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清穿同人]穿成九阿哥后我成了團寵、每天晚上都被插(NP,高H)、忍冬、離婚前,老公成了兩歲半、meimei會喜歡破鞋嗎、前夫求我做皇后[穿書]、重生之影后再臨、重生八零俏神醫(yī)、將軍高高在上、俄羅斯男神追妻記
韓夫人正喝著上品的碧螺春茶,旁邊有丫鬟給打著扇子,邊看賬目邊道:“她又怎么了?” “夫人啊,咱這百花苑一等的姑娘,無論是彈琴吹簫,吟詩寫字,還是畫畫圍棋,都請的是有名氣的師傅教導(dǎo),幾年下來,姑娘們就算不樣樣精通,那也是像模像樣,讓人挑不出毛病來,就算是打雙陸,抹骨牌也都能看上手。 可是玉蘭姑娘卻是一樣不通,只有字寫的還算勉強周正,其它的都拿不上臺面,學(xué)了五年,至今還畫不出一副像樣的花鳥圖,圍棋更是臭的不行,琴簫現(xiàn)在能連碰都不碰了,偏偏的就對那些三等丫頭做的事感興趣,天天在廚房偏屋擺弄那些花草藥膳的,整天一身藥味兒,就跟入了魔一樣,要說她幾句,她倒也乖巧的應(yīng)著,骨子里卻是倔的很,偏跟你反著來,再這樣下去,我們百花苑的名聲可都要讓她給敗壞了……” 管教婆子一臉的恨鐵不成鋼,不遺余力的說著羅溪玉的壞話,可見怨氣積壓已久,已到了忍無可忍的地步,韓夫人聽完放下茶杯,也無奈道:“她這個樣子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我實在沒有辦法,嬤嬤要有主意就幫我多管教管教吧……” 管教婆子一聽,略一猶豫,便道:“要不,請兩個新嬤嬤來,給她重新立立規(guī)距?” 另一邊站著四十多歲的婦人聽罷立即道:“哎喲,這位可使不了這個,那皮rou可金貴著呢,婆子又不是不知道,當年立規(guī)距時那一鞭子抽的,當場皮開rou綻鮮血嘩嘩的流,人立即像死了一樣,躺了小半年才好,幸虧沒留下疤,否則咱夫人都得后悔死,這還是輕輕一鞭子,要是再加兩下,人也活不成了,恐怕直接就過去了呀……” 羅溪玉當年的那件事,現(xiàn)在這些人想來還心頭發(fā)怵呢,進苑子的哪個姑娘沒被立過規(guī)距?將來要靠她們皮rou謀財,婆子們下手都有數(shù),不至于打壞了,最多不過是幾日淤青,連皮都破不了,誰知到了羅溪玉身上,就血流成河了呢。 不過也難怪,那一身皮膚,嫩的就跟裹滿了桃rou的桃子一樣,那皮薄的似乎輕輕一戳就要流出汁了,誰還敢動手去打啊,別說打了,就是多碰了幾下,第二日都青青紫紫的,看著人觸目驚心,不知道的還以為她遭了毆打呢。 這下連教養(yǎng)了十幾岔姑娘的婆子們,個個吹胡子瞪眼的,干生氣卻拿她一點辦法也沒有,罵她吧,她不氣不惱,乖乖的聽你教訓(xùn),轉(zhuǎn)過頭仍然擺弄那些湯湯藥藥的,這里送點,那里送點,大家都以為她是個性子軟的,誰知到頭來竟然是個最倔的,偏打又打不得,實在沒招了。 “再這么下去,我老婆子半輩子的名聲都讓她毀了,從我手里走的姑娘哪個才藝不是個頂個的,從來沒被退過貨,現(xiàn)在出了她這一個,真是丟老婆子臉啊,怎么拿的出手,簡直是一竅不通,一竅不通啊……” 韓夫人倒是早已看開了,“以她的儀容姿色,斷也到不了退貨這一步,琴棋書畫有不過是錦上添花,沒有倒也無妨,這些也不是非要不可,算了,這些年也扳不了她,隨她性子吧,且這日子也待不了多久了……” 婆子一聽不由臉上一喜:“夫人是說,準備在天藥大會前后……”天藥大會是惠州有名的盛世,每三年輪留在幾大城池開放,今年剛好輪到天寶城,到時五湖四海,三教九流的人物都會齊聚于此,其中的名流商賈更是數(shù)不勝數(shù)。 