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節(jié)
事實上,有同樣震撼和感慨的不只是許芬妮,還有巴爾巴卡出版社的編輯。他們比許芬妮更震驚于英文翻譯版的質(zhì)量。要知道,之前他們得知是但如意這邊自己翻譯的時候,還有點猶豫。只是看到開頭不錯便抱著試一試的態(tài)度,想著哪怕之后他們修改也可以。 卻沒想到,他們這么快就收到了一版精彩而出色的英文版作品。 審稿編輯在內(nèi)部郵件中寫道:“最輕松的一次審稿,除了偶爾出現(xiàn)的可能因為打字造成的錯誤,我覺得沒什么可改動的?!?/br> 而其他閱讀了第一本的編輯不僅僅對英文版的英文水準印象深刻,更是被寫作水平、文筆和故事情節(jié)所吸引:“非常棒的故事!什么時候有第二本?我等不及了!” “真希望明天就能看到第二本?。 ?/br> 很快,巴爾巴卡這個小出版社的內(nèi)部郵件群,成為了幾個編輯聊天討論這本小說的地方。 當天晚上,盧卡回到住所的時候,助理已經(jīng)將打印裝訂好的《瘋子迪亞洛》第一冊英文版放在他的住處。用過晚餐,盧卡坐在客廳的沙發(fā)上,開始閱讀這本書…… 周五上午,但如玉如約接受了許芬妮安排的《閑暇》雜志的專欄作者采訪。這名專欄作家是一個中英混血女士,辛蒂,年近四十,和許芬妮一樣有著職業(yè)女性的干練,但又多了幾分藝術(shù)氣息。 她會一點點中文,但是對中國國內(nèi)的流行文化并不算了解。 不過看得出來,在采訪之前她做了功課,所以一上來就稱呼但如玉為中國的新銳流行作家。 采訪的過程極為順利。主要圍繞著繪畫和寫作本身。 辛蒂有一定經(jīng)驗,懂得利用自己的問題引導(dǎo)被采訪對象表達,并最終將采訪變作了一場互相的交流,氣氛融洽,卻同時讓她得到了不少素材。 “你的英文非常棒!”接近采訪末尾,辛蒂忍不住贊嘆,“而且對油畫藝術(shù)的簡介十分獨到?!?/br> 但如玉笑了笑。其實她只是將自己曾經(jīng)接觸過的那些畫家所說的話,轉(zhuǎn)述了一遍罷了。 不過至少,這一次訪談結(jié)束,通過辛蒂的專欄表達自己的目的已經(jīng)完成,說不定還能起到一些宣傳作用。 臨分別,但如玉又將一副自己畫的比較簡單的畫作,和一本巴爾巴卡出版社剛剛送來的試印版本的《瘋子迪亞洛》送給了辛蒂。 周日早上,白欣雨起床之后習慣性地跑到客廳里倒了杯橙汁。之后她剛想返回臥室上網(wǎng),忽然掃到室友放在桌子上的最新出版的《閑暇》雜志。 “咦?”她忽然覺得封面上的一幅畫十分眼熟,“這不是如玉大大的畫嗎?!” ☆、61|第 61 章 ako:如玉大大快出來!快出來! ako:筒子們快來看我發(fā)現(xiàn)了神馬! ako:[照片][照片] ako:哈哈哈,我要樂瘋了,等回頭我找個掃描儀來掃給你們看! ako就是在英國上學的時差黨白欣雨。她之前雖然知道如玉姑娘來了英國,不過前一段時間她自己也比較忙,在做學校的一個課題作業(yè),沒有顧上了解她的情況。 結(jié)果今天剛剛閑下來,就發(fā)現(xiàn)如玉大大竟然上了《閑暇》雜志的專欄專訪。 不過這時候在國內(nèi)已經(jīng)是凌晨時間,ako發(fā)完之后并沒有立刻有人回應(yīng),大約過了幾個小時,為了拍戲早期的阮欣欣刷開城堡群,才發(fā)現(xiàn)ako半夜的“得瑟”。 恐怖空白:!!這是什么? ako:嘿嘿,這周剛出版的《閑暇》挺有意思的。如玉大大接受了這雜志一個專欄作者的訪談,大概有不到兩頁內(nèi)頁的內(nèi)容,還有幾幅畫。封面也有如玉大大的畫,不過不是主圖。 ako:所有相關(guān)內(nèi)容我已經(jīng)掃描好了,一會兒整理去發(fā)微博! 恐怖空白:ako你在英國?給我?guī)б槐竞貌唬?/br> ako:行,我家不遠就有報攤賣這個。 《閑暇》雜志這個名字也許對很多人來講并不熟悉,但是卻是一個比較受本地讀者歡迎的雜志。他們的主要內(nèi)容和目的,是像本地讀者介紹一些戲劇演出、藝術(shù)電影、文學時尚資訊,并提供外出就餐、夜生活等各種信息。