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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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氛中有一絲詭異的沉默。 直到車子開到方洵所租的小區(qū)門口,胤陽靠著路邊停車,然后回頭看了方洵一眼,聲音淡淡的:“到了?!?/br> “哦?!狈戒呕剡^神來,準(zhǔn)備開車門才發(fā)覺安全帶沒解,通常胤陽十分樂于做這件事,今天卻有點反常,眼睛直視著前方?jīng)]動,方洵也沒說什么,自顧解開安全帶,開門下車的時候看了眼胤陽,“謝謝你送我回來?!?/br> 胤陽并沒有像往常一樣露出得意的調(diào)笑,他的表情很淡,眉宇間透著股nongnong的倦意,這是他極少會表現(xiàn)出的一種狀態(tài),不耐的,懨懨的,有些慵懶的疲憊。 他突然之間的態(tài)度轉(zhuǎn)變讓方洵有點不自在,猜想可能今天的事情讓他不順心,畢竟是來幫忙的,卻被胥日跟秦朔兩個人一起揪著不放,方洵低頭想了下,有些歉意的說道:“那個,秦朔的話你不用放在心上,他不是故意要你難堪,他那個人挺笨的,不會說什么好聽的話?!?/br> 胤陽沒說話,手指輕輕敲著方向盤,似乎在等著她關(guān)車門。 照他這種拽得二五八萬的態(tài)度,換作以前方洵一定會一腳踢過去,但現(xiàn)在她顯然做不出來這事,想著讓他先冷靜冷靜,也就沒再說什么,關(guān)上車門之前,胤陽突然說了句:“謝謝?!?/br> 方洵有點發(fā)懵:“謝我干嘛呀?!彼冻鰝€燦爛的笑,“你陪了我一天,應(yīng)該是我謝謝你?!?/br> 他又不說話了。 方洵有些窘迫的沉下臉,你看這人,到底吃錯了什么藥,高興的時候使勁撩撥你,不高興的時候就不搭理人,到底有沒有考慮過別人的感受啊。 方洵剛關(guān)上車門,胤陽就一腳油門開車走了,那速度起碼有一百二十邁,好像早就迫不及待似的,方洵郁悶的在小區(qū)門口站了好一會兒,才抬步往大門里走。 這個時間小區(qū)里人很少,顯得有些冷清,梧桐樹和樹下的長椅在午后陽光的照耀下暖意融融。方洵在椅子上坐下來,抬起頭看著上空并不刺眼卻蒼白的太陽,慢慢張開五指擋住陽光,在她有些發(fā)白的臉上投下一片陰影,在那片黯淡陰影下,她的表情有些模糊。 她不想對自己在剛剛那場宴會的表現(xiàn)做評價,她沒有刻意去做什么,也沒有想要去打誰的臉,她只想做個真實的自己,以最直接坦蕩的心情,來面對那個人,面對那樣一件讓人難過到死的事。 她的想法很簡單,就是想當(dāng)面問一問秦朔,為什么要不告而別,為什么想分手就分手連個理由都沒有,他走的干凈,她卻像個傻子,但是就是那一瞬,當(dāng)胥日十分自然的挽住秦朔的胳膊,而他舉止親昵的扣住她的手,附在她耳邊與她低聲耳語的時候,她突然就什么都不想問了,那個一心想要秦朔給出的理由,也變得不那么重要了,那個動作很簡單,卻是除了時間之外連愛情都無法達(dá)成的默契。那個動作告訴她,秦朔不再屬于她,當(dāng)年那個站在海棠樹下對著她靜靜笑著的人,已經(jīng)不在了。 胥日這個女人氣場很強(qiáng)大,她不需要刻意做些什么,她不說話也不動作,靜靜的站在那里都有一股自內(nèi)而外自然而生的自信與優(yōu)雅,任何人站在她面前,都會覺得自己變得卑微渺小,即使表面裝得滿不在乎,但有那么一瞬間,她覺得很無措,就像是暗夜里迷了路的孩子找不到回家的方向,那一刻她覺得他們才是活在同一個世界,而她就被拒絕在那個世界冰冷的大門之外。 