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節(jié)
“他們都夢到什么了?”有點難以理解,是什么樣的夢能嚇得人連包子都不敢吃了。 “那個還是盧叔叔給我說的,說是晚上睡覺的時候吧,就夢到了自己手腳都被拴著,倒在地上,怎么掙扎,怎么叫喊都沒有用,而且,叫喊的時候,嘴里發(fā)出來的也不是正常的叫聲,而是豬一樣的哼哼聲,然后,就看到一個屠夫拎著殺豬刀過來了,對著脖子上面就是一刀,血嘩嘩的流,但是一點辦法都沒有,就那么被宰了?!蹦昝廊仄擦似沧?。 “夢見變豬啊,這其實也沒啥,世間萬物都有靈,有的時候,人吃某一種rou吃多了,會被動物靈所影響,做個夢什么的,也沒啥奇怪的。他們之后夢到什么了,是夢到自己被切開賣了,然后剁成rou餡包包子了么?”我又拿起一個包子咬了一口,我這真不知道是神經(jīng)大條還是見得太多了,包子依舊是那么美味。 “是啊,被切開剁了,送到我們家包成rou包子了。”年美蓉?zé)o奈的聳了聳肩,“一開始的時候也沒人拿這個當(dāng)回事兒,結(jié)果之后的幾天,每一個在我家吃過包子的都會跟我說他們做了同樣的夢,甚至特意跑到我家店里告訴我們一聲就走。他們說,在夢里,看到的一切東西都特別清晰,包括我們一家三口的臉。”年美蓉又撇了撇嘴,“但是如果白天沒在我家吃包子,就不會做夢,吃了包子就一定會做夢。” “這樣啊……”說到這里,我不由得低頭看了看手中的包子。傳說中的人rou包子么?不,應(yīng)該不是,如果包子的配料有問題的話,年美蓉就不會來找我了,悶頭發(fā)財,出了事兒悶頭處理那才是應(yīng)該的做法。不過她這么一說,我也是有點在意,掰開包子餡在眼前仔細的看了起來。 包子餡兒,沒有任何不對勁的地方,甚至我在其中一點黑氣都看不到。如果說是活人被殺了做包子,那必定是充滿了怨氣的吧,即便用火蒸包子的時候會破壞大部分怨氣,也還是會多少存留一點的,可是我看來看去,卻沒有半點發(fā)現(xiàn)。 “他們應(yīng)該是想多了吧,或者說,是在跟你們開玩笑?!蔽野咽O碌陌雮€包子丟進嘴里,可是剛一嚼,就覺的有什么東西隔了牙一下,吐到手心里一看,竟然是一片指甲! 豬是沒有指甲的,這顯然是一片人指甲,我皺著眉頭,把那片指甲從舉到眼前仔細看了一下,不管從哪個角度看,那就是一片人指甲沒錯?!斑@玩意兒……”我疑惑的看了年美蓉一眼,“你們不會真的是殺人了吧,這橋段在那些人rou包子鋪里太常見了也?!?/br> 年美蓉的眉頭皺成了一個川字,苦笑了一下,“沈哥,你不是第一個吃出指甲的,之前因為這個,好幾個客人在我們店里吐得一塌糊涂,還報了警,警察拿去化驗以后,把我們一家子狠狠的訓(xùn)了一頓,跟我們說,以后要好好做生意,不要開這種無聊的玩笑。弄包子餡的時候弄得干凈點?!?/br> “玩笑?”包子里面吃出人指甲來了,是玩笑?我有點無法理解那些警察的邏輯。 “恩,他們拿去化驗過了,說是這種包子餡里面的東西根本就不是什么人指甲,而是豬骨頭,只是不知道豬骨頭怎么會變成那種樣子?!蹦昝廊卣f著,發(fā)狠一樣的拿起一個包子丟進嘴里,然后也是一張嘴吐出這么一塊指甲一樣的東西,“我們在做包子餡兒的時候都非常注意了,平時混進去一點軟骨什么的在所難免,可是這種東西,不管我們怎么小心,每一籠包子里總會有一兩片。再說這么大的東西也根本過不了絞rou機的孔啊?!?/br> “你的意思,這些東西是有人故意放進你們家包子餡里的,或者,是在包子包好以后才出現(xiàn)的?”