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片无遮挡高清免费久久,在线亚洲高清揄拍自拍一品区,成熟女人色惰片免费观看,久久噜噜噜久久熟女精品,综合激情平台夜夜做,avt天堂网手机,久草色网视频国产

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盛世重生之苓娘傳在線閱讀 - 第5節(jié)

第5節(jié)

    “那辛氏,是受的什么傷?”

    “回稟丞公,屬下已令得力仆婦查驗(yàn)過,辛氏臉上紅腫發(fā)脹,顯是受了扇刑。胸膛上數(shù)處暗傷,顯是腿腳踹擊所致。受傷當(dāng)在一日之內(nèi)。另辛氏身上起著高燒,若不及早醫(yī)治,怕是將落下病根?!?/br>
    “如此?!敝x丞公手上按住了華苓激動的小肩膀,視線卻是看著牟氏的,慢慢說著:“如此,在我謝氏丞公府中,還有人膽敢任用私刑?謝貴,我謝氏家規(guī)如何?”謝丞公乃是大家子弟出身,飽讀詩書,六藝皆通,養(yǎng)氣功夫老道。即使是這般盛怒之時,他的面容上依然看不出多少變化,聲音也依然徐緩從容,甚至可以說,有世外人品茶于山間的安閑味。

    謝貴是謝熙和從江陵族中帶出的得力手下,他這一支算是江陵謝的遠(yuǎn)方族人,世代服務(wù)于謝氏嫡支子弟,忠心耿耿,手腕周全。

    當(dāng)下謝貴肅容道:“江陵謝氏族規(guī),濫用私刑者杖斃。”

    “欺上瞞下。”

    “江陵謝氏族規(guī),欺上瞞下者杖斃?!?/br>
    “不安于室?!?/br>
    “江陵謝氏族規(guī),不安于室者刺字、沉塘?!?/br>
    “欺凌族人。”

    “江陵謝氏族規(guī),欺凌族人者,仆役者當(dāng)三代杖斃,族人者當(dāng)凈身出族?!?/br>
    ……

    謝丞公語氣安閑,一條一條問著,謝貴一句一句答著,滿院仆婦下人噤若寒蟬。

    牟氏維持著端莊得體的表情,心卻跳得撲通撲通作響,如果不是臉上撲了脂粉,她泛白的臉色怕是就被看得清清楚楚了。丈夫的眼神極其平和,卻給人以絕大的壓力,似是把她心里的東西都看得一清二楚了。

    身為當(dāng)家主母,律法上所有子女都應(yīng)當(dāng)呼她為母,相應(yīng)的,她也必須看護(hù)他們。但天底下哪個女人能對別人生的子女視如己出,她又不是菩薩!大戶人家中對庶子女不看重的甚多,當(dāng)家主母不高興的話,拿庶子女任意磋磨是再尋常不過的事,她只不過是不聞不問,相比之下已經(jīng)仁至義盡了。

    只是,牟氏心里很清楚,一家之中由始至終都是謝丞公,也只會是謝丞公,她既嫁進(jìn)了謝家,便生是謝家的人,死是謝家的鬼。謝丞公對兒女再不看重,也不會允許家中仆役騎到他的兒女頭上。如果要細(xì)論起來,她身上一個‘看護(hù)子女不力’的罪名,是絕逃不掉的。

    謝丞公久居朝堂,心思深沉難測,牟氏對于丈夫盛怒之下,會否當(dāng)眾落她這個當(dāng)家主母的面子這件事,半點(diǎn)把握都沒有。

    在牟氏額角的汗幾乎要沖走了一條脂粉的時候,謝丞公終于把視線收了回去。

    一條一條族規(guī)說出,紅姨娘禁不住微微發(fā)抖,心下卻還存著些僥幸的心思,反正辛氏已經(jīng)半死不活,她自己的手下們個個都是聽她的,只要咬死了九娘子說的是假話,誰又能定她的罪?她怎么說都已經(jīng)為謝丞公生育了三名子女,勞苦功高,丞公和太太怎么也會給她些許面子,只要后面令辛氏那賤貨一直病下去,再也起不來身……

    謝丞公是什么人,只需一眼,就能把紅柳肚子里那些小九九看個清清楚楚。他慢慢問:“紅柳,你可知罪?”