而他們不僅僅有英國倫敦版本,還有世界一些其他國家城市的版本。甚至在中國也有分公司,并出版發(fā)行《閑暇北京》、《閑暇上?!返劝姹?。只不過他們的主要讀者群體并不是北京和上海的中國人,而是為這些城市母語為英語的外籍人士提供資訊。 所以對于許多中國普通讀者群體來講,《閑暇》是比較陌生的。比如阮欣欣就從未聽說過。只有一些藝術(shù)生,或者接觸外籍人士較多的人,才知道這本雜志。 很快ako就將掃描整理之后的雜志內(nèi)容發(fā)了上微博之后,立刻引起了許多人的關(guān)注。 “這是什么?!國外雜志?我看到了如玉大大的畫!” “博主在英國?這是什么雜志!” “我靠,大概看了一下我覺得我有點懵,怎么好像說如玉大大以missruyu的名字參加了什么畫展,畫還賣出去了?!?/br> “布倫登畫展……聽都沒聽說過。這雜志我好像見過,等我問問在倫敦的親友!” ako不得不再轉(zhuǎn)發(fā)留言:哈哈我也是剛拿到不久,看完了而已。英語渣,翻譯不了,求英語達人! 這番言論引得不少人紛紛吐槽:博主你在英國居然還英語渣,明明就是懶,快去翻譯!抽打! ako見狀又跑到群里哭訴:“我真的是英語渣……其實這篇文我還沒全部看懂……” 恐怖空白:…… 櫻桃果子:……等我我去翻 安妮洛洛:=0=!果子霸氣!果子威武! 火因:果子終于可以做老本行了,`(*n_n*)′ 櫻桃果子:上班翻下班翻,翻翻更健康。 安妮洛洛:00果子是翻譯? 火因:她大學本科就是學的英文,畢業(yè)之后一直做翻譯編輯的工作。 櫻桃果子:某人大學好像也是英文…… 火因:瞪眼,別看我,我早就退化了。神馬英文,我不知道! 有了櫻桃果子的助陣,很快就有簡單翻譯版出來。她翻好之后發(fā)給安妮洛洛,后者上午沒課,立刻編輯了一下,發(fā)長微博并將原版的插圖都剪切進去。 然后她跟果子、ako打了招呼,在微博發(fā)表:哈哈,喜歡如玉大大的快來看!大大如玉姑娘接受《閑暇》倫敦版辛蒂專欄訪談,《講一個不希望被遺忘的故事》!翻譯櫻桃果子,資源提供。大大說的好好!不過誰能告訴我布倫登畫展是什么?大大的畫被哪個土豪抱走了? ako發(fā)微博的時候天剛亮,留言的人并不多,但是現(xiàn)在,隨著時間的推移,上班的人多了,留言和轉(zhuǎn)發(fā)數(shù)都不斷飛漲。 大量的粉絲圈了如玉姑娘,求問究竟發(fā)生了什么,這個雜志訪談是怎么回事?畫展是什么,為什么沒聽如玉大大提起? “嚶嚶嚶為什么之前都沒有消息!如玉大大的畫參加畫展!提前說一下就好了啊!” “是啊,我就在倫敦不遠,早知道可以去看?。 ?/br> “我剛才翻了一下如玉大大的微博……好像真沒有明確說,但是在畫展開幕那天放了畫展門口的照片!” “我靠我也看到了……藏好深,什么不直接說qaq” “可能如玉大大還不想太公開吧?參加畫展只是個人興趣?” “有可能,我看這樣挺好。如果真的搞成藝人似的,今天有個活動也通知,那天去什么地方都宣布,不就成林萱了?” 一堆討論中,有人敏銳發(fā)現(xiàn):“咦,這畫展剛開幕啊,還有一個月時間呢!在倫敦的小伙伴可以去看看嘛。” “但是如玉大大的畫不是都賣出去了?” “畫展買畫,是要等畫展結(jié)束才能把畫領(lǐng)走的!” “嗷嗷,在倫敦的小伙伴,求組團!” “咬手帕看樓上倫敦黨!qaq我能求幫買個雜志嗎?!” “銅球!球團購雜志!” 完成了雜志專訪,但如玉又悶頭對著電腦幾天,將《瘋子迪亞洛》的第二本也翻譯了三分之一左右。 翻譯的過程一直十分順利,她甚至有種錯覺,自己在寫英文的時候反而比用中文更加順暢。也許是因為這個故事本身就發(fā)生在英國,許多人名、地名以及名詞用英語更加正當,貼近她的記憶,反而在寫中文版的時候是翻譯過來的。 來自巴爾巴卡出版社編輯的反饋早已經(jīng)回來,修訂了一部分明顯的筆誤之外,還提出了幾處供她斟酌思考的部分。 