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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修真小說 - 白月光她不奉陪了在線閱讀 - 第104節(jié)

第104節(jié)

    就這么不對勁了一整天,眼看著按照這個速度明天就能到禪宗了,秦拂終于想起了什么,轉(zhuǎn)頭問一旁悠然喝茶的天無疾:“現(xiàn)在是幾月?”

    天無疾:“現(xiàn)在,人間大概是四月?!?/br>
    秦拂臉色一黑,立刻就捏了個大型隱匿法訣,整個玉舟頓時在他人視線中消失。

    天無疾見狀奇道:“明日就能到禪宗了,大型隱匿法訣可不少耗費靈力,你何必多此一舉?”

    秦拂提醒他:“四月是南境齋月,四月下旬就是浴佛節(jié),想來也不遠了?!?/br>
    天無疾了然。

    南境受禪宗影響,凡人普遍信佛,四月是齋月,南境之中凡人茹素、修士簡衣出行,不飲樂奢靡,非性命之憂不造殺孽。

    秦拂他們沒想起來,一艘豪華至極的玉舟在齋月堂而皇之的進入了南境,還一路往禪宗方向走,不被人側(cè)目才叫奇怪。

    估計如果不是顧忌著秦拂元嬰期的氣息修為,早有看他們不順眼的修士要教訓(xùn)他們一頓了。

    秦拂慶幸道:“還好沒直接把這玉舟開到禪宗家門口,要不然估計佛子出面我也百口莫辯了。明日我們在到禪宗之前下舟,免得惹禪宗禁忌?!?/br>
    她這話一說,剛剛還坐在一旁無所事事的姬澗鳴立刻轉(zhuǎn)頭問道:“那我們回去還能坐這個玉舟嗎?”

    秦拂問:“你喜歡它?”

    姬澗鳴飛快的點了點頭:“漂亮,好看?!?/br>
    姬澗鳴沒說古語,這是秦拂的要求,出門在外必須不能說古語,他因為這個輕易都不想開口說話,但此刻不僅話說的飛快,還主動詢問了。

    漂亮和好看那兩個形容詞,估計是這小子絞盡腦汁能想出來的最好的形容詞了。

    可見他是真的很喜歡這個玉舟了。

    秦拂的表情頗為一言難盡。

    她沒想到自己的徒弟居然是這個審美的。

    那他和谷師叔一定有話聊。

    秦拂憋了半晌,說:“那我回去就把它送給你?!?/br>
    這句話一出,惹得姬澗鳴一陣歡呼,那高興勁來得比秦拂收他為徒時可真實多了,不僅主動叫她師尊,還殷勤的忙前忙后幫她端茶倒水。

    秦拂看得目瞪口呆,不可置信的問道:“合著我在他心里還不如一座玉舟?”

    天無疾失笑。

    秦拂木著臉看著她小徒弟忙前忙后,最后一臉冷漠的下結(jié)論,說:“這小子日后也是個傻的,他一定不知道自己拜了個什么師尊?!?/br>
    不到百歲的元嬰老祖,她要是放出話來說收徒,哪怕沒有天衍宗這個龐然巨物在,也少不了修真世家子弟排著隊讓她選。

    這小子可好。

    天無疾輕笑了一聲。

    他這還是第一次聽秦拂主動夸起自己。

    不過在他看來,如阿拂這般的天之驕子,本應(yīng)如此。

    寒江如今被尊稱為劍尊、他被人供成老祖,聽起來都是德高望重的主,可他們年輕的時候,也曾傲氣到世上無人入眼。

    寒江出身不好,又是散修,少年時沒少被人詬病出身,可散修出身的寒江卻狂到敢一人一劍闖入魔族。

    他一直都覺得阿拂被墨華教的過于謙遜了,她心有傲氣銳氣,面上卻一副謹言慎行又謙遜有禮的做派,長此以往,再多的銳氣也被磨沒了。

    對她而言,天衍宗大弟子的身份不是助力,而是枷鎖。

    她若是沒遇見墨華、沒被套上這層枷鎖,未嘗不會走上一條更為精彩的路。

    他看了她片刻,說:“禪宗向來如此,規(guī)矩大,禁忌也多,你若是不喜歡的話,我們送完佛珠便走?!?/br>
    秦拂轉(zhuǎn)頭看他,問:“你來過禪宗?”

    天無疾點了點頭:“很多年前來過,也是齋月,無聊的很?!?/br>
    秦拂控訴:“那你都不提醒我現(xiàn)在是齋月?!?/br>
    天無疾失笑:“很多年前了,你不提我都不記得了?!?/br>
    他話音落下,就見秦拂托著下巴看他。

    他問:“怎么了?”

    秦拂反問他:“那你見過佛子榮枯嗎?”

    天無疾眨了眨眼睛,說:“沒見過?!彼洗稳ザU宗時,佛子還不是榮枯,她口中的這位榮枯佛子他著實沒見過。

    秦拂嘆了口氣,仰頭看向天邊星辰,喃喃道:“總覺得你在騙我?!?/br>
    天無疾卻輕笑一聲,說:“阿拂,我一個字都沒有騙你?!?/br>
    秦拂沒有說話。

    天無疾騙沒騙她她自由判斷,但他一定瞞了她。

    剛認識天無疾的時候,她能感覺的到,這人不止在刻意回避自己的身份,甚至在刻意回避自己的過去。

    可那個時候她和天無疾綁在了一起,她能幫天無疾梳理經(jīng)脈,天無疾恢復(fù)靈力之后承諾幫她拔出那古怪妖力。在她眼中二者是合作關(guān)系,既然有谷師叔為他做保,她也無意深究他的身份。