    紅柳渾身一抖,深深地跪伏下去,哭道:“老爺明鑒!紅柳實(shí)是未曾作過那樣的事!”

    “那是誰做的?”謝丞公慢悠悠地問:“這滿府邸的人,有誰敢欺侮我謝熙和的親生女兒?此人不死,我謝氏威嚴(yán)何在?難不成這偌大的丞公府,其實(shí)并非我謝熙和的府邸,養(yǎng)得你們個個膘肥體壯,實(shí)是我謝熙和的祖宗轉(zhuǎn)世罷?”

    滿院下人各個驚駭欲絕,將頭在地上磕得砰砰作響,額頭見血了也不敢停下。此刻但凡他們有一點(diǎn)怠慢,看在主人眼里就是一個死字啊。

    紅柳忽然像是抓住了一根浮水之木,回身狠狠瞪了洪嬤嬤和范嬤嬤一眼。

    這兩個老仆婦渾身抖得跟篩糠一般,早已怕得不行,眼見紅姨娘示意,雖然怕極,也還是像兩條泥濘里的塘鰍一般蹭出了人群,那洪嬤嬤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當(dāng)先掄起雙手啪啪啪就抽在自己臉上,一點(diǎn)巧勁不敢使,哭道:“丞公老爺、太太明鑒,此事是賤婢豬油蒙了心,眼見那辛嬤嬤在丞公老爺跟前有些兒得意了,看不過眼去,才與老范一同將她教訓(xùn)了一頓,實(shí)是與紅姨娘并無半點(diǎn)干系?!?/br>
    “與紅姨娘無半點(diǎn)干系?!狈秼邒甙杨^叩的砰砰作響。

    華苓看著這兩個粗骯的老仆婦,眼神又靜又冷。她又掃了一眼在場的其他人,座佛一樣的牟氏,卑屈求存的紅姨娘,又恨又懼的兩姐妹。

    謝丞公輕輕撫摸小女兒披散的頭發(fā),一雙深沉而凌厲的長眸注視著她:“小九你來說,該怎么處置這兩個人?”

    雖然這個父親的眼神能令許多人畏懼,但華苓從不害怕。她不貪婪,行端立正,問心無愧。她道:“濫用私刑、欺上瞞下都犯了。辛嬤嬤是我的人,打她就是打我。該把他們上下三代杖斃?!?/br>
    謝丞公盯著小女兒看了片刻,卻發(fā)現(xiàn)女兒一雙眸子清清明明,分外平靜。這個女兒有殺伐果斷之氣,難得的是心思卻清正,有大將之風(fēng)。

    卻是最像他不過。

    他露出了一抹格外溫和的笑意,微微頷首:“正該如此?!?/br>
    謝丞公輕描淡寫地?fù)]揮手,謝貴躬身,領(lǐng)著十來個健壯的男仆役將兩個老仆婦堵住嘴拖下去了,費(fèi)時不過幾眨眼。這兩名老仆婦都是家仆,一家老小都清清楚楚登在名冊之上,只需查明契冊,杖斃便罷。謝氏立族數(shù)百年,香火綿延不息,代代有名士大儒,治族手段豈是等閑。

    華苓依然盯著父親看。

    謝熙和唇邊帶笑,這是怕他要把剩下來的主謀輕輕放過呢。他的視線在轉(zhuǎn)向紅姨娘之前,從牟氏身上輕輕滑過。

    牟氏聽見丈夫和聲問:“阿娜,治下不力,該當(dāng)何罪?”她猛地一驚,差點(diǎn)從椅上彈了起來,定了定神,才看清謝丞公是在問她對紅姨娘的處置方法。其實(shí)這問話,用于質(zhì)問牟氏也無絲毫不妥。

