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節(jié)
盧八娘為司馬十七郎從頭到腳準備了全新的衣服,放在最上面的是大紅蟒紋箭袖王袍,玉冠玉帶,交給平安,“服侍王爺回去換了。” 旭兒和捷兒都是寶藍色的袍子,捷兒還掛上了金項圈,他們雖然早就孝滿了,但外面的衣服一直也都是素服。 把兩個兒子打點好,盧八娘自己也換上了大紅花鳥紋錦袍,取下頭上的銀簪,挑了鑲紅寶石的金梳壓住鬢邊的頭發(fā),目光從擺成一排的首飾中掃過,打算挑一只顯眼的發(fā)飾戴在正中,這時一只手從她身后伸了過來,拿了只銜紅寶石墜子的黃金鳳簪替她綰在發(fā)上,盧八娘抬起手來,將司馬十七郎親手磨成的紅珊瑚珠串籠在腕上,眉眼含笑地站起身子,“這時候了,你怎么還到雍和殿來?別讓官員們等急了?!?/br> “昨天便向大家說了,如果沒有軍情大事,就不必回稟了。”司馬十七郎定定地看著盧八娘的笑顏,王妃華貴的姿容無人能及。 感到司馬十七郎有如實質(zhì)的目光,盧八娘微微轉(zhuǎn)了下頭,讓開了他最凌厲的眼神,一手拉了一個兒子道:“那我們一起送旭兒和捷兒去書房吧?!?/br> 司馬十七郎俯身將捷兒抱了起來,向孩子們笑著說:“今天不必去書房了,我已經(jīng)同先生說好,他會帶你們?nèi)コ峭馓で啵槺阋部匆豢辞f里的農(nóng)事,知道稼穡之艱難?!?/br> 然后他俯身看向旭兒,“父王和母妃有事不能陪你們?nèi)ィ悴坏疹櫤媚阕约?,也要好好照顧弟弟?!?/br> 早在司馬十七郎宣布要出去踏青時,兒子們就激動得叫了起來,現(xiàn)在聽說父王和母妃都不去,雖有些失望,但也不會影響他們對大自然地想往,于是旭兒鄭重地點頭,“我會照顧好弟弟的?!?/br> 捷兒也保證,“我聽哥哥的話。” 看著司馬十七郎已經(jīng)抱著一個,拉著一個就要將兒子送出去,盧八娘從后面追上來,“等一等,總要給他們帶些吃食衣服,還有……” “我已經(jīng)讓寧姑姑準備好了,她也會陪著旭兒和捷兒去,再叫上田涵和桃花,你就放心吧?!彼抉R十七郎說。 這時寧姑姑帶著桃花和田涵過來了,身后還有好幾個年紀相仿的孩子,池家的、田家的,一看就是為了陪旭兒和捷兒。 一切都已經(jīng)安排妥當,盧八娘只得把他們送上了車子,“好好玩吧,要聽寧姑姑的話。” 馬車離開后,司馬十七郎拉起盧八娘的手,“我們也該好好歇歇了?!?/br> 盧八娘清清楚楚地看出司馬十七郎的用心,但免不了還是扭捏一下,“府里所有的布幔裝飾都要換新的,很多器物也要重新布置,我要四處看看呢。” “明天我陪你去看就好?!彼抉R十七郎不容置疑地否決了盧八娘的托詞,扶著盧八娘的手快步回了雍和殿。盧八娘日常起居的東側(cè)幾間房屋已經(jīng)煥然一新,司馬十七郎一揮手,礙眼的人也都消失了,“只剩我們兩個了?!?/br> 司馬十七郎已經(jīng)實在不能在忍耐了,這一次兩年多的孝期他守得實在艱難。一則時間太長,一則他心里并沒有太多的哀痛,幾次差一點就忍不住了。但是最終能夠堅持到最后,心里不由得徹底輕松,他自覺得完全無愧無心,所以也就更加想放縱一下。 夫妻二人在床上渡過了一天,中飯是司馬十七郎讓平安送到門前自己端進來的,他們倒是沒少吃,因為運動量不小。 盧八娘估計了一下時間,推開一直與她粘成連體人的司馬十七郎,“旭兒和捷兒也該回來了,我們起吧?!?/br> 司馬十七郎笑著將她按回床上,“他們今天不回來了,就住在山莊里?!?/br> “什么!”