這么說起來,這玩意兒還真的是挺邪乎的。 “恩,沈哥,你看這……” “行了,妹子,啥也不說了,走,哥跟你去你家看看?!庇诠谒?,年家的包子鋪都不能倒,不然,以后可再沒地方去吃這么好的包子了…… 第六百九十四章 怨氣豬rou 在去早點攤的路上,我一直捏著那片骨頭片來回把玩著,不管從什么角度來看,那都是一片人指甲,可是為什么化驗結(jié)果會是豬骨頭呢?而且就像年美蓉說的那樣,那個大小的東西是根本就不可能通過絞rou機的出餡口的,肯定早就被絞碎了。 車子很快就開到早點攤前,往日里忙忙碌碌的早點攤現(xiàn)在閑的非常的冷清,一個顧客都沒有,年老板和他媳婦都坐在店里的一張桌子前,對著面前的一籠包子唉聲嘆氣著。 “我說老板,你的怨氣可是都快把這包子熏黑了,怎么,好好的包子就這么拿出來放到?jīng)隽耍嗫上О??!蔽乙贿吂首鬏p松的調(diào)笑著,一邊走進早點攤的門面。 夫妻倆光顧發(fā)呆,就連我和年美蓉走進去都沒有發(fā)覺,都是一個激靈,然后才扭頭看過來?!鞍?,這不是沈警官么?早上林小姐過來說讓美蓉給你送點早餐過去,怎么樣?沒吃出什么問題來吧?!蹦昀习迮阒δ?,眼睛卻是不停的瞄著我手上的那一小片指甲一樣的東西。 “哪兒能呢,要是沒吃出什么亂七八糟的東西來,我就不過來了?!蔽乙贿呅χ贿呎剟恿艘幌麓竽粗?,把那片東西彈向了年老板。年老板接住以后,只是瞄了一眼,臉上就堆滿了苦笑?!鞍?,我們家老老實實的做生意,這是得罪誰了,弄出這么一出來,這是不讓人活了啊……” “我說,老年,別著急,我今天過來就是想給你吧啊這事兒解決一下的。”說著,我走到了他們的蒸鍋前,從上面取下一個籠屜,籠屜里是熱騰騰的包子。“我說老年,你們家出現(xiàn)這事兒有一個星期了么?你們吃沒吃過自家的包子?”我一邊說,一邊捏起一個包子咬了一口。 “沈,沈警官,你還吃得下去啊?!蹦昀习屣@然是對我這種毫不在乎的表現(xiàn)有些意外。很多同樣的老主顧,在從包子里吃出指甲之后,就已經(jīng)不敢吃他們家的包子了。 “怎么了?包子不就是給人吃的么?”我無所謂的聳了聳肩,我和那些普通食客不一樣,如果包子里有什么古怪的東西我是能吃出來的,可是沒有,完全沒有,就是不知道為什么這些包子會出現(xiàn)那種指甲?!澳氵€沒跟我說呢,你們自己吃了沒?有沒有夢到什么古怪的事情???” “我們……吃是吃了,就是吃完以后,都做過那種奇怪的夢,再然后就沒什么了,就是夢見自己好像變成了豬,躺在案板上被人給宰了,然后rou被賣出來,做成包子……”年老板說到這里嘴角抽了一下,“那感覺挺怪的,rou餡怎么會有眼鏡去看呢?而且,還是被我自己給包成了包子。” “這樣啊,老年,你先把火關(guān)了?!蔽衣晕⑺妓髁艘粫?,朝年老板指了指那個蒸包子的蒸鍋。 年老板不明所以,不過還是按照我的吩咐把火給封了,然后我讓他把那些籠屜從鍋上拿開。不知道大家有沒有見過蒸小籠包的那種蒸鍋,那玩意兒通常是用作大鍋飯的大鐵鍋改造的。在鍋上面加一塊鋼板,然后掏出一到三個比整體略小的洞來,蒸包子的時候,就把籠屜放在這些洞上方。 年家的生意一向不錯,他們家的蒸鍋上是有三個洞的,此時籠屜都拿下去以后,里面倒也看的很清楚。 鍋里面的水,略顯渾濁,這倒不是不衛(wèi)生,而是有一些面粉以及包子里滲出的湯汁會落到鍋里來。然而在這種混濁之外,我卻看到了一絲絲隱隱的黑氣,載沉載浮。 “老年,你蒸包子用的水是從哪里弄來的?”