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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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肆貳回別樣滋味 這煙火俗塵中的日子,有男人在和沒男人在就是不一樣。過去四年,每日清清儉儉的守著幾個(gè)娃,天黑了睡覺,天亮了吃飯,其他的不懂去想也不敢去想。小叔子一回來呀,生活忽然就暖融融了,只覺得每一天都有新的盼頭。 云英笑著說:“要都能這樣順當(dāng)下去多好,過二年弟妹再生兩個(gè)胖小子,等人丁一旺,咱家里也熱熱熱鬧鬧起來?!?/br> 南邊大戶人家吃飯講究,不興站起來給人夾菜,過去榮華雖不再,多少年的規(guī)矩還守著,叫秀荷多吃些,又親自去看看那雞湯熬好了沒。 秀荷小口咬著荷包蛋,衣擺上忽而也似有蟲兒在爬,頷首低眉悄看,原來是庚武修長手指在卷她,那精致嘴角分明勾著一絲笑弧,容色卻正經(jīng)肅然,叫人看不清他在做著甚么。 真壞。 昨夜和他說不生,他便偏好似與她相悖,一晚上也不曉得把她怎樣澆溉。這會(huì)兒只怕聽了嫂嫂的話,又想起那些些要人命的,暗自向她“示威”呢。 不由把他手臂輕拍,叫他別鬧。 ?;菘粗煽趦好寄總魃?,明明不說話,那眼神來去之間也好似把言語說透,不由抿嘴附和道:“照這般速度呀,哪里用得著二年,怕不是還未到明年這時(shí)候,胖小子就已經(jīng)出來了。” 穎兒跪在凳子上舀粥,聞言眨著澈然的雙眸問:“娘,胖小子是誰,他會(huì)搶我的三叔嗎?” ?;蔹c(diǎn)他額頭:“個(gè)小淘氣,什么搶不搶的,胖小子也是你弟弟。等你三叔呀,在小嬸嬸的肚子里懷上了骨rou,小嬸嬸就給你生弟弟了。” 她說得嘴快,秀荷的臉一下子就紅了。 云英端著烏雞湯走進(jìn)來,連忙暗怪了福惠一眼:要死呀,說得那般直白,叫弟妹聽了好意思? 福惠吐了吐舌頭,見碗里的粥見底了,便在臉上拍了層粉兒,和云英一起去了隔壁的茶莊。 婆婆催秀荷把雞湯喝下,秀荷給穎兒勻了半碗,又把其余的rou叫嵐兒和桑兒吃了?;匚菽昧税延图垈?,準(zhǔn)備先去青紅酒鋪看看老關(guān)福,過晌午了再去繡莊上趕工。 庚武亦要去城里辦事,遂一同與她出了門。 姑娘出嫁了,可不興無事總往娘家跑。一段日子沒有回酒鋪,老關(guān)福也無聲無息的,一個(gè)消息也不曉得叫人遞。 昨兒個(gè)中午美娟頭暈,秀荷替她去樸仁藥店買清風(fēng)丸,進(jìn)門恰見二蛋提著幾包藥走出來,看見自己忽而頭一縮就想躲。逮住他問是不是紅姨病了,連連說不是,問是不是老關(guān)福,又支支吾吾地說不清。 二蛋是紅姨的命根子,雖然是撿來,卻機(jī)靈聰敏又貼心,紅姨不想把他放在怡春院里和窯姐兒們混著養(yǎng),最近便叫他隨在關(guān)福的身邊,打打下手,將來也好學(xué)一門吃飯的本事。 秀荷不由生起掛慮,怕不是老關(guān)福哪里不舒服了,不愿意叫自己知道。今日便請(qǐng)了庚夫人,趁上午回去瞧一瞧。 洋鐺弄雖小,住的人家卻雅意,綿綿秋雨把紅花落葉洗滌,走過去盡是那花草淡淡清芬撲鼻。青石鋪就的小路濕噠噠的,繡鞋兒踩上去須走得十分小心,不然怕腳底下忽而打滑。 秀荷揩著帕子與庚武一前一后。 庚武精致唇線勾著笑弧,低眉睇了眼秀荷嫣紅的臉頰:“剛才偷踹我?!鄙斐鍪窒胍阉隣孔?。 方才在家里頭,夫妻倆的秘密須一塊兒掩藏,這會(huì)兒出了門,可不能不與他算賬。 秀荷拍開庚武,羞忿地剜了他一眼:“你曉得我為什么踹你,早上我才試著動(dòng)一動(dòng),它就吱嘎吱嘎地?fù)u晃。要是被嫂嫂們知道,我不要見人了?!?/br> 成親前早就曉得他是一條狼,這一趟曠了他十余日,回來后那狼性猛烈得只叫人招架不住。哪里學(xué)到個(gè)新花式,竟把她的腰谷用枕頭墊在床沿邊。那痛麻太深太深,忽而從那里蔓延至足趾兒的最末梢,忽而又從少復(fù)蔓延至嬌紅之頂,最后連雙頰都麻得不像是自己的了。如今那一只靠墻的床腿崴了條裂縫,今夜都不曉得與他怎么睡。 