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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穿到戰(zhàn)亂年代后在線閱讀 - 第56節(jié)

第56節(jié)

    這伙人一共有?五人,皆是長的精瘦,有?些矮小,其中一個長得最高?的人,手持火把,此時眉頭緊鎖,打量著?這個墓室。

    比起其他幾位盜墓賊,這人身上氣質(zhì)明顯不同,有?一股文人的斯文氣息,他腰側(cè)掛著?一個圓盤子,就像一個風(fēng)水先生。

    他看見墓室內(nèi)的墻壁上鑲嵌著?一些懸黎,照耀著?整個墓室瀅瀅生輝,光是這些懸黎就是價值連城,只有?帝王諸侯才有?能力用的上如此多的垂棘之壁。

    這里明顯是一個諸侯王墓。

    又看向墓室的最中間的地方,那里有?一個很大棺槨,幾乎占了這間墓室的一大部分空間,而且還很高?,幾乎與人的身高?比肩。

    應(yīng)該是一個雙人棺槨,一般為夫妻合葬,這在諸侯墓葬中極其少見,說明這位墓主人與夫人關(guān)系很好,才會在死后?也要葬在一起。

    但是不知為何,這個高?瘦的男人突然?心?生一股奇怪的感覺,覺得這座墓室一些地方很不對勁。

    他覺得這處墓室不太像死人住的地方,更像是生人居所。

    兩?個人正?拿著?鐵橇正?在使勁地撬開?最上面的那層石槨,卻半天都無法撬動一絲一毫。

    “這石槨太重了,起碼有?千斤重,以我們兩?個人的力氣恐怕撬不開?啊,大哥?!?/br>
    被叫做大哥的男人此時已經(jīng)滿頭是汗,握著?鐵橇的手都有?些滑膩,使不上勁來。

    他呸了一下,擼起了袖子,還就不信邪了,這棺槨他今天就開?不了了。

    風(fēng)水先生此時走了過去,發(fā)現(xiàn)石槨側(cè)面刻著?一些銘文,他止住了開?棺槨的兩?人動作,半蹲在地上,讀了起來,面色也漸漸變得奇怪起來。

    旁邊被叫大哥的人也蹲了下來,可是一個字都不認識,他們這堆盜墓賊都是沒?文化的人,要不然?也不會干了這個行當(dāng),去偷盜死人的錢財過生人的人生。

    “老幺,這上面都說了些啥?”他看見風(fēng)水先生的面色是在奇怪,不由問道。

    “說了,一個時辰?!憋L(fēng)水先生目光還停留在那些銘文上。

    “什么時辰?”

    風(fēng)水先生搖搖頭,上面并未詳述,而且就是這個時辰才讓人覺得不太對勁。

    棺槨上沒?有?寫墓主人的生平事跡和任何表露對方身份的消息,只寫了一個時辰,不知道是墓主人的生辰還是去世的時間,或者?說是下葬的時辰。

    “還有?呢?”男人急切問道,“有?沒?有?開?棺槨的辦法?”

    風(fēng)水先生搖頭:“沒?有?了,石壁上只寫下了一個時辰?!?/br>
    男人管他什么時辰,這座墓葬在這里,他之前便發(fā)現(xiàn)山下有?不少村名,便猜測可能是附近墓的守墓人,等一會兒天亮了,巡山人就要巡山了,發(fā)現(xiàn)他們外面的動靜后?就麻煩了,必所以須在天亮之前把東西都帶回去。

    “老幺,你?去一邊待著??!彼抢_?那弱不禁風(fēng)的風(fēng)水先生,朝著?手心?呸了一下,對著?身后?那幾個還在翻找和撬墻壁上那些懸黎的人說:“你?們幾個,別管那些東西了,真正?的好東西可都在這個棺材里的死人身上呢,趕緊的,都過來搭把手?!?/br>
    后?面的幾個人趕緊跑了過來,圍在棺槨周圍,風(fēng)水先生還想再說一句話,就發(fā)現(xiàn)地面微微震動起來,像是踩中了什么機關(guān)一樣,面前的石棺被推開?了,露出?了一個方形的口子。

