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書迷正在閱讀:鳳鸞騰圖、衛(wèi)相府高冷日常、重生之巨星暖妻不復婚、花都逆天醫(yī)仙、快穿:我只想死、非典情人 - 紳士俱樂部 IV、一吻燃情:寵你到天明、快穿之帶著房間穿越、月色三分、你曾是我視線不及的遠方
慶召十一年,五月二十八,大雨傾盆,御書房內(nèi)壓抑地讓人喘不過氣。 父子對視,一個滿腹幽怨,一個,難掩的不悅。 喻孤簫是喻泰的嫡長子,慶召四年,也就是喻孤簫十六歲那年,受封太子,正位東宮。 慶召八年,皇太子大婚,迎娶徐太尉掌上明珠徐錦姝,兩人情投意合甚是恩愛,傳為一時佳話。 只可惜,一個月前,太子妃猝死宮中,未留子嗣。 愛妻突然離世,喻孤簫悲痛欲絕,一個月了,喪禮已過,他依然不能接受這樣殘酷的事實。他不相信,好好的一個人,突然就沒了。整日恍恍惚惚,國事也無暇顧及,只是把自己關(guān)在房里,茶飯不思。 就這樣,過了一個月。 喻泰知道他難過,看著他整日神情恍惚越發(fā)憔悴也甚是心疼,只是,他不能容忍自己的兒子,大寧國將來的主君,為了一個女人棄了正事。 外面瓢潑的大雨,轟隆隆的雷聲,御書房悶的讓人渾身燥熱,聽著陛下沖著太子爺一陣劈頭蓋臉的訓斥,御書房伺候的宮女太監(jiān)都恭恭敬敬地跪在地上,不敢抬頭。 喻孤簫頭上冒著汗,跪了半個多時辰了,膝蓋有些疼痛,可是倔強的他還是昂著頭。 “父皇教訓的是。兒臣知錯,請父皇責罰?!?/br> 這樣的順從,又何嘗不是最頑劣的反抗?喻泰皺了皺眉頭,火氣又開始往上竄。 余方瞧了瞧喻泰的臉色,又瞥了瞥跪著的太子爺,爺倆一個脾性。余方笑著往前走了兩步,“太子殿下您這是什么話,都跪了快一個時辰了怎么還請罰,您這不是拿針扎陛下的心窩子嗎?”說著跺著小碎步走到喻孤簫面前要拉他起來,順便抬頭看了看喻泰的臉色。 “起來吧?!庇魈┲雷约哼@個兒子性子倔強,也知道他和太子妃情深意切一時無法排解,況且,喻孤簫是他最看重最愛護的兒子,除了責備,也是心疼。 喻孤簫見喻泰臉色有所緩和,心里也輕松了許多,謝過恩典便起身恭敬地侍立在一旁。 “這些時日連清寧宮都不曾去過,你母后都擔心你了,明天過去請個安?!眲倓偭R過一陣了,喻泰心里的火差不多平息了,平淡地說道。 “是?!庇鞴潞嵡宄@個時候不能再惹起喻泰的火氣,況且這些天確實沒有去給母后請過安,他心里也生愧疚,自然恭順地應(yīng)著。 “聽說你整天魂不守舍的,這可不行,朕再給你五天時間,不管什么原因,五天后必須給我正正經(jīng)經(jīng)地做事!” 喻泰板起臉來瞪著喻孤簫,喻孤簫雖然心里不樂意,但畢竟已經(jīng)耽誤了不少事了,他也不敢再放縱下去,低著頭應(yīng)著。 “還有,西暨的使臣三天后就到了,接應(yīng)的事情我讓孤睿去了,不過你也好好做些準備,這次西暨派來的是個親王,會見宴飲你得在場?!?/br> 喻孤簫眉頭稍稍一皺,不過一瞬,接下來立刻回復他平素的淡然,“孤?;貋硪灿行┤兆恿?,該派他些差事做,也可以為父皇分憂?!?/br> “要不是這些天你魂不守舍的,我還真不放心把這么重要的差事交給他?!庇魈┱Z氣中透些不滿。 喻孤簫淡淡地笑了笑,“父皇,孤睿在外面這兩年成熟了許多,父皇不用擔心。” “嗯?!庇魈┧坪鯇τ鞴潞嵉脑u價不置可否,對于他自己的兒子,他比誰都了解,“沒別的事了,你先去吧。” 喻孤簫看不出喻泰的神情,但他心里隱隱的不安,二皇子喻孤睿與喻孤簫同歲,東宮冊立的時候封為睿親王,性情飛揚,做事毛躁,但確實有些知人善用的本事。