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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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燾觀察著他的神色,過了會,低聲道,“臣聞,陛下與女史爭執(zhí)了?” 皇帝倏而抬眼,目光似刀子一樣。 杜燾忙道:“這可不是誰人亂傳,臣自己猜的!陛下今日宴上心不在焉,父親回府之后一直念著,要臣來問問何事,臣便來了!”說著,討好地堆起笑容,“臣四處打聽,陛下今日也不曾有過特別之事,只是女史忽而入宮見了陛下,想來,陛下是為了她……” 皇帝沒了脾氣。 他這個舅父,論本事高低,下棋三分,征戰(zhàn)六分,而撲風(fēng)捉影則有九分。 見他不否認(rèn),杜燾立刻露出關(guān)切之色,“出了何事?” “無事?!?/br> “陛下……” 皇帝不理他,卻看向劉珣,和氣地問他近來如何,在宮學(xué)中學(xué)了些什么。 劉珣一一答來。 皇帝頷首,又問,“近來,還與鯉城侯學(xué)劍?” 劉珣?yīng)q豫一下,道,“正是?!?/br> 皇帝微笑,讓內(nèi)侍去將自己的佩劍取來,交給劉珣,“那日在漸臺,朕看你亦是有了幾分模樣,想來如今更好,舞一舞如何?” 劉珣一向喜歡舞劍,聞言,欣然應(yīng)下。 樂師奏起歡快的樂歌,劉珣和著拍子,走到庭中,當(dāng)即舞了起來。他身形雖還單薄,卻甚是矯健,如勁松迎風(fēng),賞心悅目。 皇帝坐在榻上看著,亦露出欣賞之色。 回頭,卻見杜燾兩眼賊光地看著他?;实蹮o法,只得將今日之事扼要地說了一遍。 杜燾聽完,滿面訝色,未幾,一拍大腿,喜道,“不想女史還會經(jīng)商掙得這么許多錢財?真奇女子!” “低聲!”皇帝面上幾乎掛不住,急忙瞪他一眼。 “這不是甚好?陛下責(zé)難她做甚?”杜燾道。 皇帝不滿:“你為何人說話?” “臣誰也不為,此言并非出自私心,乃是公義?!倍艩c振振有詞,“陛下本也看不上那些只能唯唯諾諾毫無見識的女子,喜歡王女史,不正是因其性情通達(dá),學(xué)識不凡么?她才能卓著,陛下該高興才是,為難她做甚?” “朕何曾為難她?”皇帝反駁,“若非她來為那李績求情,此事朕都不打算讓她知曉!” “可她還是知曉了?!倍艩c無奈,“陛下,王女史亦是人,有耳有眼。她知曉之后,第一件事便是來見陛下,可見如何?可見她怕陛下誤會,心中放著陛下!而陛下所氣著,不過是她為李績求情罷了?!?/br> 皇帝聽著,面上忽而紅起來,瞪他,“一派胡言!區(qū)區(qū)一個胡商,算得甚!” “胡不胡言,陛下心中清楚?!倍艩c不以為然,繼續(xù)道,“陛下從前也說過,要是用強,王女史早便是陛下宮中的人了。陛下苦等這么許久,是為何?” 他笑瞇瞇地將一杯酒放在皇帝手里,語重心長,“不就是為了她心甘情愿么?!?/br> 皇帝目光定了定,看著他,片刻,不屑地扭開頭,沒好氣,“也不知你是我舅父還是她舅父!”。 上首的話語聲隱隱傳來,劉珣舞者劍,四肢舒展。 皇帝的劍甚好,寒光锃亮,卻輕盈趁手。 劉珣將余光瞥瞥皇帝,未幾,收回,專注于自己的一招一式。 不知為何,心中卻是不穩(wěn),耳邊反反復(fù)復(fù),回響著鯉城侯對他說過的話。 “……殿下有君臨天下之風(fēng),奈何只是個皇子。” “……會稽王雖有野心,行事卻無謀,在我看來,還不如殿下?!?/br> ☆、第74章 第二日,徽妍很早就醒了。 王縈去她的屋子里見她的時候,只見她正坐在榻上看書,眼神卻有些失神,手上的簡冊很久也沒有翻動一下。 王縈心底嘆口氣,把她的簡冊拿起來。 徽妍回神,看著她,訝然。 “二姊,”王縈在她面前坐下,看著她仍有倦容的臉,皺眉,“你總將自己關(guān)著,可成何事?你行事一向爽利,為何不去與陛下再談?wù)??總比自己胡思亂想強!” 徽妍無奈。 “我與他,該說的都說了,當(dāng)下只能各自靜一靜。”她說,看著王縈擔(dān)憂的樣子,心中卻是一軟,安慰道,“我無事,不必為我擔(dān)憂。母親問起,也莫說許多?!?/br> 王縈點頭,卻神色躊躇,小聲道,“二姊,你可是……你可是又想著像上回司馬府君那樣,對陛下……” 徽妍一愣,少頃,露出苦笑。 “陛下與司馬府君不同,怎會一樣?”她輕輕道。 若非王縈提起,她幾乎已經(jīng)忘了當(dāng)時向司馬家退婚時,自己是如何心境。的確,那時的自己,比現(xiàn)在更爽快,更有決斷。而現(xiàn)在……徽妍想到皇帝,心中滋味雖復(fù)雜,卻仍然牽掛??v然生氣過,哭過,也改不了他的位置。她知道,如果換成司馬楷,并不會這樣。 