    棄卒保車,紅姨娘剛松懈了幾分,立刻又死死伏在了地上,她已經(jīng)不敢再在謝丞公面前賣弄風(fēng)情了,要她還敢這般沒有眼力見兒,說不定,丞公老爺真的會將她直接杖斃,說到底,妾通買賣,她也不過是個玩物而已。

    牟氏勉強(qiáng)笑道:“論理為主者當(dāng)施杖二十,其仆皆杖一百?!皇羌t氏畢竟生育子女有功,一時失察也是有的,我看,便量刑減半吧?”她輕輕地用巾帕拭眼角:“說起來,也是妾身治家不力,還請老爺恕罪……在妾身跟前竟出了這樣的事,妾身真真無地自容了?!?/br>
    謝氏家族的杖刑可不是好受的,普普通通打個一百下,能留下一口氣的人百中無一。

    牟氏這是為別人分說呢,還是為自己開脫呢?

    華苓靜靜看了牟氏幾眼,又看看爹爹的表情,垂下眸。直接事主已經(jīng)處置了,紅姨娘雖然是主謀,但卻是她半個長輩,她無法指責(zé)。只能看爹爹愿意為她做到哪一步吧……也沒關(guān)系,這下子府里應(yīng)該沒有多少人敢再明著欺負(fù)她,嬤嬤也會好起來的,這就很好。

    “阿娜心懷慈恩,只是治下過于寬松,卻并非好事。”謝丞公微微一笑,對已經(jīng)急步趕回來的謝貴道:“將家中孩兒們都召來。”

    很快,居住后院的幾個女兒、牟氏的雙胞胎和前院的大郎二郎都被叫來了,謝丞公將小女兒放下,令她和兄弟姐妹們站成一排,這才肅容道:“我謝氏立族數(shù)百年,家規(guī)第一,不可兄弟鬩墻,姐妹反目。我不管你們出自哪個娘胎,首先都是我謝熙和的子女,你們有同樣的血脈,合該和睦相處,互相扶持。今日爹爹就將話放在此,日后若是被爹爹發(fā)現(xiàn),你們中有哪一個違背了這一條家規(guī),那就凈身出族罷,我謝氏從無這樣子弟。聽清楚否?”

    最后一句,謝丞公是雷霆般地叱了一聲,小兒女們各個眼露驚懼,齊齊應(yīng)聲。

    謝丞公冷目一掃,這才淡淡道:“紅姨娘紅柳治下不力,罰月銀五年,杖二十,手下所有仆役杖八十。即在院外執(zhí)行?!?/br>
    華苓輕輕一笑,好么,爹爹真真是個好人,這么一罰,全世界都清凈了啊。

    聽得生母要受罰,四娘八娘急得眼淚汪汪,四郎懵懵懂懂,只是在父親冰冷的威嚴(yán)之下,連出聲都不敢。

    一時間,致遠(yuǎn)堂外沉悶的杖擊聲音此起彼伏,直到深夜,一群最大不過十二歲的謝氏兄弟姐妹被拘在一旁,看完全程。

    ☆、第8章 遷居竹園

    紅木書案上擺著南玉制的文房四寶,雕花窗隔上鑲嵌著小塊小塊的彩色玻璃,書房里光線很明亮,窗外植了一大片青竹,偶有輕風(fēng)吹過便是一陣沙沙清響。從書房另一邊的窗望出去,直接就是一片青荷澹澹的湖面,盛夏里帶著荷香和水汽的風(fēng)拂入房間里,酷熱頓消。

    風(fēng)景好,飲食好,礙眼的人也都消失了,日子好像在眨眼間就順利起來了。

    從五月里謝丞公發(fā)作紅姨娘那一回之后,主母牟氏動作非常迅速地修葺了建在大花園里的幾處小院子,將家里的八個姑娘一口氣全挪了地兒,連她的掌中明珠七娘也沒有留在身邊,同時將最小的七八.九都提前送進(jìn)了芍園開蒙。

