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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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叔重重地拍了拍簡躍的肩,“沒想啊……最后你還是不愿意去學音樂,非要上警校?!?/br> 簡躍一直低頭盯著照片上四個人,心里有股情緒越來越悶,臉上卻沒什么表情。他伸手拿起照片來,面色始終淡淡的,語氣平靜地問廖叔,“林俊是怎么死的?” 簡躍沒回頭,所以他沒看見廖叔的表情一下變得很難看。 “十四年前的案子,查清楚了真相又能怎么樣?”廖叔突然提高了音量,“人又不是我故意殺的,走火!是槍走火!我能有什么法子!” “我猜人不是您殺的?!焙嗆S不急不慢地說,“李校長出事之后,我用了很長一段時間去查他經手過的案子,確實一度懷疑過他的死會不會跟5.15案有關……只是不論是書面報告和口口相傳,當年說您的槍支走火打死了林俊而不是李校長,于是很自然我就排除了這兩起案子的關聯(lián)?,F在轉念一想,如果殺林俊的人不是您而是李校長,似乎什么都說得通了?!?/br> 他說著,從牛仔褲的口袋里掏出了一張折疊起來的報紙,攤開時皺巴巴的,紙張都泛黃了,“林俊進警隊碰上的第一起案件就是碎尸案,結果調查中間出了狀況,你們沒把受害人丈夫當嫌疑人,他卻在你們上門問話的過程中突然抄起了一把西餐刀——你護住了林俊,刀子直接捅進了你的背部。” “警隊內訊報上,您占過頭版?!?/br> “您救過林俊的命?!?/br> “您救過他,不至于再殺一次……所以幫他報仇的人,放過你了?!?/br> 簡躍的聲音不大,態(tài)度依然溫和,“廖叔,林俊是誰殺的?李校長,還是我爸?” 廖叔板著臉站著,突然伸手把桌子上的碗碟一股腦全掃到地上!霹靂啪嗒地一陣響,一鍋熱湯全潑在了地上,白滋滋的排骨躺在陶瓷地板磚上,香得讓人很不愉快。 “都已經鬧出三條人命了!這破事還有完沒完!”廖叔沖著簡躍大吼,“有完沒完!” “有什么可查的!我跟你爸已經是兩個老骨頭了,你就消停點行不行!什么法理、什么真相,你爸要不是想賺錢給你教學費,能走到這一步嗎!放著好好的警察不當,成天提心吊膽的?”廖叔扯著簡躍的胳膊往門口拉,“走走走!你要是想把我們往監(jiān)獄里送,你現在就去找警察!” “走!” 廖叔硬生生把簡躍推出門,不給他再說一句話的機會就“砰”得一下把門關上了。 簡躍孑然地站在樓梯口昏黃的燈光下,沉在陰影中的側臉顯出疲憊的神色。他慢吞吞地一個階梯一個階梯往下走,短短幾層樓,他走了將近半小時。推開單元樓大門時,他整個人都怔住了。 “你怎么來了?” “想來就來了唄……”舒盈走上前勾住了他的胳膊,“問話問得不順利?” 簡躍搖頭,“不是,很順利……” “哦?!笔嬗讶欢?,“先回去吧,要不要給你爸買點東西帶去上陽?” “嗯……”簡躍還陷在自己的情緒里出不來,舒盈忍不住去牽他的手,忽然他“嘶”一聲把手抽回來。 “你手——我看看!”舒盈拉過他的左手在路燈下翻來覆去地查看,簡躍把小拇指一勾說,“大概是燙著了,小事?!?