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節(jié)
“大嫂,二嫂,以后切不可如此行事,試想一下,如若學(xué)里的先生知曉他學(xué)生交上來的束脩是偷盜而來,會是何種心情?私塾是何等神圣圣潔之地,我不追究就是了,可千萬不能拿此來做借口?!?/br> 好像很有道理,在這些村民眼中,即使村學(xué)的房屋并不算好,可卻是高貴神秘的存在,就算是村里最不要臉的潑婦,在村學(xué)周圍都不敢高聲說話。 陳氏和小周氏還真不知道該怎么回答這話,只一個不停地掉淚,另一個神色尷尬地站著。 “一聽四嫂這話就知道是通情達(dá)理的,”王語嫣實(shí)在沒想到司月還讀書識字的,回想著司月砍向她的兇狠模樣,真是判若兩人,“只是,無論如何,都是一家人,什么事情不能好好說,非要動刀子,特別是對長輩。” 整件事情的經(jīng)過楊家村的村民算是了解的,可也覺得王語嫣說得沒錯,在這個孝字大過天的社會,司月的行為實(shí)在是太不應(yīng)該了。 “小寶,告訴你五嬸,我向你奶奶動刀子了嗎?” “沒有?!睏钆d寶想也不想地說道,他可記得很清楚,奶奶當(dāng)時離著娘親好遠(yuǎn)呢。 “你,你,你個小兔崽子,”因?yàn)橥跽Z嫣的話,周氏的底氣又回來了,所以,再聽到楊興寶的話時,氣得差點(diǎn)就一個巴掌呼過去,只是,楊興寶的動作更快地躲在司月身后,一臉的害怕。 “娘,你能不能別鬧了,司月若真有心對你們動刀子,她堵在門口,你們一個個又怎么可能完好無損的站在這里?!睏钐旌硬粷M地瞪了一眼王語嫣,這也是個不省心的,就那樣結(jié)束不就好了嗎?若真當(dāng)司月是一家人,就不會當(dāng)著大家的面再提起這事。 至于他所說的話,也是剛剛才想到的,他們的房門可真心不寬,再說,司月?lián)]刀的對象可是王語嫣,她算是哪門子的長輩。 得,楊天河這一番話直接讓眾人覺得他們再一次明白了真相,大多數(shù)心里就兩個想法,就沒見過司家丫頭這般剛烈和敗家的女人,那么幾十兩銀子的東西說燒就燒,氣倒是出了,可就是他們想著都心疼得很,還有,今天這一鬧,她把楊家的人都得罪遍了,以后日子恐怕不會好過。 至于楊家的這幾個女人,太狠毒了,不說這司月的孝服還沒脫下就打起嫁妝的主意,單單是剛才將司月刀砍婆婆的事情捅出來,就是想要司月的命啊,偏偏最初他們一個個都還上當(dāng)了,更有聰明的覺得楊家的女人從一開始就打的利用他們的主意,算了,以后跟她們要小心一些才好。 “好了,既然事情已經(jīng)解決了,都散了吧?!贝彘L的心情也不太好,不過到底還是沒有對楊雙吉說什么不客氣的話。 “慢著!”司月一開口,楊雙盛的眉頭就皺了起來,對于司月的得理不饒人很是不滿。 “剛才朝著我扔石頭的長什么模樣,我可記得很清楚,這樣的事情我不希望有下一次,你們跟我可不是一家人,那時我會毫不猶豫地將你送官?!泵暿裁吹模驹略肀緛砭蜎]有,而對她而言,至少現(xiàn)在看得并不重,再活一世,司月更加不想委屈自己。 ☆、第25章 一場精彩紛呈的鬧劇,最后以司月的一句警告結(jié)束,也成功地讓看熱鬧的眾人收起了對司月的同情,瞧瞧她說那話時的強(qiáng)硬態(tài)度,根本就不需要他們多余的cao心。 “司家妹子,”朱氏擔(dān)憂地看著司月,本想安慰一兩句,同時也想勸勸她收收脾氣,可看著一個個都緊繃著臉的楊家人,只捏了捏司月的手,轉(zhuǎn)身離去。 “啊!”一聲高亢的尖叫劃破院子里曲終人散后的寂靜。 