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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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讓您帶上云嬈姑娘?!?/br> 果然,昨夜的動靜長公主早就知曉。 云嬈手指微蜷,明白這頓板子逃不掉,這個罰她終究要領(lǐng)。 - 清晨天色微亮,涼風(fēng)習(xí)習(xí),街道上還未有熙來攘往的人群與喧囂聲,清歡院的奴仆卻已全動了起來。 院內(nèi)靜悄悄的,幾名粗使婆子正在灑掃。昨日太子命人送來數(shù)十盆名貴花卉,廊檐下,幾個小丫鬟正忙著剪枝、澆水。 云嬈跟在容珺后頭來到清歡院,正屋內(nèi),丫鬟婆子恭敬的低著頭,左右排開,長公主端坐主位。 永寧長公主為當(dāng)今圣上長姐,出身高貴,自幼就被先皇捧在手心,集萬千寵愛于一身,臉上總是掛著盈盈笑意。 云嬈卻是怕極了這位長公主。 長公主表面和善,手段卻是極為狠戾,囂張跋扈,否則也無法成為容珺的繼母。 兩人進到堂屋時,張mama正貓著腰在永寧長公主耳邊低語。 堂屋內(nèi)十分肅靜,長公主似乎事先已有吩咐,兩人一進屋,伺候的下人就盡數(shù)退了出去。 張mama不知說了什么,永寧長公主聽完之后淡淡的掃了云嬈一眼,不發(fā)一語。 容珺上前,拱手行長揖禮:“兒子給母親請安?!?/br> 長公主微微頷首,淡聲道:“母親聽聞昨日宴席上,太子殿下見珺哥兒醉得不輕,欲留你于私宅歇下,珺哥兒卻推拒太子好意,大醉而歸,可有此事?” “是。”容珺說:“兒子不敢叨擾太子殿下?!?/br> “珺哥兒胡涂了,你如今初回京,往后還有不少事仍需仰賴太子,怎可拂了他的好意?!遍L公主一聲無奈輕嘆,以眼神示意張mama上前。 容珺笑:“母親說得是,是兒子犯胡涂了,待會就讓人準(zhǔn)備一份厚禮送到太子面前請罪?!?/br> 長公主神色欣慰的看著他:“如此甚好,你有空該跟子揚多學(xué)學(xué),怎么就不想,你們兄弟倆,太子都有留,偏你一人堅持回府?!?/br> “其實回府也沒什么,偏偏……”長公主聲音低了下去,意有所指地瞥了底下的云嬈一眼,笑得冷淡生疏。 談話間,張mama已經(jīng)來到云嬈面前,凌厲的目光毫不客氣的在她身上來回掃視,看得云嬈臉色煞白。 盡管早已做好心理準(zhǔn)備,云嬈卻還是害怕這次又如前世那般,被人扒到只剩一件心衣與褻褲,當(dāng)成物品上下檢視。 前世她一心只想護容珺,再難堪也咬著牙撐了過去,如今時過境遷,她再也不是當(dāng)初那個魯莽無知的傻姑娘,一點也不想被人如此羞辱。 她面色鎮(zhèn)定,掩于衣袖下的指節(jié)卻已用力捏到泛白。 張mama從小侍奉長公主左右,在宮里見過的美人無數(shù),像云嬈這般削肩纖腰桃花面,天生一雙勾魂眼的嬌媚美人,她見過不少。 可像云嬈一樣生得秀麗絕俗,淺淺一笑,眼角眉梢便透著羞澀的甜,看得人心里又酥又癢,嫵媚中透著嬌憨清純的,卻是屈指可數(shù)。 就是個天生禍水。 妖精。 眼前的小姑娘白里透粉又嬌又媚,似能掐出水的蜜桃,滿身雪膚襯紅花,眼尾殘留幾許桃花意,張mama哪里看不出發(fā)生何事。 她冷哼一聲,抬手就要將云嬈拖到長公主面前,好讓主子瞧清楚這妖精究竟都做了什么好事,手腕卻突然一疼。 第4章 找個人牙子來將她發(fā)賣!…… 張mama猛地看向容珺,滿臉驚恐,慢了一拍才夸張慘叫出聲:“哎喲!” 她握著手腕跌坐在地,整張老臉都皺成一團,看起來就一副痛得快要斷氣的模樣。 云嬈錯愕抬頭,難以置信的看著擋在自己面前的男人,完全沒料到他會動手。 容珺一向?qū)﹂L公主恭敬,就連對親生父親榮國公都未如此。 他或許會忤逆榮國公,卻從來不會在長公主面前有任何的逾矩或不敬,行事談吐完美得挑不出錯處。 京城百姓無人不知國公府大公子才學(xué)高,品性好,更將長公主這位繼母當(dāng)成親生母親一樣的敬愛。 