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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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咳了咳嗓子,暈開面皮笑道:“說起來還是太后您看人眼神兒準,當初您做主這樁婚事的時候,我和她父親對女婿多少還有點沒底。不想成了親之后竟果然收了心,兩口子和和氣氣過了這么多年,對善珠也一心一意的,從來也沒出過甚么紕漏。” 善珠明白過來母親的意思,便意味深長地看了秀荷一眼,笑笑著接過話茬:“阿乾他就是面冷心暖,對人好的嘴上不說,都在行動上。母親從前總誤會他?!?/br> 太后聽得樂呵呵的,轉(zhuǎn)臉對秀荷道:“瞧瞧,都老夫老妻了,還總這么袒護著,夸她幾句吧也臉紅。要不怎么說女人家沒生過孩子,就永遠留著顆姑娘心……喲,看樣子你兩個還不曾見過。她就是你義父的王妃,你得管她叫義母,快過去認個臉熟,今后就是一家人了,呵呵?!?/br> 示意秀荷過去給善珠見禮。 “太后說得是極,王妃看起來好不年輕呢?!毙愫蓱?。那母女二個話中之意了然,她又豈能聽不出來。但她想了想,心中竟然并不起甚么波瀾。好像鐸乾之后對哪個女人好,都與子青無關(guān)。他們口中提防的紅角兒小燕笙,在秀荷的心中卻只是子青。小燕笙的故事中有鐸乾,而子青卻是和關(guān)福生活在一個屋檐下的清凈女人。關(guān)福對子青好,鐸乾對善珠好,這二者并無甚么牽連。 秀荷對善珠揖了一揖:“見過端王妃。”叫不出來那聲義母。 “好,你我不必見外。”善珠點點頭,有些訝異秀荷的淡然,她以為她起碼應該對自己有一點仇視,但竟然沒有。 保養(yǎng)得宜的臉容上帶著笑,暗將秀荷上下打量。這靠近了細看,方才覺察出來不同。當年的那張臉是清絕的,靈魂在戲臺之上風華盛綻,旦一墮入塵埃就意味著她死了;而眼前的這個,卻是煙火的,冷暖知味,能守一日三餐柴米油鹽的愛。 善珠驀然想,但凡從前的小燕笙能有這丫頭一絲煙火氣兒,那么輸?shù)木褪亲约毫恕?/br> 那洞房花燭夜里映入眼簾的全是紅,著一身新娘喜服枯坐在床沿邊,只能看見蓋頭下一方被夜風拂冷的裙裾。老端王命人把窗兒門兒都用大釘子釘起來,怕兒子白天見了那婢子生的賤丫頭,心又不肯安,但他卻一腳把窗子踢開了。她那時候本也是忐忑的,怕他會不顧一切地沖出去找她,畢竟那個女人懷了他四個月的骨rou。 但他竟然沒有去,他似是在窗邊站了許久許久,久到她的腰谷兒都支麻了,然后忽然踱著方步走到她跟前。他把她的蓋頭掀開,用秤桿挑起她的下頜:“聽說你執(zhí)意要嫁予我為妻?” 他的語調(diào)很冷,那令人仰視的冷仿佛能把人洞穿,是他對所有女人的一貫態(tài)度。但那紅燭搖曳下線條冷峻的五官卻叫她心動,她從未這樣近距離地看過他,呼吸都有些緊蹙了。王府里正經(jīng)調(diào)教出來的嫡郡主,不會像那三教九流的戲子在婚前就與人媾禾,處耔豐媄的身段被喜服飽滿包裹著,胸襟在他的注視下一起一伏。迫自己迎上他凌然的目光:“是……我也知道你和她……或者你也可以此刻就把我休出去?!?/br> 她的聲音很低,卻一字一頓很堅定。