嚇得楊興寶渾身一個哆嗦,周氏留給小寶的陰影已經(jīng)夠多的,司月當(dāng)然不想這便宜兒子被嚇壞,彎腰將其抱起來,輕拍著他的背安撫著,至于一蹦而起也不怕閃著腰面,目猙獰的周氏,跟她有關(guān)系嗎? 即使是對方惡狠狠地朝著她撲過來,就算是抱著小寶司月也能夠輕松地閃過,見周氏踉蹌地向前竄了好幾步才穩(wěn)住身體,“婆婆,當(dāng)心點(diǎn),免得摔一臉血又說是我用刀削出來的!” 完全是說風(fēng)涼話的語氣,再配上一臉遺憾“你怎么就沒有摔死”的表情,周氏氣得兩眼發(fā)昏,顫抖地指著司月,“你,你,你?!?/br> “喲,這是怎么了?說話都結(jié)巴上了,不會是要中風(fēng)吧?”司月說話的調(diào)調(diào)囂張得沒邊,對于楊家人沒有半點(diǎn)好感的她自然不會施舍她奢侈的同情心,反而是看著他們越難受,她的心情就會越好。 楊天河本想讓司月少說兩句的,可一瞧著她們母子兩人同仇敵愾,共同抗敵的模樣,話就梗在胸口,明明他們是一家人,他真的很想融入進(jìn)去,讓司月也接受他。 可周氏是生養(yǎng)他的娘,在這個時候,他真的做不到像小寶那般毫無顧忌地站在司月那邊,只得悶悶地杵在一邊,心想明明進(jìn)家門前還好好的,為什么又變成這個樣子了?她娘到底還想不想好好過日子了,還有爹到底還記不記得曾經(jīng)答應(yīng)過自己的話? 只可惜,楊天河想要息事寧人,周氏卻不打算放過他,直接沖了過去,也不管他額頭上的傷口,一個巴掌呼了過去,打得楊天河頭暈眼花,更重要的是,周氏的指甲劃過傷口,本就沒怎么止住的鮮血又開始往外冒。 “爹,哇哇?!彼驹挛⑽⒁话櫭季退砷_,想當(dāng)做沒看見,可楊興寶突然出現(xiàn)的哭聲,還有不斷掙扎往下掉的身體,這才想起楊天河是她便宜兒子的親爹,真要不管,小寶哭壞身子虧得還不是她。 說實(shí)在的楊天河被打的有些發(fā)懵,差點(diǎn)就支撐不住身體,用力咬住舌尖,疼痛傳來,才掃清眼前的黑暗,周氏尖銳的聲音不絕于耳,“楊天河,你個遭天打雷劈的畜生,就這么看著你老娘被那個賤人欺負(fù),你還是不是人啊!” 兒子的哭聲與親娘的咒罵聲交雜在一起,讓楊天河更加的頭昏腦漲,加上這些天一直沒休息好,鮮紅的血跡映襯的他的臉色難看得很。 “小寶,拿著這銀子帶你爹去看大夫吧?!彼驹聫暮砂锾统鲆粋€碎銀子,放到小寶手里,這男人總歸是因?yàn)樗攀軅?,也算是還了他這個人情。 楊興寶兩只小手小心翼翼地捧著銀子,紅著眼睛看著司月,“娘親,你不去嗎?”他覺得這個院子里除了爹和娘親,其他人都好可怕,留娘親一個人在這里會不會被他們欺負(fù),“要不,你跟我一起去吧?” 摸了摸楊興寶的腦袋,這小孩她還真不放心,再看著楊天河此時的模樣,要是暈倒在半路上會嚇到小孩的吧,“也好,”司月是絕對不會承認(rèn)她不忍心拒絕這兩雙帶著十足懇求的眼神。 司月拿起兩個小木盒子,轉(zhuǎn)身進(jìn)了放屋子,很快又空著手走了出來,牽起小寶,就往外走,路過楊天河身邊的時候,“跟上,”留下十分簡短干脆的兩個字。 “等等,老四媳婦,家里有傷藥,給老四敷上就行了,不用特意去看大夫?!睏铍p吉突然開口說道。 楊天河邁出的腳步停了下來,一股涼氣從內(nèi)心深處蔓延全身,即使是夏日,他依舊覺得渾身發(fā)冷,他知道他的傷不重,沒必要特意地去看大夫,跟著司月走也是想要離開讓他堵心得很的地方,卻怎么也沒想到,他爹會說出這番話,為的什么?