    更何況他還帶她去了斷淵劍的所在,如果他有別的心思必然不會帶她取斷淵劍,秦拂索性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默認他的隱瞞。

    但是現(xiàn)在……

    他似乎越來越不在意隱瞞與否了。

    她玩笑一般的一個賭注,他毫無隱瞞的交代了自己入魔的緣由,秦拂能感覺的到他說的都是真的。

    他這樣的經(jīng)歷,秦拂估計也沒有幾個雷同的,她如果著意去查的話,不出半個月就能將他那岌岌可危的偽裝扒的一干二凈。

    然而此時的天無疾似乎也不在意偽裝不偽裝了,他到了現(xiàn)在似乎只是隨意的披了個偽裝,秦拂如果想去扒,他就能張開手臂任她隨意扒。

    秦拂甚至有一種感覺,她如果現(xiàn)在去問的話,眼前這個人就能毫不猶豫的將自己的身份交代個一干二凈。

    可是……

    他信她,所以不防備她,但他既然隱瞞身份在谷師叔那里療傷,必然有他自己的理由,她不能仗著他的信任就為所欲為。

    他這樣的經(jīng)歷,在修真界也不會籍籍無名。

    秦拂等著他自己說出來。

    秦拂想著便輕笑出聲,轉(zhuǎn)頭看向他,說:“那你一定不是醫(yī)修,這一點你肯定是在騙我?!?/br>
    可沒想到天無疾卻說:“我還真算是個醫(yī)修?!?/br>
    秦拂一臉訝然。

    天無疾補充道:“我不算是個正兒八經(jīng)的醫(yī)修,但我的醫(yī)術(shù)絕對要比這世上大半醫(yī)修好。”

    說著,這翩翩貴公子模樣的人又像模像樣的感嘆道:“阿拂居然不信我,真是傷透了我的心?!?/br>
    縱然秦拂現(xiàn)在對他的心思不明,看見他現(xiàn)在這副模樣也恨不得罵他一句“矯揉造作”。

    她一臉無語的推開他,起身將趴在玉桌上睡的昏天黑地的姬澗鳴抱回房間。

    天無疾含笑看著她的背影。

    半晌,寒江從劍中鉆了出來,欲言又止的問道:“青厭,你真的要告訴秦拂嗎?可是天道那邊,你好不容易……”

    天無疾打斷了他,不緊不慢道:“我自有分寸,阿拂也有分寸,你看我像是不理智的人嗎?”

    寒江很想說你現(xiàn)在看起來就像。

    可是這次,他卻也沒有了開口懟他的心思。

    他輕嘆一聲,第一次沒被青厭嫌棄,自己主動鉆回了劍里。

    他現(xiàn)在只不過是一抹不全的幽魂,可青厭是個能動能說的活生生的人。

    可是此時此刻,他一時之間竟然分不出是不得好死的自己更慘還是百年間與天道執(zhí)棋對峙不得自由身的青厭更慘。

    他甚至覺得自己能死的痛快居然還算是個好結(jié)局。

    罷了,眾生皆苦,終于能有人走到青厭身邊,他還求什么呢?

    ……

    三羊城。

    周子明一身灰頭土臉的從礦脈回來,被告知秦仙子又走了。

    他燦爛的笑意頓時僵在了臉上。

    沈衍之歉然的看著他,好半晌,他才重新?lián)P起笑意,說:“沒關(guān)系,我等秦仙子回來!”

    直到沈衍之離開,他臉上的笑意這才變成一臉失落。

    他嘆了口氣,喃喃道:“秦仙子怎么就不等等我呢?我還有好消息要對仙子說呢……唉,還是我動作慢了,我要是早兩天出來,再纏一纏秦仙子,她說不定還能帶我一起走?!?/br>
    “但是……為什么不等我兩天呢?”

    他說完,又立刻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臉,斥責(zé)自己,道:“想什么呢!秦仙子那樣的人物,我不能走到她身邊和她并肩而立算我自己沒本事,怎么還能妄想讓秦仙子停下來等我!”

    他說完,又重新振作了精神,轉(zhuǎn)身出門,準備去集市上尋些煉器材料,在秦仙子回來之前幫她煉制個像樣的法器,也算給她驚喜。

    聚仙街人來人往,生氣勃勃。

    他以前來過三羊城,也逛過聚仙街,可那時候只覺得死氣沉沉,秦仙子做了掌門之后,果然整個三羊城都大不一樣了。

    他這么想著的時候,也聽見一旁酒樓里有人正夸贊著飛仙門新任掌門。

    他懷著一種莫名的驕傲走了進去,果然見其中一桌修士正邊喝酒邊將秦仙子大夸特夸,酒樓里其他人紛紛應(yīng)和。

    他看了一圈,酒樓里其他地方都坐滿了,唯有角落里,一個黑袍男子身邊還有個空桌子。

    他徑直走了過去,走過黑袍男子的時候說了聲借過,一屁股坐在了那空桌子旁邊,聽其他人夸講秦仙子,聽的滿臉驕傲,意猶未盡,恨不得自己親自下場夸一夸。

    那些人說完,話音一轉(zhuǎn),又說起了秦仙子最近新收的徒弟。

    這個他是知道的,那小子昏迷的時候他還見過一眼。

    他恨不得立刻沖上去夸一句秦仙子收徒都眼光這么好。

    然而就在此時,他突然聽見旁邊傳來杯子落地的聲音。

    他下意識的轉(zhuǎn)過頭,就看見那黑袍人沒端住手中的酒杯,那杯子直直的落在了地上。

    明明是修士,可那人也不去攔,任酒杯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