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節(jié)
徐梓巖對白樺是恨不得躲得遠遠的,而徐子榕卻一早打著主意想要干掉他。就在剛才阻止白樺靠近徐梓巖的過程中,他已經悄悄的在對方身上下了血虱,可不知為什么,這一次的血虱依然和上一次一樣,在觸及到對方的身體沒多久之后便消失了。 徐子榕沉了沉眸,上一次血虱的失效他還認為是意外,可現(xiàn)在看來,這白樺身上似乎有什么克制了血虱的東西。 不過徐子榕也不會太過擔心,畢竟血虱雖然好用,但也只是在追蹤和探查方面,它本身無論是攻擊還是防御都糟糕的很,他原來的計劃是利用血虱來確認白樺的地點,這樣只要對方以落單,他就有機會干掉對方,可如今看來,計劃似乎需要改變一下了…… “妖獸的數量真不少?!毙扈鲙r站在城墻之上,遠望著遠處那黑壓壓的妖獸群。這樣壯觀的場景他也是頭一次見,可他內心并沒有什么激動的心情。 妖獸的數量越多,代表著守衛(wèi)城市的難度越大,在這樣的大型戰(zhàn)場上,除非是哪種實力遠超普通水平的修士,否則一切都是渣。 混戰(zhàn)中可看不出你的天賦高低,像他這樣實力不錯的筑基后期修士,被上百個筑基期妖獸圍攻的話,一樣會被踩成泥。 “嗯,守城的壓力很大啊?!笔Y天行面色嚴峻,看著遠方的妖獸,心中沉甸甸的。 “大哥不必太過擔心,這些妖獸那里懂得什么攻城,不過是一擁而上送死罷了?!币幻姘谉o須的中年男子不以為然的說道。 “你這樣想?”蔣天行深深的看了這男子一眼。 蔣天野眉心跳了跳:“難道大哥覺得他們還會有其他的攻城方法?” “誰知道呢,沒有妖修的組織,你覺得這些妖獸會這么有紀律?” “哼,妖修!”蔣天野冷哼一聲,對妖修不屑的態(tài)度溢于言表。 蔣天行微微在心理嘆了口氣,他這個弟弟從小就被母親寵愛的過了頭,當年各個家族抽調人選前往極西之地歷練的時候,他這個弟弟就被母親護著沒有參加,他根本就不知道,所謂妖修,和在野外生存的那些毫無智力的妖獸有多么大的區(qū)別。 蔣天行并不想相信自己的弟弟參與到了這件事當中,可從他調查出的情況來看,所有的線索都指向了蔣天野。這幾年,蔣天野在暗地里挑撥過不少事,試圖削弱他的權利,他都只當做沒看見,可勾結妖修…… 這是所有的人類修士都決不能容忍的事情! 大義滅親四個字是多么沉重的負擔,也只有蔣天行這樣擔負著整個家族興衰滅亡的族長才能深刻的理解,他暗地里打了個手勢,一位一直站在他身后的佝僂老者眼中閃過一道精光,神識死死的鎖定在了蔣天野的身上。 “對了,你們這兩天誰看見齊長老了?”蔣天野四下環(huán)顧了一圈,奇怪的問道。 蔣天行眸色一沉沒有回應,蔣天野也并不在意,這位齊長老出了名的脾氣古怪,今天這攻城的事□□發(fā)突然,誰知道他到底跑到哪去了。 烏啼城四面城墻都被密密麻麻的妖獸包圍住了。在西面城墻的對面,匯集了大量的筑基期妖獸,在這群妖獸的護衛(wèi)中,一只巨大的黑色犀牛高高的昂起頭,遠眺著烏啼城的城墻。 犀牛的頭上,蹲著一只青色的小鳥,小鳥歪著頭看了半天,對犀牛說道:“現(xiàn)在進攻嗎?” 犀牛感覺不太好,他派出去暗殺的妖獸一只都沒有回來。盡管在他的計劃中這些妖獸能回來的恐怕不足一掌之數,但連一個回來報信都沒有,這就不能不讓他心驚了。 