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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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淮手中握著的棋子不知不覺間已經(jīng)帶上了他的體溫。 過了片刻,他將那棋子扔進(jìn)了棋盒,玉石相擊,落得一聲輕響。 * 青眉輕手輕腳進(jìn)了書房,回著話,“郡主,先前王婆子已經(jīng)被送回了家,按照您的吩咐,將賞給王家的布料和糕點,擺在了院子里,街坊鄰居都知道您給了王家賞賜?!?/br> “果然不出您所料,王婆子的病愈發(fā)重了,今日她家來人,說王婆子這病一時是好不了了,恐是不能回府當(dāng)差了?!?/br> 青眉覺著無奈,當(dāng)初太后娘娘讓內(nèi)廷挑的入郡主府伺候的這一批人,簡直可以稱得上各個都不是省油的燈。 昭昭放下筆,她剛寫完了一副大字,只是今日心浮氣躁,這幅字寫的實在不像話。 她將紙團(tuán)成了團(tuán),扔進(jìn)了紙簍里,方道:“其他人呢?” 王婆子背后主子到底是誰,昭昭不在乎。反正如今,王婆子想要傳出府去的消息,背后之人已經(jīng)選擇不信了。 青眉便道:“許是因王婆子一事,這幾日不少人按捺不住,總是尋借口,遞條子出府?!?/br> “郡主,看來不多時,就會有人按捺不住動手了?!?/br> 青眉匯報完,見昭昭時不時的揉著額頭,便問,“郡主,您不舒服嗎?” 昭昭笑了笑,見上好的一張洛陽宣紙被她寫毀了,難免有些可惜,干脆擱筆不再禍害紙。 “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昨夜不曾睡好,有些頭疼罷了?!?/br> 青眉關(guān)切道:“可要遞牌子請?zhí)t(yī)來瞧瞧?” 昭昭擺了擺手,“不用了,沒什么大礙,多休息兩日就好了。” 她睡不好的原因,向來也只有一個。 而若是讓大夫來診病就能痊愈的話,她也不會一‘病’就許多年。 高義公主時常無奈,說她是因為這世上所有想要的一切,都已經(jīng)擁有,所以才會被一場夢給困住,讓那場夢成了她的心結(jié),蠱惑了她的理智,終究會成為心病。 這回來長安前,高義公主也是抱著自個兒女兒能夠解開心結(jié),方才舍得讓昭昭前來。 青眉見她說沒事,也只好應(yīng)了聲是,府中還有不少雜事,她便告了退離去。 昭昭嘆了口氣,拾起那方被她放在暖炕上,折疊整齊的淡粉色絲帕,看著它發(fā)起了呆。 這方絲帕還是燈會那日,岳長翎送給她遮面所用。 對方好像已經(jīng)開始有些喜歡她。 如今看來,一切都可以順著她期待的方向發(fā)展。 只是她好像,有些不對勁。 那夢有多讓她傷心,她如今就應(yīng)該有多歡喜才對。 冬日的天色暗的極快,昭昭待在書房里,忽然聽見外頭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是子桑采跑了進(jìn)來,“主子,快出來看,西角院里頭掉了個人進(jìn)來。” 昭昭睜開雙眼,眼中迷茫之色淡去,“怎么回事?”她隨手將絲帕擱在了小幾上,壓下了心中那些紛亂難解的情愫。 