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寂靜的庭院里忽然傳來老端王排山倒海的咳嗽。 “哎呀,老王爺您又嘔血了!”繼而被仆人焦切的呼叫聲打斷。 她看見他的容色似是在沉痛掙扎,頃刻卻又隱匿得尋不見痕跡。 “胡思亂想些什么,歇下吧?!彼е麓?,目光有些陰冷。修長指骨摁上她殷紅的盤扣,然后把她覆在了香軟的喜褥之上。 光陰隔去了十多年,她此刻都還能回憶起那天晚上的每一個動作和每一絲疼痛。他的掌心是那般的干燥而涼薄,像什么,就像是傳說中那幻化為人形的男蛇,在她的胸前、蝴蝶骨、腰際和豚間輕滑。暗夜中她的心跳到了嗓子眼,再聽不見這世界任何的聲音,只剩下他忽而沉重忽而喑啞的男兒喘熄。他吻了她的唇,她看到他目中的蒼涼,只一瞬,然后便迅速地滑落到脖頸……一路游弋,然后驀地與她融而為一。 并不只是為了應付,他把一個男人該為女人做的,都給了她。動作是那般的稔熟,游刃而有余,仿佛在修繕一件器物。她在他的引導下如同汪洋里隨波逐流的扁舟,他叫她去哪兒她便去哪兒。她幻化成了他的支流,失去了自由支配的魂靈,都只剩下來他的氣息。 “燕笙……”在最痛最深的時候,他卻叫了那個女人的名字,幾不可聞的小聲,表情亦極是絕望和痛苦。但她卻聽見了。她甚至可以想象他們兩個在自己之前所有靈魂交抵的癡纏,但她的惆悵卻只是短短一瞬間,立刻就被他充溢的滿足湮沒了。 …… 第二天早上忽然下了一場大雪,老端王愛護兒媳,不讓她去病床前請安。庭院里白雪皚皚,沒有女主人的府邸顯得冷悄悄的,她坐在窗前梳妝,看到他枯站在滿樹冰棱之下,黑亮的墨發(fā)在風中輕拂,身量筆挺而孤清,她的臉就紅。 老桐掛著黑眼圈,卷一身寒夜的冷涼,低著頭在對他說些什么。他的側(cè)臉異常冷峻,忽而把樹枝“哐嗤”一折,尖利的冰棱刺進了掌心,頃刻溢出來一掊鮮紅。她手中的篦子驀地抖了抖,差點兒扯下來一縷青絲。 以為是那個懷了他骨rou的女人拿喬在鬧,心中忐忑起來,怕他會不會出去,然后被那個女人哭一場,心就又軟了,今夜不肯再回來。 戲子哭起來總是叫人肝腸寸斷,她怕他從此以后把她冷了,安置在府里做個空頭王妃,用來安慰病重的老端王、吸納莊王府的勢力支撐。 但他竟然也沒有。那天晚上他依然留在她房里,繼續(xù)履行著昨夜的一切。她的身子尚且是處子的嬌瑩,因為從小養(yǎng)護得好,握在掌心里還有些嬰兒的軟瑈。他似乎在她那里很是迷醉,后來也都沒有冷落她。雖然每次依舊并不怎么親她的唇,但其余的每一處都事無巨細,契合到完美無缺。三日后回門,亦在父母兄長面前給足了她面子。 早先她以為他在裝,所有得到的都惶惶不安,怕哪一日忽然又都無去。但一直到老端王去世,又等了一年,兩年,三年……等到了很久以后她才知道,那個女人早在他洞房當夜就走了,老桐找了一晚上都找不到人影,后來便再也沒有聽他提起來過。 她的惶惶不安便也在歲月中逐漸消淡了,以為隨著年華的繼續(xù)流走,他心中的那一塊空缺早晚總該要隕沒,然后生命中都只剩下她善珠的全部。哪兒想呢,竟然還是來了……都過了小半生了還來,那又何苦當年慪氣離開? 善珠想知道小燕笙的消息,輕撫著貴妃圖,彎眉笑道:“這針法有南有北,糅合得渾然天成,是誰教你的?繡得出巧極了?!?/br> 秀荷柔聲應道:“小點的時候是阿娘教的,十二歲末進了繡莊,由繡莊上的師傅教,再大點兒就是自己琢磨了,一來二去就混淆得稔熟。” “倒是個靈秀的丫頭,那么你娘后來一直靠賣繡品為生???