/br> 他習慣性往兜里一掏,繼而頓住了,“你在這等我,我去買包煙?!?/br> 舒盈轉頭就走,“我去吧,你在這等我。” 小區(qū)門口就是便利店,里頭光線很足,好幾個背著書包的女學生坐在靠著窗戶的長椅上啃著面包看書。簡躍無端端地想,他們共享彼此最好的年華、最好的青春,如果還能眨眼白頭把這一生不費吹灰之力地過完,上天該有多眷顧他。 舒盈從便利店邁著小碎步出來時,堂而皇之地把一盒手指餅拍在了簡躍手心。 簡躍抬眉望著她,眼神極為戲謔。 “戒了吧?!彼⌒牡厝克氖?,用自己腕上的表碰了碰他的表,“說好的??菔癄€,你總不能死的比我還早吧?” 作者有話要說: ☆、第 63 章 半夜里,舒盈覺著簡躍在親她。 迷迷瞪瞪的,也不知道是做夢還是真的,就感覺自己被壓著,肌膚隔著睡衣悶得發(fā)熱。 她腦子一轉想起來了,她昨天姨媽期剛結束。 眼皮雖說還有點重,但給簡躍折騰得已經半清醒了,他輕舔咬她的鎖骨、前胸,手在她胯骨部位來回摩挲。等硬邦邦的東西完全抵在她濕熱的地方,她完全清醒了。 床上這事,他們都極熟悉彼此的習慣和節(jié)奏。 簡躍特意問她,“安全期這事說不準,要不?” “要不咱們生個孩子吧?”舒盈一雙手在被褥里緊摟他的腰肢。 他不說話了,低頭和她唇齒相貼。 —— 鬧鐘定的是早晨八點,簡躍五點就偷偷從床上爬起來了。舒盈睡得還正熟,昨晚把她折騰得夠嗆,腳步輕些應該吵不醒她。換好衣服之后,他淘米煮了一鍋粥溫在電飯煲里,之后輕手輕腳地把昨晚收拾好的背包跨在肩上,從床頭柜上拿了手表戴上的剎那間,他不禁俯下身來,目光不舍地凝視了數秒她的睡顏。 說好是要一起去上陽的,他卻變卦了,等她一覺睡醒,估計殺了他的心都有。他想著,不禁又笑了,給她留了張字條壓在手機下面:回來給你帶酥糖,乖。 臨走時他心虛,關門后還特意在門口站了一小會,剛踏出去兩階,后面就傳來了咔噠一聲,“兩根油條,一碗豆腐腦,半小時內回來,我現在洗臉梳頭?!?/br> 簡躍回頭,舒盈正抱著雙臂站在門口一臉不爽地盯著他,“干嘛?想撇下我一個人去?” 他也無從辯駁,硬著頭皮點頭。 舒盈靠在大門上垂頭看他,“就是你爸真殺過人,我也不會把他扣進警局的?!?/br> “舒盈?!焙嗆S往回上了兩步,走到她跟前摸了摸她的頭發(fā),“我第一次親你時說過什么話,你還記不記得?” 舒盈木訥訥地望著他,面前猝然閃過很多片段。 高二的夏天,周六,已經快要期末考試了,沒想學校下午四點突然停電,所有班級都爆發(fā)出了雷鳴一般的歡呼聲,教導主任只好過來宣布放學。簡躍背著書包走到她班級門口,領著她不慌不忙地下樓:我送你回去。 簡躍的自行車是山地的,后面的輪胎上沒有座位,索性她高,抬著屁股就能坐上他的前杠。前兩年她總能夢見當時的情景,她抓著他的車把,離得他這么近,稍稍仰起頭來就能貼上他的下巴。太陽在她的右側,時常刺得她睜不開眼,她就轉過頭來把臉埋在他胸前——陣陣的涼風灌在他衣領里,t恤會迎著風鼓起來。 平常只要走半小時的路,他特意繞遠,帶她走到了一個地處僻靜的公園。 涼亭前面正對著一汪湖,湖面上波光粼粼的夕陽顏色,而東面的天空還是藍得干凈。隔著這一湖水就是省圖書館,白色大鐘上的黑色指針被框在原形的齒輪里,一格一格,走到了下午五點。 簡躍突然牽了她的手,低頭吻住了她的唇。 