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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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壽聽了母親的吩咐,盡管心里一百八十個不愿意,卻還是聽話的去搬了一張椅子放到謝嫮身旁,然后看了一眼她的華服美裙,那小子還特意用衣袖擦了擦椅子表面,然后才回到綠珠身旁站好。 綠珠喝下了藥之后,便由長壽扶著坐了起來,整個人靠在床框上,對謝嫮說道: “少夫人見諒,奴婢身子實(shí)在不好,不能給少夫人行禮了?!?/br> 謝嫮坐了下來,對她笑道:“無妨。你躺著就好。你認(rèn)識我嗎?” 一口就稱呼她為少夫人,謝嫮可想不起來自己什么時候見過她。 綠珠幽幽的笑了笑,說道:“府里的夫人奴婢大多見過,您是面生的,年輕一輩中會來看我的,除了您,不會有其他人?!?/br> 謝嫮看著她說話氣若游絲,真的一副病弱膏肓的模樣,問道:“你生的什么病,可叫過大夫了?” 綠珠微微勾起了唇,笑了笑,說道:“奴婢賤命一條,哪里金貴的要請大夫呢?!?/br> 謝嫮聽她這么說,也沒說什么,綠珠看了一眼站在她身旁的長壽,斂眸想了想,然后才對謝嫮開口問道: “大公子……近來還好嗎?奴婢這破敗身子,不能在公子跟前伺候,只苦了長壽這孩子……” 綠珠說話的聲調(diào)氣若游絲,即便這樣了,她依舊是個不可多得的美人兒,可見若是她還風(fēng)華正茂,年輕時又該是怎樣的美景。 竹情卻是覺得這女人討厭的很,她說這話時,語氣平和,儼然真的把自己當(dāng)成了大公子沈翕的妾侍一般,還說什么身子破敗,伺候不伺候的話,是存心說來誤導(dǎo)她們夫人嗎?竹情有些擔(dān)憂自家夫人的反應(yīng)。 沒想到謝嫮只是笑了笑,說道: “大公子一切都挺好的。昨兒還跟我提起你們,這不聽說你病了,就叫我今兒來瞧瞧你們?!?/br> 綠珠沒想到謝嫮會對她說這些,她的眸中升起一股子絕望勁兒,斂下了眸子,借著喘息小聲說了一句:“多謝大公子惦念了。還勞煩夫人親自跑一趟,實(shí)在不該的?!?/br> 謝嫮笑了笑,說道:“無妨,大公子太忙,有些事照拂不過來,我總要替他多照料一些?!?/br> 綠珠臉上露出一絲自嘲的笑,終于抬眼正視了一番這個坐在陋室中依舊從容尊貴的女人,通身的貴氣絕不是她這樣的人可以比擬的,也只有這樣的人才配的上他吧。 “昨日長壽的事情,還未向少夫人道謝。他回來都跟我說了,是夫人救了他,夫人心善,奴婢來世做牛做馬也會報答夫人的。”綠珠的精神實(shí)在不濟(jì),才說了這么會兒話,眼看著就更虛弱了。 謝嫮讓竹情把燉好的補(bǔ)品送去了綠珠床前,放在案幾之上,謝嫮便站了起來,說道: “別說什么報答不報答的。我與你們無冤無仇,犯不著做旁人手里刀,長壽的事情,我會處理,不過下回可要讓他當(dāng)心了,不是每一回都能這么幸運(yùn)的。”謝嫮又掃了一眼室內(nèi),態(tài)度依舊不冷不熱,說道: “今日我就是來看看你們,你這病似乎不能再拖了,待會兒我叫個大夫來給你把脈,人活一口氣,總要留著性命才行。” 說完這句話之后,不等綠珠反應(yīng),謝嫮就轉(zhuǎn)身走了,綠珠對身旁的長壽說道: “去送送夫人,替娘給她磕個頭,不許任性?!?/br> 長壽有些不愿意,不過在被綠珠推了一下后,才低著頭走出門,卻是怎么也沒上前去磕頭,就那么在門邊站著,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盯著謝嫮離去的背影,似乎現(xiàn)出了些迷茫。 ***** 謝嫮走出翠鳳閣,守在門邊的兩個婆子見她出來就迎上來相送,謝嫮讓竹情打賞。 