更可怕的是,烏啼城里的那些修士反應太快了,甚至在他們剛露出一點隱藏的身形之后,便立刻關閉了大門,開啟了城市的防護陣,這樣的反應迅速可比他從內應那里獲得的推論快了太多太多…… 可惜此時已經是箭在弦上不能不發(fā)了,鐵犀縱然心有疑慮,但對于妖獸們的實力還是比較有信心的,再加上內應的存在,即使這一次攻打烏啼城沒有成功,想來逃命是不成問題的。 像他這種費勁千辛萬苦才能潛入修士地盤的妖修來說,只要能保證自己存活,就能不斷的sao擾人類修士,從而盡量減輕極西之地戰(zhàn)線的壓力。 “進攻!”鐵犀不再猶豫,昂首發(fā)出一聲低沉的嘶鳴。 周圍那數以萬計的妖獸同樣昂起頭,發(fā)出呼應般的咆哮,緊跟著,無數妖獸們開始沖鋒,朝著烏啼城的西門沖鋒! “來了!”蔣天行低喝一聲:“開始!” 身后站著的一名□□上身的漢子舉起一根大腿粗細的鼓槌,沉重的敲擊在一面一人多高的巨鼓之上。 “殺啊!” “殺光這些妖獸!” 站在城墻最前排的修士們開始釋放起遠程攻擊,一道道色彩絢爛的法術不斷飛出,轟然落在妖獸群之中。 “去!”一名灰袍道士揚手一扔,數個銀盔衛(wèi)士舉著鋒利的巨斧從城墻上跳了下去,他們揮舞著巨斧,在妖獸群中殺進殺出,身上的銀盔很快便被鮮血所覆蓋。 一名青衣女子祭出一根綠色的樹枝,輕輕一搖,城墻外的地面上瞬間蔓延出大量的綠色枝蔓,這些枝蔓纏繞住路過的妖獸,配合其他修士的法術,很快便消滅了十數只妖獸,露出一片空地。 徐梓巖和徐子榕并沒有出手,他們和蔣天行一起占據著城墻上的箭樓,觀看著下方的情形。 現(xiàn)在站在最前線的是一批煉氣□□層的修士,他們的攻擊力倒是不錯,可是對比這數量眾多的妖獸,他們的戰(zhàn)果就有點不夠看了。 那名老者的銀盔衛(wèi)士很快便被眾多的妖獸吞沒了,而那名女子的藤蔓也被一群火系妖獸燒成了飛灰,妖獸的數量絲毫不見減少,這頓時給那些修士帶了巨大的壓力。 作者有話要說:開戰(zhàn)啦?。?! 感謝以下讀者: 透心涼扔了一顆地雷 望月吟遊扔了一顆地雷 夜戀扔了一顆地雷 青鳥哀嘆扔了一顆火箭炮 狂叼炫酷霸跩扔了一顆地雷 ☆、第106章 那些最前方的修士們臉色逐漸變得難看起來。 “妖獸太多了,防御法陣扛得住嗎?”徐梓巖神情嚴峻。 防御法陣雖然能護衛(wèi)住整個烏啼城,可它消耗的靈石數量十分巨大,短時間內還能撐得住,可若是妖獸們持續(xù)保持這樣的攻擊強度,那防御法陣恐怕就危險了。 剛剛低階修士們攻擊時看似形勢一片大好,可站在箭樓上的眾人卻沒有絲毫輕松神態(tài)就是這個原因。 烏啼城的修士們幾乎從未接觸過這樣殘酷的大型戰(zhàn)爭,如今防御法陣完好,妖獸們的攻擊都被防御法陣攔住了,修士們沒有任何損傷還好,可若是防御法陣崩潰,這些低階修士的士氣恐怕會立刻崩潰,到時候戰(zhàn)況就不妙了。 “傳令,筑基初期的修士加入攻擊,替換下半數的煉氣期修士?!笔Y天行平聲說道。 身后的壯漢開始敲擊鼓點,把蔣天行的命令傳了下去。 徐梓巖一直關注著戰(zhàn)場,雙手緊緊的握成拳頭,臉色有些發(fā)白。 作為一個普通人,他只有在電視里看到過這樣宏大的場面。雖然穿越到了這修真界,他也殺過妖獸,見過鮮血,甚至他自認若是有人威脅到自己或者子榕的安全,他也不吝惜對對方下死手,可一兩名修士間的爭斗怎么能和這種千軍萬馬,萬獸奔騰的場面相比! 無數道或絢爛,或耀眼的光芒猶如墜落的流星,紛紛落入密密麻麻的妖獸群之中,炸裂開的血rou帶著濃郁的血腥味,為地面鋪上了厚厚一層裝飾。 