子桑采忙道:“婢子剛剛?cè)旆咳≡蹅兠魅杖雽m要帶的東西,剛路過西角院,就聽見里頭傳出來一陣悶響。” 西角院平日里只是擺放府中多余的桌凳,平日里也無人進(jìn)去。所以傳來一聲響,子桑采就忍不住推開門去瞧,一看,院墻角的雪堆里多了個暈過去的黑衣人。顯然她聽見的那聲悶響,就是這黑衣人,摔進(jìn)雪堆里發(fā)出來的。親衛(wèi)也很快就趕來,將黑衣人捉住,如今就關(guān)在西角院里。 昭昭去到西角院,那里已經(jīng)被隨她從阿羅來的親衛(wèi)團(tuán)團(tuán)圍住,還有不少奴仆在院門前探頭朝里看。 見著她來,眾人趕忙請安。 昭昭也懶得將人群驅(qū)散。 她徑直走進(jìn)院中,就看見那黑衣人已經(jīng)醒過來,被捆了手腳,堵了嘴,正神色茫然看著周圍,顯然他也不明白,為何自己會突然被抓住。 賀嵐走到她身旁,用涼州話說道:“主子,此人只有后頸上有被刀背敲擊之傷,他應(yīng)該是被人敲暈后,又被扔進(jìn)這院子里的。” 昭昭一愣,“不是你們抓到的?” 賀嵐露出了些許慚愧神色,“不是,我們還沒來得及動手,就有人追上此人。屬下無能,只看見那人的背影,追上去時,他已經(jīng)消失不見?!?/br> 郡主府上的巡邏輪值前日才剛換過一回,空出了巡視的死角之處。 這是昭昭故意為之,不想還真就抓到了一尾魚來。 賀嵐發(fā)現(xiàn)了黑衣人動靜,只是耐著性子,想要再等等動手,沒有想到還會有人比他們更快一步,將人給打暈,扔進(jìn)了西角院里。 昭昭在院子里走了一圈,仔細(xì)看著院墻上的痕跡,今日到處都面上了雪,只有黑衣人掉下來的地方,痕跡繚亂。 賀嵐舉了火把過來,猶豫道:“主子,那人的足跡,最后是落在隔壁院外?!?/br> 隔壁是顧家別院,住著顧家世子。 “屬下已經(jīng)將足跡給抹去,沒被別人發(fā)現(xiàn)?!?/br> “可要讓人去隔壁查查,到底那人只是從顧家逃走,還是顧世子讓人動的手?!?/br> 兩句話皆有懷疑顧家有不軌之意。 昭昭愣神了一瞬,擺了擺手道:“此事不急,晚些再說,暫且瞞下?!?/br> 賀嵐又問,“主子,那此人如何處置?” 將這黑衣人綁來后,還未曾審問過。 昭昭只盯著院墻上的痕跡,頭也沒回,吩咐下去,“府中進(jìn)了賊,自然是要交由官府處置?!?/br> 賀嵐又要走,昭昭又喊住了他。 “等等,賀嵐,你直接去北鎮(zhèn)撫司,就說我擔(dān)心此人可能同并州刺史貪墨案有些關(guān)系,請北鎮(zhèn)撫司派人來好好查查?!?/br> 院外奴仆原是交頭接耳說著什么,聽見北鎮(zhèn)撫司四個字,皆緘默不語了。 “是?!百R嵐領(lǐng)命,速往北鎮(zhèn)撫司去了。 黑衣人被扔進(jìn)了房中嚴(yán)守。 昭昭站在院子里,她背對著眾人,原是氣定神閑的她,微微皺了眉頭,露出了糾結(jié)之色。 事情都朝著她所布置的進(jìn)行著。 可顧淮這一插手,她豈非是欠了他一個人情。 打更人梆子敲了第三下,西角院中依舊燈火通明,昭昭坐在椅子上拿著那瓶迷香看了半晌,方看向那黑衣人。 一旁親兵將那黑衣人口中塞的粗布取下,又怕他咬舌自盡,便將他下巴卸了。 黑衣人被卸了下巴,說話含糊不清。殪崋 只聽見他斷斷續(xù)續(xù)說著:“我死也不會說,你直接殺了我就是?!?/br> 昭昭不免覺著好笑,走到黑衣人跟前,用著二人才能聽見的聲音,輕飄飄道:“我根本不在乎你到底是誰的人,又怎么會在乎你的死活呢?” 