    五個人紛紛被嚇著?了,遠離了幾步,靜靜等了一會兒,卻發(fā)現(xiàn)除了面前的石棺打開?了其他的什么事也發(fā)生。

    幾人對視一眼,可還是利益熏心?,那個大哥先一步跑了過去,風(fēng)水先生攔都攔不及。

    這座墓太古怪了。諸侯墓葬一般也要有?三重棺槨,更甚者?四重也有?,而且死者?下葬,都會怕被他們這些人給盜了,費盡心?思地防盜,一般棺槨極其難開?,重若萬斤,面前的這個石槨卻自?己開?了——

    他越想越不對,心?中已經(jīng)有?些害怕,堪輿之術(shù)學(xué)久了,難免會覺得世上有?鬼神之力。

    “大哥,要不我們還是先出?……”

    他話還沒?說完,就看見走到棺槨前方的男人發(fā)出?了一聲驚呼,似乎是看見了什么奇景一樣,叫他們也一起過去。

    幾人躊躇一會兒,還是沒?有?躲過內(nèi)心?對好東西的欲望,趕緊圍了上去。

    風(fēng)水先生踟躕了一下,也走了上去,就發(fā)現(xiàn)這只有?一層棺槨,石槨打開?后?,棺槨里面靠左的位置就躺著?一個人。

    一個女人。

    穿著?周式婚服,一身玄色純衣纁袡禮服,十?分莊重。

    年紀不過桃李年華,模樣明麗如初,皮膚白皙,似乎還具有?彈性,就如同剛剛死去一樣。

    在這黑暗的墓xue中顯得越發(fā)妖異起來。

    風(fēng)水先生幾乎剎那間就變了臉色,叫住眾人,準備離開?,“這棺槨碰不得!”

    棺槨沒?有?槨,只有?棺,且未封實,好似等人來開?啟,明顯這棺材根本并非棺材,而是一張床榻,里面躺著?地也并非死人,而是活人。

    這是一座活人墓,用山氣來養(yǎng)著?那個石槨中的女人。

    他說完這話,神色已經(jīng)明顯有?些不安和恐懼,那位大哥卻不放在心?上,他也下了不少墓了,也有?進過一些大墓,奇怪的事情也并非沒?見過,但都是人嚇人嚇?biāo)廊恕?/br>
    他在風(fēng)水先生不安的目光下直接跳進了棺材里面,站在右側(cè)的空位置上,說:“老幺,別那么膽小,這個女人死了那么久還這么好看,這皮膚,滑溜溜的,不愧是貴人出?身,說不定還是個諸侯夫人,我可要好好的摸一下,她身上肯定有?不少寶貝?!?/br>
    他說完后?,就蹲了下去,手捏住棺材中女人的臉頰,想要檢查一下口中是否含玉,以女人這死后?這么多年面色依舊艷若桃花明顯做了很好的防腐處理?。

    不過他手剛一落下就感覺到了對方皮膚的細膩,不由愣了一下,這還是未有?過的,之前下的墓主人防腐再好,可也沒?有?這個手感,像是活人一樣。

    恰好在此時,墓中突然?起了一陣微風(fēng)。

    他們手中的火把上的火苗也跟著?晃悠了一下,明明滅滅,五個人倒映在周圍墻壁上的身影也跟著?晃悠了一下,幾個人同時抬頭。

    那陣風(fēng)從棺槨上吹過,慢慢地拂過棺中女人的面容。

    “該醒來了。”