是胤陽的突然出現(xiàn)讓她擺脫這種尷尬,她想她一輩子都不會忘記那個瞬間,明亮而帶著曖昧暖意的燈光下,那個男人一身西裝,眼里是自信和灑脫的味道,他在萬眾矚目之下朝她走來,把她從那扇就要讓人承受不住的門前拉開,他就那樣站在他面前,握住她的手,笑著對她說:“不是讓你等我么?跑那么快干什么?”那個聲音很溫柔很暖,卻充滿了鼓勵的力量。 方洵微微抬高眼睛,她感到眼里有些濕潤的東西在涌動,趕緊抬手遮住雙眼,過了會兒,手指緩緩移開,眼角處有了淺淺的淚痕,她用手使勁擦了擦,努力抿出一個笑來。不管在那些既陌生又冰冷的目光下她如何出盡風(fēng)頭,心里到底是難過的,就算努力不去表現(xiàn)出來讓別人知道,但心里的難過,她自己最清楚。 這一場重逢是一次尖銳對峙,在那場對峙中,沒有誰輸誰贏。 她低頭翻出手機(jī),打開相冊,手指來回滑動,最后停在一張底色單調(diào)的照片上,背景是學(xué)校小cao場的籃球架下,照片里的人穿著件白襯衫,牛仔褲,頭發(fā)剪得很短,手里握著瓶礦泉水,正在看同班同學(xué)打籃球,陽光下他身材頎長,靜靜的站立,有些木然。 他的表情很淡,甚至是僵硬,他很少笑,雖然笑起來的樣子好看到絢爛。 觸動手機(jī)屏幕,想要刪除那張照片,看著上面跳出的“確認(rèn)”和“取消”,突然不忍心再按下去。 秦朔不喜歡拍照,唯一的一張合影被胤陽撕了,現(xiàn)在就只有留在手機(jī)里的這一張,刪了就沒了,連殘存的唯一一點記憶都沒了。 他讓她難過,也給過她溫暖。 曾經(jīng)聽誰說過,過去的記憶很重要,就算并不美好,想起來會傷會痛,也很重要。 最后長長嘆了口氣,輕輕按下了取消鍵。 晚上十點,自由空間酒吧。 胤陽側(cè)身坐在舞臺中間的轉(zhuǎn)椅上,絲質(zhì)的黑色襯衫解開了兩顆扣子,露出他修長脖頸和性感的鎖骨線條,頭微微的低著,曖昧的橘色燈光下黑色的短發(fā)柔軟而服帖,眼神里充滿著企圖和魅惑的味道,略微冷硬的臉部輪廓在稍暗的光線下斂起鋒芒,變得深沉柔軟,袖子隨意的挽起,一手扶著麥,一手自然的搭在腿上,嘴唇漫不經(jīng)心的開合: “蒼天不解恨怨,癡心愛侶仍難如愿, 分開雖不可改變,但更珍惜一刻目前, 可知分開越遠(yuǎn),心中對你更覺掛牽, 可否知癡心一片,就算分開一生不變……” 他的聲音低沉中帶著曖昧的沙啞,更有些成熟的慵懶味道,酒吧里的人不多,很安靜,大家一邊喝著酒一邊專注的聽著他唱。 胥日跟著車宇走進(jìn)來的時候,胤陽一眼就看到了她。 與她白天的精心打扮不同,她穿著簡單的牛仔褲,絲質(zhì)的深藍(lán)襯衫,襯衫很寬大,下擺隨意的收束在腰帶里,看起來很簡單自然,但就是有著一股與生俱來的和貴氣和優(yōu)雅。 車宇給胥日找了個正對著舞臺的位置,然后抬手叫住一個服務(wù)生讓他送杯冰水過來,胥日自帶溫度的炙熱眼神毫不掩飾的看著舞臺上那個身影,淡淡道:“我喝酒?!?/br> 車宇先是一愣,笑了:“你喝多,可沒人送你回去。” 胥日看著胤陽不說話,車宇也扭頭看了眼胤陽,然后笑著搖頭:“別指望他,他從沒送過女人回家?!蓖A讼拢孟裣肫鹗裁此频?,笑意更深了,“哈,不對,倒是送過一個?!?/br> 胥日目光一冷:“方洵?” 車宇在她身邊坐下,又是那副隨性愜意的樣子:“胥日啊,如果我沒記錯,你今天剛剛訂婚,就這么丟下未婚夫不管跑來找別的男人不太合適吧?而且,方洵的事跟你沒關(guān)系,我勸你一句,別打她的主意?!?/br> “呵……”胥日笑了,“我能打她什么主意,其實我今天見到她,覺得她跟一般的女孩不太一樣,說實話,我挺喜歡她的?!?/br> 車宇跟著點頭:“胤陽也挺喜歡她的?!?/br> 胥日掛在嘴角的笑容一頓,用一種納悶中帶著些探尋的目光看了看車宇,很快的,又恢復(fù)了之前的笑意:“酒呢?” 