不還是面子二字? 司月掃過楊天河的表情,倒是生出那么一丁點(diǎn)的同情,雖然她和小姑娘的爹娘都不在了,可在世時到底是將她們捧在手心里的,再看著楊雙吉和周氏這對父母,身為他的兒子真正是可憐得很。 眼神停留在楊雙吉身上,冷光一閃而過,就算她現(xiàn)在還沒有接受楊天河這個男人,可他身上已經(jīng)打上了司月男人的標(biāo)簽,你們這樣地欺負(fù)是當(dāng)她不存在嗎? “若我現(xiàn)在一定要帶他去看大夫呢?”司月下巴一揚(yáng),眉頭一挑,十分囂張地說道,她可不是楊家這一群虛偽的人,都已經(jīng)撕破臉皮了,再說這里又沒有外人,還裝個什么勁?你要是直接說不要頂著一臉血去外面丟家里的人,她或許還不會這般。 楊雙吉緊皺著眉頭看著司月,至少在這個家里,還從來沒有人敢用這樣的態(tài)度跟他說話,想著從司月進(jìn)門后接二連三所發(fā)生的事情,再看著明顯沒將他話放在心里的楊天河,深深覺得他作為一家之主的威嚴(yán)被挑戰(zhàn)了。 “我是他老子,我的話他不聽,就是不孝?!睏铍p吉一字一句說得很是用力,目光一眨不眨地盯著楊天河。 司月看著楊天河因?yàn)闂铍p吉的話眼里出現(xiàn)的震驚,顯然不孝二字對楊天河的打擊很大。 “子不教父之過。”司月冷淡地說道,“走了。”她就不信以楊雙吉這么愛面子惜名聲的性子會將這話傳出去,像楊家這樣的人,絕對是楊抽不可外揚(yáng)的忠實(shí)執(zhí)行者。 楊天河再沒有多看楊家人一眼,跟著司月走了。 “啪!”先前的鬧劇,丟了那么大的臉,再加上剛才老四的表現(xiàn),讓他隱約覺得有些事情脫離了掌控,都是這婆娘惹的禍,看著周氏如今的潑婦形象,怒火中燒,楊雙吉此時急需要一個發(fā)泄口,甚至沒有顧忌兒子兒媳婦在場,一個巴掌狠狠地打了下去,那力道之狠,讓周氏摔倒在地不說,半邊臉幾乎是立刻就腫了起來,牙床都有些松動。 “呸,”感覺到嘴里的腥味,周氏吐出參雜著血的口水,抬頭正想哭嚎,可看著楊雙吉陰沉得實(shí)在可怕的臉,眼里的恐懼一閃而過,整個人也因?yàn)楹ε露s了起來。 這一巴掌下去之后,楊雙吉的理智回籠,雖然依舊生氣,倒也沒有再動手,“跟我進(jìn)來?!?/br> 周氏哪里敢耽擱,手忙腳亂地爬起來,小跑著跟上楊雙吉的步伐。 “愣著做什么,看看你做的好事!”楊天山狠狠地瞪了一眼小周氏,拉扯著她進(jìn)了房間,不久之后就響起小周氏的哭嚎。 楊天海和楊天賜心中嘆氣,雖然今天這事是他們娘挑起的,可會鬧成這樣若說沒有司月的功勞在里面,他們是絕對不會相信的,他們不會動手,卻也會好好地跟自家媳婦說說。 今天這事,可謂是他們家完敗,對家里的幾個女人的名聲都有不小的影響,最狠地是司月的那一番小偷論,對外,恐怕整個村子里的人都知道司月和楊家人不和,有了今天的事情,以后他們家若是再與司月有沖突,這些村民恐怕就不會再像今天這般了,總得來說,若是不是有楊天賜這個秀才在,恐怕他們家在楊家村的地位會下降得更多。 令楊天賜更加擔(dān)心的是家里,為了公平,除了四哥,家里每一房人都有一個讀書的,這樣可以保證家里的人勁往一處使,可這樣的公平卻不牢固,從三個兄長今天的表現(xiàn)就可以看出,裂痕已經(jīng)出現(xiàn),兒子和兄弟的選擇,他的三個兄長明顯都是偏重于前者。 ☆、第26章 周氏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跟著楊雙吉進(jìn)了房間,小媳婦一般地低著頭站在一旁,見她這幅模樣,終歸是陪了他將近三十年的女人,說不心疼是假的,“你呀,叫我該怎么說你,司家那丫頭是個帶刺的你又不是不知道,即便今天她沒回來,可嫁妝沒有了?