我回頭問向年老板,后者撓撓頭回答道:“水,就是普通的自來水啊,沒有什么特別的?!?/br> 自來水么?我熬了一個一次性的杯子走到他家水龍頭邊,放了一些水出來。水質(zhì)清澈,略帶著很淡的漂白粉味道,并沒有什么不對勁兒的。那么,蒸鍋里,那些水中的黑氣應(yīng)該是外來的,比如之前說過的,包子里滴出的湯汁。 “老年,你家的rou在什么地方,給我看看?!彼南右苫究梢耘懦?,那么接下來就是rou了。按照他們的夢來說,rou的嫌疑本來就是最大的。 “哦,rou在這里,你跟我來?!眮砟陰е?,直接到了后面的屋子,屋子里擺著大蔥啊面粉啊之類的做包子的材料,此外,還有一個大大的冰柜。老年打開冰柜讓我看,只見冰柜里放了三分之二的生rou,其中一半還是rou塊,另一半則是絞好了的rou餡。 我不由得搖了搖頭,這冰柜一開啊,就是一大股子黑氣噴了出來,這些rou要是沒問題那才有鬼了呢。 彎腰伸手,在那些rou塊里翻檢了一下,不得不說,雖然絕大多數(shù)rou塊里都在往出冒著黑氣,但是這些rou本身卻都是品相不錯的精rou?!鞍Γ艺f老年,你這不對啊,說好的淋巴rou和血脖rou呢?”看到老年那緊張的神情,我不由得調(diào)侃了他一下。 “沈警官,瞧你說的,咱們這店里招待的都是附近的老主顧,我要是真的敢弄點那種爛rou回來做包子,那以后的生意可就別做了。”說到這個,年老板到還真有點自豪的樣子。 “恩,有良心,我保證以后你的生意還會好起來的?!闭f著,我從冰柜里挑出了兩塊豬rou,遞給年老板,“分別用這兩塊rou弄餡,咱們蒸兩籠包子出來,看看效果?!?/br> 年老板不知道這么做有什么意義,但是他也知道我是個有本事的,當(dāng)下也不廢話,叫上老婆孩子一起,用微波爐打了下豬rou,快速解了凍,然后用清洗干凈的絞rou機分別絞了rou餡出來包包子。 我挑出的兩塊rou,一塊浸滿了黑氣,一塊卻只是在表面上沾了一些黑氣,在經(jīng)過微波爐解凍之后,那些沾染上的黑氣就已經(jīng)消散不見了。 我先讓年老板換了蒸鍋里的水,用火把鍋烤了烤,然后蒸了沒有黑氣的rou做的包子,包子出來之后,味道和以前一樣,而且沒有吃出來任何指甲一樣的東西,然后又用又蒸了有黑氣的rou做出的包子,然而做出來以后,包子餡里依舊看不到黑氣,可是吃的時候卻有指甲。 到了此時,我終于弄明白了包子的問題所在。那些“黑”rou做成的包子在蒸的過程中一部分黑氣落到了鍋里的水里,另一部分黑氣則是被蒸的散在了空氣中,而那些指甲則應(yīng)該是在黑氣徹底消散前凝結(jié)出來的。 人吃了并不存在黑氣的包子依舊會做怪夢,可能是因為某個意識已經(jīng)和豬rou結(jié)合在了一起,即便沒有陰氣也會對人造成一定影響,不過這種影響也僅只是做夢而已,對人體并不能造成什么危害。 弄明白了這些,剩下的就都不是事兒了,我叮囑年老板把這一批rou全都扔掉,從別的地方進一批新rou回來試試,不過我留下了一塊帶有黑氣的rou。早點攤上的這點事兒,算不上什么大事兒,可是這卻是一個引子。至于如何挽回自家的聲譽,我給他們的建議是,每天到了吃飯的時候,就把飯桌搬到門口,吃自家的包子給大家看。并且請那些老主顧們免費來品嘗,希望時間和優(yōu)惠能夠逐漸的消除影響吧。 年家的事情也就算是結(jié)束了,但是我的事情才剛剛開始。豬骨頭形成人的指甲,這說明這些陰怨之氣還是來自人的,而人的怨氣要怎么才能和豬rou融合在一起呢? 