    丞公府的后院花園景色之美,在金陵城里也是十分出名的,據(jù)說曾是前朝某位公主的別邸,設(shè)計精巧絕倫。當(dāng)家主母每年都會辦幾回花宴,雖然丞公府坐落于城東郊,也回回賓客盈門。

    華苓對大花園早就十分向往,趁著換園子的機(jī)會走馬觀花看了一遍。相比起她曾見過的后世建筑,這座全由人力堆砌而成的花園是很受局限的,它的建筑最高只到二層,沒有稱得上便利的排水系統(tǒng),也沒有便利的能源可供照明和驅(qū)動各種家居電器。

    但這座園子確實(shí)很美,所有的建筑物料都取材于自然之中,也融于自然之中,它就像一個全方位無死角的美人。處處花木扶蘇,高高挑起、弧度優(yōu)雅的寬檐讓青磚筑起的亭臺樓閣顯得很輕巧,連接各處的曲廊精巧輕盈,將園子溫柔的劈成無數(shù)小塊。

    清涼湖就是華苓選擇竹園作為居所的最大原因,好幾個院子都建在湖邊不遠(yuǎn)處,但只有竹園因?yàn)榈貏莞撸瑥恼康拇皯敉饪?,就能將湖光水色盡收眼底。

    挑了竹園還有個她沒想到的好處,jiejie們這下都認(rèn)為小九是特別溫和謙讓的好meimei,一個個見到她的時候連笑容都會多上幾分。

    她樂滋滋的托腮欣賞著風(fēng)吹荷動,再次暗贊自己的獨(dú)具慧眼。

    竹林更遠(yuǎn)處,隱隱約約是另一片覆了深色琉璃瓦的建筑,那是七娘住的茶園所在,整座小院被大片盛放的各色茶花簇?fù)碇?,無疑比竹園要更符合少女的心思些。

    建在花園里的這些院子比榴園、櫻園要小了一半,給小娘子們帶著自己的仆婦居住倒是恰恰好。

    挑選院子時,看到七娘首先就選了茶園,其他的姐妹們個個都露出了失望的神色,雖然各個園子都修在景色極好的地方,但全是花的地頭就只有這么一處,要是住在茶園,那每日里隨便想要多少鮮花飾鬢都有了。結(jié)果七娘是嫡女,可著她先挑是必然的。

    華苓一想起那情景就想笑,小姑娘嘛,首先必然都是愛美的。

    姐妹們選的多是遍植桃、梨、梅等花樹的園子,居然只有她一個選了與竹林為伴,謝丞公知曉后還問:“小九可是挑無可挑了?”畢竟小女兒曾有過被欺負(fù)的歷史,謝丞公對華苓總是會多關(guān)顧幾分。知道華苓真正是自己選的地頭之后,謝丞公看著她笑嘆了一句:“小九頗得竹林賢士之趣?!?/br>
    華苓微微笑。

    “九娘子,墨快干啦?!毙⊙诀呓鸹j著急地提醒華苓。

    “哦,知道了?!比A苓把視線從窗外的竹林收回來,繼續(xù)伏案寫她歪歪扭扭的毛筆描紅大字。

    墨是上好的松煙墨,紙是上好的宣紙,連手上的筆桿都是玉制的,只是寫出來的字實(shí)在不怎么好看,華苓想起授書藝的祝教授對八娘的字大加贊賞的樣子,縱然她性子很淡定,也禁不住有了那么點(diǎn)兒糾結(jié)。

    七娘、八娘和她是同時進(jìn)的芍園開蒙,但是一個月下來,就數(shù)她寫的字最難看。爹爹說了,字是文人雅士的臉,練不好的話,不必出門見人——于是在檢查了七八.九的功課之后,居然令她每日都要加寫十張大字,直到進(jìn)度趕上姐妹們?yōu)橹埂?/br>
    被逼著做功課是世界上最讓人深惡痛絕的事!

