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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劊子手與豆腐西施在線閱讀 - 第17節(jié)

第17節(jié)

    石燕子卻是硬氣的,大半輩子她也沒受過這窩囊氣啊,她這還沒癱瘓到炕上呢就這樣,等到老她不能動彈那天還不得殺她啊。第二天她就咬著牙起炕了,硬撐著想要去做早飯,被聽見聲響的豆芽兒給攔下了。

    “娘,你身子骨不要拉?!怎么起來了!大夫說你氣血上涌,得臥床靜養(yǎng)的!”

    “我倒想靜養(yǎng),我得靜養(yǎng)得了??!你看看,我這還沒窩吃窩拉呢,一天天鍋碗瓢盆就敲得叮當響。我自己起來,我不求她總行了吧?!?/br>
    “娘你說什么呢,媳婦都娶進門了,當然要享兒孫福了。你快進屋歇著去,飯我來做,做你愛吃的rou臊子面怎么樣?”

    說完豆芽兒挽了袖子就要干活,卻被石燕子給攔下,她說道:“你不行動,趕緊給我回屋躺著去!你現在啥身子不知道么,真要出點什么差錯,那才是真要我老命呢!娘沒事,就是生氣一股火兒,早就沒事兒了?!?/br>
    婆媳倆人誰都不讓誰,驚動了剛晨練回來的榮大,知道怎么回事后,一把扛起他不聽人勸的老娘就給扔回炕上去了,轉頭又問豆芽兒:“你是自己回去躺著還是我送你回去?”

    豆芽兒灰溜溜的回去了,榮大也跟回屋,對她說道:“你自己精細點,看出啥差錯我怎么收拾你!”

    豆芽兒嘟嘟嘴,哼了一聲把腦袋轉到一邊,榮大看她沒反駁自己,還覺得心里刺癢的,湊過來嬉皮笑臉的問她:“怎么,生氣拉?我其實是心疼你身子!”

    豆芽兒沒搭訕他,自顧把被褥疊起來放進炕柜里,又用抹布擦了擦炕席,這才倚在火墻邊堆著的抱枕上,又拿起一邊的針線笸籮劈里面的絲線。

    榮大摸摸鼻子覺得挺訕得慌的,但還是腆著臉皮湊過去問道:“我去買早飯,你想不想吃你娘家的腦花兒?再配個焦圈兒怎么樣?”

    豆芽兒把他湊過來的大臉扒拉到一邊,點點頭,又說:“你擋到我的光了!”

    被搭理了,榮大知道媳婦這是沒生氣,底氣也足了起來,拽過絲線扔回笸籮里,整理了下靠枕讓她躺下,說:“再瞇一會,昨天晚上你睡的都不踏實,我買回來后再叫你。”

    豆芽兒順著他的力氣躺下,倆小手攥住他的衣襟也不撒,有些委曲的小聲說:“我不敢睡!”

    “怎么了?想黑蛋的事兒?那跟你沒關系,從他越長越像他娘,我就沒待見過他,不過是早把他分出去幾年?!?/br>
    豆芽兒垂下眼簾,小手圈著他的衣襟不住的打卷,囔囔的說:“我不是怕黑蛋,我是怕黑蛋他娘!”

    這是榮大的痛腳,被人帶綠帽子的恥辱,一說就炸糊:“你怕她一個死鬼干啥!她還敢來怎么的,活著我能neng死她,死了照樣也能讓她魂飛魄散?!?/br>
    豆芽兒‘啪’的打了他下嘴巴,榮大眼都豎起來了,看她委委屈屈紅著眼眶的萌動樣,瞬間又軟乎了下來。豆芽兒會看臉色,人強我就弱,人弱她就強,見他不跟自己一般見識,反倒委委屈屈的抱怨道:“你還嚇唬我!你不想讓我在這屋待了是吧?!”

