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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胥日已經不知道該說什么,她所了解的,跟方洵所說的,好像不在同一個頻道,她認真想了下,突然問道:“方小姐知不知道今晚的主人是誰?” “啊?”方洵有些詫異,似乎沒想過胥日會問這個問題,她想了下,回道,“不是啟天集團的么?我聽說他們的董事長姓歐陽,臨來的時候我朋友告訴我的?!?/br> 這下胥日確定了她們確實不在同一個頻道。 “方小姐,不看財經新聞么?” 方洵被胥日突然的一句話打懵了,完了,這是要聊經濟啊,豪門世家的下一代們,怎么都這么愛往經濟和金融上面湊呢,其實彈彈琴畫個畫,或者像我一樣寫小說不也挺好的么?方洵掩嘴咳了一聲:“不,不怎么看?!?/br> “跟胤陽在一起的時候,他也不說給你聽么?” 方洵更懵了,怎么又把胤陽扯進來了,雖說他這個行業(yè)需要德智體美勞全面發(fā)展,也沒有規(guī)定說一定要懂經濟玩金融啊,他只是賣個臉就已經是行業(yè)翹楚,再跨行去搞經濟,做個投資,那簡直太可怕了,人類會無法阻止他的。她把玩著手里的玻璃杯,笑著回道:“我們一起的時候,他從來不說這些。” 胥日顯然來了興致:“那聊些什么呢?” 方洵也來了興致,終于把話題從經濟上成功轉移了,她開始侃侃而談:“聊xx出軌啊,聊xx戀啊,偶爾他會講冷笑話給我聽啊?!?/br> 胥日一直端著的優(yōu)雅笑容終于繃不住了。 方洵顯然沒察覺有什么不妥,她完全忽視掉了胥日那蒼白而緊繃的臉,湊上去還要繼續(xù)聊,就在那時,周闊終于結束跟一群叔伯大爺的交談,走了過來。 “方洵。” 周闊邊走邊對著方洵招了招手,方洵知道這是要開始了,趕緊跟胥日又說了兩句客套話,就往周闊這邊走去。 等她走過去,她才發(fā)覺周闊身后站了個男人。 周闊笑呵呵的拉過方洵,興沖沖的將身邊的男人介紹給她:“這是我二哥周翦?!?/br> 方洵頓時怔住,這不是剛剛被她誤認作是胤陽的那個男人么?黑西裝,黑襯衫,深色的絲質領帶,這男人雖然身形跟胤陽相仿,氣質卻完全不同,她沒見過他,可剛剛看他的時候怎么會覺得眼熟呢,方洵認真想了下,最后得出的結論是,在這個看臉的世界,她在潛意識里想要跟一切有型有臉的帥哥很熟。 這男人二十七八歲的樣子,比起周闊身上的陽光和朝氣,周翦要沉穩(wěn)莊重許多,面容冷肅,眸色深沉,看她的時候,平靜目光中隱約多了些別的東西,卻看不出那是什么。 “你叫方洵?”方洵還在怔神,周翦已經禮貌的伸出手來。 方洵趕緊去握住他,鄭重道:“你好,傳說中的二哥,我是方洵。” 看著她一臉的謹慎認真,目光中還有些探尋的味道,周翦突然意味不明的笑了一下,雖然笑的有些隱忍,還是把周闊嚇了一跳,在他印象中,他二哥是個深沉到任何人都辨不出喜怒的人,他很少會在陌生人跟前這樣笑,那樣的笑容,雖然努力克制,但落在他的眼里,分明凌厲刺眼,且危險。 方洵也有些莫名其妙,趕緊抽回自己的手,訕訕笑了笑,沒再說話。 周闊將他周翦拉到一邊,臉色有些不好看:“二哥,你要是不滿意我今天的女伴,回家再說,別把我朋友嚇到,你那是什么表情?!?/br> 周翦笑得越發(fā)深沉:“我沒有不滿意。”抬手拍了拍他肩膀,贊許道,“你做得很好,我要有好戲看了?!?/br> 周闊:“……” 那一頭人影攢動,原本有些熱鬧的會場突然間安靜下來,燈光忽地轉暗,追光打在會場的一角,幾個衣著講究,精神高漲的精英面孔擁著一個黑色西裝的男人走了過來,幾十雙眼睛順著光線望過去,瞬間聚焦。 ☆、第23章 事鬧大了 深黑色的西裝微微敞開,露出里面純黑的絲質襯衫,隨意的解開了兩顆扣子,線條流暢的兩片鎖骨在高光映照下性感而充滿懶散味道,薄薄的一層衣料緊緊貼在他身上,服帖的幾乎可以清晰看見他胸膛的起伏,那束強烈到刺眼的追光下,他微微抬著頭,揚起的那道弧線恰是一個探尋和審視的高度,一雙銳利雙眸漫不經心的掃了掃四周,而后唇角一勾,那張半開半合的薄唇下漾出一抹若有似無的笑意。 滿員的會場仿佛空了似的完全安靜下來,他接過話筒。 “感謝眾位今晚蒞臨fti的慶功會,說起來今晚的貴賓名單是金秘書照著歐陽董事長的意思擬定,我沒看,所以你們當中有我認識的,也有我不認識的,但我相信各位的存在與到來都是與我息息相關,并且在不久后的某一天,我們還會有進一步的合作,fti結束了,但啟天新項目的研發(fā)與啟動將層出不窮,我期待看見更多的新面孔,也期待與眾位在下一個路口更好的相遇?!?/br> 聲音低沉中帶著曖昧的嘶啞,致謝詞簡短利落,客氣又十分不客氣。 原本精神飽滿,情緒高漲的精英們頓時一臉黑線,紛紛埋下高傲的頭。這是哪個無知的混蛋助理寫的感謝詞,還敢叫他們的總裁大人當眾念出來,要是被他們脾氣火爆的歐陽董事長聽到這番話,這助理就得直接打鋪蓋卷回家。 周闊舉著酒杯,鼻子里哼了一聲:“真欠抽?!闭f著推了推方洵,“你覺得呢?” 方洵沒說話,瞪大眼睛不可思議的看著聚光燈下那個被眾人簇擁著的男人,愣怔了好一會兒,才壓抑著顫抖的嗓音問他:“你知道他是誰么? “當然,今天來到這的人,有誰不知道他???啟天集團的執(zhí)行總裁,商界巨擘歐陽葉卿的獨生子,一上臺就把反對他的那些老古董全部逼下臺,雷霆鐵腕,殺人不流血的商界第一貴少胤陽。我剛才在電梯口就看見他了,你偏不讓我說話……”完全沒注意到方洵已經發(fā)白的臉,周闊越說越興奮,“誒你知道他老爸是誰么?”他啪的一下拍在她肩膀上,“就是漢語言文學大師,咱們英明偉大的胤教授,沒想到吧,哈哈哈!” 方洵覺得渾身上下涼透了,嘴唇都微微顫抖:“是沒想到?!?/br> 周闊又湊上來:“你看他那德行,夠囂張吧,他以前比現(xiàn)在還囂張呢,經常把他老爸老媽氣個半死?!敝荛熰┼┎恍莸恼f著,“他跟我二哥是大學同學,死黨,現(xiàn)在是生意伙伴,我跟著二哥見過他幾回,聽他說話那樣我都想揍他,最后都忍了?!?/br> 方洵不知怎么突然冷笑了聲:“為什么要忍呢?” 周闊嘆了一聲,很有幾分滄桑的語氣:“能不忍么?跆拳道空手道泰拳,哪一樣我行啊,我怕被打死?!鳖D了頓,有些忿忿道,“聽說從前跟他在一起練跆拳道的人,有幾個不知死活的給他下過戰(zhàn)書,結果都被他踢殘了?!?/br> 方洵瞪了他一眼:“你不會撓他么?” 他碰了下她的杯子:“那是你。” 兩個人正說著,后面低低的傳來兩個女人的對話。 “他是胤陽?” “怎么?” “很帥?!?/br> “呵,氣質也不錯?!?/br> “不知道有沒有女朋友?” “哦?你有什么想法?” “你沒有么?” “還是算了,看他的樣子,太過囂張,太難馴服?!?/br> “確實囂張,不過,那張臉,對得起囂張。” 伴著珠玉般悅耳的笑聲,兩個人默契的碰了碰杯子。 方洵緊握手中的玻璃杯,感到渾身上下的血液不停叫囂著往大腦涌去,頭開始發(fā)暈發(fā)脹,身體卻冰冷。她無法相信眼前的這個人是胤陽,她看著他的臉,還有那雙會蠱惑人心的眼睛,冰冷的指尖敲打著杯身,就像一遍一遍地在心里仔細勾勒,直到燈光有些暗了,視線里有一些濕潤的模糊,周圍的一切聲音慢慢消弭,唯有眼前的那張臉,那個冷硬中帶著幾分熱度的年輕輪廓,才愈顯得清晰可辨。 這個男人,這個在萬眾矚目之下微微笑著的男人,他曾一本正經的對她說“我從來不做無償服務?!彼f“兩萬塊買到我,是不是很劃算?”