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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呸,敢情他剛才和沒自己撒腿兒狂奔。 榔頭又是揉屁股又是捂腦袋,哭喪著臉怪罪道:“這還不是為了回堇州嚜?和老爺出來探風(fēng)摸底,這一路悄悄摸摸,連個好覺都不曾睡過,如今家也回不得,什么破差事!” 近中秋的節(jié)氣,一下過雨空氣便颼颼的涼,二人抱著胳膊直哆嗦,那光溜溜的腳板兒踩著水漬,黑一塊紅一塊的。 庚武冷漠地看了一眼,便從懷中掏出幾吊錢扔到老的手上:“既是去往堇州,那明日便順道載你二人一程。自去買些吃的,今夜在碼頭‘雲(yún)熹’號下守著,倘若叫我逮到你二人再行扒竊,便不怪爺對你手狠?!?/br> 老的把銅錢接過,那憨胖的臉兒頓露感激,正色道:“多謝壯士雪中送炭,不瞞您說,我等確然不是宵小騙吃之輩,他日若然在堇州一代遇上麻煩,只須去往、去往巡……” “叫你走還不走,再嘮嘮叨叨,那就把錢還回來了?!蹦呛┖┡峙?,措辭結(jié)巴,剛才還是伎院賭坊呢,這會兒又裝起來了。秀荷哪里當(dāng)他是真話,只怕又要編兌出什么身份把庚武訛一筆呢,便不耐打斷。 “呃,這位小娘子倒與府上夫人一樣,是個厲害的脾性啊,呵呵哈~”老的訕訕咧嘴,把秀荷看了一看。 “走啦~,人不稀罕。聽叔的,出門在外別露身份,回頭小心還要勒索你一把。”榔頭顛著嘠瘦腿兒跑去買包子,錢還未掏,包子先咬一口。 都餓成這樣了,還有什么可勒索。秀荷可不理他們,問庚武:“什么人都幫,也不怕被他們騙了?!?/br> 庚武好笑,把荷包在手心里拋了拋:“倘若這般輕易被騙,只怕從大營回來的路上,我這條性命便已經(jīng)不在了。”因見秀荷眉目間似有悵然,便關(guān)心道:“看起來不高興,剛才見你在與誰人說話?” 秀荷搖頭:“沒有,不過遇見熟人打了聲招呼而已?!?/br> 庚武卻已經(jīng)看到梅孝廷行至對街的月白身影,俯下薄唇抵近秀荷的耳畔說:“我知道是他……秀荷,以后你只是我庚武的女人,我不允你再與他敘念舊情,可曉得了?” 耳垂上被他輕輕一咬,他原也是如此霸道,秀荷臉兒一紅:“大街上你也不怕被人看見。” 福城商會地處東水街正中心,門口人流量繁多,熙熙攘攘好生熱鬧。這兩間二層的臨街鋪面,曾經(jīng)是庚老太爺最為得意的盤當(dāng),多少人出重金想要買去,庚老太爺只擺手不賣。后來庚家被抄了家,庚夫人為了籌錢打點丈夫和小兒子,梅家出錢想買,庚夫人決意不肯賣,默了只咬牙把它出租給商會。然而一共也只拿到第一年的租金,后來三四年一次也沒有收到過。 梅二老爺梅靜海正在階前應(yīng)酬,見兒子行至,便向同僚推介道:“以后繡莊與藥草這方面就交由犬子經(jīng)管,初涉生意場歷練,還望商會各位叔伯照應(yīng),該敲該打那都是愛護(hù)?!?/br> 兒媳乃是鳳尾鎮(zhèn)老張家的嫡長小姐,張老太爺有心要栽培女婿,近日頻繁帶孝廷出去場面見客。梅靜海見兒子今日著衣嚴(yán)謹(jǐn),舉止收斂,曉得成親之后心性終于定了下來,心里也暗自欣慰。 那二位老板眼中都是賞識,暢笑著拱了拱手:“令公子生得一表人才,他日定然不是池中之物,會長好生福氣?!?/br> 客客套套你來我往,梅孝廷心中厭煩,俊顏上卻依舊勻開淺笑:“全仗長輩們抬愛?!?/br> “哪里哪里,我與你父親多少年交情,如何這般生分?”那老板說著,忽見對面街邊一道清雋身影正大步而來,便作訝然蹙眉狀:“喲,那不是從前老庚家的三少爺?聽說前兒個才娶了瘸腿關(guān)家的小閨女,可就是他身旁那位嬌娘子?” 旁邊站著的同僚便議論道:“可不是?那小子能干,先前捕鯊也沒能把他弄死,這才從大營里放出來沒半年,聽說又弄了艘貨船,下半旬就要開始走艙了?!?/br> “是啊是啊,還聽說最近在查從前庚家和商會的老賬,怕是準(zhǔn)備把這二間鋪面要回去……不死心吶,小子可畏欸?!?/br> “老爺。”家奴試探地看了眼梅靜海。 “哼?!泵缝o海面色冷若冰霜,鼻腔里哼出輕叱:“那些老賬可沒那么好查,便是那漕運上的飯也不是他輕易吃得起的。