回去的路上,竹情在一旁說道:“夫人,奴婢看那個綠珠就不像好人。她說的那些話也是氣人,真把自己當(dāng)成大公子的妾侍了?!?/br> 謝嫮微微一笑,說道:“也是個可憐的?!?/br> 竹情卻不以為意:“夫人,您就是太好心了。您看那個綠珠,明明家里那么破舊,可是她卻穿著那樣好的衣服,您再看長壽那孩子穿的什么,打著補(bǔ)丁不說,還短成那樣子,如此善待自己,苛待孩子,她可憐什么呀?!?/br> 謝嫮沿路看著池塘里的水,半晌才又開口說道: “你只看到了表面,也許她是有苦衷的。” 丹雪在一旁少有的開口道:“奴婢也覺得夫人說的有道理。竹情jiejie你有沒有注意到那個女人的手,雖然白皙,可是在關(guān)節(jié)處卻裂著很多口子,你看我們習(xí)武之人的手,拿劍拿刀的地方都有繭子,從那女人的手看來,她平日里必定是很辛苦的,她雖然穿著華服,可是,她自己卻不像是個愛打扮的人,因為她的房間里,就連一面鏡子都沒有看到,說明她不愛梳妝,試問一個不愛梳妝的女人,身上穿著華服,不是奇怪嗎?” 竹情聽丹雪這么一說,倒是一愣,反倒是謝嫮笑了,說道: “竹情你雖然年長,不過心思和眼力卻是比不過花意和丹雪的。丹雪說得對,這個女人很奇怪,她雖然話里話外都在提大公子,說的也是一些想讓我誤會的話,可是她的眼里卻沒有絲毫感情,太過刻意了?!?/br> 竹情聽后,還是有些不懂:“可若是這樣,奴婢就更加不明白了。” “你不明白,那我問你,你覺得綠珠受寵嗎?” “……”竹情想了想后搖頭,綠珠住的地方都沒有她們婢女住的好,怎么能用受寵這個詞來形容她呢。 “你也覺得她不受寵,對不對?若是她真把自己當(dāng)成大公子的妾侍,那又怎么會明知自己不受寵,還要說那些讓正妻誤會的話呢?別說她不是妾侍,就算她是妾侍,她那樣挑釁一個正房夫人,我就是弄死她也沒有人會說什么,難道這一點(diǎn)她就想不到嗎?她那么說的目的,其實(shí)并不是挑釁,而是迫切的想讓我相信她和大公子是有關(guān)系的。所以才會說那些故作熟稔的話?!?/br> 謝嫮說完這些之后,便不再說話了,而是自己也陷入了沉思。綠珠明明已經(jīng)知道,她不相信她和大公子的關(guān)系,可為什么還要這么急迫的證明自己和大公子有關(guān)系呢? 她身上穿的華服,與其說是裝飾,不如說是有人故意要她穿著的,至于讓她穿華衣美服到底有什么意義,這個謝嫮就猜不到了。 回到滄瀾苑,花意出去了還沒回來,謝嫮就讓玉綃出去跑一趟,請了個大夫回來去翠鳳閣給綠珠診脈了。 ☆、第97章 謝嫮派出大夫之后,就打算回房去看看書去,不過,還沒進(jìn)門,就聽小丫頭在外面回稟,說是蘭姨娘求見。 謝嫮眉頭一蹙,讓丫頭請她進(jìn)來。 兩人在耳房見面,蘭姨娘也沒說什么寒暄的話,而是直接對謝嫮問道: “我昨兒聽回事嬤嬤說,少夫人把那孩子放回去了?” 謝嫮讓丫頭上了茶,請?zhí)m姨娘喝,聽了她的問題,也不著急回答,淡定自若的喝了口茶,才開口回道: “蘭姨娘說的是長壽啊。是啊,我放他回去了。” 蘭姨娘臉色一變,一只右手抓著茶幾的一角,對謝嫮說道:“少夫人,你也太糊涂了,那孩子手腳不干凈,你若不能處置,直接交給我便是了,你這樣放任他,今后若是再惹出什么禍?zhǔn)聛?,就不知這個罪責(zé)該如何追究了?!?/br> 謝嫮放下茶杯,呼出一口氣后,淡然的看了一眼蘭姨娘,冷下了臉,說道: “你們不就是覺得那孩子是我滄瀾苑的人,才交給我處置的嗎?我倒不知道,我滄瀾苑的事情什么時候蘭姨娘竟然能帶我處置了?今后他會惹出什么禍?zhǔn)聛??我一并?dān)著便是了,他昨天偷的那些藥,我早上就已經(jīng)讓花意還回去了,回事處的掌柜也看見了,至于你說的其他東西,畢竟沒有人贓俱獲,憑什么就栽在他頭上?” 