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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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嫮也不隱瞞,直接跟沈翕說道: “嗯,我把他也接到宮里來了,你昏迷這么多天都不醒來,我怕……怕他見不到你最后一面?!?/br> 沈翕的表情有些動容,卻還是忍不住埋怨了一句:“傻瓜,哪有那么容易就死去呢?!?/br> 說到這里,謝嫮就突然哭了起來,嗚嗚咽咽的說道:“哪里就不容易了。你是不知道這幾日有多兇險,我都做好了要隨你一同去了的打算了。我請皇上把康寧接入宮來,親自去托付他,康寧待在外面,交給誰我都不放心,唯有交給皇上,才是萬無一失的,我便做主將他托付給了皇上,請他代為照看。” 謝嫮說話時,目光一直盯著沈翕,沈翕也微弱的睜著眼,看著謝嫮說話,聽了謝嫮說的這些,沈翕輕不可聞的一聲嘆息: “唉,你又何苦給皇上找麻煩呢?” 謝嫮低著頭沒有說話,內(nèi)室氣氛一度凝滯。 ****** 李茂自德陽殿外門穿過,去到了元陽殿中,將先前聽到的話一五一十的全都告訴了天和帝。 天和帝聽后,又是悔恨,又是心疼,看著懷里天真無邪的孩子,他簡直要抬手甩自己兩巴掌了。 不說沈翕替自己擋箭受了這么重的傷,就是他的妻子,剛烈異常,愿為夫殉命,就說他手里這孩子這般可愛模樣,他也不該派人去偷聽他們夫妻二人說話的,只是多年的帝王習(xí)慣讓他迷失了,多疑的他只是想最后確認(rèn)一回。 如今聽了他們夫妻二人的對話,他是再相信不過的了。 低頭看著依依呀呀的康寧,捏了捏他可愛粉嫩的臉頰,天和帝用極為篤定的聲音對康寧說道: “你的父親是朕的親生兒子,朕要認(rèn)了他,也就是認(rèn)了你。論年齡,他是嫡長子,你就是嫡長孫了。你開不開心?。俊?/br> “……” 李茂震驚的看著天和帝。 他說什么來著?這天兒瞬間就是要變了呀! 皇長子,皇長孫,這兩個名頭意味著什么,只怕是人都知道吧,親娘誒。 李茂雖然不是大皇子黨,也不是二皇子黨,不過,繞是他在御前伺候多年,也沒有想過事情會這樣峰回路轉(zhuǎn),一個名不見經(jīng)傳的人,怎么就突然橫插而入,讓皇上動了封他為皇長子的心呢? 沈翕做了皇長子,那么大皇子又何去何從?三位皇子的輩分都要依次往后推嗎?這可不是一件小事啊。 李茂幾乎可以預(yù)見這件事提出來之后,滿朝震驚,滿朝爭辯的混亂聲音了……只不知皇上這句話是隨便說說的,還是果真有此打算的。 ☆、144|143 陰暗的密室之內(nèi),沈燁一臉焦急的踱步,堂下站了幾個人,似乎在等待沈燁說話。 半晌之后,沈燁才停下了腳步,凝眉對那些人問道: “你們確定收拾干凈了嗎?不會留下什么蛛絲馬跡?” 為首那人說道:“公爺放心,這回出動的都是五城兵馬司的兄弟,全是新人,沒有背景,事發(fā)之后,便全都解決掉了,絕不留后患。” 沈燁沒有說話,只是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 堂下另一人接著說道:“唉,這回原本只是想刺殺沈大公子,可誰知道他竟會突然跑到皇上那邊去,如今牽扯到了皇上,只怕越挖越深啊。這回沈大公子要是死了也就罷了,若是他不死,定能猜到是哪個方向射出的箭,只是我實在不懂,他如何會突然撲到皇上身后去,如今倒好,被皇上抬入了宮中,咱們就是想滅口都不行了?!?/br> 沈燁的臉一下子掉了下來,一腳踢翻了一側(cè)的茶幾,眼中的怨毒不言而喻。 這個臭小子,就連死都不痛快。 