服務(wù)生送了一瓶伏特加過來,車宇接過酒瓶,有些不確定的看了看胥日:“真要這個?酒勁挺大的?!?/br> 胥日笑著接過:“就要這個?!?/br> 舞臺中央,胤陽還在專注的唱著,他的目光很淡漠,臉上也沒什么多出的表情,這首一生不變七年前他唱給胥日聽過,那時候他的聲音還很清透,而且?guī)еc少年的青澀和溫軟,不像現(xiàn)在這樣沉厚沙啞,有著成熟男人的韌性和力量。 燈光下他的眼神冷淡到透明,且透著一股漠然和疏離之色,無論聲音如何的起伏,眼睛里的溫度始終不變。胥日輕輕晃動著玻璃杯中的透明酒液,優(yōu)雅的坐在弧形沙發(fā)里看著他,凌銳的目光仔細(xì)捕捉著他臉上每一個不易察覺的細(xì)微表情,現(xiàn)在的她已經(jīng)不急,胤陽還在唱這首歌,就說明他心里還有她,他沒有完全忘記她,既然是這樣,那就不急。 她舉起酒杯來,一邊看著胤陽一邊淺淺的喝了一口,嘴角邊泛著淡淡的笑意,那是一張十分精致端莊的臉孔,是因掌控一切而滿足微笑的臉孔。 胤陽唱到最后,她抬起手來想要鼓掌,就在那時,一個人影突然闖入,個子不高,卻完完全全擋住了她的視線。 ☆、第15章 你是為我而生 方洵沒想到會在這兒碰見胤陽。 今天下午回去之后,她換下了禮裙,洗干凈了臉,準(zhǔn)備早早上床睡覺,可翻來覆去就是睡不著,數(shù)星星數(shù)月亮都不好用,索性又換了平時的衣服出來。 她走進(jìn)來的時候胤陽已經(jīng)快唱完,看到她的那一瞬,眼神有了些微妙的變化,他靜靜的看著她,眉梢眼角帶著愉悅的笑意,燈光下那個笑容真是迷醉動人。 她之前覺得他光是靠臉或是靠嘴就能很好的活下去,現(xiàn)在看來,似乎靠嗓子也能混得不錯。 方洵就站在正對著舞臺的地方,專注的聽著他唱,眼前的這個男人,也倨傲,也囂張,偶爾也透出深沉的味道,但剝除了表面的這些,他的目光既淡漠又冰冷,看著人的時候沒有溫度,似乎有一種刀鋒一樣的凌厲在骨子里慢慢的廝磨,卻不被任何人看見。這個男人,跟她從前遇見的任何一個人都不同,他這個人很矛盾,好像有著很多故事,又好像簡單到透明,既泛著一股冷意,又是恬淡的如同冬日暖陽般的存在。 胤陽唱完這首一生不變,并沒有急著站起,直到所有的音樂緩緩?fù)V梗瓢衫锔鱾€角落或相識或陌生的桌邊響起一陣掌聲,才微笑著起身。 他一站起來,那張完美到無可挑剔的臉就更接近燈光,曖昧的光影落在他臉上,映出額前的碎發(fā)在眉宇間忽高忽低。 他從舞臺上走下來,高大的身影停在了方洵面前,擋住她眼前的所有光線:“你怎么來了?” 方洵保持著鼓掌的動作,笑著回答:“睡不著,反正這里離我住的地方不遠(yuǎn),就來坐一會兒。” 胤陽突然笑了,眼里有了之前那種戲虐的味道,有些倨傲的挑起了眉:“你還敢來???” 聽出胤陽話里的意思,方洵摸了摸鼻子,不以為然的哼了一聲:“怕什么,我都已經(jīng)認(rèn)識這兒的老板了,有車宇罩著我,我不怕。” 胤陽一米八七的個頭,比方洵整整高出一個頭,他凌銳的目光繞過方洵耳側(cè),看了看坐在他對面的車宇和胥日,然后拉過方洵的手往里面的一處空位走。 “你怎么肯定他會罩著你?” “他要是敢不罩著我,我就敢去告密,說他這兒有非法經(jīng)營?!?/br> 胤陽撲哧笑了:“哦,那你快去吧,我早就想看他在里面蹲著了?!?/br> 方洵大吃一驚:“你這么不講義氣??!” “他又不養(yǎng)我,我跟他講什么義氣?” “……” “方小姐。” 方洵正在跟胤陽說話,聽到后面有人叫她,回頭看了看,一看就納悶了,這胥日不是上午剛剛訂婚么,這會兒不是應(yīng)該忙著別的事情,就算沒有在忙也應(yīng)該在家里休息吧,怎么也睡不著跑出來喝酒啊? 胥日站了起來,一邊舉著酒杯一邊熱情的打著招呼:“沒想到會在這兒碰見方小姐,真是太巧了?!?