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節(jié)
張毅不疑有詐,一口答應(yīng)下來。張婷婷還順便提醒他最好不要讓嫂子知道,畢竟蘇幼薇對張強(qiáng)的不喜已經(jīng)人盡皆知。 第二天下午三點(diǎn)左右,張婷婷按照約定來到了張家。蘇幼薇在公司,夏夏在幼兒園,偌大的房子里只有張毅一個人。 一切都進(jìn)展得異常順利,趁張毅不注意,她成功地把磨成粉的偉/哥和安眠藥撒到了他的果汁里,對方也毫無察覺地喝了下去。 不多會兒,張毅的襠部就搭起了小帳篷。 張毅開始時神智還算清醒,不明白自己為什么突然在meimei面前興奮起來,尷尬極了。他剛想起身去洗手間,就被張婷婷熱情地抱住了。 張毅再心無防備,此時也猜到自己的異樣絕對和眼前這個強(qiáng)行跨坐在他腿上扭來扭去勾引自己的親人有關(guān)。 他憤怒,不解,同時也感到深深的惡心。他們是血脈相連的至親,為什么張婷婷還要不知廉恥不講道德地勾引他? 國產(chǎn)偉/哥畢竟只是個助興的藥,張毅一個大男人想要甩開張婷婷還是能夠做得到的。問題在于他才起身走了沒兩步,一陣暈眩就讓他失去了所有意識。 張毅做了個噩夢,夢見自己和親meimei亂/倫上床。所有人都在唾棄他,就連蘇幼薇也義無反顧地帶著女兒離開了他。他很想大聲說自己是無辜的,可一身赤/裸的張婷婷突然眼淚汪汪地站出來要他負(fù)責(zé)。 他瞬間嚇得從夢中驚醒,一睜開眼就發(fā)現(xiàn)噩夢似乎有一半成了真。 房間里除了臉色不愉的蘇幼薇,還坐著竊竊私語的李春華和張婷婷。 他一醒來,李春華和張婷婷就沖到了床邊,一唱一和地說著關(guān)心安慰的話。 張毅沒理她們,把目光投向了蘇幼薇,問道:“薇薇,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 蘇幼薇看他的眼神不帶一絲溫度,這讓張毅禁不住心驚膽戰(zhàn)起來,難道他真的做了什么有悖倫常的事? “我下午不太舒服,就請假回來休息,誰知一進(jìn)門就看到你meimei撲在你身上又親又啃。你看起來像是睡著了,你meimei精神倒是好得很。沒多久,你mama就來了。然后,你就醒了?!?/br> 蘇幼薇的聲音幾乎毫無起伏,仿佛她在講述的是別人的故事一般。天知道,當(dāng)她開門看到衣衫不整的丈夫和他的meimei滾做一團(tuán)時是什么心情。雖然后來發(fā)現(xiàn)張毅似乎是無辜的,但那種刻骨的惡心和厭惡卻深深地留在了她的腦海里。 她說完扭頭就走,哪怕張毅一直在求她留下來聽他解釋。她實(shí)在沒法繼續(xù)和毫無廉恥之心的張家人待在一個房間里了,他們的所作所為已經(jīng)大大超出了她所能接受的范圍。 半路殺出蘇幼薇這么個程咬金,張婷婷自然沒能和張毅成就好事。不僅如此,蘇幼薇的那番證詞更讓李春華毫無顛倒是非的余地。眼下又不是公開張毅身世最好的時機(jī),李春華一咬牙只好把錯全推在了張婷婷身上。 雖說李春華痛哭流涕地表示張婷婷只是一時鬼迷心竅才會對自己的親哥哥霸王硬上弓,張毅卻不肯松口原諒她。 “以后不許你再踏入我家一步,今天的事我可以不追究,但我們的兄妹之情到此為止?!睆堃阏Z氣強(qiáng)硬地宣布道,見李春華準(zhǔn)備開口求情,他又補(bǔ)充了一句,“媽,我不想跟你也做不成母子?!?/br> 張毅從來沒用這么重的口氣和她說過話,李春華頓時懵了。她本想像往常一樣撒潑哭鬧,用成年舊事逼他收回剛才的話,卻在看到張毅黑幽幽的雙眸后打消了念頭。 女人的第六感告訴李春華,她這次似乎真的踢到鐵板,惹怒張毅了。好漢不吃眼前虧,她當(dāng)即轉(zhuǎn)了話鋒,替張婷婷道起謙來。 一出張毅家,李春華就把女兒罵得狗血淋頭。張婷婷最初還敢頂兩句,說是蘇幼薇的錯,慢慢地就連頭都不敢抬了,因為她發(fā)現(xiàn)李春華這次是真的氣到了。 