你絕對她不會鬧開嗎?” 聽著楊雙吉輕言細(xì)語的話,時不時嘆氣,周氏帶著小心害怕地抬起臉,卻見她丈夫皺著眉頭一臉的憂愁,小聲地辯解,“我這也是想讓家里松緩點(diǎn)?!?/br> 楊雙吉看了一眼周氏,他當(dāng)然明白周氏也是為了這個家著想,“我知道你心里所想,可我希望你再想想,自從老五被城里的先生夸獎之后,我們家就在為名聲奮斗,既然都已經(jīng)克制了這么些年,為何不能再忍忍你的脾氣,就算是被老四媳婦當(dāng)場抓住,你鬧什么?家丑不可外揚(yáng)你不知道嗎?” “我,”想著今天的情形,周氏就恨得咬牙切齒,那賤女人可真是伶牙俐齒。 “今天這事就算是放下了,最近一段日子你也不要出門,以后切不可再露出潑婦行徑,”楊雙吉想了想接著說道:“多想想老五,我們可不能為了一個司月就拖他的后腿?!?/br> 周氏點(diǎn)頭,這個道理她再明白不過了,誰也比不上自己的小兒子,“那賤,那司月,我們以后要怎么對待?” 一想到司月,楊雙吉如今也跟周氏一樣,氣悶得很,“不管她,你也不要去招惹她,一切都等老五秋試之后再說?!?/br> “那她要是惹事我也忍著?”周氏反問道。 楊雙吉點(diǎn)頭,“忍著,”心想,她要惹事倒好,老四對司月此時正愧疚得很,若是司月找事,只會消磨老四的好感,沒了老四站在她那邊,她就鬧不出什么花樣來。 楊天山和小周氏一陣拳打腳踢,撕扯抓撓之后,坐在床上,黑著臉看著地上鼻青臉腫的小周氏,再看著他身上被扯破的衣服,感覺到臉上傳來的刺痛,心里更是不滿,“你是這個家的大嫂,什么事情該做,什么事情不該做還不知道啊,以后若再敢手腳不干凈,我就剁了它?!?/br> “那我還不是為了這個家!”小周氏嚷嚷道,眼淚鼻涕流了一臉,因?yàn)檎f話扯動臉上的皮膚,疼得呲牙咧嘴。 “哼,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那點(diǎn)小心思,以后別再給我惹事,否則,”楊天山站起身來,居高臨下地看著小周氏,“到時候爹讓我休了你,娘也不會幫忙,你給我好好想想,應(yīng)該怎么做好這個大嫂?!?/br> 楊天海倒是沒有動手,只是看著李氏好久,才開口問道:“為什么要跟四弟妹作對?”他并不傻,這些年做廚子,也攢了不少銀子,再加上陳氏一手好的繡技,他們二房可以說是整個家里最不缺銀子的。 “我,”李氏氏張口,又閉了嘴。 “為了兒子的事情?”楊天海嘆氣,這個媳婦很聰明,心眼也不少,“想想四弟妹吧,她的父母對她倒是千依百順,可你聽聽她的名聲,兒子可與女兒不一樣,想要他們有出息,就不能太溺愛他們。” 李氏心里是明白這個道理的,可那是她肚子里爬出來的rou,她怎么能不疼愛,深吸一口氣,“我明白了,”看著楊天海,“我不會再招惹四弟妹了,家里的事情你也可以放心交給我,只是,管教兒子的事情你得多cao心些。” 為了兒子能出息,再心疼她也得忍著。 三房這邊,楊天江抱著陳氏,一邊裝模作樣的怒罵,一邊心疼地拿藥給她擦臉,“今天的事情也是為了咱們兒子的名聲,委屈你了,你要是真喜歡那玉簪子,我這里還有些銀子,明兒也給你買一個?!?/br> 陳氏冷笑著說道:“委屈什么,只是以后咱們可得長點(diǎn)心,有了司月在,家里人一有事就推到四弟頭上恐怕是不可能,看著今天這情況,你那秀才五弟以后恐怕會將目光轉(zhuǎn)移到我們身上?!?