蘭姨娘沒想到謝嫮會為了那個孩子這樣與她說話,這些年在定國公府中,她協(xié)助二夫人管家,在府里的地位早就不是一個姨娘能有的了,她先前的話的確說的有些重,不過是氣這丫頭不知道輕重,竟然把她好不容易找到的機(jī)會白白錯過了,當(dāng)真可惱。 深吸一口氣,蘭姨娘忍住怒火,對謝嫮彎起了唇,說道: “少夫人言重了,我只不過是就事論事,偷盜的行徑絕對不能姑息,我是怕今后府中養(yǎng)出一個害蟲來,所以才想嚴(yán)厲處置此事,可少夫人這樣縱容,豈不是把家規(guī)置于腦后嗎?這今后還要人如何服從少夫人?我更是怕這件事傳到老太君耳朵里,老太君讓少夫人管著滄瀾苑諸事,若少夫人行事這般沒有分寸,那今后這管事的權(quán)利只不知又該如何分配了?!?/br> 謝嫮看著蘭姨娘這副慈悲臉旁,對她抬出老太君來壓她的行徑不置可否,而是另外問了個問題: “蘭姨娘向來待人寬厚,為何獨(dú)獨(dú)對待長壽那般嚴(yán)厲?莫不是因為翠鳳閣的綠珠吧?” 蘭姨娘臉色一冷,卻是端住了架子,冷笑道:“少夫人說的什么話,我如何要與那賤婢為難?那孩子偷了東西,人贓俱獲,我是依照規(guī)矩辦事,哪里擔(dān)得起少夫人說的一句嚴(yán)厲了。” “嚴(yán)厲不嚴(yán)厲的,我也不跟蘭姨娘你爭了,大家心知肚明,長壽偷的藥材已經(jīng)還回去了,我也對他口頭訓(xùn)誡過,還是那句話,其他東西未必就是他偷的,所以,又怎么能篤定的算在他頭上呢?”謝嫮從交椅上站了起來,在蘭姨娘面前踱步兩下,然后才說道: “至于滄瀾苑的管事權(quán)利……說實(shí)話,我也沒有多留戀,我這個人最怕麻煩了,蘭姨娘若是能讓老太君收回成命,不讓我管,那我就真要謝謝蘭姨娘的成全了?!?/br> 謝嫮心中在笑,這些人一個兩個還真把自己當(dāng)回事了,當(dāng)初她們?nèi)羰悄軓姆蚓种邪殉值淖鏋懺返氖虑?,又如何會給她做這個順?biāo)饲椋缃穹蚓压苁碌臋?quán)利交給了她,她們倒好,想來一招移花接木,用本就不是她們能決定的事情來威脅她。 蘭姨娘咻的站起了身,斂下眉目,對謝嫮冷聲說道: “別怪我沒提醒少夫人。莫要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那綠珠的孩子全府上下都知道是大公子的,你今日幫了她們,我倒要看看那孩子今后會不會記得你的好,只怕要幫著她娘親算計你都來不及吧?!?/br> 謝嫮似笑非笑的看著她:“那孩子全府上下都覺得是大公子的?我看未必吧,蘭姨娘不就不相信這件事?孩子是誰的,你我心中都有數(shù),我如今只是不想鬧大,蘭姨娘若是再苦苦相逼,我也就……顧不了那么多了?!?/br> “你!” 蘭姨娘指著謝嫮半晌沒說得出話來,目光憤怒,似乎要把謝嫮拆吃入腹的樣子,然后才緊咬著牙關(guān),拂袖而去。 謝嫮從雕花窗中看著她離去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看來蘭姨娘還真知道孩子不是夫君的,可那孩子是誰的?竟然讓她這般容不下? 蘭姨娘是二老爺?shù)囊棠镦?,如果孩子是二老爺?shù)摹堑故悄軌蛘f通了,只是如果是二老爺?shù)暮⒆?,那動手整治長壽和綠珠的不應(yīng)該是二夫人嗎?怎的輪到蘭姨娘這個姨娘出手? 腦中思索著這些事,謝嫮回到房間,換了一身居家的衣裳,花意從外頭回來了。喝了兩口水,就來和謝嫮回稟了。 關(guān)上了門,謝嫮在小書房見了她。 “夫人,我打聽到了些奇怪的事情。綠珠這些年一直被軟禁在翠鳳閣,只有上回老太君大壽,她才被放出來一回,那天也不知她在花園遇見了誰,過了幾天,就有兩個梳妝的婆子去給綠珠梳妝,然后,她整個人就給抬到了別處,是兩天之后才回來的,回來之后就病的很嚴(yán)重,可是府里也沒人給她請大夫,長壽那孩子才迫不得已去給她偷藥的?!?/br> 謝嫮從書案后走出,蹙眉想了想,問道: “抬去了何處?” “具體什么地方,沒有人知道。