王縈見她沉默,想了想,道,“二姊,母親說了,就算誰也不要你,她都會養(yǎng)著你,故而,你莫太憂心?!?/br> 徽妍看著她,驚詫不已,心中卻倏爾生出一股暖意。 “母親……母親真的不怪我?”她問。 王縈搖頭,認(rèn)真道,“不僅母親,我等也以為二姊無罪過?!彼f著,面色發(fā)紅,看著徽妍,“我……嗯,我也是。二姊,你無論當(dāng)不當(dāng)皇后,都是我二姊?!?/br> 心中一陣感動,徽妍注視著王縈,忽而紅了眼底,將王縈用力抱住。 “是我不好,讓你們擔(dān)憂……”她聲音有些哽咽。 王縈忙道:“二姊莫這般說,你為家中已經(jīng)做了許多,莫再自責(zé)。我等只是怕你傷了身,母親方才知道你不曾用早膳,還憂心忡忡……” 徽妍深深吸一口氣,抬起頭來。 王縈見她眼角帶著淚痕,卻雙眸生光。 “你們放心,我再不會讓你們擔(dān)心?!彼f罷,用袖子拭了拭眼睛,站起身來,親手打開房門。 晨風(fēng)拂面,已經(jīng)有些微微的涼意。 屋外的侍婢見到她,皆詫異十分,忙上前行禮。 “早膳還有么?”徽妍道,神色平靜,“盛些來?!?/br> ***************** 皇帝在宣室殿例行蚤朝,散了之后,廷尉帶著一名府吏來到。 杜燾才出殿門,看到他們,又折了回來,大咧咧地立在一旁。 皇帝看他一眼,也不理會,讓廷尉有話直說。 廷尉果然是為昨日命案而來。那府吏奉命往申平鄉(xiāng)中查問,連夜歸來,向皇帝稟報。 府吏道:“稟陛下,臣往申平鄉(xiāng)中查問。申平幼年喪父,家中有老母婦人,還有兒女五人,為佃客,終年務(wù)農(nóng)。鄉(xiāng)人對申平大多怨懟,皆因其從前好賭,欠下親友大筆錢財。其當(dāng)年賣身入宮,除了還債,亦是為躲債。不過臣查訪之時,從鄉(xiāng)人口中聞得一件非同尋常之事。申平的母親妻子,一向生活貧困,家無斗米。上月,申平回來一趟,忽然將債務(wù)都清償了,還為家中修葺房屋,置辦了新衣。鄉(xiāng)人都說,申平是在宮中受了賞賜。” 廷尉接著道:“臣方才已經(jīng)往漪蘭殿,向吳內(nèi)侍詢問。殿中的內(nèi)侍宮人,每有賞賜,皆記錄在冊,申平并未受過任何賞賜?!?/br> 皇帝聽著,目中寒光一閃。 還未開口,杜燾已拊掌道,“此事果然有內(nèi)情!可問清楚了?那申平的錢財都從何而來?” “申平并未告訴家人,不過臣等在他家中搜出了些錢物,據(jù)其妻供稱,都是申平帶回家中的。臣各挑揀了一些帶來,請陛下過目。”府吏說罷,將一只布包呈上,打開,只見里面黃澄澄的,都是赤金珠玉等物。 皇帝看著,眉頭皺起。 “再查。”他冷冷道,“還有那趙弧,細(xì)審,若再不說,便用刑!” 廷尉應(yīng)下,與府吏一道告退。 杜燾在一旁看著皇帝怒氣沖沖的臉,不禁一笑。 “陛下,如臣所言,王女史果然冤枉?!?/br> 皇帝坐回榻上,不理他。 杜燾上前,勸道,“如今都明了了,陛下還糾結(jié)甚?雖主使之人還未知,可女史確實無辜。昨日爭執(zhí)一場,女史必是傷心,陛下該安撫安撫才是!” “為何是朕去安撫,朕全錯了么?”皇帝卻依舊冷硬,“她對朕瞞著胡商之事怎不說!” 杜燾無語。 死要面子…… “陛下都將女史禁足了,女史如何來安撫?”他反駁道。 皇帝無言以對,“哼”一聲,拿起水杯喝水,不說話。 杜燾看著他的樣子,很鐵不成功,過了會,卻忽而生出一計,看向一旁的徐恩。 “徐內(nèi)侍,”他笑笑,“王女史可是有個弟弟,在宮中任車?yán)???/br> 徐恩一愣,忙道,“正是。” 皇帝嗅出些苗頭,朝杜燾瞪眼,“你要做甚?” “自然是幫陛下?!倍艩c一本正經(jīng),對徐恩道,“煩內(nèi)侍召王車?yán)缮系睢!?/br> “這……”徐恩賠著笑,卻瞅向皇帝。 皇帝看看杜燾,又看看徐恩,片刻,朝他揮揮手。 徐恩忙應(yīng)下,退出殿外。 沒多久,王恒跟著徐恩來到,向皇帝一禮,“拜見陛下!” 皇帝神色有些不自在,應(yīng)一聲,卻看向杜燾。 杜燾一派從容,走到王恒面前,看著他,和氣道,“王車?yán)桑讲磐⑽鞠虮菹路A報了些事,恰巧與王女史有關(guān),故而請王車?yán)蛇^來?!?/br> 王恒聽著,心中一緊。 他是皇帝的隨侍,昨日宮中之事,自然知曉?;斟c皇帝爭執(zhí),他從同僚口中得知了前因后果,亦是著急。無奈身在宮禁,不得走開。 如今皇帝召他來,提起此事,王恒即刻打起百萬分小心,向皇帝一禮,“臣謹(jǐn)聞!” 杜燾看一眼皇帝。 皇帝面上終于掛不住,輕咳一聲,道,“也無甚大事。昨日那命案,朕已查實,與女史確無干系?!?/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