就連當(dāng)年剛回國公府不久,榮國公就不顧眾人及長公主反對,執(zhí)意越過他這個長子為次子請封世子之位時,也未曾有過一絲怨言。 當(dāng)時的容珺不過十三、四歲,胸襟與氣度,為人處世的方式,卻已非常人可比擬,無人不大贊容珺寬容大度,孝順有加,就連當(dāng)今圣上也為此贊揚其品性之良善,非常人所能及,風(fēng)骨高雅,堪為表率。 這樣的一個人,怎么可能對長公主身邊的老mama動手? 長公主也未曾見過這樣的容珺,不由得愣怔一瞬,眼底浮現(xiàn)nongnong的錯愕之色,有一剎那說不出話來,但很快就掩飾過去,恢復(fù)成平時的模樣。 “珺哥兒!張mama是我的陪嫁mama,你豈可動手!” 容珺面露歉意:“是兒子失態(tài),請母親責(zé)罰?!?/br> 依舊巋然不動,將人護在身后。 永寧眼底掠過一抹異色,不過她對容珺本就有意縱容,見他動手,也只是怨怪的看了他一眼,并無多加責(zé)罰,就連那張姣好的面容上,也只有苦惱與無奈的神情:“珺哥兒行事向來極為穩(wěn)重,怎么此次回來不過數(shù)日,便屢犯錯事。” 說話的同時,不著痕跡的掃了張mama一眼。 張mama回到長公主身旁,淚流滿面的附和:“殿下,奴婢早說了,像嬈丫頭這種男人見了就走不動的妖精,放在大公子院里遲早出事,這不,大公子才剛回京沒幾日,這妖精就一逮到機會就攀上了公子?!?/br> 永寧長公主聞言,心有所感的點了點頭,看著容珺的眼里全是不贊同。 她拍了拍張mama未受傷的另一只手,安慰道:“這些本宮都知道,傷得如何?此事不急,且讓人先去喚大夫來。” 張mama搖頭,跪地泣聲道:“就算今日殿下和大公子要怪罪老奴不敬,為了您和國公府,有些實話,老奴也不得不說?!?/br> 長公主頷首,示意張mama繼續(xù)說。 “一個從乞丐堆里撿回來的孤女,還差一點就被牙婆帶回去當(dāng)瘦馬,這樣的人本就不該留在公子身邊伺候,讓她當(dāng)丫鬟本都算高攀,如今居然還妄想當(dāng)通房侍妾,這都算了,居然還將大公子迷得神魂顛倒,蠱惑他對您不敬。” 云嬈垂著眼不說話。 這些話前世她都聽過,也見識過長公主的厲害,任何無用辯駁,多一句就多一個板子。 至于何謂無用,長公主不想聽、不愛聽的,便叫無用。 此時她若開口做任何辯駁,即便容珺有意替她開脫也再難。 “殿下早就不許容氏嫡系子弟有任何通房侍妾,這蹄子卻為了攀高枝明知故犯,根本是在挑戰(zhàn)殿下的權(quán)威!殿下,此次您絕不能姑息?。 ?/br> 張mama似是說了上癮,竟越說越來勁,越哭越大聲,仿佛容珺已經(jīng)為云嬈犯下何等十惡不赦,令人發(fā)指的罪行。 “哦?那張mama覺得該如何處置她才好?” “自然是拖下去重打幾十大板,再找個人牙子來將她發(fā)賣!” 張mama說完才意識到眼前的長公主并未開口,方才那句“如何處置”是從她身后傳來的。 容珺用指節(jié)輕輕敲擊手中的鐵笛,表情閑適:“處置奴仆如此得心應(yīng)手,想來現(xiàn)在國公府是由張mama做主了?!?/br> 張mama本就跪著,聽見這話,嚇得一顆心都要跳出喉嚨,險些摔個五體投地。 她連忙跪伏在長公主腳下,磕頭道:“老奴不敢,請殿下明鑒,大公子這是要冤死老奴?。 ?/br> 長公主微怔,若有所思的看了容珺一眼,自顧飲茶,似乎沒打算喝止。 “不敢?”容珺微微笑起來,“母親向來最是疼我,從不插足我院里的事,父親更是從來不會過問,唯獨張mama惦記著我院里的人,還早就為我做好決斷,想好如何發(fā)落處置我的人,在我與母親面前直言不諱,這不是凌駕于家主主母之上?” 容珺此人,看似溫和好溝通,骨子里卻有著與生俱來的矜傲,天生帶著一股壓迫感,再加上他常年于戰(zhàn)場發(fā)號施令,即便刻意收斂氣勢,依舊透著旁人不容置喙的威嚴。 如此顛倒黑白的話,張mama可說聽得瞠目結(jié)舌,冷汗直流,想張嘴說什么,卻被他的氣勢逼迫得不敢動彈,一時間竟也忘了要哭。 “方才,更是不顧我的貼身小廝阻攔,未得我的應(yīng)允就擅闖我的寢間,這不是凌駕于我這個嫡長子之上?