不過肯定是東苑里,而有能耐在國公府把一個人抬來抬去的,只怕也就只有那幾個老爺和公子了,奴婢猜不出是誰?!?/br> 花意為了打探這些事情,沒少與人費(fèi)口舌,此時把事情全都說給謝嫮聽了,她才覺得稍稍放松了一些。 謝嫮來回踱步,腦中想著這件事。 果然,蘭姨娘身上穿的華服是有人特意給她穿的,如今聽了花意打探回來的消息,只怕就是那日蘭姨娘出門之后,被府里的某個人看中了,然后偷偷的抬了過去,兩天之中發(fā)生了什么,謝嫮不知道,不過肯定不會是什么好事就是了,要不然綠珠也不會生那么嚴(yán)重的病,大夫雖然還沒來回稟綠珠的病情,但謝嫮早晨看了,卻是是很嚴(yán)重的,而綠珠的眼睛里也似乎失去了生意,謝嫮腦中靈光一閃,想著今日綠珠不顧一切,一定要在她面前裝作和大公子很熟的樣子,為的不是讓她嫉妒,而是想借由她的口,讓大公子知道,然后……是不是有點(diǎn)托孤的意思? 她是自己沒有了生存的欲望,想來想去,覺得大公子仁義,就想把長壽托付給大公子照料? “你說,會不會是二老爺?” 謝嫮對花意這么說了一句,花意抬頭看了看謝嫮,回道:“奴婢再去打探打探,夫人懷疑是二老爺看中了綠珠?” 謝嫮深吸一口氣,說道:“我也不確定,只是猜測。你先去探,最好找?guī)讉€二房院子里貼近照料的人問問清楚,二老爺最近去了哪個妾侍的房里,他在這國公府里,有幾處小院,這些全都打聽清楚了,回來告訴我?!?/br> 花意記下了謝嫮的要求,點(diǎn)頭便退了下去。 她離開后沒多會兒,玉綃帶著給綠珠去診脈的大夫也回來了。 “病人之前身子的底子就不好,常年cao勞過度,有些憂思成疾,后來調(diào)養(yǎng)了一陣,稍稍好了些的,只不過最近應(yīng)當(dāng)是受過某種刺激,如今又復(fù)發(fā)了,傷了心肺脈搏,頗有去勢啊。” 老大夫是謝嫮讓玉綃從外頭找回來的,所以,不屬于任何人,是個安心診脈的大夫。 謝嫮點(diǎn)點(diǎn)頭,又問道:“若是用藥好生供養(yǎng)著,還能救回來嗎?” 老大夫摸了摸白須,說道:“倒也不是不能,若是府上肯以人參鹿茸等名貴藥材滋養(yǎng),這么安靜的養(yǎng)個兩三年,應(yīng)該也能無大礙,只是這代價不小,尋常人家,怕也是用不起,不過像夫人這樣的人家,若是有心救,當(dāng)是不成問題的?!?/br> “是嗎?那就請老先生盡管開出藥方來,名貴藥材咱們府上倒也還吃得起,請老先生務(wù)必盡心?!?/br> “是。老朽自當(dāng)盡力而為?!?/br> 那大夫隨即便寫下了一張藥方子出來,倒真如他所言,各種名貴藥材幾乎都開到了,這一張方子據(jù)說是古方,專門用來治療憂思成疾,調(diào)理心脈的,叫做松鶴延年湯。 謝嫮粗略掃了一下,就這張方子,少說一碗藥就得二十兩銀子,而這藥還不是喝一天兩天就能藥到病除的,得將養(yǎng)個一兩年,日日進(jìn)服,如此算來兩年就要近兩千兩銀子,果真不是尋常人家能夠吃得起的啊。 把方子交給了竹情,讓她拿了自己的私房去抓藥,竹情不解謝嫮的做法,卻也不敢多問。 而謝嫮也不是不心疼銀子,而是想著綠珠畢竟是寧壽的母親,寧壽后來之所以會變成那樣,說不定就是和他母親的死有關(guān)系,上一世,主子為了一個寧壽,不知傷了多少神,又造成了多大的損失,若是她能保住綠珠的命,那寧壽以后會不會就不會變成一代佞臣,若是他記得此恩,憑他的本事,今后成為主子的左膀右臂,那主子就是如虎添翼了。 這就是謝嫮的私心,不過,這些私心卻又不能和旁人多言,只能她一個人放手去做。 ***** 晚上沈翕回來,給謝嫮帶了兩盒蜜餞珍珠梅,兩盒菊花餅,如今他每天回來,手里都會習(xí)慣性的拎點(diǎn)東西,看著謝嫮驚喜的目光,他總能感覺十分滿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