    鄭文覺得自?己好像睡了很久很久,突然?有?什么人在自?己的耳邊嘆息了一下,說了一句——

    你?該醒來了。

    棺中的女人在這無聲的嘆息下緩緩地睜開?了眼睛,那雙眼睛如同深潭一樣,黑不見底,慢慢地,才有?了人的色彩。

    鄭文只覺得眼前一片黑暗,然?后?便看見幾團搖晃的火把,圍在她的周圍。

    很久并未思考,讓她一時無法反應(yīng)過來,只聽見了身旁傳來一聲尖叫聲,周圍又黑暗了一些,有?什么東西跑了過去,在一陣慌亂中,周圍又靜寂了下來。

    鄭文從棺槨中坐了起來,身上的骨頭發(fā)出?咔嚓聲,在逐漸適應(yīng),她從棺材中站了起來,像一個許久未走過路的人艱難地從石槨中爬了過來。

    地面上掉落著?幾支火把,依舊在燃燒著?,不過馬上就要熄滅了。

    鄭文感覺自?己的腦袋中空空蕩蕩,什么也沒?有?。

    她走了幾步,墓xue中石壁上的那些懸黎瀅瀅生輝,發(fā)出?微弱的光亮,墻角處還有?一些散亂的鐵具。

    她看了許久,也沒?有?想出?什么,長久的失去意?識讓她暫時無法與常人一樣處理?所看見的信息。

    頭頂上有?一個人形大小的洞口,落下來一根麻繩,在墓xue中火把燈火要熄滅時,鄭文才伸出?手顫顫巍巍地拉住了那根從地面落下來的繩子,緩慢而又堅定地向上面爬去。

    第97章 清陵山丘鄭

    麗嘉

    現(xiàn)在天色依舊朦朧,朝陽還未升起,整個山林在參天大樹的遮蔽下越發(fā)的黑暗。

    鄭文抓著麻繩從狹小的盜洞爬了很久,才慢慢地爬到了地上?。

    地上?還有一些那幾個盜墓賊慌亂逃跑丟下的鐵具,鄭文看見了幾個鏟子?,一旁堆著一些石頭和土。

    她坐在地上?,看著那些堆起來的石塊,試圖思考一些事情,包括她是誰,這里又是哪里,她為什么會在這里,可是腦袋卻好像生銹一樣?,儲存不?下任何東西。

    她只知道她叫鄭文,其余的一切好像都被封鎖在一個地方,她的記憶空空如也,什么也想不?起來。

    隨著天光漸漸從黑幕中滲透出來,鄭文才從地上?站了起來,她抬頭看了下天空上?的那些枝丫錯橫的樹枝,然后找到了一個木棍選擇了一個方向?就向?外?走去?。

    不?過,她走了數(shù)步以后,就停下了腳步,看著身上?有些繁重的服飾,長長的拖地,朱玄二色,甚為莊重,但是也很累。

    她的腦海中自動浮現(xiàn)了兩?個字,婚服。這好像是存在她記憶中的知識,看見后會自動認知。

    鄭文歪了歪頭,思索了一會兒。

    她身上?為什么會穿著婚服?她成親了嗎?

    可想了一會兒還是無果,最終只能作罷,她把身上?繁重地嫁衣脫掉扔在一旁的地面上?,只穿著一身素衣向?外?面繼續(xù)行走。

    這下走著總算輕松了很多。

    她分不?清走了多久,等到出山林時天光已經(jīng)大亮,那一瞬她的眼前就像蒙了一層血色,一瞬間疼的尖叫出聲,她后退了一步,蜷縮在一棵大樹后面,雙手捂著臉,感覺自己的眼被灼燒了一下。

    等過了好一會兒,她才緩和過來,鄭文用手摸了摸自己的眼,然后又看著手,發(fā)現(xiàn)手上?一片血色,她怔了一下,又重新看向?周圍,發(fā)現(xiàn)只要她視線之內(nèi)的一切草木都像是籠罩在了一層血色之中,如同鬼蜮。

    她的腦海中像是有什么閃過一樣?,無數(shù)的箭矢下,很多人在呼喚著女公子?,明明不?是她的名字,可是鄭文不?知為何,就是知道那些人就是在叫她。

    可是很快,這些畫面就在腦海中消失不?見,她再也想不?起來任何有關(guān)?的記憶?!   ∷跇浜竺婧芫?,才試探地又踏出一步,這下眼部并未傳來灼燒的感覺,而是眼前的一切都是紅色的,模糊地不?太清楚。

