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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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我想離開國公府。 一名小廝慌慌張張地跑進清歡院,堂屋內(nèi),主子們正在談事,他被攔在外頭進不得,情急之下,只好扯著嗓子放聲大喊:“殿下、殿下,奴才有急事稟告,大事不好了,世子爺他、世子爺他……” 長公主聽出那是容二公子貼身小廝的聲音,面色一變,將茶杯重重拍在桌上。 “大呼小叫成何體統(tǒng),張mama,還不趕緊將人帶進來,問清楚世子究竟發(fā)生何事?!?/br> 張mama這才如釋重負,狼狽的抹臉起身。 容珺上前,掏出帕子,細心地替長公主擦拭被茶水濺到的手背,微微笑著:“母親莫急,您不是說昨日二弟留宿于太子私宅,既是在太子身邊,想來也嚴重不到哪去?!?/br> 云嬈想,那可不一定,她還記得這位容二公子闖下的是何等滔天大禍。 果不其然,小廝被張mama帶進屋,剛說完來龍去脈,長公主就氣得抓起一旁的茶杯,猛地朝小廝頭上砸去。 “一群廢物!這么多人跟著世子還能讓世子出事!” 榮國公世子醉酒誤事,玷污了太子身邊的人,這件事要是傳出去,國公府的名聲就真要一落千丈。 容珺收起帕子,溫聲說道:“太子既然派你回來,想必是有話要你通傳?!?/br> 小廝支支吾吾,不敢回答。 云嬈卻是心知肚明。 前世她挨完板子,醒來后,長公主已經(jīng)允許府里的兩位公子納通房丫頭。 一開始她以為是因為她與容珺的關(guān)系,后來才知曉,原來是世子犯下滔天大禍。 “太子說了什么?還不快說,可是遷怒世子了?”長公主強忍著怒火追問。 “太子殿下沒有遷怒,只說、只說……” “只說世子既然與他的外室如此繾綣難分,兩情相悅,不如就讓世子將人帶回國公府,替他好生照顧,日日相伴?!?/br> 長公主對容子揚期望甚深,對太子這個外甥更是疼愛有加,聽見小廝的話,登時氣急攻心,活活暈死過去。 堂屋內(nèi)瞬間亂成一團。 長公主被一群婆子合力抬回寢間,云嬈也被容珺一把拽起,趁亂帶離,手牢牢被他握著,攥得很緊。 云嬈忍不住回頭看。 她已經(jīng)做好挨板子的心理準備,十下、二十下,或是跟前世一樣三十下,就是沒想過自己能全身而退。 云嬈還心有余悸,神思恍惚,就忽地被人一把打橫抱起。 她嚇了一跳,下意識驚呼出聲:“公子這是做什么?趕緊,趕緊放奴婢下來?!?/br> 容珺垂眼看她,答非所問:“疼嗎?” “什么?”云嬈一開始沒反應(yīng)過來,直到容珺抱著她穿過一道垂花門,才明白他在問什么。 男人眸色溫柔,強健的臂彎將她緊緊抱住。 沐浴過的身上再沒酒味,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熟悉且干凈好聞的味道。 膝蓋自然是疼的,但好像也沒那么疼了。 她沒回答,他也沒再問,就這么一路抱著她回到飛羽苑。 容珺這個人,走到哪都是焦點,更別提懷里還抱著一個丫鬟,再加上容子揚犯的錯并非小事,不是長公主想息事寧人便可,于是乎,這大公子與二公子的事,沒一會兒就都通通傳到了榮國公耳里。 榮國公可說是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一覺醒來,兩個兒子就接連闖禍,一個還比一個大,險些活生生被氣得吐出一口老血。 天光乍現(xiàn),國公府已是門庭若市,太醫(yī)與大夫在府中各院來來去去,好不熱鬧。 容子揚闖了大禍,就派了個小廝回來,自己不敢回府,如今人還不知在哪里躲著。 長公主醒來,再沒心思管飛羽苑的事,一心忙著準備進宮收拾爛攤子。 不過她倒是沒忘記命人準備湯藥。 湯藥送過來時,容珺剛換好朝服。 容珺身姿頎長,八尺有余,一身紫袍金帶更襯得他龍章鳳姿,昳麗傾世,就連奉長公主之命,送湯藥過來的明月都不由得看紅了臉。 大公子幸了身邊的丫鬟,長公主卻沒有責(zé)罰這名丫鬟,只讓人送了湯藥過來,這無疑是在昭告大公子屋里正式有了通房丫鬟。 國公府上下許多丫鬟婆子,因而十分好奇能讓長公主與大公子雙雙破例的丫鬟姿容究竟如何,明月便是其中一個。 來到云嬈面前,見了人,終于明白為何府里這么多丫鬟,卻唯獨這位云嬈姑娘能得大公子垂憐。 美人小臉粉雕玉琢,精致得宛若玉人,膚白如新剝鮮菱,眉眼生得極其明艷,雙眸更似一泓清水,哪怕是不笑,也足夠傳情。 明月的臉不由得更紅了。 她小心翼翼地捧著湯藥來到美人面前,羅漢床上的美人卻盯著她手中的藥碗出神,遲遲不肯接過。 “姑娘?” 云嬈不是沒聽見明月在喊她,只是她知道,這碗并不是什么避子湯,而是絕子湯。 她的出身實在過于低|賤,長公主生而尊貴,心高氣傲,縱使非容珺生母,也絕對不允許國公府嫡子與一個乞兒有了孩子。 