事實(shí)上,讓李春華怒火中燒的不只是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女兒,更有漸漸脫離控制的張毅。她有種預(yù)感,這個便宜兒子似乎越來越不聽話了,那個便宜媳婦帶來的影響力比她想象中的更大。 “好了,別哭喪著一張臉了。過段時間我再好好勸勸你哥,他不會不理你的。至于那個家,等房子的主人變成我們,你想怎么樣就怎么樣。” 李春華說得十分肯定,張婷婷黯然的眼睛再一次亮了起來。“真的嗎?媽你不會是在哄我吧?” “你很快就知道我是不是在哄你了。”李春華摸了摸張婷婷的頭發(fā),她的兒子女兒才應(yīng)該享受世間最美好的一切,而不是那個沒有父母的野種和小賤人。 張毅自是不知道他一心尊敬的母親正在算計他的一切,目前他正苦惱該如何把憤而離家的蘇幼薇勸回來。 說實(shí)話,整件事他到現(xiàn)在都還云里霧里。張婷婷自幼就是張家二老的掌中寶,從來也沒見她多親近自己這個大哥。要說她萌生了什么禁忌的愛情,張毅是萬萬不會相信的。但如果她不喜歡他,為什么又要下藥欲行不軌呢?張毅是想破了腦子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最后只得接受了李春華的說辭——張婷婷是一時鬼迷心竅。 如果不是蘇幼薇恰好回家,張毅簡直不敢想象現(xiàn)在要如何收場,他要如何面對家人;但也正是因為她的捉j(luò)ian在場,讓他不知道該用什么說辭解釋這荒謬的一切。 一想到蘇幼薇目睹了張婷婷和他糾纏在一起的丑態(tài),張毅的心就像是被人用錘子一下下敲打著,鈍鈍地發(fā)疼。他無比后悔當(dāng)時讓張婷婷進(jìn)了家門,更害怕蘇幼薇會因此質(zhì)疑他的人品。 事實(shí)證明,張毅并沒有想太多,蘇幼薇的確產(chǎn)生了類似的念頭。她知道那天的事怎么看都不是張毅的錯,可她就是忍不住胡思亂想自己丈夫和小姑子的關(guān)系。 結(jié)果就是她給張毅發(fā)了個短信,聲明這陣子會和夏夏住在娘家,她要好好想一想她們的婚姻該何去何從。 張毅除了答應(yīng)別無它法,他現(xiàn)在猶如走鋼絲的人,稍有不慎就會摔得粉身碎骨。他既希望蘇幼薇能想明白事情的前因后果,原諒他的無心之失;又擔(dān)心她想岔了方向,直接判了自己死罪。 輾轉(zhuǎn)反側(cè)了兩個晚上,張毅再也無法繼續(xù)待在空蕩蕩的房子里等待另一只靴子落下,他決定主動出擊。 直接去蘇家找蘇幼薇的勝算太低,即使蘇家父母讓他進(jìn)去,蘇幼薇也未必愿意見他?,F(xiàn)下最靠譜的法子莫過于曲線救國了——他可以借著接送女兒上下課的機(jī)會和蘇幼薇套套近乎,順便讓夏夏幫他在mama面前說說好話。 小盆友不知道自己的父母在吵架,她以為爸爸出差了;所以當(dāng)她突然看見出現(xiàn)在蘇家的張毅,激動得從飯桌上直接跳下來撲到張毅的懷里。 父女天性,誰也阻擋不了,張毅順利地把接送女兒上下課的工作攬到了手里。一來二去,蘇幼薇雖然仍舊沒有好臉色,卻也愿意和他交流上一兩句夏夏的生活瑣事。 張毅沒有告訴蘇幼薇的是,最近李春華時不時地會來公司等他下班。破天荒地既沒有要錢也沒有提要求,僅僅是來關(guān)心他的。 受寵若驚的張毅心里雖然很高興,卻也沒有完全放下警惕。李春華不只是對他噓寒問暖,連對平日里正眼都不看一眼的夏夏也是關(guān)懷有加。三番五次接觸下來,張毅逐漸放下心來,開始相信李春華是真心來改善關(guān)系的。 夏夏上的是小班,下課早,張毅一般都會帶她去商場逛兩圈,隨意買點(diǎn)吃的玩的。 這天他按照往常一樣停好車,還沒走兩步就被一群小混混攔住了。為首的那個表示張毅在停車的時候不小心刮壞了他們停下旁邊的車,要他識趣地做出賠償。 如此沒有技術(shù)含量的碰瓷張毅怎么會看不出來,他非常想和這群摸到老虎屁股的人深層次“交流”一下,卻又顧忌女兒和母親的安危。 