這次怎么沒隨你一同來京城?!鄙浦檎f著,又覺得‘后來’這個詞用得有些不對,好像自己一直窺探她的生活似的,便笑了笑。 眼神中稍許憐憫,又或者還有絲僥幸——或是日子清苦,現(xiàn)在已經(jīng)人老珠黃。 作者有話要說:老盆友光顧,神思昏倦得不行,沒有改到想要的地方,還更新晚了,給親們鞠躬上茶 * 以及謝謝【呼嚕嚕、月滿西樓、欲也醬和寶貝親】的地雷手榴彈打賞,群撲~(≧▽≦)/~ 呼嚕呼嚕扔了一個地雷投擲時間:20150416 10:22:27 月滿西樓扔了一個地雷投擲時間:20150416 08:38:31 欲也扔了一個手榴彈投擲時間:20150416 06:24:19 寶貝217扔了一個地雷投擲時間:20150416 06:00:36 第105章 第壹零伍回 曇花故事(中) 紅姨總說阿娘上輩子也不知道欠了誰,一個女人家,這輩子連花轎都沒得坐一回,就這么半推半就地給兩個男人做了夫妻。阿娘死的時候,紅姨摟著秀荷,哭得連聲兒都消了音。 但子青是個要好的女人,從前日子過得清樸,一家四口人走出去卻都是體體面面,打理得干凈又整潔。她繡工好,衣裳破了補在內(nèi)層,外頭再繡上些花樣兒把痕跡遮擋,就算是打了補丁也叫人看不出來。秀荷與長河兄妹倆個,小時候從未因為清平而受到過甚么奚落。 秀荷并不想看到子青被善珠這樣憐憫,便簡單道:“家里有阿爹,還有個哥哥,爹爹腿沒傷前給大戶人家做釀酒師傅,哥哥進山打獵,娘就在家里養(yǎng)著。日子雖然不富裕,但也不缺什么,不需要她做工養(yǎng)家。但她來不了了,在我十二歲那年她就已經(jīng)無去?!?/br> 哦,死了。老莊王妃訝然地挑起眉毛,暗暗里看了善珠一眼,替閨女把一顆石頭放下。說道:“誒,當年那般個出挑的角兒,最后就這樣早逝了,也真是可惜。” “家里有阿爹……”善珠游神不歸,仿佛有甚么陳年的積郁在心中一瞬間空去,她竟想不到小燕笙后來會再找別的男人,她以為她至少應該對鐸乾念念不忘,這樣才像那戲臺上唱出的人生。 但一聽說她五年多前就走了,心卻又莫名地扎痛起來,想起當年與鐸乾成親之日,她撫著少腹在花轎前那一幕凄伶絕艷的轉(zhuǎn)身?;貞浂ǜ裨谧蠲?,人卻已西去不歸,善珠知道從此再沒有人同自己搶了,而自己也永遠沒有機會贏過她,就像一根刺扎進了鐸乾的心里,不會再有機會拔出來。 ……倒不如老珠黃與他在民間遇見。 善珠潸潸然扯了扯嘴角,遺憾地嘆道:“那真是可惜了,不然可以一并跟來享享福。你爹呢,他對你們母女可好?。俊?/br> “爹去歲傷了肺,找了許多大夫都不得治,如今也不在了。他們兩個感情甚好,對我也護得緊,總對我說娘在那邊孤單了,叫他過去陪她呢?!毙愫上肫鸢⒌R走前望著姐弟三個的眷戀的眼神,輕咬了咬下唇。 老太后看著小媳婦清透的模樣兒,不免心疼起來:“難為你女兒家家承受這樣多。哦,對了,我怎聽說前年底告老還鄉(xiāng)的曾太醫(yī)就是你們那兒的,那老家伙醫(yī)術(shù)高超,你義父沒請他幫著給看看嚒?” 醫(yī)術(shù)高超……是高超,高超到叫人幾時死,幾時就活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