堂下幾人立刻對沈燁跪下,沈燁咬牙忍了忍后,才說道: “都起來吧。你們再去看看有沒有漏網(wǎng)之魚,若是有,務(wù)必斬盡殺絕,就是他們的家人也別留著,誰能保證他們沒有將消息泄露給他們家人呢。殺了,全都?xì)⒘?!一個不留!這幾日,我先上折子請求入宮,看看那小子到底耍什么花樣,你們都先隱蔽一陣,等風(fēng)聲過了再出來。” 說完之后,堂下之人發(fā)出一陣整齊的應(yīng)答聲。 “是?!?/br> ****** 天和帝素來就是個說到做到的人,他既然動了將沈翕認(rèn)祖歸宗的心思,那便是一刻都不能等的。 對于沈翕,他原本就抱著相當(dāng)愧疚的心,不管他和洛氏之間的關(guān)系如何,他碰了洛氏,有了這個孩子是不爭的事實,可是這么多年過去了,他對他們母子不聞不問,想要自私的忘記這段感情,以至于洛氏不過三十歲就去世了,這個孩子的童年,他錯過的太多,雖然坐擁六宮粉黛,可是,誰又知道他對洛氏的那份感情才是他心中不可蒙塵的明珠,刻骨銘心,此生不忘。 他欠這個孩子太多了,他想要彌補他,可是他想了又想,他能夠如何彌補?縱然給他高官厚祿,無量前程,可是在這個孩子的心里,他永遠(yuǎn)都抬不起頭來,如果他不知道自己的身世也就罷了,定國公府嫡長子的身份也能讓他安逸一輩子,可如今他知道了,知道身份之后,他會覺得在兩頭都不對勁,于皇室而言是冠他姓的私生子,于沈家而言,他自知不是沈家子孫,更是沒法融合進(jìn)去。 他之前貌似沖動脫口而出的那句話,誰說不是他早就在心中醞釀許久的呢。在他看見這孩子的第一次,他就想這么說了。 他當(dāng)然知道要把沈翕認(rèn)祖歸宗這件事不容易,可是,他就是想為這孩子做些什么,他這輩子受夠了繁文縟節(jié),當(dāng)年若不是身份所制,他又如何會將心愛之人送離身邊,讓她懷著自己的骨rou嫁給其他男人,就算是她自己要求的,可是如果他能給她想要的,她也不會走的那樣決絕。 而這些事情,都是他造的孽,實在是沒有理由,要讓這個孩子背負(fù)后果。 天和帝既然決定要做,就片刻都不想停留,第二天就派人將沈燁召入了宮,沈翕畢竟是定國公府嫡長子,若是想將他認(rèn)祖歸宗,必須要沈燁這個定國宮的配合才行。 沈燁這些天也一直在外面請求入宮,因為之前的貪墨案,所以,皇上已經(jīng)令他無需上朝,只做一個閑散勛貴,所以,他不能上朝見到天和帝,只能遞折子請求入宮,卻都被天和帝壓著。 壓了這么多天,沈燁在外面也不知道沈翕的情況,而就在這時,天和帝就派人來請他入宮,一股不好的預(yù)感正在沈燁心中彌漫,偷偷詢問出來迎接他的內(nèi)侍,卻一個個守口如瓶。 進(jìn)了元陽殿之后,李茂便將殿中伺候之人盡數(shù)撤離,將元陽殿厚重的金漆紅木大門給關(guān)了起來,殿中的光線一下子暗了許多,天和帝坐在窗前,倒是有幾束陽光射入窗牑,照在他的身上,看起來像是鍍了一層金光似的,讓沈燁覺得有些晃眼,天和帝的表情有些嚴(yán)厲,一如當(dāng)年他把他召入宮,要他娶洛氏時候的表情如出一轍。 帶著明顯的逼迫與壓抑。 沈燁定下心神,上前給天和帝規(guī)規(guī)矩矩的行了個跪拜禮,然后便躬身站在一旁,等候訓(xùn)示。 殿中安靜的針落可聞,天和帝不說話,沈燁自然不敢開口,別說是開口了,就是呼吸都要壓著點。 天和帝從龍案后頭走出,沈燁便主動接替了李茂的職責(zé),虛扶著天和帝去到殿中龍椅之上,然后便恭恭敬敬的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前兒秋圍遇見刺客,這都多少年了,各部兵馬司從未出過這樣的紕漏?!?