    “她一個死鬼,早就爛成麗潭里的一團泥了,能礙著你啥!”榮大耐著性子哄她,這也就是親媳婦兒吧,換個人敢這么揭他傷疤,他早就翻臉了。

    “我就是一想到她原先在這屋里住過,就覺得滲得慌!”其實這話有點水份,覺得滲得慌不假,更多的是膈應。

    榮大無奈的噓了口氣,捏了她鼻子一下翻身躺在一邊,說:“你滲得慌我更膈應得慌呢!看來你以前真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消息一點都不靈通!原先隔壁賣魚的楊七郎也是咱們家,那事兒以后就把院子一分為二賣給他們家了,現在楊家那兩間房其中的一間才是我原先住的?!?/br>
    原來這樣啊。。。害她昨天白膈應一宿了,心病去了困倦馬上就找來了,靠在榮大粗壯的胳膊上幾個呼吸間就睡得香甜。

    她那點小心思還瞞不過榮大,但媳婦吃醋他還是很受用的,摸了把她紅撲的小臉蛋,不敢多耽擱趕緊給他娘整早飯去了。

    家里榮父和榮二起得早,天沒亮就得到農戶手中把毛豬收回來,一般早飯都是家里這幾口人先吃,他們什么時候回來什么時候吃,有時候也許還會在農戶家里對付一口。老爺子也好起早遛個彎兒,以前家里忙,他就養(yǎng)成在外面早市吃得了再回來的習慣,后來豆芽兒嫁進來了,飯食可口他又回歸家庭了。這陣子豆芽兒養(yǎng)胎,老爺子吃的不可口,又開始天天去茶樓報道了,榮大要不睡懶覺的時候,也會隨著他一起去聽聽最近的新鮮事兒。

    就等于常在家吃飯的就是三個女人,現在兩個臥床修養(yǎng),活兒都要鄒婷蘭一個人干,她這心里可不是不得勁么。在她心里女人伺候男人天經地義,伺候長輩也情有可原,憑啥她還要伺候大伯嫂啊。若是平常也就罷了,三天五天的忍忍也就過去了,可黑蛋一下就分走了屬于他們的一半房產,她都要恨死了,沒給他們下毒就不錯了,更別提伺候了。

    榮二回來就覺得氣氛不對,但石燕子這個婆婆該咋是咋真沒挑兒,沒在兒子面前挑唆媳婦不是,讓兩口子回去打架。但榮二多jian啊,他娘這沒問出啥,就回屋套他媳婦的話,得知她的作為后,一巴掌就把她扇躺下了。他氣得指著這二缺媳婦不知道說啥好,果真是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

    你不明白咋回事倒是問啊,偏偏還愿意自作主張,本想著他們哥倆兒的事沒必要四處去說,可就少說一句話的事,她就差把全家人都得罪完了。

    ☆、第37章

    榮二帶著媳婦去給他娘認錯,兒子夾在中間,石燕子又怎么舍得狠責備,只道:“你們兄弟也都大了,娶妻之后就要生子了,再住在這么一個小院子里確實怪擠吧的。只是最近家里事多,也沒騰出空來專門說這事,你們別著急,等你嫂子穩(wěn)穩(wěn)胎的。”

    “娘你說什么呢,一家人住在一起才熱熱鬧鬧的,我還要孝順娘呢?!睒s二倆人是跪在石燕子身前的,聽見她這么說,榮二趕緊抱著他娘的腿晃了晃。他知道娘他們雖然有點偏疼大哥那房,但是卻不會偏向他,兩個兒子從來都是一碗水端平的。

    如果分家的話,爹娘肯定是要跟著大哥走的,但是他們這個買賣之所以干的這么好,全靠老爺子和大哥的人脈,還有爹娘在后面的幫襯。雖說分家他們也不可能不幫忙,但爹娘怎么可能吃住在大兒子家,卻一心樸實幫二兒子出力呢。所以說分家雖然聽著是當家做主有份家業(yè)了,可實際自己經營起來就沒想象的那么美好了。

    “娘還能干動,不用你們孝順,你們把自己日子過好了,過紅火了了少讓我cao心就是孝順了。你也不用跟你媳婦生氣,她也是為了你們小家,人家娘家嬌養(yǎng)的大姑娘嫁進咱家,有啥事也不興動手的,再有下回看我都不容你!”