他說“方洵,你要養(yǎng)我一輩子。” 這個輕而易舉說出這些謊話的男人,甚至連眉頭也不皺一下,更沒有羞愧半分,他就那樣恣意傲慢,又理所當然的,把她所謂的“摒除金錢在外的所有真心和誠意”像泥土一樣狠狠踩在了腳下。 胤陽,我的好心,就這么一文不值,活該被隨意踐踏么? 因為失意,所以懼怕孤獨;因為晦澀,所以渴望陽光; 曾以為他是冬日暖陽般的存在,誰知剝裂表面的那層溫暖外殼,骨子里竟是淬了冰一樣的寒。 方洵看著胤陽微微揚起頭,面無表情的臉,明明還是熟悉中倨傲又囂張的模樣,此刻卻顯得冷淡而陌生。 胤陽就站在那束高光之下,并沒有看到方洵。會場中有不少人擁了上去,親切而禮貌的與他攀談,胥日獨自站在一個光線稍黯的角落,沒有一窩蜂的擁上前,而是優(yōu)雅的舉著杯子,偶爾淺淺的抿上一口。 此刻方洵臉上的表情,與她心中所想,別無二致。 驚詫的,錯愕的,憤怒的,還有一絲容華謝后轉瞬殘敗的蒼涼感,胥日突然有點同情方洵,這樣的胤陽,連他自己都不曾看清自己,你又有什么本事,可以真正認識到他。 她自認不是個小人,但在愛情面前,也無謂去做什么君子。她不會拆穿胤陽,因為她確信,所有的謊言和騙局,都會在命運的cao控下不攻自破。 我從來無意跟你爭胤陽,他本就是我的,就算途中走遠了,走散了,他終究會找到回來的路,而在那條路上等著他的人,是我不是你。 胥日看著手中的紅酒杯,里面的紅酒只剩下了一點,她晃了晃殘存的一點酒液,看到厲抒甯換好衣服重新走進了會場。 胥日仰頭將最后的一點紅酒喝掉,然后往餐桌那邊走,想要再拿一杯新的,從那個方向走過去,正好跟厲抒甯走了個擦肩。 “厲小姐?!瘪闳招χ凶柺沐?,那雙帶著慧黠笑意的眼睛掃了掃她,十分誠懇的夸贊,“這件的裙子真不錯,穿在厲小姐身上很合適。” 厲抒甯面露輕蔑的瞥了胥日一眼,然后傲慢的哼了一聲,沒說話。 胥日下意識偏頭,視線從厲抒甯身上移開,看到會場那一頭,周闊笑著跟方洵說了些什么,又親昵的拍了拍她的肩,十分熟絡的樣子,胥日容色淡淡的看了會兒,然后晃了晃手中的空杯子,漫不經心道:“原來方小姐的朋友是周家三少爺?!?/br> 厲抒甯傲氣的秀眉凌厲的皺起,順著胥日的視線看了過去,方洵背對著她,看不見她的表情,周闊卻是一臉的眉飛色舞,她不禁將眉頭皺得更深,厲家跟周家是世交,在生意上又是多年的合作伙伴,她對周闊一直有好感,但周闊就是不理她,每次見著都是一副“別煩我,老子很忙”的樣子,前一陣雙方父母商量著要給兩人訂婚,日子都挑好了,誰知周闊竟然不聲不響的跑了,周家老爺子急得不行,最后還是周翦給找了回來,這事鬧得挺尷尬,厲家也是要臉面的人,拍桌子讓周家給說法,偏偏周老爺子氣性大又愛面子,直接氣得進醫(yī)院了,事情鬧到這個地步,訂婚的事只能作罷。厲抒甯沒想到今天會在這碰著周闊,而且他身邊還挽著一個女人,看到這兒她的火氣簡直不打一處來,于是扭著腰肢就走過去了。 胥日自顧走到餐桌前,隨手又拿起一杯酒,然后輕輕靠著餐桌的一角,一面優(yōu)雅的品著酒,一面向高光下那個倨傲的男人望去。 他的表情很淡,甚至是不屑一顧,嘴邊卻掛著公式化的笑容,正頗有興味的與人交談,不時低頭看下腕表,似乎是約了人。 胥日輕輕晃動著手中的玻璃杯,仿佛正在靜靜的等著什么發(fā)生。 她距離所有人都很遠,卻清楚地看到每一個人的表情。 方洵看著聚光燈下那張微微泛著笑意的臉,從前覺得溫暖恬淡,此刻只覺得蒼白刺眼,胸口有什么東西就要涌上來,喉嚨仿佛被掐緊,連呼吸也困難,她輕輕戳了戳周闊的胳膊,悶悶的說了句:“我有些不舒服,想回去了?!?/br> “哪兒不舒服,我送你去醫(yī)院吧?!敝荛煋牡目粗戒呀浢黠@發(fā)白的臉。 “周闊?!?