/br> 天和帝將一條胳膊擱在龍椅手把上,指尖捏著佛珠,有一下沒一下的撥弄著,對沈燁說了一句風(fēng)馬牛不相及的話。 沈燁心中一緊,背心開始冒汗,湊上前來回道: “臣也聽說了這事兒,只不知如今可查出幕后之人來了?” 天和帝突然冷哼一聲,沈燁一聽就慌忙跪了下來,伏趴在地,不敢作聲,只聽天和帝聲音在他頭頂響了起來: “你倒是不客氣,直接問起朕來了?!闭f完這句之后頓了頓,又繼續(xù)說道: “沈燁你可知道你這個人最大的毛病是什么?自不量力!當(dāng)年你隨葛太學(xué)習(xí)文,以勛貴之身入考場,頗有幾分才學(xué)顯露,不過,那些都是死的,你讀書讀成了書呆子,以至于大事不成,小事不做,若是你能長進(jìn)一些,定國公府又何至于落得如今的境況,只要朕不死,保你定國公府幾十年興盛是不成問題的。只不過你總是自作聰明,做一些讓朕瞧不起的事來,從前許是有元娘照看著,你未曾出錯,如今元娘沒了,你也就更不知道分寸了?!?/br> 天和帝這番話聽得沈翕直打顫,額間已經(jīng)溢出了細(xì)密密的汗珠,眼睛盯著地上的粉彩琉璃磚,忍不住的渾身發(fā)抖,心里更是緊張的如擂鼓一般,年輕的時候,他就怕天和帝,這個人手里捏著他的身家性命,他的榮華富貴,只要他一個不高興,他如今擁有的一切,盡數(shù)會付諸東流,他又如何能不怕他呢。 所以不管天和帝說什么,他都不敢提出反駁來,畢竟他如今雖然是定國公,可是并不如祖上那般身負(fù)功績,只不過是一個讀書的閑散勛貴,從前縱然手里有些權(quán)利,可是在那次貪墨案發(fā)生之后,他手里的權(quán)利就逐漸消弱了,而他自己本身也不是那種特別會鉆營的,旁人以為他有什么特別的本事,可是只有他知道,天和帝并不是因為他的本事才將他推到定國公這個位置上的,他擁有的一切都太虛幻了,只要這個男人跺一跺腳,所有的東西都會化為灰燼,而他自己也會死無葬身之地。 天和帝看著沈燁的樣子,心里頭就有無限的火生出來。想著自己這么多年來,任性扶持的人竟然是這樣不堪之物,他就覺得自己有多失敗,就像是被人拿捏了七寸的蛇一般,他就仗著自己不會奪了他定國公府的繁榮,便越發(fā)無狀,越發(fā)墮落,想著對于這樣一個小人,他竟然容忍了這么多年,實在是太不理智了。 心下更是堅定了要把沈翕認(rèn)祖歸宗的想法,若是沈翕繼續(xù)待在定國公府中,他就勢必要為了沈翕去顧及定國公府的顯赫與否,就像是當(dāng)年,他為了洛氏元娘,一味的將原本已經(jīng)有些破落的定國公府又拉起來一樣。 這么多年來,他已經(jīng)受夠了被人用無形的刀刃挾持,只要沈翕的事情一解決,他便不會再管定國公府的死活,讓他自生自滅去。 “閑話就不多說了。朕今日召你入宮實事有事相商?!碧旌偷凵钗豢跉?,緩了緩心神,這才對沈燁說道。 沈燁將頭埋得更低,幾乎額頭都要貼上粉彩琉璃磚,甕聲甕氣的說道: “是。臣謹(jǐn)聽圣諭?!?/br> 天和帝拼命忍住要一腳揣在他頭頂?shù)臎_動,走下了龍椅,在殿中踱步兩回后,干脆的說道: “朕有意將他認(rèn)祖歸宗,而他名義上到底是你的兒子,朕便知會你一聲,外面問起,你只需說沈翕是你的養(yǎng)子也就夠了,其他的一律無需多言?!?/br> 沈燁這回連答話都沒敢,愣著神情抬頭看了看天和帝: “皇上說什么?臣……臣……沒有聽清楚?;噬弦选螋狻J(rèn)祖歸宗?這,這……” 沈燁如今已經(jīng)不是滿身的冷汗了,手腳都開始發(fā)涼了,他曾經(jīng)想過,只要沈翕見到了天和帝,就一定會勾起天和帝對洛氏的感情,到時候,必定會對沈翕多加照料封賞。 沈翕是狀元,天和帝沒有順勢讓他入翰林院,從那個時候開始,沈燁就知道,天和帝這是對沈翕上了心了,不想讓他與普通士子一樣的待遇,后來果真讓他入了兵部。 