    石燕子教訓完兒子,又忍著氣安撫媳婦,她不是啥心胸寬闊的宰相,連艘破船都撐不下的肚量。可是為了兒子能咋辦,總不能看著他們小兩口鬧騰吧,家和萬事興,當父母的憋屈點能咋的。

    “婷蘭吶,別和你男人一樣的,他就是猴脾氣!下回他再這樣不是人,你就跟娘說,娘替你收拾他?!?/br>
    鄒婷蘭這回算是被收拾老實了,她這樣不敬父母,是犯了七出之罪的。也是嫁進榮家后都對她太好了,讓她有恃無恐越蹦跶越歡,人榮二拿出真章的,她也知道馬王爺三只眼的厲害嚇堆了。別說把她休回去她該如何,光是她娘家知道了她這些作為都不會輕饒了她的,不侍父母不敬兄長。一想到那年她不過沖著要交束修的兄長喊了句累,就被她娘吊起來用藤條一頓抽,現在一想還覺得渾身火辣辣的疼呢。

    她雖然乖順了,但是隔閡已然存在,再一起生活,不是她覺得格格不入,就是別人看著礙眼。這不,豆芽兒躺了十多天,大夫也說可以活動活動,但是別劇烈也千萬別干累活。這會兒石燕子倒是早好了,可卻不像以往一樣天天圍著豬rou忙,以前榮父殺豬她就跟著打下手,收拾豬血破豬油翻豬腸,總之一天沒個好模樣。

    自從她露了分家的口風后,為了老二兩口子以后自己能撐起家業(yè),這攤子活兒就都交給他們倆了,自己就在一旁指揮指揮。原先鄒婷蘭不過是每日早起做做早飯,還有婆婆和豆芽兒跟她換手,她自己收拾收拾才輕松的去前面rou案收收錢。

    現在可好了,一大早起來就要把院子里兩口野灶升起來燒上水,有時候還沒等吃上飯呢,男人們就把豬抓回來了。為了趕上早上的市口,就得趕緊去幫著燙豬刮毛接血拆rou,這一系列弄好了又要把院子拾掇出來,還得趕緊去前面幫手。

    而這些以前都是石燕子在做的,她那會兒就覺得買賣早晚是她的,旁人吃他們家飯干點活也是應該的。她覺得應該應分了,又有哪個父母是該你欠你的啊,真惹人傷心了就是這個后果,人家摔耙子不伺候了。讓你知道知道是爭那一時義氣得勁,還是寬厚忍讓些但卻能得到實惠舒服。

    榮大知道長輩有意分家倒沒說啥,不過看他娘眼淚吧差的,背后就把弟弟叫了才出去。榮二再回來就頂了倆黑眼圈,大家心里都明白怎么回事,唯獨鄒婷蘭上竄下跳的問他到底怎么了。

    而本以為不會看人臉色的榮大,卻沒積極的張羅分家,豆芽兒問過他一回,他說:“爹娘肯定不愛分,老二家的再厲害她也不敢把你咋地,他們當老的高興咱們忍忍能咋的。況且你也不用忍她,不過你這小身板兒是撕吧不過老二媳婦,要是受氣就回來跟我說,我找另外找老二單練?!?/br>
    豆芽兒撲哧樂了,榮二那倆熊貓眼確實很有喜感,完了還憋了吧曲的不敢說到底咋弄的。不過要說受氣她還真沒覺得,自從嫁進榮家雖然也經了一攤子事,但是她真沒覺得鬧心難過。

