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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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糖葫蘆沒有什么問題?!贬诱f,顯然早就聽見兩人的對話。 鐘鈺疑惑:“那你買它做甚?” “剛才遠遠就瞧見你們,知道你肯定要吃,順手先買了?!?/br> “嘿嘿,就知道你最夠意思,謝啦!”鐘鈺咧嘴笑了起來,很是大力的拍了下他,毫不客氣的從他手里接過冰糖葫蘆。 云嬈前世沒見過岑煊,自然沒看過兩人的互動,原本她還不明白為何岑煊分明對鐘鈺有意,兩人卻七晚八晚才成親,現(xiàn)在終于明白,原來在鐘鈺心中,岑煊就是如親人一般存在的好兄弟。 云嬈原本還在心底笑著鐘鈺不開竅,岑煊怕是要碰好幾次壁了,沒想到眼前就突然多了一串冰糖葫蘆。 “吃嗎?” 云嬈還在愣怔,鐘鈺已先一步替她回答:“吃吃吃,她跟我一樣最愛吃豆沙餡。” 過了一會兒,鐘鈺察覺出這其中的不對勁,笑容曖|昧朝著岑煊擠眉弄眼:“岑大人你不對勁啊,今個兒怎么這么細心,還幫我家阿嬈多買了一串?” 岑煊沒吭聲,依舊是那張冰塊臉,只是眼里似有無奈。 云嬈原本想拒絕,鐘鈺卻拼命要她收下。 岑煊為京城四俊之一,模樣自然也生得極好,寬肩窄腰大長腿,高挑挺拔,氣質(zhì)出眾,站在人群里特別顯眼。 這才一會兒話的功夫,已有不少姑娘頻頻側(cè)目。 云嬈只想快點離開大街,受寵若驚的收下,小聲朝鐘鈺道:“這里人太多了,要不找個安靜的地方……” 鐘鈺想起還有正事要談,這人來人往的大街的確不合適,點頭道:“行,咱們上清云樓說事?!?/br> 清云樓就在旁邊,很方便,三人進到清云樓,很快地被領(lǐng)到二樓雅間。 鐘鈺對岑煊向來直接,一坐定就單刀直入,將問題說開。 這件事,岑煊早就想到,喝了口茶,淡聲道:“不是什么大問題?!?/br> 云嬈手指微蜷,有些不敢置信的看著他。再次深刻的明白,岑煊與容珺這樣的人,的確和自己是不同世界的人。在她這兒感覺像是天要塌下來的問題,在他們眼里,根本不算什么。 岑煊忽然看向云嬈:“聽阿鈺說,你小時候是被容珺撿回來的?” 云嬈的身世,鐘鈺不止跟他提過一次。 “對。”云嬈點頭。 鐘鈺接著說:“阿嬈從小就把容珺當成親人?!?/br> 岑煊略微沉默,盯著云嬈看了一會兒,才又問:“那為什么忽然想離開容珺?” 沉入墨般的黑眸,透著犀利寒光,仿佛一眼就能將人看透。 岑煊和容珺有點相似,卻又不像,永遠氣定神閑,仿佛一切都在他們的掌控中,只是一個處事圓融,待人處事如同和煦春風,另一個氣勢冷峻,冷酷倨傲得叫人不敢逼視。 他的目光太過冷冽凌厲,極富侵略性,云嬈被他的氣勢嚇得不敢動彈,瞬間就明白剛才那個小販的感受。 鐘鈺正想開口讓岑煊別那么兇,雅間的門突然就被人打開,三人同時聞聲望去。 岑煊面無表情,從容不迫地朝來人微微頷首:“七皇子,容大將軍?!?/br> 一瞬間,云嬈像是被鐵錘狠狠砸中腦袋,腦中一片空白,一股難以言喻的恐懼感襲遍全身,她忽然手腳發(fā)麻,害怕得喘不過氣來,身體更是下意識的顫抖起來。 怎么辦?剛才那些話容珺聽見了嗎?他要生氣了吧?肯定生氣了,她的出府令牌一定會被他收回去。她是不是走不了了?是不是又要像前世一樣永遠只能待在小院子里,哪里也去不了,最后等他要成親時,再次被人逼著投井? 