/br> 楊天江眼里同樣閃過不滿,“放心,我心里有數(shù)的,我們這輩子也就這樣了,可興財不一樣,前幾天先生還夸他來著。” 一說到兒子,陳氏一臉的驚喜,“真的嗎?” “這我還能騙你,咱們兒子聰明著呢?!睏钐旖彩峭瑯拥南残︻侀_。 “銀子還是攢著吧,家里讀書的人不少,以今天的情況看來,若是家里出了什么事情,或者銀子不夠,第一個被退學(xué)的肯定是咱們兒子,”陳氏越想越覺得有這種可能,“玉簪子什么時候都能買,可兒子的前程不能耽誤?!?/br> 楊天江點(diǎn)頭,在他眼里在沒有比他媳婦更通情達(dá)理的女人,把臉湊上去,“那要不你打回來?” “去,打回來我的臉還不是疼。”陳氏笑著說道。 楊天賜的書房內(nèi),“今天這事是我不對,沒有勸住娘,才鬧得這么大。”王語嫣溫柔地說道。 “跟你沒關(guān)系,”楊天賜笑得淡然,“娘什么性子我又不是不知道,今天你說的話雖然被四嫂反駁了,可四嫂到底擺脫不了在原來的名聲上又多了一個兇悍之名。” 王語嫣整理書房的動作停了停,看著楊天賜,猶豫地說道:“四嫂,與傳言差別有些大?!?/br> “何止是大,那是心機(jī)深沉,以后你要注意,還有,娘那里,你要多多提點(diǎn)一些。”對于王語嫣,楊天賜在婚前就有所了解的,正是他所需要的賢內(nèi)助,因此,倒也沒有不放心。 “我知道了?!蓖跽Z嫣點(diǎn)頭。 楊家男人教訓(xùn)自家婆娘的場面村子里的人就是不看也多少可以想象,畢竟即使是在上了年紀(jì)當(dāng)了婆婆的女人看來,就算是要奪兒媳婦的嫁妝,也不用這般的著急,要知道陳氏可剛下葬,也不怕犯忌諱惹晦氣,該! 此時太陽已經(jīng)開始西沉,逐漸褪去炙熱的陽光灑在村子里,鍍上了一層美麗的光輝,“這不是去楊大夫家的路吧?”司月疑惑地問著身邊的楊天河。 楊天河對著司月的笑容有些僵硬苦澀,“我這點(diǎn)傷用不著看大夫,你看看,現(xiàn)在都已經(jīng)止血了?!?/br> 對于楊天河一出門就找水將臉上的血跡洗干凈這一行為,司月也沒有多說,“那我們現(xiàn)在去哪里?” “去王大哥家借牛車去縣城?!?/br> ☆、第27章 從出了楊家院門楊天河就在想這件事情,經(jīng)過今天這一鬧,他不會再傻得以為有自己在中間調(diào)節(jié),司月就和爹娘可以和平相處,在司月心里他沒什么地位是早就知道的,而就在今天,他認(rèn)清在父母兄弟心中他同樣沒什么地位。 察覺到司月投來疑惑的目光,楊天河回答道:“以后我們都自己開火,”看著司月瘦了好多的臉,還有懷抱里沒有多少重量的兒子,更是堅(jiān)定了決心。 這事司月是巴不得的,不要說她嬌氣,只是一想到楊家人的伙食,她就覺得喉嚨嗓子都在疼,本來她也打算等到對這個世界有一定了解之后再另起爐灶的,如今楊天河這個土生土長的人提出來,那是再好不過的,原本收拾了楊家人一頓之后的好心情就越發(fā)的晴朗起來,“好?!?/br> 楊天河停下腳步,眼里在一陣猶豫掙扎之后恢復(fù)清明,低著頭尷尬地開口,“只是,我手里沒有銀子,所以,想先借用這銀子,你放心,我一定會還的,回去之后我就給你寫借條?!?/br> 看著男人的表情,先是不好意思,之后又急得滿頭是汗,她可以肯定,如若不是楊天河正抱著小寶,肯定會舉手發(fā)誓的,只不過司月還沒說話,小寶就把牢牢抓在手里的銀子遞到楊天河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