既如此,這偌大的國公府,張mama又有何事做不了主,我又何處冤了你?!?/br> 張mama見長公主始終沒有開口,腕子似乎也不疼了,誠惶誠恐地朝長公主求救,不??念^道:“殿下明鑒、殿下明鑒,奴婢就算有一百二十個膽子也不敢……” 容珺氣質(zhì)溫潤謙和,待人亦是十分和氣,在長公主面前更是恭順乖巧,就連當(dāng)年世子之位被逼得拱手讓人時,也不曾如此咄咄逼人。 不止張mama難以置信,就連長公主聽見他這一番話,亦不由得心中微微震撼了一下,終是正眼看向被容珺護在身后的小丫鬟。 容珺回京之后,待人處事一切如故,未因立了大功就目無下塵,以致她以為容珺還是跟六年前那個,無論發(fā)生何事皆一聲不吭、逆來順受性子,不承想,今日他不止跳出來袒護這個丫鬟,還態(tài)度強勢,一副定要將人護下的模樣。 長公主眼底掠過一抹復(fù)雜。 想來也是,容珺在外行軍打仗多年,若是沒有一點脾氣要如何御下,到底是跟六年前不同了,不再是那個可隨意任由拿捏的軟柿子。 此事,她怕是幫不了太子了。 長公主低眸看了張mama一眼,淡聲道:“的確是張mama胡涂了,多年前本宮就曾答應(yīng)過珺哥兒,飛羽苑一切由他做主,飛羽苑的奴仆更由他全權(quán)處置,張mama方才所言的確不妥,早上本宮也只是命你送醒酒湯,并未讓你強闖?!?/br> 張mama面色煞白,有一瞬的茫然,但她到底是長公主身邊的人,極有眼色,很快就會意過來應(yīng)是計劃有變,立刻磕頭道:“請殿下恕罪,大公子一離京就是六年,老奴實在是年紀(jì)大了,才會一時胡涂忘了此事?!?/br> 這是當(dāng)年榮國公想要越過容珺這個長子,為他同父異母的容子揚請封世子之位時,容珺所提出來的條件。 世子之位他可以讓,但相對的,往后他身邊的人,院里的奴仆,他的所作所為,榮國公夫婦都無權(quán)過問。是以,凡在飛羽苑負責(zé)伺候他的奴仆,賣身契皆在他手里。 當(dāng)時他雖年幼,卻想著若要封官加爵,完全可以靠自己的雙手爭取,但他痛恨護不住身邊之人的那種感覺,自六歲那年,他被送離國公府起就暗自發(fā)誓,絕不會再讓當(dāng)年的夢魘重演,他身邊所有的一切人事物,都得在他的掌控之中才行。 長公主看著容珺沉吟片刻,道:“飛羽苑一切雖由珺哥兒做主,但這件事終歸犯了家規(guī),不單是你受罰就可了事?!?/br> 她略微提高聲音,語氣強硬:“珺哥兒若執(zhí)意將人留在身邊,就帶著她離開國公府,將她安置在外頭便是?!?/br> 云嬈聞言,立馬驚恐跪伏于地。 安置在外頭,那不就是養(yǎng)外室?長公主到底在說什么?! 前世容珺尋過來時,她已被打得奄奄一息,聽到他的聲音便整個人昏死過去,再之后,她就一直被容珺護在飛羽苑里,平時她也不會與長公主有所接觸,沒想到他與永寧長公主之間竟是這般。 長公主立下的規(guī)矩里,只說不許嫡系子弟有任何通房侍妾,卻沒說不許養(yǎng)外室。 的確,只要將人養(yǎng)在外頭,容珺就不算犯了家規(guī),但普天之下,再如何寵孩子也不會這般,哪里有母親幫著孩子鉆家規(guī)漏洞,還攛掇著他養(yǎng)外室的,這豈非本末倒置? 容珺要了自己的貼身丫鬟當(dāng)通房,雖是犯了家規(guī),可此事在旁人眼里根本不算什么,一點也不如長公主所言那般嚴重,但他若是養(yǎng)了個外室,那又不一樣了,不止為人詬病,還會影響國公府與他的名聲,甚至影響仕途。 云嬈眼底流露錯愕,連她一個下人都明白的事,她不相信長公主會分不清輕重緩急。 就算長公主真分不清,容珺也絕不可能聽不出來,可他聽完長公主看似寵溺縱容,實則是非不分的話之后卻毫無反應(yīng),似乎早就習(xí)以為常。 云嬈覺得荒謬至極,忍不住悄悄抬頭,偷看了眼站在身前不遠處的男人。 只見容珺手執(zhí)鐵笛,負手而立,看著長公主許久不語,像是在思考,又像是在等待什么。 云嬈心中緩緩升起一股異樣的感覺。 不久,外邊傳來一陣sao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