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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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韓熙撓得起勁兒,沈萱這邊幫她整理好衣服,又趕緊捉住她的小手,正色道:“千萬不可以抓。” 韓熙撅了撅嘴,手上動作漸漸止了,但等到沈萱抱著她到了走道外,小丫頭實在忍不住了,偷偷把手從沈萱脖子上移開,想要一解體膚之癢。可沒等到得逞,沈萱又提醒了一句:“不能抓?!边@一次,她的言語比上次簡短、有力,說完話還把小丫頭的手握住了。 身上癢已經(jīng)很難受了,現(xiàn)在還不讓抓,越是不抓就越覺得渾身癢。出了護理室還沒走兩步路,韓熙終于耐不住,哼哼唧唧地又開始抹淚。 小丫頭這樣無聲地抗議著,沈萱也不能不管不顧,只好放下韓熙,讓她坐在走道的椅子上,自己則蹲在她面前,語重心長地道:“熙熙,這些痘子抓破了就會留疤的,傷疤是很難消掉的……”沈萱說著一頓,心里嘆了口氣,又接著說,“那樣就不漂亮了……” 韓熙聽不進去,只覺得針都打了,卻沒見有多舒服,反而身上越來越癢了。況且打針前沈萱曾許諾過,打完針就能見到爸爸,可爸爸現(xiàn)在連個影子都沒有出現(xiàn)。 韓熙越想越委屈,坐在椅子上,旁若無人地“嗚嗚”哭著,嘴里斷斷續(xù)續(xù)地發(fā)聲:“癢……爸爸……我要爸爸……” 沈萱對著她說得口干舌燥,可到頭來小丫頭還是不聽不聞,反而越哭越兇。沈萱滿耳充斥著韓熙的哭聲,看著韓熙流不完的眼淚,頭疼不已。 對著小丫頭,沈萱使出了看家本領(lǐng),曉之以理,動之以情,說之以利,奈何韓熙不理不睬,自顧自地哭哭啼啼,眼淚哭干了就干抽氣,等體力恢復了,便展開了新的一輪哭鬧。 就在沈萱瀕臨崩潰時,韓允執(zhí)終于出現(xiàn)在了走道的盡頭,人未到跟前,便在遠處喊了聲:“熙熙。” 沈萱循聲看了過去,頓時覺得走廊盡頭的人渾身閃著金光,如同救世主般降臨人間。 韓允執(zhí)一手提著公文包,一手拎著西裝外套,頭發(fā)上、襯衣肩膀上一片濕漉漉的,像是淋了雨一樣。他邁著大步,一步步走近,滿眼關(guān)切和著急。 聽見熟悉的聲音喊自己,小丫頭收了哭聲,扭頭喊了聲:“爸爸?!焙爸銖囊巫由媳牧讼聛?,直接往韓允執(zhí)懷里撲去。 韓允執(zhí)一把抱住撲過來的小丫頭,一邊哄她,一邊去看她胳膊上發(fā)起的水痘。 看見韓允執(zhí),沈萱終于松了口氣,她扶著椅子站起身,拍了拍裙子上的皺褶,慢慢走過去,打斷了韓允執(zhí)對小丫頭溫言細語的安慰:“你們等我一會兒,我先過去取藥?!闭f著,她又看了眼韓允執(zhí),后者忙著安撫女兒的情緒,只是對著她點了點頭。 沈萱默默低頭走開后,韓允執(zhí)才想起甚至連一聲“謝謝”都沒來得及說。 韓熙見到爸爸后,情緒平復了許多,乖乖伏在韓允執(zhí)懷里,連抽搐聲都變得小了很多,宛如一只乖順的小貓。 此外,韓允執(zhí)的一句話也幾乎能抵得上沈萱十句話。韓允執(zhí)說:“熙熙,不要哭了?!毙⊙绢^抹干凈眼淚,便止住了哭聲。 韓允執(zhí)又說:“熙熙,不許撓癢癢?!表n熙便老老實實地把手環(huán)在爸爸脖子上,一刻也不松開。 韓允執(zhí)見女兒不鬧騰了,便抱著她又鉆進了急診,詢問了一下值班醫(yī)生韓熙的病情。 值班醫(yī)生聽到患兒家屬又跑來詢問病情,滿心不耐煩,愛答不理地抬了頭,看見韓允執(zhí)的眉眼后,目光一亮,突然變得殷勤起來:“你是患兒的爸爸?” 