云嬈哆嗦著嘴唇,不敢出聲,拼命的想鎮(zhèn)靜下來,卻已經(jīng)整個人慌得六神無主。 雅間內(nèi)的氣氛有一剎那的凝結(jié),壓抑低沉,仿佛能將人逼瘋。 陸君平似是渾然不覺,神色慵懶的打了個哈欠,手搖折扇走了進來,朝岑煊笑吟吟道:“元燁兄,又見面了?!?/br> “剛才我與子玉在三樓,恰好見到你們幾人進了清云樓,想說前幾日在琳瑯閣還欠你一頓飯,這才不請自來,元燁兄應當不會見怪?” 話全都是陸君平說的,容珺神情雖與平時相差不遠,進門之后卻始終不發(fā)一語。 云嬈聽見剛才自己的一舉一動,包括收了岑煊給的冰糖葫蘆之后,恐懼瞬間化作淚意,涌上眼眶。 鐘鈺臉色微變,下意識想握住云嬈的手,容珺卻已來到兩人身邊,率先開口:“鐘大夫,失禮了,麻煩你換個位子,我想和嬈兒坐在一塊。” 男人一貫的精白錦袍,銀絲寬邊的腰帶緊束勁腰,頭戴玉冠,溫和如水的眸子含著淺淺笑意,清雋儒雅,芝蘭玉樹的模樣與平時毫無二致。 鐘鈺想也不想就要拒絕,岑煊卻忽然制止她:“阿鈺,過來。” 她錯愕的看向岑煊,用眼神跟他意示她不想離開云嬈。 男人卻一個眼神掃過來,嗓音冷冽無比:“鐘鈺?!?/br> 鐘鈺抿起嘴,不甘的瞪了回去。 她知道,只要岑煊連名帶姓的叫她,就表示沒有商量的余地,她不過去,就是他過來抓人,但阿嬈眼眶紅得都不行了,眼淚就在眼眶里轉(zhuǎn)著,整個人都在發(fā)抖,她怎能這時候丟下她。 容珺淡淡的笑了下,修長而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輕撫手中鐵笛。 云嬈注意到他這個動作,忽然想起什么,猛地抬頭,推了推鐘鈺:“阿鈺,你過去吧,我想和公子一塊坐?!?/br> 小姑娘的嗓音本來就又細又軟,此時帶著淡淡的鼻音,聲音聽起來更軟了。 容珺忽然攥緊手中鐵笛,指節(jié)青白,似是在極力隱忍壓抑著什么情緒,上前一步:“鐘姑娘,請。” 清云樓算是東城最大的酒樓,每一個雅間都不小,不止有飯桌,一旁還擺著羅漢床。 陸君平整晚沒睡,困不得不行,姿態(tài)懶散地靠坐在羅漢床上,帶著倦意的嗓音稍顯低?。骸扮姽媚飫e怪子玉唐突,昨日他被我強留府中過夜,有大半天沒見到云嬈姑娘,都說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他這是心里掛記著云嬈姑娘,只能暫時委屈鐘姑娘挪位,把位置空出來,留給小兩口?!?/br> 七皇子都開了金口,還說到這等地步,鐘鈺再沒有理由堅持,只是臨去前,仍是忍不住多看了容珺幾眼。 確定他看起來與平時無異,看著云嬈的眼神一如既往的溫柔,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將位置讓給他,去到岑煊身旁落座。 容珺也在云嬈身邊坐了下來。 “不知岑大人喜歡吃什么?” 容珺看著岑煊,微微笑著,說話的同時,隱在桌下的大手,緊緊握住云嬈擱在腿上的小手。 力道大得她生疼。 第18章 不要走好不好? 云嬈臉色本來就白,被容珺這么一握,面容瞬間蒼白如紙,整個人又抖得更厲害了。 容珺像是察覺到什么,微微側(cè)過頭,呼吸有一瞬的窒住。 身旁的小姑娘兩排濃密卷翹的睫毛不停顫抖著,雙眼已經(jīng)熬得通紅,好像只要一眨眼,眼淚就會刷的流下來,她本就生得纖細嬌小,如今這模樣又更顯脆弱,仿佛只要他手上的力道再重一些,她就會整個人都化成齏粉。 