱呼換成師尊,還有……” 秦拂一頓,留下了一個意味深長的尾音,然后飛快的抬起手,一記爆栗直接敲在了他頭上。 小童的痛呼聲傳遍了整個院落。 秦拂不為所動,鐵石心腸的說:“姬澗鳴,你以后再敢把眼淚抹在我的衣服上,我直接把你逐出師門!” 姬澗鳴開始大喊女魔頭冷血無情。 又是兩個爆栗聲,秦拂面無表情的問道:“叫什么?” 姬澗鳴捂著頭,眼淚汪汪的叫了聲“師尊”。 秦拂低頭看著那個含淚抱頭委屈巴巴的小孩,面無表情的臉上下意識的露出了一抹笑意。 她沒有舉行盛大的拜師典禮、沒有經(jīng)過自己師尊的同意、沒有昭告整個宗門。 她只是逼一個孩子喊自己一聲“師尊”而已。 對比自己曾經(jīng)的身份,這個徒弟收的簡陋的可以。 這孩子可能還不知道自己選擇了什么,但她卻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 她可能連天衍宗的劍術(shù)都不能教他,但他從今以后就是自己第一個徒弟,也有可能是唯一的徒弟。 那一邊,姬澗鳴見她沒有應(yīng)他,偷偷抬了抬頭,又小聲叫了句“師尊”。 “嗯?!鼻胤鞯瓚?yīng)了一聲。 這一瞬間,仿佛又有了一條溫柔卻又看不見的絲線,輕輕把那個幾乎斬斷了自己和這個世間所有牽連的秦拂羈絆在了人間。 院落里一時間寂靜無聲,院子外,天無疾站在秦拂看不到的地方,默默看完了全程。 當秦拂應(yīng)了那聲“師尊”之后,天無疾似乎是微微笑了笑,轉(zhuǎn)身又默默離開。 他耳邊,意識到天無疾可能真的要把他封在斷淵劍里好好修養(yǎng)的寒江開始趁著這為數(shù)不多的時間瘋狂的說話,天無疾一轉(zhuǎn)頭他就開始對姬澗鳴評頭論足。 “資質(zhì)上佳,但脾氣差了點兒,都敢跟師尊倔了?!焙u價道。 天無疾淡淡的扎他的心:“你那幾個弟子倒是尊師重道,可你入魔之前想找他們動手殺你,幾個弟子不還是沒一個聽你的,最后還是我動的手,你收他們又有什么用?” 寒江被戳到痛處,一下子卡殼了。 天無疾卻輕笑道:“那小子不錯?!?/br> 寒江小聲嘟囔道:“秦拂那丫頭收徒也太早了,她資質(zhì)堪比你我,正是全心修煉的時候,我化神期后才收徒,你更是畢生沒收徒,那丫頭才元嬰期,你也不勸勸?!?/br> 然而他卻聽見天無疾淡淡道:“我正想讓她收徒,姬澗鳴是個合適的人選,這次如果秦拂不準備收徒,我還準備用點兒手段引她收徒呢?!?/br> 寒江下意識問道:“為什么?你圖什么?” 天無疾沒有說話。 良久,就在寒江以為他不會再解釋時,他突然聽見天無疾說:“倘若有一天我也成了天道之下的棋子,那么最起碼在我毀棋之后,還有個人能陪著她。” 寒江半晌沒說話。 然后他輕笑一聲,說:“不,青厭,你只會是那個和天道對弈的棋手?!?/br> 天無疾背手,淡淡道:“誰知道呢?但我若是真的成了那棋子,我最起碼還有自毀傷人兩敗俱傷的資本?!?/br> …… 姬澗鳴醒了之后,他們就該啟程去禪宗了。 那佛珠遲早是要送去禪宗的,與其讓姬澗鳴和那佛珠一起待久了之后不舍,還不如現(xiàn)在就帶著他一起送那佛珠。 姬澗鳴是頑劣了些,但總體上還是一個很懂事的孩子,秦拂和他說分明之后,那孩子什么都沒說,只抱著佛珠睡了一夜,第二天就跑過來把佛珠從脖頸上解下來給了秦拂,說:“我和你們一起送爹爹娘親他們?nèi)ザU宗?!?