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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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后悔,阿嬈絕不后悔,公子您別不要阿嬈?!?/br> 容珺望著她沉默許久,才慢慢移開視線,放下藥碗,起身走到窗前。 男人背對著她,負手而立,頎長的身姿挺拔如松,清朗溫潤的嗓音被淡淡的疏離高冷所取代:“那日是我醉胡涂了,只要你愿意,我立刻給你尋個好人家,為你準備豐厚嫁妝?!?/br> 自容珺將她從牙婆手中救下那時起,她便將他當成唯一的親人,如今陰錯陽差成了他的人,更不可能再嫁他人。 如何勸,都不肯。 “你怎么就不明白呢!” 說到最后,男人狹長的雙鳳眼騰起滔天怒火,失了平時冷靜自持的模樣,多了幾分陌生的侵略感與強勢。 她從未見容珺這么生氣過,嚇得怔了,垂著眼不敢吭聲,默默喝完擺在床頭的藥。 還想開口再求,下腹就忽然一陣劇痛,再沒了意識。 再之后的事,她記不清了,只記得自己渾身難受,反反復復的發(fā)著高燒。 最后,終是成了容珺的通房。 容珺待她極好,只是不喜歡她離開他的院子,不許她上街。 起初她不以為意,直到隨著彼此年歲增長,時光教會她認清現(xiàn)實,才逐漸明白當年他那句話的意思。 容珺何許人也,出身清貴,姿貌過人,年少有為,權勢正盛,無數(shù)京城少女追捧,就連名門庶女都不敢肖想。 她一乞兒,說身份卑微都是抬舉,就連當他的丫鬟都是高攀,遑論通房。 當年他不過是不忍與她明說── 她配不上他。 所以他才不喜旁人見她,甚至不想讓人知道他屋里有人。 后來收她為通房,也只是因為可憐她剛從鬼門關回來,就被騙著喝下絕子湯。 她從不將這些閑言碎語放在心上,直到一日她喝醉,鬼使神差地問了容珺。 容珺竟也親口坦承,他的確不想讓旁人知道她的存在。 她早不是當年那個奮不顧身,一心只想追隨容珺的傻丫頭,聽見他的話,不再心存遐想,默默將自己擺回該有的位置,盡心伺候。 他不是她的親人,她沒有任何親人,他是主,她是仆,打從一開始她就錯了。 沒有期望就不會失望,就連聽到容珺喜事將近,她都不以為意,只想著要在他成親前,求他放自己離開。 只是沒想到,什么都還沒來得及說,容珺就被急召邊關。 容珺離京當晚,張mama帶了一群粗使婆子過來,提燈將整個院子照得亮如白晝。 “即刻將她拉出去投井!” 張mama一來就命人將她團團圍住,還來不及反應,就被架住胳膊。 “你們這是在做什么?” “大公子離京前,特地交待老身,務必在他回來之前將你處置妥當?!?/br> “什么?”雖然她早就決定在容珺成親之后就離開,卻從沒想過容珺會想要她的命,“這不可能?!?/br> 張mama:“你應該也知道,大公子不日便要和岑姑娘成親。那岑家可是皇親貴戚,岑姑娘更是太傅大人的掌上明珠,尊貴無比。提親那日,太傅大人說了,他不管公子以前后院有沒有人,既然就要成親,便該處理得得干干凈凈?!?/br> 她不相信,張mama卻不由分說,讓人直接將她拖了出去,鞋都沒來得及穿。 “公子若容不下我,他為何不自己跟我說!”她奮力掙扎,胳膊卻被按得死死,動彈不得,一路被強拖到井邊。 “你居然到現(xiàn)在還沒有自知之明?”張mama冷笑,“你不過是大公子養(yǎng)在身邊的寵物罷了,主人對寵物厭了想拋棄,難道還要先哄一哄才能丟?” 她還是不信,使勁力氣,拼命抵抗。 張mama又說:“你怎么就不明白呢,大公子要是不想,誰也無法逼他成親,大公子要是不喜歡岑姑娘,國公爺與殿下又豈能上岑府幫他提親?” 不知怎么的,她突然被其中一句話戳中了心,痛得連掙扎都忘了,驟然跌進井中。 - 屋外忽地響起腳步聲,將云嬈思緒拉了回來,她慌亂地帶上內(nèi)間木門,一道高亢尖銳的女聲隨之響起。 “大公子,殿下聽聞您昨日于太子宴席上喝得酩酊大醉,深夜方歸,特地命奴婢準備了醒酒湯給您送過來?!?/br> 云嬈聽出那是張mama的聲音,一顆心差點跳出喉嚨,立刻又躲回內(nèi)間。 就算她現(xiàn)下穿戴整齊,不似前世那般狼狽,可張mama到底是宮里來的老mama,見多廣識,眼睛毒辣得很,哪怕她表現(xiàn)得再鎮(zhèn)定,肯定也能一眼就看出其中貓膩。 她絕不能重蹈覆轍,又走回前世那條路。 “張mama,大公子如今還未起,沒有他的允許你不能擅闖?!?/br> “張mama怕是忘了,這飛羽苑不是你們能隨便闖的地方。” “我這不也是聽從殿下的命令辦事嘛?!?