關(guān)鍵時刻,李春華自告奮勇帶著夏夏先行離開,在一樓的服務(wù)中心等他。張毅猶豫了一下就同意了,叮囑女兒千萬不要亂跑,要乖乖聽奶奶的話。 二十分鐘后,借那幾個小子舒展了筋骨的張毅滿面春風(fēng)地向一樓的服務(wù)中心走去。 遠(yuǎn)遠(yuǎn)地只看到李春華一個人站在哪里,他心一沉,頓時生出不祥的預(yù)感來。 好的不靈壞的靈,當(dāng)李春華吱吱嗚嗚地告訴他夏夏因為上廁所走丟了的時候,張毅的心徹底沉到了谷底。 他不再理會哭哭啼啼的李春華,立刻向商場的管理處尋求幫助。他自己也在女兒走失的地方邊喊邊找,詢問每一個柜臺的營業(yè)員和路人。 張毅不停地告訴自己,這只是調(diào)皮的女兒開的一個拙劣的玩笑,她隨時都可能跳出來說,“爸爸,我嚇到你了。”他不敢去想女兒真的走丟的可能性,只是一絲那樣的念頭就已經(jīng)讓他痛徹心扉了。 可惜天不遂人愿,一個小時過去了,商場里依然沒有找到有關(guān)夏夏的任何蹤跡。張毅不得不打電話通知蘇幼薇,他們的寶貝女兒不見了。 半個小時后,一臉驚慌的蘇幼薇和她的父母一起趕到商場。 張毅剛把事情經(jīng)過又說了一遍,蘇幼薇就憤恨地甩了他一巴掌。張毅臉上火辣辣地,一雙眼睛滿是祈求地望著蘇幼薇。 李春華當(dāng)即看不下去了,立刻教訓(xùn)道:“妻子打丈夫,這是哪門子的……”這句話沒能說完,因為蘇mama直接伸手也給了她一巴掌。 李春華捂著半張臉,怨毒地瞪著蘇mama,正準(zhǔn)備一屁股坐在地上撒潑,卻被走來的兩個穿著警服的人震住了。 “蘇先生,我們已經(jīng)把您外甥女的照片發(fā)下去了,相信很快就會有結(jié)果的?!?/br> 蘇爸爸點(diǎn)點(diǎn)頭,說了聲“謝謝”。 李春華有些驚恐地看著這一幕,連警察都對小賤人的爸爸恭恭敬敬,如果讓他們知道事情都是她安排的,那么…… 她忍不住打了個寒戰(zhàn),默默地坐到了離他們最遠(yuǎn)的角落里?,F(xiàn)在只盼牛嫂子他們手腳利索點(diǎn),盡快把那個賠錢貨賣到荒郊野嶺去。 蘇幼薇把李春華的一舉一動盡收眼底,她冷笑了一聲,對張毅說道:“如果夏夏少了根寒毛,你們張家別想有好日子過?!?/br> 她的威脅狠狠地在張毅的心上劃了一刀,他想握住她的手告訴她女兒會平安回來的,他們還會是幸福美滿的一家人;可她冷若冰霜的視線讓他怎么也開不了口。他猛然意識到,如果夏夏真的出了什么意外,他和蘇幼薇的婚姻怕是也走到了盡頭。 不!他不會讓那種事發(fā)生!夏夏一定會沒事,他和蘇幼薇一定可以相親相愛地過完走完一輩子。 張毅匆匆丟下一句“我去幫忙找夏夏”就跑了,他覺得自己必須做點(diǎn)什么,干坐在那里承受蘇幼薇對自己形同陌路的冷漠已經(jīng)快把他逼瘋了。 距離夏夏走失已經(jīng)兩個小時了,他們沒有收到任何勒索電話,基本可以判定是拐賣而不是綁架了。 孩子剛被拐賣的二十四小時是黃金時間,蘇幼薇和蘇家二老也坐不住了,紛紛加入尋找夏夏的行列。 至于李春華,則趁著大家不注意的間隙偷偷溜走了。蘇幼薇發(fā)現(xiàn)后并不放在心上,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就算給李春華兩個翅膀她也飛不出h縣。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依然沒有夏夏的任何消息。蘇幼薇早就急哭了,茫然無助地靠在蘇mama懷里不知所措。 突然,她的手機(jī)鈴聲響了,來電顯示是趙行簡。見女兒失魂落魄,蘇mama忍著悲傷接通了電話。 “……什么,你說夏夏在你那兒,真的嗎?” 聽到夏夏的名字,蘇幼薇猛地清醒過來。她顧不上禮貌,急急從蘇mama手里搶過了電話,“夏夏,夏夏,是你嗎?” “mama……” 乍一聽見女兒帶著哭腔的聲音,蘇幼薇整個人都癱軟在了地上,“寶貝,你在哪里,mama擔(dān)心死你了?!?