韓夫人將人養(yǎng)到今日,等的就是這一天,身帶異香的絕世美人,傳出去,有幾個男人能不心動呢? “小姐,你怎么又到這里來了……”丫鬟珊瑚跑到廚房旁的小屋,發(fā)現(xiàn)羅溪玉正在屋里碾著藥草,用只小稱正在稱呢,不由直跺腳。 “珊瑚,別在那擋著光線,沒看我正忙著呢……”羅溪玉摸了把額角的濕汗,回頭柔聲道,這丫頭不僅把光線擋了,還擋了門口的風,屋里熱的像小蒸籠,她就靠這點風支撐呢。 “小姐,你還有心思弄這個,我和綠珠剛剛又被婆子們訓(xùn)了一頓,為什么每次我們都要代小姐受訓(xùn)啊,人家丫鬟伺候小姐每天彈琴唱曲,或者寫寫畫畫,可輕松了,輪到小姐現(xiàn)在連禮儀課也不上了,天天在這小屋子里,滿身的藥味,連我們都遭婆子們的白眼呢?!?/br> “好了好了,我的錯好不好,乖,你先過來幫我把藥包起來,這些是準備搓成甜藥丸給張婆子侄子的,等包好我再聽你講……”雖然聲音輕柔,但是態(tài)度卻是不容反對的。 珊瑚又跺了跺腳,見小姐的汗?jié)裢噶撕蟊车囊律?,只好走過去幫忙:“小姐啊,你真是個老好人,誰求你,你都幫忙,以前做些點心留著餓的時候吃,結(jié)果就有人來要,后來跟教導(dǎo)嬤嬤學(xué)了藥膳,又要給別人做一堆藥膳送去,現(xiàn)在學(xué)會藥理了,又要幫她們搓藥丸,憑什么啊,我們又不是欠她們的,再說給她們做了,她們也不說我們好,也沒給咱點東西啥的,沒名沒好處的憑什么呀……”害的她們成了所有人的奴婢,珊瑚是個心直口快的性子,不由嘟著個嘴,不樂意的包著藥。 羅溪玉稱完藥,弄了記號,這才抬頭,看了珊瑚一眼語重心長道:“珊瑚,做好事不要求名兒,你呀?jīng)]事多出去曬一曬,讓心胸開闊陽光一點,好不好?” 看著珊瑚一臉的苦逼樣子,羅溪玉卻是美滋滋的想她自己那個玉鴨蛋,做完這一瓶藥丸子,里面又能再多一點點白芒了,這幾年她可是像攢銀子一樣在攢功德,但奈何本身的需求量越來越大,三天兩頭疼的她實在受不了,只得去磨教藥膳的嬤嬤學(xué)了兩年藥理,畢竟她想不到有什么比救人治病更積功德的,幸好惠州是藥草之鄉(xiāng),便宜藥草多的是,花不了多少錢,她也頗有這方面的天賦,連教藥膳的嬤嬤也是贊不絕口。 但這天寶城可不缺醫(yī),大夫不僅離得近還隨叫隨到,羅溪玉學(xué)藥膳本也沒打這主意,不過是想著治不如防,做點效果好的什么保鍵產(chǎn)品,什么人都能吃這種,味美又能改善體質(zhì)的,而這百花苑別的不說,體質(zhì)差的人不在少數(shù),所有姑娘們幾乎都身子弱,因,為了瘦為了美,她們每日吃的都很少,長時間這樣身體能好才怪了呢,羅溪玉研究的藥膳正好起了作用,有效果了自然幫人做的多,這三年來她倒是夜夜睡飽覺。 只可惜,做了這么久,功德到現(xiàn)在也只有半個指甲的量,用上半個來月就用光了,不過最近找她幫忙的人又多了些,總能攢一點。 羅溪玉愉快的拿過幾個曬干的橙子片,沒理會珊瑚的煩惱,心想著給小孩子做的安神丸這回用什么味兒呢?