庚武適才恍悟穎兒同秀荷說了些甚么,便好笑寬撫道:“穎兒人小個(gè)頭矮,黑漆漆的,旁人無事誰會(huì)鉆去床底下看。那床原本就不結(jié)實(shí),下午我去城里再買一張新床替換,你看這樣可還滿意?” “你敢?”秀荷可不要聽,輕含著唇瓣仰頭望庚武:“才成親沒多久床就壞了,叫一院子人怎么看我……都以為是我浪呢?!?/br> 那最后的一句聲兒低低,一雙汪水的眼眸藏著羞紅,明明是生氣,奈何嬌嬌小小的站在胸口下,只叫人硬不起心腸。 庚武捻磨著秀荷下頜,清潤的嗓音抵在她耳畔:“那么全怪我不好了,原來昨夜纏在我身上的乃是一只夜魅的妖精……如此可怎生是好?” 看一張狼臉冷肅,說出來的話卻只叫人生氣。 “隨便你,我與你不認(rèn)識(shí)?!毙愫蓮母涞膽阎袙瓿鰜恚嶂鴤惚刈?。 那胯骨兒搖搖,一抹秋香褶子裙兒左左右右,她自己在前面走路,不曉得后人看出來多少風(fēng)情。 庚武不由勾起嘴角:“方才還說與我一同看望岳父,這又是準(zhǔn)備往哪里去?” “回家,昨晚上給阿爹做的糕點(diǎn)忘了拿。我今兒宿在酒鋪閣樓,你自己看著辦?!迸嗽谇懊鎽?yīng),聲音脆生生的,不愛理人。 他心中便如蟲兒抓撓,對(duì)她又氣又愛,幾步繾風(fēng)隨她過去。 庚夫人帶著三個(gè)孩子不知去了哪兒,庭院里空空的,院門半開。一個(gè)婆子在掃地,一個(gè)在洗衣裳,都是四五十歲的年紀(jì),碰在一起不免話多。 “……綿綿沙沙的,不要說兩個(gè)少奶奶了,就我這一把老骨頭,也被嬌得呀,渾身骨頭都酥了。”洗衣的婆子背對(duì)著院門,看不見門外有人正欲踏階而來。 “誰沒個(gè)年輕時(shí)候,從前兩位少爺少奶奶不也這樣恩愛?”掃地的婆子嗔怪她。 那洗衣婆子擰著衣裳:“那是從前,從前宅子有多大,少爺們一成親,分下的院子得比如今的還要寬敞。這條巷子本來就清凈,一片葉子落地都能聽到,三奶奶也是,做新媳婦的不曉得收斂收斂?!?/br> 掃地的婆子心軟:“也不能這樣說,三奶奶自進(jìn)了門,從來都是一張笑臉謙讓,平日里說話也柔柔的暖人心。人聲音也是壓得夠低的,怪只怪如今家宅不如從前闊。再說就三少爺那樣的體格,才二十一歲的小伙子,你叫能不弄出動(dòng)靜?夫人還盼著給庚家添丁生子呢,你一個(gè)婆子多什么嘴吶?!?/br> 唉。那洗衣婆子心細(xì),平日里看得多,聞言不免嘆氣道:“話雖是這么說,到底另兩個(gè)少奶奶還年輕,你說那夫妻間的事兒,聽不見了倒還好,大家都死水一樣過著。這聽見了,能不去想嚜?我看大奶奶那黑眼窩子就是熬的,心里亂,睡不著覺,爬起來去灶房點(diǎn)燈做衣裳,說是給三少爺做,只怕那針針線線呀,想的都是從前的影子?!?/br> 掃地的婆子聽到這兒頓了竹帚,驀然恍悟道:“難怪我昨兒三更起夜,從二奶奶房門口經(jīng)過時(shí)隱約聽見抽泣,今早起來就見她涂了粉眼影……哎,這寡婦的日子熬一年兩年倒好,一輩子熬下去太苦了。夫人也是,怎也不勸勸改嫁,還這樣年輕,太不容易了?!?/br> “改嫁?女人有了孩子就舍不得斷不開咯。早先夫人有曾提過,都要生要死呢,后來不敢提了……要說這幾個(gè)媳婦也娶得難得,富貴沒了,男人也去了,清寡寡地拉扯著孩子,一句怨言也沒有,晚上哭,白天還是笑臉盈盈的出來見人……” 那洗衣婆子說完直起腰來,準(zhǔn)備把擰好的衣裳掛去繩子上晾。 “西索——”茶色木門上聽見響動(dòng),兩個(gè)人回頭看,卻什么也沒有看見,便走過來,把院門闔起來。 …… 白墻黑瓦下依舊清寂無人,那豆綠的櫻草提花褂子隨在他一襲灰藍(lán)色竹布長袍后面走,心境卻與方才大不一樣。 秀荷咬著唇兒,其實(shí)回回都有顧著嫂嫂們,每一次那快樂來了,她都恨不得放開聲兒唱,最后都只是緊緊咬住枕頭叫嚶嚶的硬忍著。婆子說得直白,聽了心里雖不無委屈,然而想想也是。都是女人,從前未嘗得那其間味道,不明白也就從來不知道想念,后來嘗得了幾回,庚武不在時(shí)心里便莫名空得慌,想不承認(rèn)都不行……何況嫂嫂們,夜夜那樣干聽著。 低著頭,胯兒一搖一搖走得飛快,為自己而羞,今后都不想也不要再與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