徐梓巖覺得有點惡心,但他依然強迫自己看著下面慘烈的場景,現(xiàn)在不過是修士在屠殺妖獸,若是連這都受不了,一旦修士需要和妖獸短兵相接,真刀真槍的rou搏時,他若是還有這樣的反應,那只會變成其他人的負擔。 或許因為原來的小說主要內容是關于白樺如何利用他的個人魅力,征服了數名優(yōu)秀的小攻,所以并沒有描述過這場殘酷的戰(zhàn)斗。 而原身也沒有切身經歷過這場戰(zhàn)斗,這就導致徐梓巖幾乎是一下子就背著血腥殘酷的場景給震撼到了。 攥緊的手指被掐的隱隱發(fā)白,徐梓巖臉上的慘白褪去后,浮上一抹怪異的緋紅。 他克制著身體的顫抖,雙目精光四溢,不知不覺他竟然射出舌頭舔了舔干燥的唇瓣…… 恍然回過神,徐梓巖扶額苦笑了一番,或許他多多少少也被這個世界改變了一些,曾經一個最普通不過的商人,竟然在看到如此激烈的戰(zhàn)斗場面時,只有些許的不適之后,便開始期待自己也參與進這場戰(zhàn)斗中了。 所以……男人果然是一種好斗的生物嗎?這樣血腥的戰(zhàn)斗不但沒有嚇退自己,反而讓他莫名的興奮了。 “哥哥,很高興嗎?”徐子榕突然拉住哥哥的手掌,柔柔的問道。“哥哥好像很激動的樣子,哥哥很喜歡鮮血嗎?” 徐梓巖心中一寒,銳利的目光陡然射向徐子榕:“不要胡說,哥哥怎么會喜歡鮮血?!?/br> “哥哥不喜歡鮮血嗎……這么艷麗的顏色……”徐子榕似乎有些失望,輕咬著下唇,雙手握住徐梓巖的手掌,緊的有些發(fā)疼。 徐梓巖皺了皺眉,總覺得最近子榕似乎變得有些不對勁,想起上輩子徐子榕的命運,他的心猛地一縮,上輩子徐子榕能那么快就修煉血海心經成功,和他本人的心性未必沒有聯(lián)系。也就是說,從某種程度上來看,就算不修煉血海心經,薛子榮也隱藏著嗜血的屬性。 徐梓巖不反對殺人,畢竟在弱rou強食的修真界,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說實話,如果不是因為小說里那些凡是和白樺作對的人都會因為各種各樣的關系沒有好下場,徐梓巖真的考慮過,為了自己的安全而干掉對方…… 徐梓巖并不是什么老好人,若是有充分的證據證明對方會對自己不利,他也不介意提前干掉對方。 生怕徐子榕會被這樣的場景激起心底嗜血的*,徐梓巖一本正經的握住他的手:“子榕,你很喜歡這樣的場景嗎?” 徐子榕表情僵了僵,突然笑了起來,輕聲說道:“是啊,不知道為什么,我看見這么多的鮮血就覺得很興奮呢,哥哥是不是討厭我了?” 徐子榕說道最后,忍不住低下頭,聲音也小了下去,被遮掩住的面孔上露出一抹決絕的神情,他喜歡哥哥,也愿意為哥哥裝出乖巧的樣子,但他不是神,沒把握裝上一輩子都不暴露。 徐子榕很清楚哥哥并不是笨蛋,他可以輕易的哄騙哥哥是因為哥哥對自己有著絕對的信任。但隨著他暴露出的一點越來越多,遲早有一天,再牢固的信任也會徹底的崩塌,而到了那一天,若是他和哥哥之間沒有足夠的羈絆,哥哥一定會轉身離開,再也不回來。 他承受不起這樣的損失,所以他只能一次次的用各種理由來試探。 這一次,也不例外,若是哥哥真的無法忍受這樣嗜血的自己,那他就只能…… 徐子榕的眸色黯了黯,掩在衣袖下的手指開始染上艷紅的色彩,彷如帶上一只鮮紅色的手套。 哥哥……千萬……別讓我失望! 徐梓巖聽了徐子榕的話,眉頭皺了皺眉,但卻沒什么緊張的意思,說到底徐子榕的反應也算是在他的意料之中,不過子榕能這么誠實的說出來,應該證明——他病的沒那么嚴重……吧? 看到子榕低下頭,聲音也越來越小,全身被一股沮喪的氣息籠罩著,徐梓巖頓時覺得心里驀地一軟??