年老板的進貨渠道很正經(jīng),并不是在市場上隨便買點rou回來,而是直接去rou聯(lián)廠的冷庫批發(fā)半扇甚至整頭的豬回來,畢竟,他們家的生意好的很,一家三口都有些忙不過來,自然也不能天天出去進貨。 問明了年老板進貨的時間,我就直接去了江東市rou聯(lián)廠。rou聯(lián)廠,屬于合法的正規(guī)rou類屠宰銷售企業(yè),他們的進出貨記錄也是相當(dāng)明確的,對于擁有公安系統(tǒng)北京的我而言,調(diào)取一下rou聯(lián)廠的進出貨記錄那根本就不叫事兒。 很快,rou聯(lián)廠的工作人員就給我調(diào)出了年老板購買的那個批次的豬rou來源,是建在城郊的一家“五花”養(yǎng)豬場供的貨。而不幸的是那批貨現(xiàn)在已經(jīng)全部賣出去了。 rou聯(lián)廠每天都出那么多貨,偶爾有一兩頭有點問題的,對他們來說問題不大,可是對那些賣rou的人來說,問題可就大了,現(xiàn)在只希望那些人們買回去以后,別搞什么豬rou刺身之類的東西來吃,只要弄熟了還是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消滅陰煞之氣的。 這么一天折騰下來,前期的工作也算是結(jié)束了,剩下的事情,就是按照rou聯(lián)廠提供的地址去看一下養(yǎng)豬場有沒有什么問題了,不過今天是不行了,因為今天晚上,我還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去做——既然頭天晚上做了疑似瞬間現(xiàn)場的事情,那么今晚我總要證實一下那是否真的是瞬間現(xiàn)場吧。 第六百九十五章 奇怪的種豬 忙碌的人生就是這么的苦逼,說好了大房一三五,二房二四六的,可是在星期天之后,我因為孕婦鬼錯過了大房的星期一,又為了證明大房的清白,不得不繼續(xù)犧牲屬于二房的星期二,唉,這到底要什么時候才能過上夢想中的那種沒羞沒臊的生活?。?/br> 入夜了以后,子時剛過,我就端了個水盆蹲在病房門口,撒了把骨粉開始默默的念叨起瞬間現(xiàn)場的咒語??墒撬查g現(xiàn)場剛剛開始,小護士才敲開了病房的門,水面上就浮現(xiàn)出一個骷髏面孔來,而那骷髏的兩個眼窩里,還非常惡搞的出現(xiàn)了兩個黃色圓盤中套著一個黑色三葉風(fēng)扇的標志。沒錯,就是核導(dǎo)彈上那種。 我第一時間后滾翻閃了出去,緊接著那個用來看瞬間現(xiàn)場的銅盆就爆炸了開來,爆炸的威力雖然非常小吧,但要是有人在旁邊,手上還是難免的。 糾結(jié)啊,我這分明是被人玩了,正常情況下,看個瞬間現(xiàn)場而已,是根本不可能發(fā)生爆炸的,除非是事先有人施法進行了干擾。不過,干擾就干擾吧,干嘛還弄出個提示效果那么明顯的骷髏頭來,這個幕后搗鬼的家伙到底是要干嘛?。窟€記得之前那封信,信上說什么替我清理了一個身邊的小叛徒,還讓我別問他是誰,他的名字叫雷鋒…… 我的牙齒不由得咬得咯咯作響,這是把我當(dāng)成了傻瓜一樣來戲耍是么?“你妹的!”拳頭狠狠的砸在了地上。這種拳頭砸在棉花上的感覺真是讓人惡心,以前我還能有個目標,告訴自己,我的敵人是金此曦,我要做的就是把她打倒??墒乾F(xiàn)在呢?明明知道對面還是有敵人,卻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人,而更可惡的是,那個人的目的竟然是把我像棋子一樣的玩弄??