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他知道風(fēng)從哪個方向來、重生之醫(yī)品嫡女、[綜英美]王子和他的盾、[綜漫]我看上主角他爸了、我跟高冷男二結(jié)婚了[穿書]、獵戶家的小娘子、婚后交鋒之辣妻難馴、夫君他是病弱反派[穿書]、謝齊人家、喪尸幸存者
譚無求說:“謝大哥寶刀未老。” 謝暉說:“運氣而已,正巧碰到它在打盹,要不然我真不敢動手。”他摸著黑熊的背,“沒傷到它的皮毛,可以拿回去給珊珊,她怕冷。臨均,你要不要分一半?拿回去給阿蠻。” 譚無求沉默。 謝暉一屁股坐到譚無求身邊,說:“你改名換姓,莫不是因為兩條腿不行了,覺得配不上阿蠻?阿蠻她不是這樣的人……” 譚無求說:“阿蠻嫁人了?!?/br> 謝暉僵愣。 譚無求說:“我回去的話,阿蠻將如何自處?” 謝暉說:“阿蠻她……” 譚無求說:“謝大哥,阿蠻她沒有錯,我那時叫人給她帶了一封信,讓她早日再嫁。她不知道我們還活著,又不像珊姐那樣有禹兒陪伴……謝大哥,聽到她已經(jīng)嫁人的時候,我不是不難過,但現(xiàn)在我想開了,心里只有高興。不管怎么樣,她快快活活地活著就好?!?/br> 謝暉重重地往地板上捶了一拳。 譚無求和謝暉五人一起將兩位副將火化,合力找出了他們的家鄉(xiāng),準(zhǔn)備把他們的骨灰送回去。 死了的人倒是好辦,活下來的人卻備受煎熬。 聽了譚無求的境遇,其他人心中也痛苦不已。謝暉還好,他已經(jīng)知道家中的情況。其他人和家鄉(xiāng)隔了千山萬水,兒女又不像謝季禹那樣出挑,根本探聽不到家中的消息。 “未知”永遠比任何東西都要折磨人,劫后逢生的喜悅頓時被沖淡了不少。 譚無求說:“謝大哥你們恢復(fù)得很好,可以先回京,我隨后就到。不過我想拜托你們從今以后只把我當(dāng)‘譚無求’,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臨均這個人不會再存在于世間……” 謝暉眉頭緊鎖。 譚無求說:“謝大哥,我也還有很多想做的事,你就當(dāng)我是自私吧,我的腿已經(jīng)走不了路,再有個不尷不尬的身份,我什么都做不了……那我活過來就沒有任何意義了?!?/br> 饒是謝暉這樣的鐵漢,聽到譚無求的話后還是紅了眼眶。 謝暉用力抱了譚無求一下:“誰說沒有任何意義,你把我們置于何地?你不認阿蠻可以,不能不認我們。我把他們都領(lǐng)回家,然后在京城等你。你要是不來找我,那我也不當(dāng)謝暉了,領(lǐng)著你珊姐上天入地把你挖出來?!?/br> 六人商議完接下來的行程,立刻分頭行動。 譚無求送走了謝暉五人,才和老頭兒商量起來,請他和自己一起走。 老頭兒當(dāng)然舍不得自己守了十幾年的家,可他從來沒能拒絕自己視如親兒的譚無求。 當(dāng)晚他開始收拾行囊,別的什么都沒帶,只把譚無求可能會用到的藥帶上。 第二天他對譚無求說:“我身上一個銅板都沒有,路上的吃喝得靠你去想辦法?!?/br> 譚無求說:“應(yīng)該的。” 于是譚無求、小蝦、老頭兒三人也踏上了去京城的路。 在譚無求啟程那天,恭王一騎當(dāng)先,殺了在邊境流竄的荻族人頭領(lǐng),拿下人頭八百個,在界石前壘出一座猙獰可怕的“人頭堡”。 恭王的衣擺被血染紅了,進城時卻無人畏懼,迎接他的是一陣又一陣響如雷鳴的歡呼聲。 恭王攏了攏披風(fēng),走回府中。一個老者從他身后跟上,將最新的消息遞給了恭王。 恭王沒看信,反而看了看天色,問道:“他回京了?” 老者說:“是的?!?/br> 恭王說:“也好?!彼纳裆廾鞑欢ǎ白屗H眼瞧一瞧他們變成了什么樣子……臨均啊臨均,你不想我認出你來,那我就不認出你來?!?/br> 恭王怎么會認不出?這十八年來,恭王不時會去看上一眼。 那老頭說只有萬分之一的可能可以讓他醒過來。 十八年間他們已經(jīng)用遍了所有方法。 看到昏迷著的人越來越消瘦,幾乎快看不出人形,恭王已經(jīng)快失去希望。 但他醒了。 他醒過來了。 他還是一樣關(guān)心天下遠勝于關(guān)心他自己。 他眼里依然沒有他。 不過恭王并不在乎。 只要他活著就好。 第46章 年關(guān)將近,京城籠罩在別樣的喜慶中。 謝則安和趙崇昭這段時間卻過得水深火熱。 天南海北的文稿不斷被送回京城,謝則安和趙崇昭、秦如柳、燕凜都被“委以重任”,必須埋頭把那浩如煙海的文稿歸類。這工作聽著簡單,事實上卻勞心勞力,要多苦逼有多苦逼! 至少謝則安和趙崇昭都叫苦不迭。 這樣的日子足足維持了大半個月。 