    繼子鬧騰,但是全家人都向著她,雖然男人是二婚,但卻不像表面那樣陰戾狠辣,得了他心思了很知道心疼人。

    這不她臥床養(yǎng)病,家里其余倆女人的廚藝沒一個拿得出手,他就天天在一品樓給她叫一盅補湯。海參魚翅燕窩,哪樣都是他們這樣平民小戶平常難接觸的東西,剛開始她對于吃獨食還挺不好意思,可老爺子婆婆公公都笑著支持她吃,那她還矯情啥啊。

    就這么一補,孩子三個月后豆芽兒整個人都換了個狀態(tài),小臉兒軟潤光澤,整個人都白里透紅粉的嘟透著那么美。和油漬麻花風吹乏累的鄒婷蘭站在一起,倆人就跟兩代人一樣,憋氣的正值精力旺盛年齡的榮二都懶得碰她。而她這陣子也正在吃暖宮丸,正要修身養(yǎng)性,巴不得兩口子別那么膩糊呢,也就沒覺得有什么問題。

    豆芽兒沒啥大礙后就又把廚房接過來了,現在的孕婦沒那么嬌氣,生完孩子轉天就下地干活的也不在少數,像他們這樣的人家,基本都是正干這活呢就要生孩子了。況且豆芽兒有些后世的知識,知道勤活動反倒有利于生產,雖然之前有過一次驚險,自己多注意別磕著碰著就好了。

    這會兒她正在家鹵豬頭呢,現在天不算暖和,正好能放的住,留著做點豬頭rou平常空嘴吃或者拌菜給男人們下酒吃。

    “大妹,妹夫沒回來呢?”豆皮兒帶著一個男人,手里還拎著四樣禮兒。

    最近豆芽兒最近不太出去走動,好些日子沒見到哥哥了,細端詳發(fā)現他最近好像還胖些了,感覺很是歡喜。趕忙給倆人讓到堂屋,說道:“還沒呢,也快了,哥你找他?。俊?/br>
    豆皮兒介紹來人,道:“這位是南城張員外家的管事,以前就跟哥關系好,知道咱兩家的關系后,托我找妹夫辦點事?!?/br>
    豆皮兒沒說是辦啥事,豆芽兒也沒刨根問題,他們兄妹倆這關系他都沒說,肯定是不好讓她知道的事,只道:“看時辰也馬上就到家了,正好我鹵了豬頭rou,哥你們今晚在這吃。”

    來人客氣的說不麻煩,還是豆皮兒應了下來,說:“我大妹的手藝好著呢,你有口福了!都不是外人家,有啥客氣的,我那妹夫也善交著呢,咱們邊說邊吃,通過這事兒咱也是認識個朋友?!?/br>
    來人也是長袖善舞,恭敬不如從命了!

    豆皮兒又拜見了榮家的長輩,小嘴甜的跟抹了蜜一樣,越發(fā)讓石燕子覺得這孩子好,話里話問他知不知道她娘家侄女的事。豆皮兒滑不溜手的,哪能當著外人說這種私事,撓著腦袋裝糊涂。

    榮老爺子眼里多有事兒啊,借口家里人多,讓他們去榮大那屋單吃,正好也方便他們說事。

    豆芽兒給他們上了一盤鹵豬頭rou,一盤麻油耳絲,一個麻婆豆腐和一道溜雙花,又燙了酒后她就去外間縫補舊衣了。榮家給兒子住的兩間廂房都是小套間樣式,進屋是個灶房之后才能進到里屋,這樣取暖爐灶和共同都可以放在外間,屋里干凈衛(wèi)生不少。

    豆芽兒鹵好豬頭的時候就吃了一大塊的眼rou,這會兒也不餓,正好給他們伺候酒局。

    “妹子手藝真不錯,妹夫好福氣!這頭rou鹵的鮮香可口,還不失嚼勁,比我們食樓的大師傅手藝都好!”