/br> 還沒等周闊拉著方洵往外走,厲抒甯已經走過去攔住了他。 她先是一臉防備的看了看方洵,然后雙臂環(huán)胸怒氣沖沖的往周闊跟前一站,大聲道:“為什么躲著我?” 周闊一看是厲抒甯,頓時一個頭兩個大,按說兩人認識七八年了,怎么都該有些交情,偏偏周闊不愛搭理她,在他眼里,這女人就是家世好點,有個有錢又愛面子的老爸,時時事事都愛給女兒捧場,所以把本來就愛張揚的厲大小姐慣得愈發(fā)跋扈囂張,目中無人,其實平心而論,這女孩心眼不壞,更沒什么心機,但就是那股子蠻橫任性勁兒,讓周闊很不喜歡。 周闊下意識把方洵往身后拉了拉,微皺著眉看厲抒甯:“我還真沒故意躲著你,大概就是咱倆沒有緣分,你沒聽過有一首詩這么寫么,世界太大,就是碰不著你,世界太小,還是碰不著你?!?/br> 厲抒甯沉著臉瞪著周闊:“你少唬我,我從來沒聽過這首詩?!?/br> 周闊裝出一副深沉模樣,撇了撇嘴:“那只能怪你讀書少了?!?/br> 厲抒甯氣得直跳腳,又不知道怎么發(fā)作,于是一雙帶著怒氣的眼睛直直的盯向了方洵,問周闊:“她是你帶來的?” 周闊霎時一臉戒備:“她是我朋友?!?/br> “你朋友?”厲抒甯盯著方洵,認真想了想,卻從腦海中搜不出這號人,于是猜想她大概不是混這個圈子的,于是傲慢的哼了一聲,厲聲道,“好啊,你朋友剛剛把我的衣服弄臟了,害我當眾出丑,說話還不干不凈,衣服我不在乎,但這口氣我咽不下,我要她當眾給我道歉。” 厲抒甯這一嗓子可不低,周圍已經有人饒有興味的湊了上來。 周闊的臉當時就拉下來了,正要上前一步卻被方洵按住了肩膀,然后借著在他肩上的力量把他往后帶了一步,自己走上前,她看了眼厲抒甯,禮貌而友好的一笑,落落大方的道了個歉:“厲小姐,弄臟了你的衣服,是我的疏忽,對不起?!?/br> 周闊臉色一沉,貼在方洵耳邊小聲道:“不用怕她,有我在這,沒人能逼著你道歉?!?/br> 方洵伸手使勁戳了戳周闊的腰,小聲道:“閉嘴,你二哥在后面看著你呢,別惹事?!?/br> 眼瞅著周闊和方洵在她眼皮子底下推推搡搡,眉來眼去,一副熟捻又親熱的模樣,厲抒甯更氣了,她抬手從身邊走過的侍應生托起的盤子上拿了杯紅酒,不由分說對著方洵就潑了過去。 周闊眼疾手快,趕緊上前一擋,大半杯紅酒全都潑在他身上,還好穿的是黑色,酒漬并不明顯,但里面的襯衫已經全濕,紫紅色的酒液順著他前胸中線往下淌,連身后方洵的裙子都未能幸免的被濺上幾滴。 厲抒甯當時就傻了,手里還拿著杯子,愣怔的看著突然擋在方洵前面的周闊,氣得嘴唇直顫:“你,你什么意思?” 周闊面無表情的看著厲抒甯,然后開始動手解西裝外套,又用力扯下了原本打得規(guī)整的領帶,之后連著外套一起往地上使勁一摔,一副豁出去的架勢:“我今天怎么把方洵帶出來的,我就會怎么把她帶回去,誰想欺負她,沖我來。” 周闊這架勢一擺出來,厲抒甯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兩步,一直被她留在會場外時刻留意她一舉一動的兩個保鏢就快步走了過來。 方洵一看這場面收不住了,擔心周闊惹麻煩,于是使勁把他往后拉,不停的在他耳邊重復:“你二哥在后面看著呢,二哥在后面看著呢?!?/br> 周闊的心情有點復雜,他抿了抿有些發(fā)干的嘴唇,下意識的回頭看了眼周翦,一臉的歉意,那意思分明在說,哥,對不住了,我要大干一場了,你放心,砸了場,我一個人擔著,絕不連累你。 一直冷眼旁觀的周翦終于有了點動容之色,仿佛完全讀懂了周闊傳遞給他的內容,他看了周闊一眼,淡淡的說了句:“砸了場,我擔著?!?/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