    盡管沒有任何記憶,鄭文也知道她自己這樣?不?太正常。

    她抿了抿唇,不?知為何,私心卻并不?想回到那個山林,她覺得自己心中好像還有牽掛之事,可是又不?知為何牽掛,牽掛何物。

    于是她杵著一根木棍向?山下走去?,外?面有一條道路,上?面的土地已經(jīng)被夯實過,看來可能是一條官道。

    走了大約有半天,天上?的太陽都要落了下去?,在黃昏時分,鄭文看見了路旁的一棵枯藤老樹下面似乎坐著一個人?!   ∷刈吡诉^去?,發(fā)現(xiàn)樹下坐著一位老翁,一身粗布衣裳,腳上?一雙草鞋,旁邊放心一根油光發(fā)亮的拐杖,看起來已經(jīng)用了很久。

    那位老翁看了過來,對上?對方一雙古井不?波的雙眼時,鄭文剎那間停頓在原地,倏忽間,紛紛亂亂的畫面不?停地在鄭文的腦海中閃現(xiàn)。

    她下意識地喊了一聲阿苓。

    可是阿苓、阿苓又是誰?

    鄭文感覺到眼睛一陣針扎一般疼了起來,她不?由?叫出聲,可還是有些疑惑,阿苓是誰。

    慢慢地,她看見了血色中出現(xiàn)了無數(shù)從天而降的箭矢,聽?見周圍哀鳴的馬匹聲,還有不?斷在她身邊倒下的兵士,有人在悲壯地喚著女公子?,遠處一個滿身是血的少?女在她眼前緩緩倒下。

    有血淚從她眼中流了出來,像是把眼中的那些血色和悲痛記憶也一并帶了出來,鄭文看著走到面前的那位老翁,下意識地眨了下雙眼,腦海中開始有不?屬于她的記憶開始回溯。

    她看見了大好山川縱橫交錯,春日來了又去?,一場雪下來,山巔頓時白雪皚皚,她看見了狼煙四起,戰(zhàn)火紛飛燃燒了大片綠色,百姓無家?可歸,孩童成了羊羔,她看見太陽落下,月亮升起,斗轉(zhuǎn)星移下的朝代更迭,人間的帝王在追求長生的路上?死去?,他的王朝就如同雪堆上?落下了最后一山白雪,崩潰破碎。

    她看見了一日,一位布衣老翁走進了一座宅院,救活了一位孩童,他對著那位孩童的父親笑著說出了一句話。

    將軍一生無子?,鄭氏一脈興存全在鄭氏阿文。

    她看見了某一日,一位女孩兒受到宅院中的一位奴仆慫恿,在她們的幫助下,逃出了莊子?,然后被一伙人綁起來沉入了河底,過了片刻,那位女孩兒卻從河底爬了起來,雙眼無神像是失了神智,蹣跚地走進了村莊,被村民所救,病了大半月才好。

    她還看見一位老翁死了一次又一次,在這世道生生世世,心不?滅,身卻死。

    鄭文的眼睛開始恢復(fù)明亮,可頭卻開始因?為大量不?屬于她的記憶而疼了起來,她想要說一句話,可是卻說不?出。

    那位老翁走到了鄭文的前方,手慢慢地撫摸著鄭文的頭頂,像是在對待自己孩子?一樣?溫和,拿出了一條不?知什么材質(zhì)制成的白色布條覆在鄭文的眼上?。

    說了一句:“孩子?,閉上?眼就不?疼了?!?/br>
    鄭文眨了眨眼,感覺眼睛上?蒙了一層白紗,冰冰涼涼的,所有的刺痛霎時消失,神智前所未有的清晰,可是一層白紗卻并沒有遮住她的視線,她依舊能清楚地看見老翁的面容。

    她想起了一些事情。她姓鄭名文,非這個時代的人,在她不?太清晰的記憶中,一位面容模糊的婦人好像對她說過在她年?幼時大病一場,被一位術(shù)士所救,而這位老翁便是在鄭文大病的那一年?救過她的游方術(shù)士。

    這位老翁明顯并非她以為的尋常游醫(y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