這幾處大致總結(jié)下來有這么幾個類型:詞句過于古典化,不適合流行閱讀;意識形態(tài)較為落后,比如對女性和戀愛的描寫雖然符合幾百年前的英國社會實際,卻很可能與當前主流讀者的口味相違背,給書評人留下可攻擊之處;情節(jié)和段落安排等。 編輯的建議都很具體,而且十分客氣。用詞謹慎,有理有據(jù)。而且在郵件中,對方反復(fù)強調(diào)只是建議,個人看法,并非原則性錯誤。 但如玉對于情節(jié)的調(diào)整建議直接略過——因為這些情節(jié)都不是她隨意編造,而是真實記錄的,所以她無意修改。 而對于詞句和描寫中的建議,她其實對自己的原作頗有信心,但是考慮到讀者的閱讀體驗,還是決定廣泛咨詢更多意見。 首先被問到的就是許芬妮。 許芬妮并不意外這個反饋結(jié)果。她直抒己見:“我認為過度古典,與現(xiàn)代理解相悖的用語可以修改?;蛘呤褂米⑨?,幫助理解。意識形態(tài)的問題倒不用太過計較。書評人想要攻擊,總會有他們的攻擊點。而露出些許破綻給對方,也可以省得他們在其他地方瞎琢磨,亂放炮。” 第二個表達意見的是櫻桃果子:“不要改!如玉大大英文寫得也好棒qaq陶醉了!我感覺我學了那么長時間英語跟沒學一樣,都是渣!是渣!” 而后但如玉又給辛蒂去了一封email詢問意見。對方很快反饋:“我欣賞個人風格突出的作者。既然你已經(jīng)把自己定位成故事的傳述者,倒不如真實地,按照自己本心去表達這個故事。不要顧忌太多。” 綜合起來,但如玉當即給出版社回復(fù)郵件。她先是禮貌地感謝對方如此快地看完稿子。更感激他們提出了細致的修改意見。但是在謹慎思考之后,她還是決定保留最初的寫作方式,只是在部分特殊古典用語處加以注釋。 但如玉還有感于這件事,當即寫了一份中英語雙語版的關(guān)于歐洲社會主流思潮方面的感悟。她將中文版發(fā)表了長微博,英文版則發(fā)給了編輯。 對方看到之后,立即詢問她可不可以將這篇文章發(fā)表在出版社的網(wǎng)站上,他們會支付稿酬。 但如玉欣然同意。 這一周《閑暇》雜志的銷量意外高漲,出版社一開始還奇怪怎么回事,后來得知是因為刊登了但如玉的專訪之后,頗感意外。 而當他們知道這本雜志被許多中國留學生打包寄回中國后,更是詫異:原來這個之前沒怎么聽說過的中國女孩,竟然在國內(nèi)有如此大的影響力? 媒體圈內(nèi)沒有秘密。很快消息便傳開,倫敦本地的不少雜志報紙記者編輯,之前對布倫登畫展并沒有太過在意。沒有關(guān)注或者只是簡單采訪。 但是在知道這個消息之后,紛紛決定跑去畫展轉(zhuǎn)一圈看看情況。 至少,要看看這個missruyu的畫有多好,為什么在中國會有這么大名氣。 因此,布倫登畫展在七月接近中旬的時候,出現(xiàn)了神奇的人流大幅上升景象。同時,通過許芬妮聯(lián)絡(luò)但如玉,想要采訪她的人也多了。 了解了但如玉的想法之后,許芬妮婉言謝絕了所有記者和編輯。記者們找不到正主,只能徘徊畫展,希望從主辦方挖到些許買畫人的線索。 而也有頭腦比較靈活的,從訪談中了解到她的畫都是小說插畫,而這本小說也即將在英國出版英文版。他們找到巴爾巴卡出版社方面,詢問missruyu的《瘋子迪亞洛》具體情況。包括小說梗概、寫法,包含什么元素,什么時候上市等等。 不得不說,這意外的宣傳倒是讓原本可能因為發(fā)行而遇冷的一本書,有了熱度。至少通過幾家報紙的報道,有一部分英國人對missruyu這個名字有了印象,還知道她這個月底會有一本小說上市。 而執(zhí)著于在畫展的記者,有不少有在這里遇到了威斯·伍德先生,還認出了他。當他們知道伍德先生曾經(jīng)想要買這幅畫,只是晚了一步時都驚訝不已。而當他們側(cè)面了解到伍德先生這些日子,幾乎有時間就會到畫展來,看這幅畫,甚至還命人將畫臨摹下來時,更是大跌眼鏡。 這畫……有這么好嗎? 不管怎么說。記者們了解到的情況,紛紛上了倫敦本地的各個報紙雜志,一時間missruyu這個名字竟然成為了當?shù)孛襟w頻繁提到的熱詞,而關(guān)于她的消息,哪怕只有一點點都是記者們喜歡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