她真的有時間停住的感覺,連同她的心跳和呼吸,她整個人僵住,睜大雙目看簡躍闔住的雙眼,感受到他們唇瓣輕輕碰在一起,垂著的雙手都不知道要抬起來抱住他。 后知后覺她想起來,那天是五月二十日。 短短幾秒時間恍若過了數個世紀,他用雙臂把她環(huán)在懷里之后,她才驚覺心跳蹦得好快,胸腔里一股狂喜的情緒讓她呼吸都不順暢。 “你說,我們以后一定要結婚?!笔嬗乃季w從回憶中抽離,滿臉莫名的表情看他,“所以?” “這次去上陽,我會把我爸接回來的……”簡躍說,“然后我們結婚。” “不等了。”他伸手輕輕摟住了她,“再過一陣都要入秋了,到時穿婚紗就冷了。” 舒盈給他逗樂了,“你說結就結?” “你爸媽老早就同意把你嫁給我了,當然我說結就結?!焙嗆S哄她說,“這么一想,時間好緊啊,又要準備禮服又要定酒席又要買喜糖——要不你去找一趟常欣,看她有沒有建議?” 舒盈忽而覺得自己是不是睡懵了,“你神經了?這么著急結婚……” 簡躍的態(tài)度卻很認真,“我們早就該結了。” “至于案子的事……”他微微彎腰與舒盈額頭相碰,低聲說,“我想找我爸一個人談談。不會偏私更不會有什么心理上的負擔,我知道你很想陪我,但唯獨這件事,我最好是一個人解決?!?/br> 他不給舒盈再說話的機會,偏頭堵上她的唇,溫熱的舌尖掃過她苦澀的唇腔,一雙手將她瘦得能摸到骨骼的背脊緊抱。不知怎么了,她在闔眼時忽而熱淚盈眶。 再沒有什么能比這一刻更重要——可她是花了多大的代價才懂得這個道理。 重生前她抵死都不肯去找簡躍,流連酒吧、夜夜笙歌,醉里總稀里糊涂都不知道自己前一夜睡的人姓什么叫什么。常欣甚至一度把她截在林燁公寓門口,當時她爛醉如泥正要去找林燁過夜,常欣把她硬拽到路燈底下抬手就打了她一巴掌——簡躍不來找你,你把自己折騰得沒個人樣給誰看?給誰看! 這世上最美滿,也不過失而復得了。 她十指掙著他的衣褶,卻推著他走,“記著帶酥糖。” 他應了。 —— 這才幾天沒見,簡躍再見到父親,覺得他莫名蒼老了些。 兒子踏進門還沒張口,簡卓就直言,“你廖叔給我打過電話,我就知道你得來?!?/br> 說話時簡卓正坐在桌前埋頭寫著什么,堆了滿滿一桌的書啊、電話薄什么的。 簡躍悶在心里的一番話,此刻反而不知道如何開口。 簡躍頭都不抬,“先坐,等會再跟你細說。” 等放下了行李坐到父親對面,簡躍才發(fā)現這滿桌的資料都是親戚們的聯(lián)系方式,有些就隨手記在舊雜志上,他爸也都沒忘謄抄下來。名片大小的聯(lián)系薄滿滿當當,全是一年都不知道能見幾回面的叔叔伯伯。 簡躍看他爸抄抄寫寫了半天都不知道他這是要干嘛,干坐了將近半小時,簡卓才說了句讓他五味雜陳的話,“你跟舒盈擺酒時要記得給他們發(fā)請柬,這些叔伯雖然平時不跟我們聯(lián)系,但你出生時他們都是包過錢的,人情要記得還。這么些人,多多少少得擺上三桌,你長個心,位置給安排的好一點?!?/br> “這么久的人情也要還?虧得我找著了肯跟我結婚的姑娘……”簡躍本想說句玩笑話,看父親盯著自己的表情頗為不滿,只好默默不說話了。 “你們這一代啊,確實是越來不重視這些了?!焙喿坑謴囊槐緯锓隽藦埓嬲勰媒o簡躍,“這錢我存了好幾年了,我也不瞞你,跟你媽離婚時我藏了些私房錢,雜七雜八的存到現在就這么點。