姚鼎言和徐君誠把四人的表現(xiàn)都看在眼里,眼看齊王世子大婚之期快到了,他們決定放謝則安四人一馬:“你們可以歇三天?!?/br> 趙崇昭和謝則安歡騰不已,湊在一塊密謀該怎么搗亂。 謝則安對地形特別敏感,輕輕松松地把迎親路線畫了出來,他和趙崇昭趴在地圖上尋找最佳下手地點,沒一會兒就挑中了一棟臨街的酒樓。 那正好是一個轉(zhuǎn)角,迎親必然會經(jīng)過那兒。 謝則安提出建議:“殿下你得先包個場,我們才好動手?!?/br> 趙崇昭說:“有道理,小德子,你去安排一下!” 兩人議定后都有些興奮,不過趙崇昭挺遺憾地感慨:“上次沒瞧見謝謙從茅坑里被炸出來真是太可惜了?!?/br> 謝則安也很遺憾,再次建議:“不如下次我們弄個動靜小點的鞭炮炸他小嘰嘰!” 趙崇昭說:“好,就這么辦!” 一直在旁聽的謝大郎:“……” 看來他們家三郎真的挺討厭那個謝謙。 謝則安和趙崇昭因為有他們的“密謀”在,特別期待齊王世子大婚之日到來。 晏寧公主覺得有點奇怪,明明趙崇昭最討厭齊王世子趙旻,這幾天居然一連提了好幾次齊王世子的婚期,還常常和謝則安湊到一邊說悄悄話! 晏寧公主知道事有蹊蹺,找來梁撿問起謝則安在做什么。梁撿從趙崇昭的人口里問出了謝謙那些信的事,正忙著查證呢,哪會在意謝則安那小小的惡作??? 梁撿說:“太子殿下和三郎想點幾串鞭炮讓迎親那天熱鬧熱鬧,晏寧你放心,他們有分寸的?!?/br> 晏寧公主聽到梁撿喊謝則安“三郎”,心中微訝。 她忍不住向梁撿投以探究般的目光。 梁撿一無所察,他猶自說道:“上回長公主府上不是鬧出了一點兒小動靜嗎?那就是他們弄出來的,響聲確實大得嚇人,不過絕對不會傷到人,晏寧你不用擔(dān)心?!?/br> 晏寧公主微微一頓,忍不住問道:“梁叔,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瞞著我……” 梁撿安靜下來。 晏寧公主乖乖地說:“梁叔不愿說我就不問,等梁叔愿意告訴我的時候再和我說吧?!?/br> 梁撿伸手揉揉晏寧公主的腦袋,說:“晏寧,我還不能說,因為還有很多事我都沒弄清楚?!?/br> 雖然他已經(jīng)能確認李氏是他的女兒,可他不能馬上把人認回來。那幾封信透露出來的信息讓梁撿十分警惕,他和趙英稟報過這件事,趙英卻只是把它壓到一邊不提,只留下前駙馬那封信看了好一會兒。 趙英問他:“你很想查清楚?” 梁撿點頭。 趙英說:“說不定事實會讓你很失望?!?/br> 梁撿最后從趙英那聽到了當(dāng)年的秘辛,當(dāng)初他和謝暉幾乎是看著趙英幾人長大的,可他只知恭王與長公主少時都與前駙馬極為要好,卻不知他們竟然都愛慕著前駙馬! 這樣一來,那場大火和長公主再嫁的原因都有了最好的解釋。 都是恭王下的手。 可惜謝謙偽裝得再像也有露陷的一天,所以他們夫妻之間感情漸淡,最后形同陌路。 這個解釋看起來毫無破綻。 梁撿卻隱隱覺得這并不是真相。 恭王的為人他非常了解,雖然說不上光風(fēng)霽月高潔剛正,卻也不會是會用這種陰損手段的人。 不管是面對敵人還是對手,恭王都更喜歡用明刀。 梁撿并沒有和趙英辯駁,他準(zhǔn)備繼續(xù)這件事。 梁撿和晏寧公主道別,離開了皇宮。 晏寧公主目送梁撿離開,拿起一本書看了起來,卻始終沒翻到下一頁。 等去東宮和趙崇昭一起學(xué)畫時,晏寧公主忍不住說:“你們明天能不能帶上我?” 謝則安訝異地看了晏寧公主一眼,立刻擺出迷茫的表情:“帶上你去哪兒?” 趙崇昭也嚇了一跳,連忙附和:“對啊,去哪兒?” 晏寧公主輕哼了一聲,聽起來像在撒嬌。 趙崇昭心都快化了,馬上說:“好??!寧兒你一起來!” 晏寧公主回看謝則安一眼,眼底竟有幾分小小的得意。 越是相處得久,謝則安越覺得晏寧公主果然還是個小女孩。他伸手摸了摸晏寧公主的腦袋:“我叫人給你做幾對棉塞,到時你先把耳朵塞上。” 晏寧公主怔愣。 謝則安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動作有點逾越,面不改色地收回手。他說道:“我把小妹也帶來,她最喜歡熱鬧了?!碧岬街x小妹,他不由帶上了幾分愉悅的笑意。 趙崇昭和晏寧公主瞧著謝則安的神色,心里齊齊冒出個想法:謝小妹什么的最討厭了。 謝則安讓人連夜趕制了許多棉塞,第二天一大早和趙崇昭兄妹聚了頭,立刻分發(fā)到他們手里。 要不是那天趙崇昭喪心病狂地玩了他耳朵老半天,他還真想不到要做這種玩意兒——他可是皮厚rou糙的大老爺們,放個鞭炮而已,又不是轟大炮,哪有那么嬌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