韓允執(zhí)點頭道:“我是?!?/br> “小朋友很堅強,打針不哭不鬧的?!贬t(yī)生把韓熙狠狠夸了一頓,又笑著對韓允執(zhí)說,“不過孩子的mama也太不負責了,孩子水痘都發(fā)出來了,一點預防意識都沒有,知不知道春天是水痘高發(fā)的季節(jié)?當mama的一點常識都沒有,非要等發(fā)燒了才帶來!” 醫(yī)生說得義憤填膺,韓允執(zhí)完全插不上話澄清事實,最后好不容易見縫插針,剛說了前半句:“是我的問題,我以為是過敏……” 醫(yī)生聽韓允執(zhí)這么一說,急忙干笑幾聲,搶著幫他解釋:“這也正常,水痘初期的癥狀是和過敏有點像,如果孩子還有過敏史的話,就更不容易分清楚了……” 韓允執(zhí)略感尷尬,跟著附和了幾聲,記下醫(yī)生的悉心叮囑,臨離開時不住道謝。 醫(yī)生笑笑,露出患者和家屬鮮少能看見的一排整潔牙齒,寬慰韓允執(zhí):“放心,好好照顧孩子,一周就能好?!?/br> 韓允執(zhí)從醫(yī)生辦公室里退出來,顛了顛懷里的小丫頭,打趣似的逗她:“剛才打針真的沒有掉眼淚?” 韓熙被爸爸這樣一問,覺得有點羞愧,“咯咯”笑著往爸爸脖子上貼了過去,不去回答爸爸的問題。 韓允執(zhí)笑著摸了摸小丫頭的頭發(fā),眼睛望了眼走廊盡頭收費處的方向,坐在一邊的椅子上等沈萱取藥回來。 一邊的大媽見韓允執(zhí)人長得俊朗,特意給他讓了個位置,等他坐定,笑著問了句:“剛才那是孩子的mama吧?”還沒等韓允執(zhí)回話,大媽接茬說,“真挺有耐心的,一直哄著孩子。要換成我那個兒媳婦,早就上手揪耳朵,直接拉進去打針了?!?/br> 韓允執(zhí)側(cè)臉看了眼大媽,又低頭看了眼懷里的女兒,小丫頭懵懵懂懂好像沒有聽清。韓允執(zhí)也不好開口解釋,只好禮貌性地笑了笑,笑罷,急忙挪開眼神,迫切地想要結(jié)束大媽無端挑起的這個話題。 他余光一掃之下,正好看見沈萱取了藥朝自己這邊走來。 沈萱走到近處喊了他一聲:“允執(zhí),藥取好了,我們走吧。” 韓允執(zhí)抬頭看了她一眼,平日一絲不茍的發(fā)型如今有些凌亂,臉上的妝脫落得所剩無幾。他眉心一跳,異樣的、不合時宜的情緒轉(zhuǎn)瞬即逝,能夠察覺到的唯有沖著沈萱的點頭一笑。 沈萱看著韓允執(zhí)起身離開的背影,微微一滯,剛要跟上,便看見坐在一邊椅子上的大媽沖著她露出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這個笑容曖昧不明,看得沈萱渾身不自在,嘴角僵了僵,回了大媽一個僵硬的微笑,拔腿便緊緊跟在韓允執(zhí)的身后離開。 ☆、第4章 .21|家 回家的路上,沈萱開車,韓允執(zhí)抱著女兒坐在副駕駛位置上。 折騰了一晚上,韓熙哭也哭了,鬧也鬧了,最后好歹是在爸爸的懷里睡著了。韓允執(zhí)把外套裹在女兒身上,低頭哄著她,等聽到她熟睡發(fā)出的輕微鼻息聲,這才緩緩吐了口氣,抬頭看了眼前路。 大雨已經(jīng)停了許久,但路面依舊濕滑,在路燈的映襯下,反射了燈光,如同波光粼粼的湖面,讓人看著眼花。 趁著等綠燈的間隙,韓允執(zhí)收回目光,伸手捏了捏眉心,捏完又扭頭看了眼沈萱。 沈萱目不斜視看著前方的信號燈,右手扶在方向盤上蓄勢待發(fā),左手輕輕捏著右手的大臂。 一整個晚上耗在醫(yī)院里,跑前跑后地繳費拿藥不說,小丫頭像只沉重的樹袋熊一樣吊在她手臂上,實在讓她的臂力有些吃不消。沈萱作為一個沒有歷練過的未婚女人,自然從未體會過這種艱辛。 紅燈變綠,沈萱緩慢地踩了油門,車子慢慢移動。