蓯?,真的是太可惡了! 地上那個淡淡的黑腳印,呵呵,那哪里是踩在地上啊,分明是踩在了我的臉上,這份挫敗感,真的是讓人很不爽。 實力,這個世界講究的終究是實力啊。如果我的實力能夠強過那個動手腳染我無法通過正常途徑看瞬間現(xiàn)場的家伙,那么一切都不再是問題。盤膝坐在床上,練了一會陰陽五行訣,然后我才躺下。 從某種角度上來說,我就是懶,總是以各種忙啊累啊為借口,懈怠修煉,也只有遇到這種情況,才會像那些網(wǎng)絡(luò)寫手們看到自己的銀行卡余額時一樣,默默嘆一口氣,然后去努力。看來,再這么下去,是真的不行了。 然而接下來,我就經(jīng)歷了更讓我郁悶的事情?,F(xiàn)實中,被一只看不到的手來回擺弄,也就罷了。在夢里,我居然還是被人擺弄。沒錯,就好像一頭豬一樣被洗凈了放在案板上殺掉,然后被年老板帶回家剁成rou餡包包子…… 好吧,醒來以后我第一件事兒就是打電話建議年老板換個地方開店,這個夢還真是……讓人不由自主的排斥吃包子這種事兒啊。 打理完手頭的這點事兒,我跑了一趟畜牧局,找了一下他們的辦公室主任,讓他們派幾個人跟我走一趟。諸位這些養(yǎng)殖場的上級主管單位,畜牧局時不時的會對下面的養(yǎng)豬場養(yǎng)雞場什么的進行檢查,有時候還順帶的做一下檢疫什么的,我現(xiàn)在還不想打草驚蛇,所以,扯個虎皮什么的作為掩護還是完全有必要的。 隨手搞了一套畜牧局的制服套上,那個姓武的辦公室主任給和我同去的那四五個畜牧局人員打過了招呼,就說我是新同事,空降下來的,讓我跟他們一起去一趟五花養(yǎng)豬場,不要太凸顯我的存在云云。為了以防萬一,歸蝶也換了一身畜牧局的制服跟在我身邊。 這些做公務(wù)員的,都是人精,誰還能看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呢?大家心照不宣的上了車,直奔養(yǎng)豬場而去。 車子離開北郊,有往外開了五六公里,就到了一家坐落在山腳下的養(yǎng)豬場。看門的老頭看到是畜牧局的車來了,一邊開門迎接,一邊用一個破舊的老式手機打電話跟他們的領(lǐng)導(dǎo)匯報。不到五分鐘,就有那么三個穿著工作服的人迎了出來。 “哎喲,歡迎各位畜牧局的同志過來指導(dǎo)工作啊。”為首的一個人,工作服很干凈,一看就是管理層。 “史廠長啊,好久不見了,這不上面給我們布置任務(wù),讓我們到下面的養(yǎng)殖場來檢查一下生豬存欄的數(shù)量,還有衛(wèi)生防疫工作。希望史廠長配合一下?!毙竽辆诌@邊領(lǐng)頭的是一個姓劉的科員,看樣子和這個趙廠長也是老相識了。 一行人寒暄了一陣,劉科員趁著別人不注意,給我使了個顏色,詢問我是不是現(xiàn)在就去看看。我點了點頭,示意可以。 不得不說,現(xiàn)在的標準化養(yǎng)豬場還挺麻煩的,進去之前要穿上防護衣,還要用紫外線燈給鞋子進行消毒,據(jù)說是怕帶進去細菌病毒什么的。我不禁心中暗笑,害怕帶進去細菌,恐怕你們的養(yǎng)豬場本身就不干凈吧。不過我們都只是消毒了鞋子,而沒有穿防護衣,史廠長也不敢說什么。 養(yǎng)豬場的內(nèi)部結(jié)構(gòu)還是挺復(fù)雜的,什么公豬區(qū)待產(chǎn)區(qū)配種區(qū)存欄區(qū)什么的,史廠長帶著我們挨個區(qū)域檢查參觀,而當(dāng)我走到配種區(qū)的時候,有一頭豬吸引住了我的目光。