    榮大謙虛,但不難聽出口氣里的得意,又問道:“哥哥無事不登三寶殿,有什么話只管說,又有我大舅子這個關系在,只要不是讓兄弟掉腦袋的事,您就只管張嘴?!?/br>
    來人是南城首富張員外家的管事,明著是府里太太的人,私下里卻向著張員外一位最得寵的姨娘。因為倆人是一個村的,從小青梅竹馬,各種際遇吧,讓兩個人最終以這種方式互相攙扶。姨娘有個兒子,也很得張員外的看重,卻不巧得了肺癆。這病好好養(yǎng)著倒不至于死人,但是一個病秧子又怎么繼承家業(yè),他們不甘心到頭來好容易爭取到的東西再給人吐回去。

    就這樣,聽人說血饅頭可以治這個毛病,而管事恰巧和豆皮兒有點交情,就請他幫忙穿針引線了。

    “原來就這么點事兒,哥哥放心,指定給你辦妥帖了。只是最近沒有好藥引,若是不著急,最好還是等一等?!?/br>
    血饅頭是很有講究的,一要看藥引的生辰八字是否帶煞,還要看這個人身體是否健康。如果一般人家來求藥,油水不足的,他們就是敷衍了事。有時候要是懶得動了,興許還會給你個豬血饅頭狗血饅頭什么的。

    顯然管事也是打聽清楚才來的,對于榮大這么重視,很是感激的從懷里掏了一包東西遞過去。榮大知道管事一直挺關照豆皮兒的,食樓里還進著黃家的東西,這次后估計自家也能再開辟個新客戶了。銀子又不是一時能賺完的,他就又把東西遞回去,倆人撕吧起來。

    后來管事走時把東西藏在炕墊底下,這個暫且不提。

    ☆、第38章

    兩邊都覺得對方挺識交,越嘮氣氛就越融洽,那管事又說:“長生老弟,明天讓你家人去我們張府找我,以后我們府上和食樓用的rou料都找咱家了!”

    榮大自然感謝不已,南城首富可是大戶了,全府上下百十多號,再加上食樓的用量,看來家里每天又能多殺一頭豬了。而多殺一頭豬是什么概念,普通農戶養(yǎng)一頭豬,到年底除了留下自己的吃用,剩下的賣掉就能過個富裕年。

    “弟妹這手藝怪可惜了的,這要是放在外面開個買賣,我頭一個就天天捧場!不若讓弟妹每天鹵上一鍋,放在我們食樓里賣,全當是個樂呵也給自己賺個零花!”

    這鹵味大家都知道,真心不費啥勁兒,只是這鹵方難得,一鍋好汁幾年都不換,老鹵慢燉就是添把火的事,人家這擺明就是照顧你讓你掙錢。

    榮大心思重,好多事情都想的遠,家里rou鋪生意以后肯定是老二的了,若是分家他自然還想再開個買賣。他這人脈多朋友廣,不用太可惜,爹娘還年輕,媳婦兒又有手藝,整點啥都能掙錢。

    只是豆芽兒現在懷孕了,他不想讓她太cao勞,但為以后著想這個人情兒也得接著,就說:“哥哥太照顧了!只是我屋里的現在雙身子,少來少去的擺弄一下還行,量多我怕她身子受不住。不如我讓她把方子記下來,哥哥拿回去請人來做豈不更方便?!?/br>
    管事一拍桌子,道:“你當哥哥啥人呢,不看你這么交心,也還有黃老弟的面子呢。哥就這點小權利,給得我心思的人一點小方便,你就讓弟妹一天做一只豬頭就行,量少更顯精貴?!?/br>
    三個男人聊的很投契,一時半會兒這酒是喝不完,堂屋那邊兒吃完飯石燕子也來他們外屋來陪豆芽兒。

    “盡打零嘴兒了,晚上也沒見你正經吃飯,娘給你烙了兩張油梭子餅,可香了,快趁熱吃。”

    一開門豆芽兒就聞見油梭子的香味了,雖然嘴里一直沒得閑,但是就是想吃。

    天黑了油燈昏暗,豆芽兒怕害眼睛不怎么做針線活,因為想吃點花生醬餡餅,倆人就拿著簸箕開始扒花生仁兒又一邊說話。多是石燕子在扒,豆芽兒吃的比扒的還多,懷孕后她的胃口大還不挑食,石燕子總是笑著說肯定能生個結實的孩子。

    “你哥他們今天來有啥事兒???”