路旁燈光掠過,小丫頭夢中囈語一句:“爸爸,癢……”嘟噥著又去用小手去撓肚皮。 韓允執(zhí)怕驚醒女兒,小心拉開她肥嘟嘟的小手,輕拍她的肚子哄了哄。小丫頭這才扁了扁嘴,又安穩(wěn)地睡了過去。 “謝謝?!表n允執(zhí)壓低聲音,幾乎在用氣發(fā)聲,“要不是你發(fā)現(xiàn),我恐怕一直會以為是過敏?!?/br> 沈萱笑笑,本想說,“男人就是比女人粗心”,但仔細一想,這話恐怕會觸及到韓允執(zhí)過往的*,便臨時換了說法:“沒什么,你小時候肯定沒有得過水痘。” 韓允執(zhí)搖了搖頭,坦言道:“沒有?!?/br> 話說到此,兩人之間陷入沉默。 沈萱能夠第一眼認出小丫頭身上的水痘全因為她曾經(jīng)有過類似經(jīng)歷,并且印象深刻。那種身上鉆心的癢,夾雜著幾乎占據(jù)了她大半個童年的哭罵聲和嘆氣聲,深埋在她記憶深處。 幼年的那場水痘之后,父母離婚,沈母帶著她遠走異鄉(xiāng),從那之后,她也就再沒聽到過任何關(guān)于父親的音訊。所以,從本質(zhì)上,她其實是羨慕韓熙,能有一個如此疼愛她的父親。 沈萱想著,微扯了一下嘴角,故意露出一個笑容,像是要驅(qū)散心里的這種落寞。而這個表情卻被韓允執(zhí)看在了眼里。他本想打破沉默,問她,“你小時候得過水痘?”但扭頭時看見了她臉上的那種蕭索中略帶憂傷的神情,微顫了一下雙唇,別過頭,決定緘默不語。 經(jīng)歷了那天晚上的折騰,沈萱睡得很沉,一覺醒來時已是第二天清晨了。 她腦子里回憶了一遍昨晚的事情,早起給沈母打了個電話。 沈母接起電話,便聽見電話那邊沈萱柔柔地喊了聲:“媽?!?/br> “怎么?有事嗎?” 聽母親這樣回應,沈萱不由沉默了下來,抿了抿嘴道:“也沒什么……打個電話問問而已?!?/br> 沈母在電話那邊擺弄著花草,用肩膀夾住電話,漫不經(jīng)心問道:“最近見到昕昕沒有?我給她打電話老是不接,不知道在瞎忙什么?!?/br> 沈萱答應過鐘昕,自然幫她隱瞞在外打工賺錢的事情:“她學習壓力大,估計在上課吧?!?/br> “你在北京那么多年了,記得多照顧照顧她。食堂的飯菜不合口,你就多接她出來吃吃飯,最好在家里自己做,要是出去吃也一定要去干凈的地方……” 沈母絮絮叨叨說了不少,沈萱站在窗邊聽著,一一應下。 叮囑完生活,沈母又開始絮叨鐘昕的專業(yè):“她一開始說要學表演,我其實是不贊成的,但真的學了,那就得學好。她們這個專業(yè)我也知道,靠的就是機遇。我聽說你那個公司每年要拍很多廣告,有什么機會你多想著她?!?/br> 沈母口中的公司自然不是沈萱現(xiàn)在的這家小公司,而是她先前的老東家mo。和母親談及辭職的事情難免就要說到和郭勵揚分手的事情,沈萱尚未做好準備,只得用“嗯,嗯”搪塞過去。 嘮叨完鐘昕,沈母xiele口氣,開始閑話家常,“前天王阿姨來找我打牌,她家親戚的女兒在上海,找了個男朋友是什么銀行的,兩個人都快訂婚了,你猜結(jié)果怎么了?” 沈萱聽得意興闌珊,卻還是接茬問了句:“怎么了?” “訂了婚才發(fā)現(xiàn)那個男的早就和別人結(jié)婚了,孩子都生出來了?!鄙蚰竾@息了一聲,“那男的口口聲聲說是要離婚的,不過我看夠嗆,孩子都有了,離了婚也是麻煩。” 沈萱聽了,魂不守舍,慢半拍“哦”了一聲,算是回應。 沈母又問:“你那個男朋友是不是該定下來?談了也有四、五年了,而且你也都快三十了,別到時候再出什么岔子?!?/br> 聽沈母說到郭勵揚,沈萱閉眼皺了皺眉,急忙表態(tài):“媽,我還不想結(jié)婚?!?/br> 沈母噎了一下,沉默了片刻嘆了口氣:“你有你的主意,我不逼你,我話說到這里,你自己考慮?!?