那是一頭正趴在母豬背上不停運動的公豬,一對小眼睛不知道是因為興奮還是什么,有些發(fā)紅,而它鼻孔里噴出來的氣中則夾雜著絲絲縷縷的黑氣。 “史廠長,我覺得那頭豬好像特別精神啊,是這里最好的種豬么?”我指了指那頭公豬,“哦,那是,我們養(yǎng)豬場專門從外地引進了幾頭優(yōu)良的種豬,可惜那幾頭種豬來了我們這里以后,可能是有點水土不服吧,就活下來這么一頭,不過這家伙也真的是挺賣力氣的,每天都能給母豬配種,你要是把它趕回公豬那邊去不讓它配種,它還很不樂意。這也算是很奇葩了?!笔窂S長顯然也覺得這頭豬挺特別的。 “哦,這樣啊,那它平時都是吃住在這里么?”我說著,走到了那處豬圈旁,這里的喂食系統(tǒng)挺有意思,是一個類似于倒扣的食用油桶的東西,下面連這個管子通向食槽,隨時吃隨時補充的那種,里面裝的是一種混合著玉米粒的糊狀物。不過現(xiàn)在已經(jīng)見底了。 “這些飼料都是什么做的?”我不知道這飼料里有什么,但是食槽上明顯有一些淡淡的黑氣縈繞在上面。 “哦,是一些經(jīng)過處理的泔水,加上玉米粒和飼料混合在一起的,這樣的飼料營養(yǎng)更均衡,豬吃了以后,rou味也比單純飼料養(yǎng)殖出來的要好的多。我們廠的豬一直都很受歡迎,也是跟這個飼料有關(guān)?!碧岬竭@個飼料,史廠長頗有些得意的說著,可是,為什么我卻覺得有些古怪呢? “廠長,到點了,你看這……”剛說到飼料,就有兩個工人抬著一個味道絕對稱不上好聞的大桶從外面走進了這一溜豬圈的過道,“哦,各位領(lǐng)導(dǎo)讓讓,別弄到身上,畢竟這玩意兒弄到身上也是挺臟的。史廠長一邊說著,一邊示意我們后退,而那兩個工人則用水舀子,把一舀子一舀子的豬飼料添加到那些倒扣的油桶里。 我的嘴角微微的翹了一下,剛剛食槽里面的那些飼料應(yīng)該是正常的,而現(xiàn)在這些……黑氣還真是挺濃重呢。 我能看到的,歸蝶自然也能看到,她用眼神詢問我是不是要動手,我微不可查的搖了搖頭,然后轉(zhuǎn)頭對史廠長說:“史廠長,能不能帶我們?nèi)タ纯茨銈冏鲲暳系牡胤?,這也是我們這次檢查的一個重點,前段時間我們在一些養(yǎng)殖點發(fā)現(xiàn)有人用已經(jīng)腐敗變質(zhì)的食物,甚至動物糞便喂豬,所以這次上面特別交代,飼料房什么的也要好好檢查。” “這……飼料房那種地方,還是不要去了吧?!笔窂S長的臉上露出了一抹難色,“那地方的味道,說實話,我自己都不樂意進去,也就是和這些豬呆慣了的工人們受得了,幾位要是進去被那里面的味道嗆到了就不好了,泔水這東西,味兒還是挺那個什么的……”史廠長說話的時候似乎對帶隊的劉科員投去一個求助的眼神。 我不由得一陣好笑,有些東西是民不舉官不究,有些東西是相互通氣就可以掩蓋的過去,可是我今天就是專門來找茬的,他們這種行為,不就是此地?zé)o銀三百兩么? “小沈啊,我看還是算了吧,那種地方的味道,確實比較難以接受?!眲⒖茊T湊到我的身邊低聲勸阻著我。 “劉哥,出來的時候,武主任怎么吩咐的,難道你已經(jīng)忘了么?”我湊到劉科員的耳邊低低的說道:“如果查到了東西,不管是對你們還是對我,都是大功一件?!?/br> “這……”劉科員略微猶豫了一下,轉(zhuǎn)頭對史廠長說,“史廠長,咱們還是去飼料房看一下吧,兄弟們,也是公事公辦。 “好,既然大家不嫌臟,那我就帶大家一起去看一下?!