葱熳娱诺倪@幅樣子,自己若是流露出一點點激烈的反應,就好像他連活下去的勇氣都沒有了。 心疼的拍了拍子榕的肩膀,徐梓巖又伸手把他攬在懷里:“別瞎說,什么討厭不討厭的,你可是我的弟弟,為什么哥哥會討厭你?” “可是……”徐子榕沒有抬頭,把臉深深的埋在徐梓巖的胸前,悶聲說道:“可哥哥好像很討厭我喜歡鮮血的樣子?!?/br> 徐梓巖不由的失笑:“別胡說,什么喜歡鮮血,你自己瞎想什么,這不是喜歡鮮血,而是男人都喜歡戰(zhàn)斗。鮮血就是附帶產品知道嗎!你沒聽說過吧,有人見到血就會暈倒呢,那反過來自然有人見到血就興奮了。那種見血暈倒的人就是一種本能的反應,你總不能因為這種反應就說他是膽小鬼吧,所以見血興奮也沒什么,就是一種習慣罷了。” “哦?!毙熳娱殴郧傻狞c點頭,但依然沒有抬頭。 徐梓巖居高臨下的注意到徐子榕的耳朵似乎有些發(fā)紅,不免有些好笑,看起來長大了,但實際上還是小孩子吧!也不知道他把這件事悶在心里多久了,這一次終于能徹底輕松下來了。 他輕輕扶起徐子榕,用額頭抵住他的額頭:“以后再有這種事,要提早跟哥哥說,別自己胡思亂想知道嗎?” “嗯?!毙熳娱爬侠蠈崒嵉拇饝鄣椎南采翢o遮掩。 徐梓巖拍拍肩,再次把注意力集中到了城墻下方的戰(zhàn)場,而徐子榕則靜立在一旁,那精致的臉孔浮現(xiàn)出一抹艷麗的緋紅,讓周圍不少還沒參戰(zhàn)的青年男女看的臉紅心跳,甚至還有人偷偷的向旁人打聽這人的身份。 徐子榕此時內心的喜悅根本無法用語言來形容! 徐梓巖的反應完全出乎了他的預料。他原本以外,徐梓巖能夠容忍自己已經是極好的結果了,沒想到他根本就是毫無底限的庇護自己。 徐子榕相信,徐梓巖絕對分得清嗜血的*和好戰(zhàn)的*,可他卻在自己面前故意混淆這兩種概念,想來是在為將來自己有一天突然爆發(fā)出來而找借口吧…… 徐子榕心里暖暖的,這種滿足感是他從來沒有體會過的。 他默默的看著哥哥,嘴角不自覺的掛上一抹甜美的笑容,有這樣一個人,他關心你愛護你,無條件的包容你所有的錯誤,這樣的哥哥,徐子榕無論如何也不會放手! “第二梯隊,上!”蔣天行的神識一直籠罩著整個戰(zhàn)場,他神情凝重,眉宇間流露出幾分焦急。 砰砰作響的鼓聲再次響起,第二梯隊的筑基修士開始沖出防御法陣,和妖獸們廝殺起來。 最前排的炮灰型妖獸已經死得差不多了,后面的妖獸是一些遠程攻擊型,他們的攻擊落在防御法陣上,支持法陣的靈石被消耗的速度頓時加快了幾倍。 蔣天行也是無奈,能夠護得住正面城墻的防御法陣必然只能靠上品靈石來支撐,可對烏啼城四大家族這樣的小家族來說,族內保存的靈石數量是相當有限的。 若是按照現(xiàn)在這樣下去,堅持不到晚上,防御法陣就會被那些妖獸攻破,到時候在和他們廝殺,結果一定會更加的慘烈。 上百名筑基期的修士跳下城墻,和城下的妖獸們廝殺在一起。那些第一批上場的煉氣期修士已經耗盡了靈力,開始有組織的推后,讓新一批的修士頂替他們的位置,繼續(xù)站在城墻上方進行攻擊。退下來的修士們立刻找了些安靜的角落開始打坐恢復,靈藥的數量是有限的,現(xiàn)在戰(zhàn)斗還沒有到最激烈的時刻,誰也不會在這個時候浪費。 作者有話要說:艾瑪子榕已經開始向哥哥露出獠牙了……可憐的哥哥還在安慰人家,你的牙長得很好看,哥哥很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