    華苓耷拉著眼皮,金籮一看就知道華苓又進(jìn)入了厭學(xué)期,眼珠子滴溜溜一轉(zhuǎn)說道:“九娘子,婢子前日向九娘子學(xué)的幾個大字都記熟了呢!九娘子再教婢子一些字好不好?”

    華苓懶懶地用眼角瞥金籮一眼,這小丫鬟的表情分外殷切,看起來對學(xué)字很期待似的。要是個普通小孩子,被這么一慫恿,學(xué)習(xí)的勁頭大概就呼呼地起來了,奈何她就是不一樣些,這種小把戲她一眼就能看穿……

    嘆了口氣,華苓也不忍心拒絕金籮的好意,隨手抽出案邊玉虎鎮(zhèn)紙壓著的一疊習(xí)字紙:“來吧,今天我要一口氣教你五十個字,好好學(xué)啊,明天我要檢查的,要是忘了就要打手心。而且,忘了幾個字,就得打幾下?!比A苓笑瞇瞇地歪頭看金籮。

    金籮一下子就慌了,立刻搖手說:“九娘子,婢子不行的,婢子腦子慢,一日哪里記得住五十個字!只有九娘子才這樣的聰慧!”進(jìn)學(xué)一個月,九娘子幾天的功夫就學(xué)會了百家姓上的所有字,把前面幾位娘子遠(yuǎn)遠(yuǎn)拋在了后面。雖然九娘子沒有聲張,只有竹園里的丫鬟們知道一些,也足夠丫鬟們?yōu)樽约旱闹魅蓑湴亮恕?/br>
    一個十五六歲的清秀丫鬟出現(xiàn)在書房門邊,卻是金甌,謝丞公親自送給華苓的兩個丫鬟之一。

    金甌一看華苓和金籮的樣子就知道在發(fā)生什么,柔柔一笑給華苓施了個禮:“九娘子,太太那邊來了話呢,午后的琴藝和女工課都暫且停了,請眾小娘子都去主院,太太要為小娘子們挑選布料、裁制新衣,還要打制新頭面,這些在仲秋節(jié)前都要趕出來呢?!?/br>
    “知道了?!比A苓點(diǎn)頭。

    金甌又道:“九娘子,婢子和金瓶給九娘子制了一雙新鞋,九娘子待閑了便來試試合腳不合。”看著華苓眼前一亮,頗有想要扔下手上的筆先玩一會兒的意思,立刻又笑道:“九娘子不可頑皮。丞公叮囑了婢子,每日都要看著九娘子將該做的功課做完,如果九娘子偷懶,丞公下回便要令九娘子多寫二十張了呢。”

    “好吧,我知道了嘛,這就寫?!比A苓耷拉著小眉頭,乖乖地坐在高椅上,收束心神,專心習(xí)字。

    金籮侍立在書案旁,看著小主人板起嫩呼呼的一張小臉蛋專心寫字的樣子,抿唇偷偷地笑。

    金甌看著小主人乖了,便毫無煙火氣地福了一福,以眼神示意伺候筆墨的金籮不可懈怠,然后輕悄悄離開了書房。

    也不知丞公是怎么調(diào).教的,雖然才十五六歲,金甌和金瓶處事卻很沉穩(wěn),進(jìn)退有度,一外一內(nèi)將華苓的生活打理得妥妥貼貼,完全是專業(yè)管家的風(fēng)范。不說沒有再出現(xiàn)過下人拿喬,令她被迫日日食清粥的事,現(xiàn)在她就是不小心打了個噴嚏,都會得到一陣噓寒問暖,近身的兩個大丫鬟、四個小丫鬟連帶辛嬤嬤會將小主人身上發(fā)生的大小事都拎出來討論一遍,生怕疏忽了哪里。