不過,就是再怎么樣,沈燁也不會想到,天和帝竟然心里已經(jīng)開始打這個主意了。 將一個已經(jīng)二十歲的孩子認(rèn)祖歸宗,這是一件多匪夷所思的事情,就是借沈燁幾個腦子,他也預(yù)想不到天和帝的這項舉動,他就不怕引起群臣反對嗎?不怕亂了朝綱嗎? 沈燁愣了好半晌,然后才僵著笑容對天和帝說道: “皇上,這件事只怕要從長計議,沈翕固然身份特殊,可是,皇上也不該為了這豎子亂了綱紀(jì)呀?!?/br> 沈燁的話音剛落,迎面天和帝就給了他一腳,踢的他翻到在地,表情完全懵了,從前就是天和帝對他百般羞辱,卻也不曾動過手,可如今…… 沈燁暗自捏了捏手掌,讓指甲都陷進(jìn)rou中,既害怕又氣惱,卻是翻起了身,什么話都不敢說,就好像先前被踢的并不是他一般,又規(guī)規(guī)矩矩的跪趴下來。 只聽天和帝冷漠的聲音在他頭頂響起: “你是個什么東西,也敢稱他為豎子?” ☆、145|143.143.143 “臣,臣知罪,但還請皇上收回成命,他,他……” 沈燁現(xiàn)在的心情真是十分的微妙,既擔(dān)心皇上是不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又怕沈翕真的得勢之后,會和自己清算,畢竟從前他再怎么樣,都是在國公府,他還是他名義上的父親,可一旦認(rèn)祖歸宗,沈翕成了皇家子的話…… 天和帝已經(jīng)不耐煩聽沈燁說話了,打斷他,說道: “朕今日叫你來,并不是要聽你的勸諫,而是告知吩咐,你接下來要做什么,做好了,你定國公府照常尊榮,你做的那些事情,朕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也就得了,要不然真要翻舊賬的話,朕可就不會這么好說話了?!?/br> 天和帝說完這句話之后,便一掌按在沈燁肩頭,沈燁嚇得僵直了背,小腿肚都忍不住的發(fā)抖,捏緊了拳頭,拼命忍著說了一句: “是?!?/br> ***** 謝嫮扶著沈翕走出內(nèi)殿,清醒過來的沈翕倒是恢復(fù)的很快,除了肩膀不能動之外,臉色什么的也都不那么慘白了。 兩人一出門,便有宮婢上前行禮問安,問他們有什么吩咐,謝嫮搖手,笑著說道: “我扶就好了,夫君說屋里悶,咱們?nèi)@子里坐坐就回?!?/br> 宮婢們的一雙雙眼睛,總逃不過在沈翕身上轉(zhuǎn)悠,沈翕秀頎如松,雖然受了傷,不過,舉手投足的貴氣與英俊外貌,足以讓女子傾心迷亂,沈翕原本對這些目光就不在意,不過謝嫮倒是看在眼里,扶著沈翕走去園子,一路淺笑,沈翕見狀,不禁奇道: “你一路走來,在笑什么呀?” 謝嫮抿唇一笑,燦若春光,頭上身上都素的很,烏黑的發(fā)絲盤了個髻,用一根漢白玉的玉簪裝飾,其他就再無飾物,而這根玉簪沈翕認(rèn)得,是他之前頭上簪的,如今他在病中,頭發(fā)只是隨意的梳在背后,并沒有束起。 沈翕知道,這些天她也是熬的夠嗆,整個人比從前瘦了許多,原本懷孕生子,好不容易養(yǎng)出一些豐腴來,可這幾天一折騰,竟然比懷孕前還要瘦一些了,沈翕牽著她的手越發(fā)捏緊,謝嫮回握,兩人相視而笑,謝嫮知道,如今并不是說話的時候,便回握住他的手,表示呼應(yīng)。 沈翕微微一笑,伸手在旁邊的花木上一探,一朵粉嫩的嬌花便被采摘而下,借著細(xì)枝,插、入謝嫮的發(fā)鬢之中,在那根素雅的漢白玉簪前綻放,憑的添了幾分柔美之氣,將謝嫮的素凈瞬間提升為素雅。 謝嫮伸手摸了摸,便含笑收下了這份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