但又不甘于現(xiàn)狀,野心太大,妄圖握住兵權(quán),與慶陽軍統(tǒng)領(lǐng)林昭來往密切,縱容林昭貪墨,兩年前事發(fā),被喻泰派到北境統(tǒng)軍。說是調(diào)派,其實和發(fā)配無異,北境苦寒,又遠離朝局,無疑斷了他奪嫡甚至加封的路子。兩個月前喻孤?;鼐┏蕡筌娗椋魈┮娝€(wěn)重了許多,便留他在京,罷了他在北境軍的職位。 但朝中有太子,喻泰一時間也沒想起有什么差事能讓他做,這次西暨使臣入京正趕上喻孤簫無意朝事,正好派給他了。看上去一切順其自然沒有什么差錯,但喻孤簫隱隱感覺到不安,這種感覺從太子妃突然病逝就開始了。 “是?!庇鞴潞嵎€(wěn)住自己的心神,恭敬地告退。 外面的雨聲依舊很大?!奥庇魈┩蝗幌肫鹗裁?,“外面雨大,讓余方著人用轎攆送你回去吧?!闭f著示意余方。 “不……”喻孤簫“不”字剛出口就被余方一個眼神打回來了,立刻收斂下神情,躬身道:“多謝父皇。” 轎攆就停在御書房外,余方站在喻孤簫身后。 “公公方才為何攔我。”喻孤簫看著大雨中搖晃的轎攆和身著蓑衣的四個宮人。 “殿下,雨大,路遠?!庇喾讲桓耐盏男δ槪吐曊f道。 “多謝公公好意,接下來,也要煩請公公為我隱瞞了。”喻孤簫突然轉(zhuǎn)過身來恭順地對余方說。 余方先是一愣,接著笑容又在臉上綻開了。 “殿下放心。只是,老奴還有一句話要告訴太子爺?!?/br> “公公請講?!?/br> “來者不善,萬事小心。” 喻孤簫心頭一驚,知道余方說的是喻孤睿。他微微一笑,“多謝公公。”轉(zhuǎn)身邁進了瓢潑的大雨里。 余方看著那個單薄卻偉岸的背影,暗暗嘆了口氣,慶召王朝,怕是要起風雨呀。 可是再大的風雨又能怎樣呢?太子殿下不還是義無反顧地孤身一人走進風雨里嗎?想著想著,余方笑了笑。 雨很大,喻孤簫渾身都濕透了,臉上全是水,頭發(fā)上也在不停地滴著。雨打在臉上,他只能微微閉著眼,看上去狼狽不堪,卻透著一副傲骨和威嚴。他需要這樣的大雨這樣的寒風讓他清醒。 接下來,朝中局勢怕是不會按他之前所設(shè)想的那樣順利地進行,京城之中,也不會再如此平靜。一陣波浪正以他為心席卷而來。 他要時刻保持清醒。 忽然,雨不再打在臉上了,他的頭頂上多了一把傘出來,一個紫衣女子走在他旁邊。 “殿下覺得自己身子好嗎?這么大的雨就這樣淋著?”紫衣女子臉上有些不悅,但神色甚是恭敬。 “你怎么來了?”喻孤簫往四周看了看才問道。 “我不能來嗎?”紫衣女子并不正視他,只是打著傘往前走。這讓喻孤簫心里有些惱火。 “我讓你查的事情查清楚了?”喻孤簫突然停下來轉(zhuǎn)過身面向那女子,正色問道。 “你自己都清楚,若是有人謀害太子妃肯定不會留下什么把柄,我怎么可能那么快就查的清楚?” “那你還來見我!”喻孤簫臉色一沉,用手推開女子手中的傘,快步往前走了兩步。 女子見他發(fā)怒,也不敢再多言語,緊步跟上去又把傘打在他頭頂上,自己的衣服基本全濕了。 “去查查喻孤睿?!庇鞴潞嵳Z氣竟緩和了許多,腳步也放慢了。 女子吃了一驚,愣愣地望著喻孤簫,“你是說,二皇子,睿親王?”她有些難以置信。 “去查查吧?!庇鞴潞嵉卣f了這句話之后便再未開口,紫衣女子把他送到東宮門口便走了。 喻孤簫沐浴更衣后,在太子妃生前最愛的琴旁邊坐了下來,手指輕輕地撫著琴弦,雙目微閉,眉頭緊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