前世她大病初愈,就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喝了絕子湯,身子因而虧損嚴重,就連炎炎夏日手腳都是冰冷的,容珺和鐘鈺為了調(diào)養(yǎng)她的身子,不知費了多少心思,又尋了多少奇珍異草。 她不想喝。 不想再過那種日子。 她想有自己的孩子,想好好活著,想為自己而活,不再是只能待在一個小小的院子里,每天最期待的事,就只是等著容珺回來陪自己。 云嬈的手似有千斤重,連抬起一根指頭都困難。 “姑娘,這藥是殿下賞賜給您的。”明月隱晦的暗示著。 “給我吧,”容珺走了過來,“我來喂?!?/br> 云嬈猛地抬眸,有些怔然地望著他。 渾身上下像浸在冰水里,寒意透骨,手腳發(fā)麻。 明月如蒙大赦,感激的將湯藥遞了過去。 沒想到容珺剛笑著接過,手里的湯藥就被一巴掌掀翻在地,灑了他一身。 明月錯愕的看著被打翻于地的藥碗,瞬間嚇得臉都白了。 這可是長公主親自吩咐廚房煎熬的湯藥,還將她叫到跟前,親自交待她要親眼看著云嬈服下。 容珺微微一怔,似乎也有些訝異,皺著眉拉過云嬈的手,仔細檢看:“燙著了?” 云嬈愣怔幾瞬,一副后知后覺,這才反應(yīng)過來自己究竟闖了什么大禍的模樣,就連說話也故意裝作語無倫次:“我、我沒事,我只是想自己喝,你,你,公子有沒有燙著……” 這還是她頭一次撒謊演戲,口干舌燥,心如擂鼓。 容珺溫柔的笑了笑,拍拍她的手背道:“不過就是一個小丫鬟碗沒拿穩(wěn),打翻了,別怕?!?/br> 確定她安然無恙,才接過云笙的帕子,垂眸擦拭衣袍。 “剛好,我也讓鐘大夫親自熬了湯藥,不礙事?!?/br> 明月面有難色:“可是殿下說──” 容珺笑著打斷:“說什么?” “你沒端好藥灑了我一身,朝服都被你弄臟,誤了我上朝時間,我沒怪罪于你還為你解了燃眉之急,你非旦不感激,現(xiàn)下居然還拿母親的名義來為難我?!?/br> 他面無表情,冷淡的聲音里帶著些許自嘲:“果真一切如昔。” “什么?”明月大驚失色,完全沒料到大公子會這么說,指著云嬈,死命地搖頭道:“不是我,這藥明明是姑娘自己掀翻的!” 容珺嗯了一聲,狹長雙眸瞇了瞇,困惑的看向云笙:“你可有看到藥是誰打翻的?” “就是她!”云笙憤憤不平的指著明月,“想來是公子離京太多年,才會連一個小丫鬟都敢不將您放在眼中,在您面前睜眼說瞎話?!?/br> 容珺微微一笑:“方mama呢?” 站在云嬈身側(cè)的方mama也指著明月,正色道:“老奴看到的也是這個丫鬟,大公子,您就是對下人們太過于寬容,這藥要是在二公子或三姑娘屋里打翻,還灑了主子一身,早就出去自領(lǐng)五大板了?!?/br> 主仆三人面不改色的指鹿為馬,一搭一唱,登時看傻了云嬈和明月。 云嬈沒想到容珺會毫無道理的護著自己。 她率先從錯愕中回過神,見明月面色慘白,害怕得說不出話來,猶豫了下,道:“公子,此事和她無關(guān),都是奴婢──” “知道你心善,但別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攬。”容珺輕嘆,打斷她的求情,“有些人,不值得?!?/br> 高門大戶里的丫鬟,眼色自然都差不到哪去,明月再笨也知道這是怎么回事。 大公子雖然看起來溫和無害,卻也跟其他主子相去不遠,都不是個好伺候的主,這飛羽苑里的人,更是個個都不是善茬,怕是與清歡院相去不遠。 也是,這世道,人善被人欺,大公子以前不就是太過和善,才會被搶了世子之位? 明月趕忙跪地,恭敬道:“請公子饒恕,全是奴婢的錯,只是奴婢若沒有親眼看著云嬈姑娘服藥,日后要是出了什么事,奴婢亦難辭其咎?!?/br> 明月剛說完,外間就響起一道輕脆的嗓音。 “來了來了,藥好啦!” 來人一襲淡綠色衣裙,皮膚白皙,生了一張小圓臉,容顏靈秀清麗,滿臉笑容的端著藥走了進來。 云嬈剛才就聽容珺提起鐘大夫,但她回來后就一直未曾見到,卻沒想到他是真將人給叫來了,不由得微微一怔,眼底涌起一股熱意。 好半晌,她才笑喚:“阿鈺。” 方mama上前接過藥,遞給容珺。 眨眼間,容珺已舀起一勺湯藥,喂到她嘴邊。 “喝?!?/br> 許是前世的記憶太糟,服下之后那似被利刃反復(fù)切割,撕心裂肺一般的絞痛,已經(jīng)深刻在骨血里,云嬈雙唇緊抿,下意識地捂住小腹,打從心底害怕這些藥。 鐘鈺看出她的猶豫,來到她身旁。 “放心喝吧,這避子湯的藥是我親自抓的,火是我顧的,從頭到尾,一眼也沒有離開過,尋常人可是沒有這個待遇呢。” 鐘鈺大云嬈一歲,出生醫(yī)學(xué)世家,為太醫(yī)院院判鐘太醫(yī)的獨生女。 前世,鐘鈺這個局外人,看得比她清楚得多,再三勸她離開容珺,還說愿意陪她一塊下蘇州,幫她尋找家人,只是她當時鬼迷心竅如何也不肯。 云嬈看著她的笑臉,緊張與恐懼終于淡了些。 一口一口將湯藥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