/br> 張mama話里帶笑,語調(diào)溫柔客氣,卻是不顧屋外小廝婆子的攔阻,徑自先推門入內(nèi),身后四名丫鬟捧著洗漱用具和衣物,隨之魚貫而入。 云嬈心有余悸的回到內(nèi)間,剛關上門,就被人從身后捂住嘴,箍住腰,狠狠往后一拖。 第2章 奴婢不愿當公子的通房…… 云嬈眼瞳驟縮,下意識回過頭。 那人恰好低下頭,薄唇擦過她的臉,只差一點點,便要蹭到她的嘴。 “上榻藏好,別出聲?!?/br> 男人嗓音低沉溫潤,帶著讓人難以琢磨的淡淡笑意。 溫暖的懷抱自后緊緊包裹住她,箍在她細腰的手臂肌rou結(jié)實且充滿爆發(fā)力,熟悉的沉木香縈繞鼻端,一切就如曾經(jīng)逼哭她的無數(shù)次日夜。 他向來喜歡自后這般抱著她,將她困在懷中耳鬢廝磨,于她耳畔低聲呢喃,溫柔低笑,就好像恨不得將全世間的溫柔全都給她一樣,令人感到莫名安心,教她沉淪其中,難以自拔。 云嬈鼻子忽地發(fā)酸,壓在心底的委屈和不甘一涌而上。 心底卻清楚明白,不論這個人的懷抱有多令她安心,不論這個人她有多喜歡,都非她所能肖想。 人一旦對不屬于自己的東西生了妄念,只會越來越貪心。 前世是她一味強求,最后才會落得慘死的下場,是她自作自受怨不得旁人。 如今幸得老天垂憐,重活一世,不論究竟是何人欲置她于死地,是容珺也好,是其他人也罷,她再不會走那條錯路。 云嬈沒時間感傷,扣在細腰的力道一松,飛快地跳上軟榻,鉆進錦被之中。 誰知一進錦被,令人面紅耳熱的曖|昧氣息撲面而來。 全是他和她的…… 云嬈隱約記得兩人前世頭一回有多荒唐與胡鬧。 她閉上眼,不再去想,耳根卻像有火燒上來。 另一頭。 張mama領著人進到外間,見容珺仍沒應聲,扯著嗓子繼續(xù)說:“殿下還要奴婢轉(zhuǎn)告您,驅(qū)逐外敵、收復失土雖是大功,卻切莫初回京便誤了早朝,叫皇上誤會您倚功自重、恃功而驕?!?/br> 話剛落,就見容珺從里頭走了出來。 男人長發(fā)披散,寬肩窄腰,身姿修長挺拔,一襲精白外袍松垮地披在肩上,襯得他膚色極白,宛若上好的瓷玉,清貴雋逸。 陽光透過窗戶灑滿屋內(nèi),落在他輪廓優(yōu)美的側(cè)臉上,勾勒出清雋線條,帶出一道陰影。 他微微垂首,長睫低垂,薄唇輕抿,半邊俊臉隱在光影暗處,教人看不清神情。 張mama不知為何,心臟突地一跳,莫名地涌起一陣不安。 跟在她身后的丫鬟們倒是都看紅了臉,紛紛羞怯的低下頭,不敢多瞧。 “既然大公子醒了,那就請公子回到屋內(nèi),好讓丫鬟們伺候您更衣上朝?!?/br> 張mama堆起笑臉,邊說邊朝容珺走去,卻還沒來得及靠近,頸間已橫上一管鐵笛。 打自容珺回京那日起,京城百姓們茶余飯后的話題其實就都圍繞著他。 容珺本是天之驕子,生于鐘鼎世家,錦衣玉食,三歲能讀五歲能書,自幼聰慧異常。 六歲那年,國公府遭逢巨變,他以拜名師習武為由被遠送江南,直到將近十三歲,才又被接回國公府。 眾人皆在猜想便是這層緣由,容珺才會不似尋常武將,總愛著玉冠錦袍,做書生樣,與驍勇善戰(zhàn)的大將軍絲毫沾不上邊。 不止百姓愛談他,就連姑娘們也愛說他,說他面如冠玉,姿容無雙。 說他年紀輕輕練就一身好武藝,一柄畫桿方天戟,戰(zhàn)場上所向無敵,素日卻一管鐵笛不離身,愛好音律,儒雅風流。 說這么一個將星入命,才貌雙全的玉面郎君,從今往后不知該是多少春閨少女的夢中人,國公府的門坎,怕是要被踏破了。 外頭那些不知情的人,只以為容珺愛好音律吹得一手好笛,張mama卻是親眼見過那鐵笛的可怕之處,猛地一僵,再不敢亂動。 “許是我多年未回京,不止母親貴人多忘事,就連張mama也忘了?!?/br> 容珺抬眸,微微揚唇,笑容溫潤謙和,給人一種如沐春風之感,不見半分宿醉之姿。 “我從不許別的丫鬟近身,身邊自有貼身丫鬟伺候?!?/br> 張mama見他眼里帶著一貫的溫柔笑意,這才松了口氣。 也是,大公子終歸在戰(zhàn)場打滾多年,身上難免|流露一些威嚴的肅殺之氣。 “這……” 張mama環(huán)顧了下四周,裝模作樣的哎喲了一聲:“如今大公子都醒來了,居然還不見云嬈那丫頭來伺候您,這素來丫頭慣會貪睡偷懶,怕是還在自己的屋里睡著,您不如就先──” “退下?!?/br> 許是常年馳騁沙場的緣故,容珺笑起來雖然很溫柔,溫和儒雅,卻自帶一股咄咄逼人的強大氣場,給人一種冷淡的疏離感。 此時笑容滿面的下著逐客令,反倒更令人不自覺地感到懼怕。 張mama笑容微僵,咽了口涶沫,還想再說什么,卻被容珺突然似浸了冰的眼神看得坐立難安,冷汗直流。 容珺失笑:“張mama是在等我親自送你們出去?” 他慢條斯理的抬手,擺了個“請”的姿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