/br> 好不容易輪到母親關(guān)心自己,最后卻被自己弄得以嘆氣收尾,沈萱心里哀嘆一聲。后邊沈母也不再過問她的事情了,說了兩句便道:“老鐘起了,我要去做早飯了。”忙不迭掛了電話。 沈萱掛了電話,發(fā)了半晌愣,拿了錢包和鑰匙,下樓去買早餐。 五月的清晨還有些早晚涼,下到樓下,沈萱攏了攏身上寬松的運動帽衫,搓著手臂去尋覓早餐。 穿過公寓對面的花園,路邊突然傳來“喵喵”的叫聲,沈萱步伐一滯,輕手輕腳靠近路邊的草叢,便瞧見草叢間蹲著一只白貓,那貓咪一雙湛藍的眼睛此刻也在瞧著她。 沈萱蹲下身,剛剛伸了只手,那貓咪倒是挺有靈性,輕巧兩步躍了過來,湊到沈萱手邊嗅了嗅。 沈萱順勢摸了摸貓咪的下巴,問它:“小家伙,你怎么在這里?” 貓咪“喵喵”叫了兩聲,伸出舌頭舔了舔沈萱的手指。沈萱被它舔得發(fā)癢,伸出另一只手順了順它的毛,笑了起來:“你也一個人嗎?” 又是幾聲貓叫,沈萱倒是覺得這貓像是在撒嬌,便俯身把它抱到懷里,問它:“餓不餓?jiejie請你吃早飯?” 貓咪像是聽懂了“早飯”二字,湛藍的眼珠轉(zhuǎn)了轉(zhuǎn),裂開嘴又“喵”地叫了一聲,像是在回應沈萱的邀約。 沈萱把貓咪抱在懷里,覺得身上像是不那么冷了,和母親通話之后的低落心情好像也瞬間治愈了。沈萱撫著貓咪背上的毛,和它商量:“你是不是沒有家?要不你來我家?。坎皇漳惴孔?,還管飯……” 條件還沒開完,貓咪不安分地叫了幾聲,從她懷里掙脫,躥了出去。 沈萱一驚,抬頭看,那白貓邁著優(yōu)雅的貓步,直接鉆到了幾米遠的一個小女孩懷里。小女孩抱住貓咪,親了又親:“阿喵,可算找到你了……” 沈萱苦笑一聲,低頭從小女孩身邊走過。 本以為找到伴兒了,沒想到到頭來空歡喜一場。也對,那貓咪一身白毛,怎么可能是流浪貓?流浪貓應該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才對。 沈萱想著,嘆了口氣,耳邊突然傳來一個熟悉的男聲。 “早?!彪m然短短一個字,但那頗有磁性的聲音還是讓沈萱周身一暖。 她側(cè)頭給了韓允執(zhí)一個笑臉,回道:“早?!?/br> 韓允執(zhí)看著她擠出來的笑容,慢慢停下了步子,用搭在脖子間的毛巾擦了一下額頭上晨跑留下的汗水,問她:“還好吧?” 沈萱愣了一下,隨即又笑了起來,大咧咧回道:“有什么好不好的?你沒吃早飯吧?我請你?!彼f著,瞥眼看了看不遠處的那只白貓,腹誹那貓咪不守信用,說好共進早餐的,卻臨陣放鴿子。 韓允執(zhí)順著她的眼神看了一眼不遠處小女孩兒懷里的那只貓咪,又擦了把汗,腳下的步子又慢慢踮了起來,“沒吃呢。”他回到,“跟我一起跑過去吧。” 他說完,兀自轉(zhuǎn)過身慢跑了過去。 沈萱一愣,也只得邁步跟著跑了過去。 韓允執(zhí)繞著公園跑了一大圈,等到出了公園這才慢慢停下步伐,回頭看了一眼。沈萱雖然已經(jīng)累得上氣不接下氣了,但卻還是跟在他身后,不出三、五米的距離。 韓允執(zhí)慢慢停住腳,站在原地等她,等沈萱跑到跟前,看著她呼哧帶喘的樣子,笑著調(diào)侃了一句:“你身體素質(zhì)不行啊?!?/br> 沈萱喘著氣、紅著臉看著對面的人,而那男人卻面色平常,連呼吸都不曾紊亂。她雙手扶在膝蓋上抱怨道:“你……你跑得太快了,我……我追著累!” 韓允執(zhí)卻好像樂于看到她狼狽的樣子,笑著說了句:“有空應該多鍛煉,跑步就挺好?!彼D了頓,又說,“跑上幾圈,心情豁達了,就不會惦記著不開心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