/br> “薇薇,夏夏現(xiàn)在跟我在一塊,很安全。你別擔(dān)心,告訴我你的位置,我馬上開車過去。” 趙行簡鎮(zhèn)定的聲音極大地安撫了蘇幼薇緊繃的神經(jīng),她深吸了口氣,把淚水憋回肚子里,“我現(xiàn)在在清榮區(qū)的派出所里,你知道地址嗎?” “嗯,我知道。你們再等一會兒,我大概要兩個小時才能到。” “別急,安全最重要。阿簡,能讓我和夏夏說話嗎?” “當(dāng)然沒問題。”趙行簡把手機(jī)交到了身旁的小盆友手里。 “夏夏……”蘇幼薇喊了一聲女兒的名字忍不住淚如雨下,上天總算聽到了她的祈禱,沒有奪走她心愛的寶貝。 兩個小時后,到達(dá)派出所的除了趙行簡和夏夏,還有蘇mama通風(fēng)報信叫回來的張毅。 整個經(jīng)過說起來就是一個“巧”字,趙行簡和幾個朋友出城辦事,在某個加油站意外碰見了一對帶著孩子的夫婦。 本來這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問題在于夫婦帶著的那個孩子似乎得了什么病,大熱天的竟然從頭到尾遮得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 趙行簡忍不住多看了兩眼,那對夫婦察覺到了他的視線,表情和動作一下子慌亂起來。 這簡直是此地?zé)o銀三百兩,他干脆準(zhǔn)備走過去問個明白,大不了誤會一場被人罵兩句。 誰知嚇得那對夫婦連油也不加了,轉(zhuǎn)身帶著孩子就想跑。趙行簡認(rèn)定了他們有鬼,連忙叫朋友們幫忙攔著。 接下來的事不用說也能猜到了,他發(fā)現(xiàn)了昏昏睡著的夏夏,隨即通知了蘇幼薇。 “……那對夫婦目前在我朋友的車上,“趙行簡遲疑了一下,繼續(xù)道:”他們一直嚷嚷著是有人付錢請他們把小女孩帶走的,說那個人叫……” “叫什么?”緊緊抱著夏夏的蘇幼薇忽然抬頭,盯著趙行簡。 “叫李春華?!?/br> 趙行簡話音剛落,張毅就難以置信地喊了一聲,“不可能!” 蘇幼薇忽地低低笑了兩聲,轉(zhuǎn)頭看向她的丈夫,無聲地說了兩個字,“離婚?!?/br> ☆、第7章 前傳——結(jié)束 張毅像是被人當(dāng)頭打了一棒似的懵住了,他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深愛他的蘇幼薇怎么可能輕易說出“離婚”兩個字?對!一定是他看錯了。他動了動嘴唇,想要開口問她,卻見蘇幼薇面無表情地轉(zhuǎn)過了頭,眼里似乎只剩下她懷中沉睡的女兒。 夏夏是被趙行簡抱著進(jìn)來的,據(jù)說小盆友在車開到半路的時候就睡過去了。他一進(jìn)來,蘇幼薇就牢牢地把小盆友接過手抱在懷里,臉上完全是失而復(fù)得的欣喜。 她激動得望著趙行簡,那眼神仿佛他是世間無所不能的大英雄一般。張毅在一邊默默忍受妒火的煎熬,要不是看在趙行簡剛剛救了夏夏的份上,他肯定已經(jīng)一拳招呼過去了。 他是男人,自然把趙行簡目光里的深意看得清清楚楚。如果說后者對蘇幼薇沒有超過朋友或是故交的覬覦之心,打死張毅他也不會相信。 時間已經(jīng)將近晚上十一點(diǎn),奔波了幾個小時的眾人多少都流露出了疲態(tài)。最后發(fā)話的是蘇爸爸,他先向派出所的民警表示了感謝,然后是趙行簡和他的朋友;至于那兩個被抓到的人販子和后續(xù)的法律問題,他只是含糊地聲稱過兩天再處理。 余光瞥見趙行簡和蘇爸爸交換了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張毅后知后覺地記起他的母親李春華也是犯罪嫌疑人之一。 是了,若不是聽到趙行簡說李春華策劃了夏夏的拐賣,蘇幼薇又怎么會用那種冰冷的眼神看他,甚至說出某些令人難以置信的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