笔窂S長的臉上依舊掛著笑容,可是一旁的歸蝶卻是挑了挑眉毛。沒猜錯的話,她應(yīng)該是和我一樣感受到了那種東西——殺意! 第六百九十六章 油布下的“飼料” “就是這里了,要是不嫌棄味道難聞,諸位可以進去看看?!笔窂S長把我們帶到了一間屋子前,說實在的,這間屋子看起來可真的不像是什么做飼料的地方。雖然屋子里不停的向外彌漫著難聞的泔水味兒,但是這間屋子從外面看就很堅固,四面封閉連個窗戶都沒有。尤其是那扇門,做工非常不錯的防盜門,這樣的們,要說是在財務(wù)室門口見到,那才是正常,而飼料室么……我只能說布置這一切的人實在是不夠高明。 打開門,一股子說不上到底是什么的味道就從里面沖了出來,別說那些畜牧局的公務(wù)員,就連我都無法自制的捂住了鼻子,唯獨歸蝶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不過想想也是,她在過去的數(shù)百年間,不知道聞了多少腐尸的味道,對這種臭味的免疫程度自然不是我們這些活人能夠比擬的。 “各位領(lǐng)導(dǎo),我就說了這里的味道不好,我看咱還是別看了,不然熏壞了我們可沒法跟上面的領(lǐng)導(dǎo)交代?!笔窂S長不知道是真是假的說著話。作為對他的回應(yīng),我和歸蝶先后走進了這間制作飼料的“廚房”。 尋找尸體這種事情,通常最先都是通過嗅覺而不是視覺,可是現(xiàn)在嗅覺基本上都廢了,也只能用眼睛去找了。 地上,放著一個大桶,里面也滿是那種散發(fā)著黑氣的飼料,而灶臺上的那口鍋里也是一樣。歸蝶拽了拽我的衣袖示意我往地上看,只見地上有一些暗褐色的液體滴落留下的痕跡,微量的黑氣從這些痕跡上散發(fā)出來,這應(yīng)該就是被害人的血跡吧。 黑褐色的血滴,一直延伸到里邊的墻角處,一臺粉碎機一樣的東西旁邊,而在那臺粉碎機下面,還有一個用油布蓋著的大盆,里面不知道裝著什么東西。 我給了歸蝶一個眼神,歸蝶走過去,伸手捏住油布的一角,掀了起來。只見在油布下面居然是一大盆被粉碎機打出來的rou餡一樣的東西。 “史廠長,你們這里的豬吃的真好啊,居然還吃rou。怪不得長得那么好?!蔽肄D(zhuǎn)過頭來陰沉著臉看向史廠長,而那個劉科員也帶著人走了進來,一邊走一邊說:“史廠長,你不會是把什么病死動物的尸體買回來做成豬飼料了吧,這么做的話,我們可要對你們的養(yǎng)豬場實施全面的檢疫了。” “病死動物?恐怕沒那么簡單?!蔽矣檬?,從那一盆碎rou中捏起一小塊來,上面還帶著一些彎彎曲曲的黑色毛發(fā)。人的毛發(fā)和一些常見動物的毛發(fā)是很好區(qū)分的,尤其是這塊,黑色的毛發(fā)呈現(xiàn)很多不規(guī)則的彎曲形狀,這種特殊的毛發(fā)恐怕只有人的腋窩和那里才有吧?!笆窂S長,用人rou喂豬,是你們的特色么?” 我在說這一切的時候,并沒有扭頭,因為有歸蝶在我完全不用擔(dān)心背后會有人偷襲我。然而,我沒想到這些養(yǎng)豬的家伙膽子竟然這么大,“咣當(dāng)”一聲,廚房的門就被關(guān)上了,距離門口最近的一個畜牧局的員工反應(yīng)最快,回身就撲到了門上想要把門推開,可是外面顯然有更多人在抵著門,并且一陣機括轉(zhuǎn)動的聲音傳來,顯然是用鑰匙把門從外面反鎖了。 “史廠長,你這是要干什么!”劉科員沖到門前用力的拍打著防盜門,可是那防盜門結(jié)實的很,怎么會因為他的幾下拍打就打開呢?