這錢啊,你拿去結婚也好,拿去……” 他突然頓住了,沉沉地嘆氣,又把存折放回了書里,“這錢,還是不該你拿。” 簡躍心都在發(fā)顫,一雙手在桌子底下緊握成拳,“爸,林俊是誰殺的?” 簡卓似乎是早預料到兒子會問出這個問題,面色還平靜,一張口,又是嘆氣。他不禁拿手搓了搓臉,再放下手時,眼眶發(fā)紅,“人是我打死的?!?/br> 簡躍無言。 “你廖嬸當時得了癌癥,老廖愁錢愁得頭發(fā)都要白了,李隊進倉庫前跟我們說……幾個劫匪好收拾,直接打死,把金飾偷拿走幾個,就當做是被他們銷了贓了。等得了錢,你學琴的費用也就有了?!焙喿空f,“而且我不瞞你,這事……我們不是頭一回干。” “你爸我啊……不是什么伸張正義的好警察?!?/br> “當時的情況,進倉庫確實冒險,但誰讓我們干得本就不是能見人的勾當……唯一不知情的人,就是林俊了。李隊一進倉庫就沖墻上打了一槍,幾個劫匪聽見槍響自亂陣腳,一頓亂掃就把彈藥都給打完了,我們在角落蟄伏了一陣之后覺著沒危險了,就分散著去抓人了。說是抓人,其實就是殺人滅口,巧就巧在,人被我們都殺了,裝著贓物的背包卻讓林俊找著了。” “我們心里都暗暗泄氣,老廖也說下次再有機會……可李隊卻很固執(zhí)地說一定要把東西拿回去變現,給老廖的媳婦治病。我們三個人,結結實實把林俊嚇著了,直接就從懷里搶了劫匪的背包掏了東西揣進兜里,他看我們的表情……沒法形容?!?/br> “我到現在都記著那場面,李隊慢慢悠悠抽著煙,把兩個金戒指強塞到林俊手里,不論林俊說什么都一定要他拿,兩個人言語不和幾次要打起來。我跟老廖心里都沒底,眼看局面搞得這么難堪,都不知道怎么收拾。林俊的性格……硬得跟塊鋼板似得,耿直不阿,抵死不愿意跟我們同流合污?!?/br> “時間就這么耗著啊……對講機里又一陣一陣傳來嘈雜的聲音,我知道大部隊就要到了,再這么下去我們三個都得玩完。老廖拔了槍出來想威嚇一下林俊,結果他太不中用,握槍的手抖得跟什么似得,我看不下去,奪了他手里的槍直指向林俊?!?/br> “我們的本意真的只是想威逼一下他?!?/br> “可李隊跟我們放話,不收拾了他,難保將來留有后患。當時我的手就扣在扳機上,做好隨時要把子彈打在林俊腳跟前的準備,結果李隊突然奪住了我的手,壓著我的手指往里扣——槍聲響的時候我都沒反應過來,一抬頭,林俊已經倒下去了。” “我租鋪的錢,是拿兩個金鐲子換的……簡躍,你爸不是個好人,你爸結交的一幫人也不是什么好東西。老廖原本是預備下個月走的,給你嚇得,昨晚就收拾東西去了新西蘭。我在這鄉(xiāng)下過得安安穩(wěn)穩(wěn),從來沒想過自首的事,心安理得地當個殺人兇手?!?/br> “是命案,都總有沉冤昭雪的一天,這話說的是一點不假。” 簡卓說到最后,聲音帶了些哽咽,又摸了摸他剛謄寫好的幾張親戚聯(lián)系電話,又一次嘆氣,“你的婚禮,估摸我是去不了了……” 簡躍擦了擦臉上的眼淚,伸手把這幾張紙疊著裝進了口袋里,突然很想念舒盈。 作者有話要說: 兒童節(jié)快樂! 那啥,現在應該沒有高三的孩紙還在作死看小說吧……六月一到感覺就要高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