盧八娘吃了一驚,“捷兒從來沒離開過我超過半天,旭兒也只是跟著你出過一次門,今天他們獨自在外面哪里能行?” “哪里是獨自?有寧姑姑和桃花呢?!彼抉R十七郎笑道:“他們?nèi)旌蠡貋?,這三天我們就當回到剛成親的時候。不對,那時候在齊王府我也就是想也不敢白日宣yin;就當做在滌塵山莊的時候……” “在滌塵山莊時你也沒有這么荒yin,”盧八娘不開心地說:“竟然把兒子送走,就為了,為了這個!” “別不高興,”司馬十七郎輕輕地捏了捏盧八娘的臉,“我是想我們倆人輕松自在幾天,所以才把兒子送走,不過你覺得我完全是色令智昏了嗎?” “就是色令智昏!”盧八娘這樣說著,其實心里也明白司馬十七郎是想鍛煉兒子,讓他們早些成熟獨立,他一向覺得自己太寵孩子了。 “王妃,兒子們回來后就要搬到外院去,他們的院子早就準備好了,就在泰和殿的東邊,兩處相距很近。”司馬十七郎雖然溫和卻非常堅決地說:“先前我們分房住孩子們陪著你,我不忍說,以后我每天都回來陪你?!?/br> “可是,可是捷兒自己睡會哭的?!?/br> “難道你要一直帶著他嗎?”司馬十七郎看來早就有了準備,他勸盧八娘,“我從生下來就沒跟生母一起住過,哪家的男孩不都是這樣?三歲半也不算小了,捷兒肯定能行的?!?/br> 這些道理盧八娘都懂,她無言反駁,便低聲說:“最近我在睡前去陪陪捷兒,可好?”然后她搖著司馬十七郎的胳膊,“你必須答應我!” “好吧,”司馬十七郎被搖得心軟了,想到捷兒不是世子,年紀又小,便應了下來,“只準去半個月。” “真小氣,只半個月?!北R八娘低聲嘀咕。 “你一定要守信,不能多去?!彼抉R十七郎與盧八娘約定。 “好吧。”盧八娘也只有先答應下來。 “你呀!”司馬十七郎向抱怨道:“自從有了兒子,王妃越發(fā)不重視我了,什么都是兒子排在第一位?!?/br> 其實你也是一樣的,盧八娘在心里這樣想,但是她覺得還是應該好好安撫安撫司馬十七郎,從倫理角度,夫妻間的親密度應該大于與父母和子女的親密,只不過中國人一向例外。男人對母親的重視常常超過妻子,母親對兒子的關愛常常超過丈夫,然后形成一個死循環(huán)。 盧八娘想通了這些便向司馬十七郎一笑,拿起案上的玉杯送到了他的唇邊,“以后我就像照顧旭兒和捷兒一樣照顧你,好不好?” 司馬十七郎卻不肯配合,“我不要你這樣喂,要用嘴的?!?/br> “你還真過份!”盧八娘才不肯,轉(zhuǎn)身放下了玉杯。 “好王妃,好娘子,好八娘,”司馬十七郎胡亂叫著,“快喂我喝點水,我渴極了!” “你不臉了?” “就我們倆個,要臉做什么?” 盧八娘敗了。 司馬十七郎原打算和盧八娘窩在雍和殿里三天,只做一件事。但結果第二天的晚上,司馬十七 郎再次縱情歡愉后有些郝然地低聲說:“我這里有點不舒服?!?/br> “自作自受!早就說過猶不及了,你就是不肯聽!”盧八娘轉(zhuǎn)過身不去看他,“其實我也有點不舒服?!?/br> 什么都禁不住過度使用,這道理淺顯而易懂,司馬十七郎覺得自己實在是丟人,便低聲辯解,“我實在想得狠了嘛。” 隨后他不由得與盧八娘訴苦道:“你是女人,哪里知道男人的難處,多少次你都睡了,我就在你的窗外想著你?!?/br> 盧八娘其實是知道一些的,她笑著看向司馬十七郎,“可是你還是忍住了,不是嗎?而且現(xiàn)在你的內(nèi)心一定非常驕傲,就是到祠堂,你也無愧于父王。” “正是這樣,我知道你明白我?!彼抉R十七郎說:“所以我才想放松幾天?!?/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