一路運河北上,各關(guān)卡上的稅吏與漕幫就足夠他喝一壺,他一初來乍到的小犢虎,翻不了多少身。” 見庚武行至路邊,卻和顏悅色捋著胡子道:“賢侄這是去往哪里?聽聞初九那日成親,怎也忘了叫叔伯前去喝一杯喜酒。我與你父親從前是至交,這般生分乃是見外了?!?/br> 身旁同僚預(yù)備告辭,梅靜海又對各人拱手笑笑:“那么,各位老板慢行?!?/br> 青石臺階下庚武雙手拱了一拱,雋顏一樣謙和帶笑:“伯父生意忙碌,晚生怎敢冒昧叨擾。因母親不喜鋪張,當(dāng)日便只是在族中祠堂小辦了幾桌,不好叫伯父寒酸?!?/br> 秀荷對梅靜海搭腕福了一禮:“見過東家老爺?!?/br> 好小子,他卻是比他的祖輩哥哥們更要圓通應(yīng)酬,不似另外兩個少爺?shù)墓⒅保?dāng)年碼頭請愿時不過有心煽惑幾句,后來便被激怒。 梅靜海暗暗斂起心思,因見新娘子嬌滴滴立在一旁,小兩口兒看起來恩愛非常,便又作笑顏道:“呵呵,說起來賢侄可是咱們春溪鎮(zhèn)難得的文武人才,不像我家孝廷,鎮(zhèn)日里就知貪玩戲耍。如今既已成家,日后便好生安穩(wěn)事業(yè),庚家從前的輝煌再現(xiàn),而今重任就負(fù)于你一人身上是也?!?/br> 他嘴上貶低著自個兒子,心中卻為孝廷近日的激進(jìn)而欣慰……以梅家這般的扎實根底,只稍為兒子推波助瀾一番,不怕他庚三小子能翻躍頭上。 “伯父教訓(xùn)得是,晚輩定然銘記于心。”那虛與委蛇,庚武自然也不當(dāng)真,謙然笑笑著告辭,又不冷不熱地對梅孝廷打了個招呼:“梅二少爺別來無恙?!?/br> “庚三少爺別來無恙?!泵沸⑼鰶龅鼗亓艘恍Γ兔伎匆娦愫芍割^兒勾著庚武的袖子,便又促狹地勾起薄唇:“自羅漢塔下依依惜別,三少奶奶卻是出落得愈發(fā)如花似玉了?!?/br> 他卻不曉得,成親前庚武并未與秀荷有過其他,秀荷的清白在洞房次日已然對庚家上下昭示。 “三郎,我們走?!毙愫芍皇抢淠夭豢?,梅孝廷的眼神便逐漸陰戾。 張錦熙撫著肚子從檐下姍姍走來,二個月了,肚子其實才一點點兒大,走路卻萬分矜貴小心。 丫鬟阿綠看見‘大少奶奶’與當(dāng)日搶親的男子路過,便舒了口長氣:“瞧,小姐以后都不用再擔(dān)心了?!?/br> 驀然擦肩而過,張錦熙的眼神卻在暗中打量秀荷,打量她的背影,看她的腰肢兒、氣色,還有那男人對她的親密……連自己也不曉得為甚么,為甚么打一落轎起便暗暗想要同她比。有什么可比的嚒?那不過一個繡女,而自己分明甚么都要來得更好。 然而梅孝廷夜里同自己歡好,清醒時叫的是“大嫂”,情迷時叫的卻是“秀荷”……一句句都是剜她的心。 張錦熙恨不起丈夫,即便恨他也對他所給的痛與絕望欲罷不能。 見秀荷身段盈盈嬌窕,那清雋魁梧的男子將她手兒勾著,舉止細(xì)微之處都是呵護(hù)……這呵護(hù)張錦熙沒有。 張錦熙的眼神便冷涼下來,輕叱道:“她是嫁了,姑爺?shù)男膮s不會死。你看他眼神,與從前有甚么區(qū)別。” 阿綠抬頭看,果然看到姑爺一雙鳳眸滯滯地看著二人離去的方向,那眼中有糾纏有恨與狠,就像一只陰森鬼戾的狐貍。阿綠便吐了吐舌頭,不敢再說話。 張錦熙走過來,謙恭地對梅靜海福了一福,柔聲喚一句:“公公?!?/br> “唔?!泵缝o海做著長者的嚴(yán)肅,又轉(zhuǎn)頭問蔣mama大夫怎么說。 蔣mama連忙攙著少奶奶鞠了鞠腰:“說是當(dāng)日少爺恰病著,怕是正好把病氣過給了小少爺,胎氣不穩(wěn),要少奶奶平日盡量臥床歇養(yǎng),再不要別動氣勞神。” 一邊說,一邊示意少爺把少奶奶牽過。蔣mama的眼睛長在天上,但張家的小姐可輕易怠慢不得。 哼。梅孝廷冷幽幽地?fù)u著一柄玉骨小扇,只作未曾看見聽見。 張錦熙的眼神悄然黯淡下來,攥著手心里的帕子,默默隱忍著。 “孝廷,你的心在哪里?”梅靜海便生出慍怒,那張家大老爺好容易才準(zhǔn)備栽培自個兒子,正是兩家聯(lián)盟的關(guān)鍵時候,可不想看兒子對兒媳和孫兒這般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