她說完這話,便又不作聲的坐了回去。 黑衣人驚恐遲疑的看著她,像是不明白她這話的意思。 不知過了多久。 外頭傳來腳步聲,青眉也匆忙進(jìn)屋傳話,“郡主,岳大人來了?!?/br> 昭昭彎了彎嘴角,點頭道:“知道了?!?/br> 岳長翎帶人走了進(jìn)來,他是從北鎮(zhèn)撫司趕來,還穿著那套紅黑交錯的收腰綁袖官袍,腰間懸掛著那把黑漆腰刀,冷峻的一張臉?biāo)乒?,渾身上下都透著詔獄的血腥氣,屋中人不自覺地想要回避。 他的目光落在昭昭身上時,方緩和了一分。 岳長翎先是行了一禮,“臣岳長翎,見過郡主?!?/br> 昭昭微微頷首,“岳大人,想必賀嵐已經(jīng)告訴你前因后果?!?/br> “是?!痹篱L翎道,“臣已經(jīng)安排人手守在郡主府外,此事便交由北鎮(zhèn)撫司來處理?!?/br> “辛苦岳大人了?!?/br> 北鎮(zhèn)撫司緹騎在府中進(jìn)行搜查,昭昭同岳長翎站在廊下,看著他們舉著火把的忙碌身影,北鎮(zhèn)撫司的緹騎,自是審訊搜查的好手,搜查中竟抓到了幾個不安分的想要從角門偷摸出府之人,一并同那黑衣人綁了,看押起來。 有外賊潛入郡主府,又有內(nèi)賊想要往外傳遞消息。怎么看,郡主府都是個不安全的地方。 岳長翎猶豫了片刻,斟酌了一番用詞方道:“郡主府既不安全,郡主不妨請奏太后,搬回宮中暫住?!睂m中無論如何,都比郡主府安全。 昭昭偏過頭看向他,他眼中的關(guān)切并不作偽,讓她覺著心里一暖。 只是她搖了搖頭,笑道:“我好不容易才得了舅父的恩準(zhǔn),從宮里搬出來住,又怎么能搬回去呢?” 說完這話,她心中隱隱有些期待,岳千翎會如何回答她。 岳千翎低頭看著她,有些意外,又有些不解。 片刻后,他方道:“這些日子,臣會派人保護(hù)郡主的安危。” “夜深了,郡主不妨先回去休息?!?/br> “剩下的事情,臣會處理?!?/br> 昭昭彎了彎眉眼,留下人手協(xié)助岳千翎,方帶著子桑采離開西角院,回了主院。 子桑采替她解著發(fā)辮,說道:“主子,看來岳大人對您還真的上了心,剛剛賀嵐同婢子說了,他一去北鎮(zhèn)撫司報案,北鎮(zhèn)撫司就準(zhǔn)備派兩名百戶帶人前來,是岳大人主動說他來處理,聽說岳大人忙宋懷一案,已經(jīng)兩夜不曾合眼。” 昭昭抿了抿唇,“好像是這么回事。” 子桑采又道:“主子,岳大人肯定就是你要找的那個夢中人了?!?/br> 這回,昭昭沒回答她。 第19章 清茗草舍 替我給顧世子傳個口信…… 昭昭到了長壽宮,太后問她,“昨夜你府中進(jìn)了賊?” 昭昭笑道:“是有這么一回事,賊人已經(jīng)抓住,北鎮(zhèn)撫司已經(jīng)接手此事,還請外祖母放心。”她說這話時,話中滿是不在意。 太后或多或少已經(jīng)開始了解這外孫女的性子,如今見昭昭像是個沒事兒人一般,卻還是忍不住心中犯嘀咕,這孩子到底是怎么長成這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樣? 只是見她有主意,太后便歇了要派人前去郡主府料理府中事宜的心思。 太后擺了擺手,“罷了,你既有主意,哀家就不過問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