記得上次是西瓜味,那這次就用橙子味兒好了,這東西她做的不僅沒什么藥味,還酸酸甜甜的,小孩子都喜歡吃,不少婆子都跟她要這種丸子,據(jù)她們說吃了以后自己孫子們的精神頭更足了,吃飯也更多,能不足嗎,為了這點丸子她可是費了不少心思,每月那點月錢都花在買藥草和酥糖上了。 每三個月都有專門的婆子來“體檢”,這種“體檢”每次都讓人很不舒服,知道下午婆子要來,羅溪玉嗯了一聲,就不再說話了,弄完藥丸回去時,紅珠又是一通埋怨。 “小姐,婆子讓我和珊瑚打掃一個月的院子,這些我和珊瑚沒有絲毫怨言,但是小姐,你琴棋書畫詩一樣都拿不出手,以后進了富貴人家,人家都會笑話你的,什么都不會老爺也會嫌棄你的……” 羅溪玉微撇了下嘴,心道最好嫌棄,她不止沒興趣學(xué),更不屑拿這些勾引男人,若非婆子強硬,恐怕她連禮儀舞蹈都不想學(xué),隨著紅珠嘮叨,她沖了個澡出來后,拿過本藥理書看了起來。 紅珠見小姐一直沉默不語,知道她這是不高興了,小姐一不高興就會不愛說話,嘆了口氣只得罷了,一會兒兩個婆子便帶著布尺和紅紗走了進來。 羅溪玉只道這百花苑的東西變態(tài),還不在屋子里檢查,必須得用一層若隱若現(xiàn)的薄紗支個空間,人要到里面檢查,還要搬個鏡子照著,讓被檢查的人自己看著,那鏡子怎么照怎么顯胖好不好? 好在兩個婆子是羅溪玉熟悉的,之前幫她們幾個孫子做過安神丸,屋里除了珊瑚和紅珠也沒有外人,她猶豫了下解開衣衫,兩人的動作很快,臉上顯然也是滿意的。 為什么所有百花苑的姑娘都要學(xué)琴棋書畫,只有玉蘭姑娘不學(xué),禮儀也只勉強過關(guān),天天藥堆里磨著,更不事妝容,每每大家都在想這樣的姑娘能賣出去嗎,憑什么她有“特權(quán)”,以后還有什么“錢途”可言,但是在看到那張無需粉黛來遮掩的柔美玉顏,及這一身白嫩就如剝了皮的荔枝般通透,真真是百花苑頭一份好顏色。 于是,再多人的不滿,再多婆子的埋怨,及羅溪玉種種出格舉動,也都容忍了下來,因她們覺得,就算什么也不會,就這么一個美人往那一站,也鮮少能有男人能移開視線的,至于買下后人家會不會退貨,這個已經(jīng)不在她們考慮之中了,試過了還想退?想的美。 兩個婆子動作很快,不一會兒便好了,身量哪里不對,胖了還是哪里瘦了,一般檢查完她們都會跟本人說,但羅溪玉這邊,卻是悄無聲息。 之前在韓夫人面前告狀的那個嬤嬤走了進來,顯然氣還沒消,看了她一眼,冷哼了一聲沒給什么好臉子:“你就散漫吧,以后有你后悔的時候,哼……”說完讓人收了紅幔。 接著一句話,讓正扣著衣襟扣子的羅溪玉吃驚的抬起頭。 “準備準備,下個月開始敬茶,這是你第一次,不能有絲毫疏忽,別怪我沒提醒你,如果讓我知道你耍花招,肯定有你好受的!” 第九章 “敬茶”是百花苑的暗語,取自向客人敬茶之時,然后借機兜售自己苑里的姑娘,其實與娼院的接客二字意思差不了多少,只不過娼院是客人選中姑娘陪睡,百花苑則是客人選中姑娘,買回去之后陪睡,其實過程和結(jié)果都異曲同工,只不過后者比前者的名聲和身體都干凈些而已。 在百花苑,不少姑娘從十四歲已經(jīng)開始“敬茶”,有的幸運一些,只一次便找到愿意買她的客人,有的則是要不斷的“敬茶”,從十四歲一直到十六,其間被無數(shù)次淘汰后,才有可能選中一次,這樣的姑娘在百花苑也不在少數(shù),選不中的日子極不好過,不僅遭受丫鬟婆子的白眼,且若過了十八歲還沒被人買走,那就要被送到倚春樓,也就是娼院,實際上只要過了十六歲還沒有被買走,就已經(jīng)沒什么機會了。 