分明搖搖欲墜,卻拼命裝作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肩背挺得很直,渾身透著一股子倔強,叫人又愛又憐。 容珺很清楚,這是小丫頭遇到自己無力反抗的事時,慣有的自我保護姿態(tài),這還是他教她的。 意識到她在害怕、在恐懼的對象就是自己,他莫名有些煩躁,忽然就笑出了聲,心底原本壓著的那道難以言說的無名火,瞬間就被深深的無力感所取代。 手上的力道驟然一松。 云嬈長睫輕|顫,噙著晶瑩的淚水眸子,下意識看向容珺,眼里盡是不可思議與困惑。 容珺似乎是察覺到她的目光,同樣偏過頭,看著她。 他抬手,輕彈了下她的額頭,漂亮清雋的眉眼間全是溫柔,低聲問:“怎么了?” 聲音里透著溫柔而又無奈的笑意。 見她眼眶微紅,有淚意打轉(zhuǎn),男人微微蹙起眉,修長的指尖撫上她的眼尾,稍稍傾過身子,親昵的湊近她:“眼睛怎么這么紅,身子難受?哪兒不舒服了?” 那姿態(tài)、那模樣、那溫柔的笑容和語氣,與平時毫無二致。 容珺……沒有生氣嗎? 就在她迷惑的看著容珺時,岑煊忽然開口:“貴的?!?/br> 這是在回答容珺剛才問的那句:“不知岑大人喜歡吃什么?” 鐘鈺原本側(cè)著眼,用眼神拼命的暗示岑煊快點想辦法,聽見他的話,倏地一愣。 原本懶懶靠在羅漢床的陸君平也撩起眼皮,似笑非笑的睨向這位冰冷冷的指揮使大人。 岑煊淡淡掃過容珺撫在小姑娘眼尾的指尖,最后慢慢地落到容珺臉上,目光冷冽:“越貴,我越喜歡,就怕容將軍請不起,身上的銀兩……不夠付。” 聽見這赤|裸|裸的挑釁,原本沒骨頭般靠在羅漢榻上的陸君平,忽然就跳了起來,精神抖擻的來到飯桌前落座。 容珺指尖微頓,往下滑到小姑娘嫩如白玉的臉頰摸了摸,才有些眷戀不舍的收回手。 他抬眸,迎視岑煊,唇角微微勾起,笑若春風:“怎么會,要是真不夠,我再讓人回府去取便是,岑大人不必客氣?!?/br> 岑煊仿佛沒察覺到容珺眼里毫無笑意,起身將伙計叫了進來,果真依他所言,毫不客氣的將菜單上有的全點了個遍,最后就連菜單上沒有的也點了。 饒是清云樓的伙計見過許許多多的貴人,也從沒聽過這種點法,差點驚掉下巴。 容珺面上笑容不變,眸色卻漸漸冷了下來,蒙上一層寒霜。 鐘鈺覺得岑煊瘋了,拉住他的手,不停地明示暗示跟他說夠了夠了,卻徒勞無功。 “點這么多吃不完怎么辦?” “吃不完,可以打包,北鎮(zhèn)撫司還有很多兄弟。” 鐘鈺:??? 云嬈完全被嚇到。 她有些不知所措,又有些小心翼翼的看著容珺,深怕他生氣。 清云樓的東西可不便宜,岑煊額外加點的那些,更是其他酒樓里的招牌菜,從東城點到西城,一道比一道還貴。 不過容珺始終臉上帶笑,教人讀不出情緒。 這一頓大餐吃下來,桌面上幾個人雖然一句冷言冷語也無,氣氛卻極其詭異。 岑煊點完菜單之后,容珺與他彼此再沒開口說過一句話。 云嬈吃得提心吊膽,鐘鈺則是不明白岑煊到底怎么了,唯有陸君平一人毫無負擔,眉開眼笑美滋滋的吃著。 最后果然沒能吃完,這就不是陸君平與容珺該cao心的事,陸君平最先退出飯局,容珺沒一會兒也帶著云嬈離開。 鐘鈺看著滿桌吃不完的菜,哭笑不得的問岑煊:“容將軍哪里得罪你,惹得你不順眼?居然用這么狠的方式下他的威風?!?/br> 容珺本就包下清云樓三樓,再加上岑煊這不按常理出牌的點菜方式,身上帶的銀票自然不夠,后來只能讓云笙拿著他的令牌回府取足銀兩才夠付。 國公府大公子吃酒樓吃到付不出錢來,可不是什么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