/br> 方洵禮貌的點頭:“是呀,太巧了,哈哈?!痹俣ňσ豢矗笋闳?,沙發(fā)里還坐著車宇呢,這下就明白了,胥日的婚禮也邀請了車宇,這樣看來兩個人應(yīng)該是舊識,原來這女人大半夜不睡覺是跑來敘舊來了。 “相請不如偶遇,如果方小姐不介意,一起吧?!瘪闳照f著對方洵做了個邀請的動作。 那動作很簡單,卻是從骨子里帶出的優(yōu)雅。 方洵下意識的看了胤陽一眼,他的表情很淡,沒說好也沒說不好,方洵有點猶豫,胥日這個女人氣場很強(qiáng),說話又過于禮貌周到,總是讓人覺得渾身不自在,她想了下,十分客氣的拒絕:“那個,還是不耽誤胥小姐了,其實我來找胤陽是有點事?!?/br> “方洵,一起吧?!必逢柾蝗婚_口截斷方洵的話,然后對著服務(wù)生比了個手勢,“再拿兩個杯子?!?/br> 方洵黑著臉瞪了胤陽一眼,又在心里狠狠罵了聲,混蛋,裝大方,倒顯得我小氣了。 方洵和胤陽坐下后,胥日笑著問方洵:“方小姐是哪里人?” “黑龍江,牡丹江。”方洵老實回答。 胥日優(yōu)雅的笑著:“好地方?!?/br> 方洵眼睛一亮:“胥小姐去過么?” 胥日笑著搖頭:“沒有。” “那你怎么知道是個好地方?” “……” 看出胥日的尷尬,車宇十分仗義的跳出來解圍,先是干笑了幾聲,然后舉著酒瓶給四個人的杯子全滿上,不由分說自己先干了一杯。 胥日端起酒杯,意態(tài)從容的說:“我雖然沒去過,但也知道在中國最北方,我聽說北方的姑娘都長得高。”她輕輕笑了聲,有些惋惜地說,“方小姐真不像。” 方洵被剛喝下去的酒水猛地嗆了一口,連著咳嗽好幾聲,趕緊擦了擦嘴。 真不像?真不像什么?不像北方姑娘?這是在變著法的諷刺她矮么? 雖然對于北方姑娘來說,一米六二確實不算高,但也確實有不少姑娘的身高就在這左右,沒見誰因為這個苦惱或是覺得惋惜,高有高的氣質(zhì),矮也有矮的氣質(zhì),而且,一米六二很矮么,隨便穿個高跟鞋就一米七了好么?配個一米八幾的男生簡直是絕配,是最萌身高差,胥小姐你這一眼望過去足有一米七五的個頭是不會懂得這種萌萌的身高差所帶來的快樂的。 但她的表情又很無辜,很從容,好像完全沒有取笑的意思。 方洵決定向胤陽尋求一下心理安慰,好歹花錢養(yǎng)著他,這個時候應(yīng)該跳出來給她長長臉吧?她眼巴巴的看著他,眼神里帶著深深的渴望:“你也覺得我矮么?”她搖了搖他胳膊,努力將他往正確方向引導(dǎo),“我自己覺得還好啊?!?/br> 胤陽微微皺了皺眉:“什么還好?” 胤陽話沒說完,方洵的臉一下子黑了下來,這家伙想怎樣?他是想當(dāng)著大家的面,尤其當(dāng)著剛剛諷刺她矮的胥日的面拆她的臺么,他是嫌一個月三百塊的包養(yǎng)費太多了,小日子太滋潤于是想尋求一下刺激,借機(jī)挑戰(zhàn)她的底線是么? 她伸過手一把掐住他大腿,咬牙切齒的問:“你說什么?” 胤陽垂眼看了看她死死按在自己腿上的手,淡淡的說了句:“你又摸我?!?/br> 車宇一個沒忍住,一口酒噴了出來。 見方洵漲紅著臉一副吃癟又拿他沒辦法的樣子,胤陽突然覺得她這個表情很可愛,他裝模作樣的拍了拍她的手,笑著道:“我還沒說完,你急什么?我想說的是,什么還好,簡直是太好了,你不知道我一直希望自己的女朋友個子在一米六二左右么,其實我很喜歡嬌俏一點的女孩,不要太高,一米六到一米六五之間最好,這樣的高度我就可以把她完全擁入懷里,還可以微微俯身抵住她的額頭,貼著她的鼻尖,這種感覺很好,我非常喜歡,所以你看,你是一米六二,這樣的高度剛剛好,簡直就是為了我而生?!?/br> 方洵覺得自己被他說的五迷三道,不知道該不該信,但這家伙這么會說話,不去拜師說相聲真是浪費人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