提起這個,百花苑的姑娘就沒有不怕的,不提倚春樓的惡劣環(huán)境,單單一輩子伺候一個男人,和伺候數(shù)不盡的男人,就有極大不同的境遇,嫁給富人做小妾,衣食住行都有人伺候,多少也算是個主子,可是若進了倚春樓,那女子一輩子便被賣入春樓,每日都要接客,直到年老色衰。 百花苑的婆子也經(jīng)常拿這一點來敲打那些不聽話的姑娘們,這些有如養(yǎng)在香閨的少女,對倚春樓往往是談之色變。 所以“敬茶”對姑娘們而言,是件值得高興的事兒,因為每一次“敬茶”都意識著是她們出頭的日子,甚至還有姑娘會花銀子暗暗托人打聽客人的情況,以決定她們“敬茶”時的妝容表現(xiàn),苑子里只要一提起這個,輪不到的羨慕不已,輪到的又都是喜不自禁,又帶些惴惴不安。 只除了一個人,就是羅溪玉。一等的姑娘本來就難得,韓夫人一向不會輕易讓她們?nèi)ァ熬床琛?,出去一次也都會選的有把握的客人,而羅溪玉則更是被她自認為奇貨可居,牢牢收在手中,連消息都不外露,十五歲之前是絕不放去“敬茶”的。且她的目標早便畫好了范圍,畢竟在天寶城能為美人而一擲千金的人,也不過是在那幾大勢力之中,只等著一個月后放出消息,看客人價錢出的高低罷了,想必這一次定是能讓她賺的缽滿盆盈,這一舉不僅提高了百花苑的名聲,而風頭至少能壓過其它幾家苑子兩年之久。 當然,如果一切都按照她所想的計劃的話。 “小姐,太好了,你終于……能了,我就說嘛,人家伺候的小姐十四歲就都被帶出去了,可是小姐你都十六了怎么夫人還不著急,這過了十六的年紀在富人眼里就不新鮮了,到了十八歲連百花苑都留不得,都要被送到倚春樓的,可是,就算小姐琴棋書畫詩一樣也不精,甚至比倚春樓的姑娘還不如,可也不能到倚春樓啊,那地方……” 珊瑚正說著,卻被紅珠用力拽了下袖子,打斷了她的話道:“以小姐的姿容,就算不會珊瑚說的那些詩畫,咱們也不怕的,定會有人將小姐買回去,不過,小姐下個月就要見客人了,算算日子也有點緊,將將二十來日,我和珊瑚這次得找婆子好好給小姐準備些好看的衣著服飾。 所以小姐你也不能再懶散下去了,敬茶時的禮儀舉止還要重新溫習,夫人說不能丟咱百花苑的臉面,以后小姐嫁入了府里,到時我和珊瑚就是小姐的貼身丫鬟了,我們定會助小姐一臂之力,那,小姐,你休息,我們先下去忙了……”一通話平板的說完也不等羅溪玉點頭,便拉著珊瑚飛快的離開了。 紅珠比珊瑚機靈些,知道小姐從剛才婆子離開就臉色發(fā)白,一語不發(fā),這是心里不舒坦了,這個時候珊瑚說的那些話不是戳小姐心窩子嗎,但有些話又不能不說,她只得一口氣把要說的說完,這才拉著人走了,給小姐時間自己想想,畢竟對她們而言,跟著小姐是幸運的,雖然時不時被牽連,挨婆子們訓(xùn),但是像小姐這樣對奴婢知冷知熱,不為難人,有好吃的一起吃的主子,百花苑里還是不多的。 雖然有時候她們倆心里都有些怨小姐的不爭氣,但是都沒想過要離開她去伺候別人,她始終覺得,小姐并不是婆婆說的朽木不可雕也,她其實心里什么都明白,也并不是做不好,只是可能因為別的一些原因,雖然究竟是什么她不清楚,但想來離開百花苑也許就能好些了。 羅溪玉臉色有些蒼白,之前熱出的紅暈現(xiàn)在已不見一絲,她抬頭見珊瑚和紅珠離開,便將手中的書放到一邊,雖然對這事兒早有心里準備,但是臨到時還是覺得心頭發(fā)緊,難以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