/br> 他習慣性把那個佛珠叫做爹爹娘親。 秦拂摸了摸他的頭發(fā),拉著他一起去了飛仙門正殿,向沈衍之交代事務(wù)。 于是忙到飛起的沈衍之就發(fā)現(xiàn),自家掌門不但剛回來沒多久就要走,而且臨走之前還莫名其妙多了個徒弟。 秦拂把姬澗鳴推過去云淡風輕的說這是自己徒兒,沈衍之拿著劍愣了半晌,最后試探性的說,“那我叫……小師弟?” 秦拂失笑:“我是代掌門,咱們歲數(shù)相差不大,我叫你一聲師弟都行,讓他叫你師叔吧?!?/br> 然后用古語教了姬澗鳴一遍,姬澗鳴點了點頭,抬頭對著沈衍之叫了一聲師叔。 用他們能聽懂的話。 介紹完徒弟,她又問起了周子明。 沈衍之一言難盡道:“周子明鉆到礦山和弟子們一起挖礦了?!?/br> 秦拂:“……” 她無奈道:“一來一回用不了多長時間,算了,我回來再見他吧?!?/br> 把宗門事務(wù)交代的差不多,秦拂動作飛快,連東西都沒帶,只帶著天無疾和姬澗鳴,提著一把劍就出了門。 在她心中,這本來也不是遠行,他們最多十日就能回來。 于是,她剛回來沒五日,轉(zhuǎn)頭又離開了三羊城。 而就在秦拂離開三羊城的第二天,一個黑袍加身的人跟在眾多凡人和散修身后進入了三羊城。 那人抬頭看了看這座城的牌匾。 三羊城這三個字力道蒼勁,據(jù)說是新任掌門親手所寫。 那人抬頭的時候,黑色的兜帽落下,露出了滿頭白發(fā)和一張與白發(fā)相比過分年輕的臉。 “三羊城。”他低聲念道。 第82章 秦拂第一次帶姬澗鳴出門,怕他受不了御劍的速度,特意從儲物戒中扒出了她身上唯一的飛行法器。 那是一座兩層高的玉舟,飛行速度穩(wěn)健,自帶恒溫結(jié)界,上下八個廂房,還自帶小廚房,除了用起來的時候費靈石一點,沒有太大缺點。 哦,還有一個不算缺點的缺點,那就是造型過分的華麗張揚,相當引人注目,乘著這個玉舟出門,他們?nèi)艘宦飞匣旧虾汀暗驼{(diào)”二字無緣。 秦拂也沒辦法,她從前出門從沒帶這么多不能御劍的人,她身上壓根就沒有飛行法器,這唯一一個被她扒拉出來的還是不知道多少年前谷師叔送給她的生辰賀禮。 她從收到這份禮物之后就沒用過一次,一直壓在儲物戒里,這還是它第一次派上用場。 他們沒進入南境還好,北境審美一向都喜歡往華麗張揚那方面靠,就算引人注目了些,別人看這座玉舟的眼神也頂多是羨慕,可進入南境之后就不一樣了。 南境是禪宗的天下,禪宗在這里的影響力更甚于天衍宗,以至于整個南境佛教盛行,宗教氣息分外濃厚。 禪宗那群佛修供佛時可以擺極大的排場,佛浴節(jié)時珍貴的燃香燒個三天三夜都不會心疼,可對待自己時卻極為苛刻,從上到下崇尚苦修,入世苦心,出世苦身,最不注重的就是外物。 受那群佛修的影響,整個南境的審美一味的往簡樸大氣那方面靠。 所以可想而知,秦拂的這艘玉舟在南境的審美中,過于浮夸了。 進入南境之后他們沒少得到來往修士的側(cè)目。 秦拂原本以為這是兩地審美不同導(dǎo)致的,可是越靠近禪宗,來往修士看他們的目光就越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