    唯一不好的,就是她畢竟只有五歲,父親派來金甌和金瓶除了貼身照顧她之外,也有管束她,不令女兒養(yǎng)成劣習(xí)的考慮,所以金甌和金瓶一看到她偷懶之類不好的舉動,必是毫不留情指出的,就連辛嬤嬤也被兩人約束了起來,更不要說華苓自己挑的金籮、金釧、金墜、金梳四個還不到十歲的小丫鬟了,早被金甌和金瓶調(diào)理得服服帖帖的。

    至于來頭甚大的丫鬟初一,早被請離竹園了。

    午后,華苓帶著金釧到了致遠(yuǎn)堂,jiejie們早在牟氏下首坐了滿滿兩排,輕聲笑語地傳看著各色衣裙和首飾的圖冊,地下放著幾箱子色澤鮮艷的上好絹綢,很是熱鬧。牟氏跟前還有幾位面生的管事嬤嬤,原來是金陵城中錦繡坊和金月堂派來的管事嬤嬤,帶著樣料和圖冊上來給丞公府小娘子們挑選的。

    這些管事嬤嬤的笑容滿得都快滴下來了,真是一筆大生意啊!丞公府小娘子這么多,主母又大方,預(yù)備給每位小娘子都打個四五套的頭面,做上四五身的新鮮襦裙襖裙,這筆生意做下來后,經(jīng)手嬤嬤們得的分紅就能頂?shù)蒙习肽甑氖杖肓恕?/br>
    華苓安安靜靜地走進(jìn)去,朝牟氏和jiejie們問了安,就一個人坐到最下首,也沒有人理會她。

    二娘華葦和五娘華芬都是蘭姨娘的女兒,感情自然很好,帶著三娘一堆嘀嘀咕咕,才六歲的六娘華芳是她們的小尾巴。四娘和八娘也是一個媽生的,還頗有些自傲的意思,獨(dú)在一處說話。

    七娘打扮得跟年畫娃娃差不多,一身紅綢鑲淺黃邊的襖裙,梳著雙丫髻兒,頸上掛著串晶瑩華美的金瓔珞,依偎在牟氏身邊,誰也不睬。她戴著的金瓔珞真漂亮得很,金珠、瑪瑙、串玉牌,色澤柔和光潤,做工非常精致,怕是世上未必有第二件。

    華苓注意到一屋子jiejie們都會時不時往七娘的瓔珞串兒看一眼,眼神兒里都是羨慕。被丞公敲打過了之后,牟氏對庶女們大方了很多,三個月里就給集體做了兩回新衣首飾了,但這個等級的貴重飾物,自然是不可能落到庶女手上的。

    華苓忽然就覺得很有意思,不論哪個朝代,不論身家身價如何,女性總是更多地把視線投注在這樣的細(xì)枝末節(jié)上面呢,多帶少帶一件兩件首飾,不還要吃喝拉撒?明明都是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東西。

    看到華苓坐在那里就沒有人理睬,七娘看了她一陣,忽然就跑了過來,一拉華苓的手,很干脆地說:“你過來?!?/br>
    命令式的語氣是七娘的標(biāo)志,這個小jiejie似乎從來就不會用商量式的語氣說話。把華苓拉到炕邊,七娘拉過來一本首飾的圖冊,攤開給她翻。

    “謝謝七jiejie?!比A苓眨眨眼,也沒問別的,干干脆脆地趴在炕邊,翻閱起來。

    金月堂派來的陳嬤嬤是個格外伶俐的,看著華苓翻冊子,笑容滿面的就在旁邊輕聲介紹里面的首飾圖樣,樣樣都被她說得天上有、地下無一般。

    華苓也不去管她說什么,津津有味跟翻小人書似的把冊子看了,完了把冊子闔上,給了七娘一個甜甜的露齒笑容:“七jiejie,都很好看呢?!?/br>
    七娘點(diǎn)著朱砂點(diǎn)兒的小眉頭一皺,奶聲奶氣說:“挑喜歡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