    “來的那個管事和我哥有點交情,說是要什么血饅頭?!那是什么啊?干啥的?”豆芽兒問道。

    這個話題顯然很忌諱,石燕子合掌拜了拜念叨了一下才道:“本來你個雙身子我不該說這些嚇你,但是你男人就是干這個的,早晚你要明白點兒,今天趕上了那我就跟你說道說道,也好讓你心里有個數。

    血饅頭,就是人尸首分離時噴出來的那一腔子血,用饅頭吸附了給患了癆病的人吃,特別有神效。當初我剛嫁進榮家也不懂這個,你爹是個沒能水的,最見不得這個,根本不跟我嘮這些。有一回我就發(fā)現家里有一些帶血的饅頭,我就當你爺想吃這個怪口味呢,只以為是染了豬血什么的,就給上屜蒸上了。出鍋時我還一時嘴饞,掰了半個嘗了一嘗,味道還怪好的。

    等你爺一說那是啥,吐的我整整三天水米不打牙,以后再也不敢瞎動家里來歷不明的東西了。不過自那以后到現在我是一聲沒咳過,可見雖然嚇人點,但確實是好東西?!?/br>
    。。。。豆芽兒不知道該如何形容了,只覺得天雷陣陣,這種沒有科學依據的東西真的能讓人吃么。好在這么多年碰到的愚昧事多了去了,除了有點惡心,也沒太大的感覺。

    石燕子好像覺得還不夠雷似的,又繼續(xù)說道:“還有那富貴人家說要什么人rou做藥引,孝敬的就割自己,缺德的就割奴仆,有點良知的就從法場買。千奇百怪要哪都有的,這事慢慢你都能遇到,但也不用自己嚇自己,大部分他們都不會到家里來的。我也都是在你爺爺心情好時聽他說的,那個血饅頭之后,家里就再不許進這些奇怪的東西了?!?/br>
    這么說豆芽兒就放心多了,雖然她一直都有心里準備,但榮大每天跟個清閑的公務員一樣,和正常人沒啥區(qū)別,她對這種事情的陰影就淡化了不少。舊事重提,興許現在接受了榮大,對他的職業(yè)反倒就沒想象的那么畏懼了。

    “芽兒,你娘最近和沒和你說我上回提的,我娘家侄女那個事兒?!笔嘧佑謫?。

    “倒是聽我娘說打聽家世什么的挺合適的,就是沒見過姑娘,也不知道臉面壞成啥樣?!?/br>
    石燕子聽這是有門了,只要姑娘毛病不大,這事兒就算是成了,便說:“咱們兩家這關系我還能坑人么,我娘家你那表姐就是外面瞎傳的邪乎,其實就是額頭到眉毛有快小兒拳頭大的青胎,額發(fā)一擋根本看不出來。這要是缺德的人家,說親糊弄糊弄也就過去了,只是怕那樣嫁過去姑娘會被薄待,所以才想要找個知根知底不嫌棄的?!?/br>
    “那明天我陪娘去表姐家坐坐成不?”豆芽兒道。

    “中,你這妮子,看出向著你哥了,看看也行,省的心里劃魂兒!”

    三個人又喝了一陣,天都黑透了才散局,豆芽兒收拾完殘局又給榮大打了水泡腳,她自己也洗漱完做在鏡前梳妝,之后才換上寬松的寢衣。

    榮大在身下摸了一下,扔給她一個小包,豆芽兒疑惑的問:“這是什么???”

    他說:“剛才那人給的紅封?!?/br>
    “啊?你不是沒要么?”豆芽兒道。

    榮大給了她一個鄙視的眼神,嗤笑道:“傻媳婦,沒好處誰給你辦事啊,不過是讓讓罷了。你看看他給了多少,要是會來事兒的,看在大舅子的面兒上我就把事好好給他辦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